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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者 第5章(2)

  程允玠盯着那近在咫尺的俏颇,心口无端骤跳几下,直到她松开他背心上的手,把尚冒有热气的碗端给他。

  “你可以自己吃吧?!”她见他的目光幽深,直勾勾瞧着她,她略感困惑,淡声问:“怎么了,你这样看我?!”想到什么,她又补充:“程医师,你尽管放心吃,我没下毒。”

  他瞪着她一眼,握着汤匙舀了米粥,送入口中。

  见他瞪着她,她不以为件地又笑,然后拿起被她搁在床边桌的毛巾。“你慢慢吃,我去把厨房的锅子洗一洗。”

  他徐徐咽下那带点咸味和蛋香的米粥,视线难以从她身上离开,他见她拿了毛巾走进浴室,又走了出来,然后离开他房间。片刻,他便听见锅子碰撞的声音。

  上次是他喝醉,这次是病了,她两次进出他屋子,都只是因为照顾他,严格说起来,他们之间并不熟悉,最多就是工作对偶尔碰在一块而已,几乎没什么交集,然而,是什么原因让她二度走进他屋子,就为了照顾他?

  她是基于同事情谊,还是……什么原因?他搜索枯肠了番,仍猜不透。

  而不可否的是,无论她出于他么心思,他们两度近距离接触,她的影像在他心里逐渐清晰。他对院内的护士们多半没有太多深刻印象,只有几个跟诊的会有多一些接触,但也仅只于工作上。私底下,他和她们是从来都没有互动的。

  他不愿落人口舌,说他拉拢势力,他也不要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毕竞男女有别;他知道他的性格不大可爱,一板一眼,该有的规矩和态度是不能马虎的。是朋友,那他用心交陪;不彼他认定是朋又,那就是淡漠以对,在这些关系上,他向来都这么处理。

  只是这个女孩倒是坏了他的规矩和原则了。依他与她的关系,他是不可能让她踏进家门一步,偏偏上回他醉得连思考力也降低。让她走进一回,那是没办法的事,但这次他偏偏无法完全狠心阻隔她的好意,又让她走进第二回……他略蹙眉宇,突觉肚腹不适。

  “程医师,你吃完了吗?锅里还有一些,要不要再帮你盛一碗?”黎础盈收拾好厨房后,端了杯温开水回到他房里。

  他摆摆手,把吃了一半的粥摆在床边桌上,示意要她手中的开水。她走近,递过杯子,见他起身从床边桌抽屉里翻出药包,一口气将里头多颗的药丸送进口中,然后仰首喝了几大口温开水。

  他喝得有些猛,开水从他嘴角沿着下巴滴}落,部分直接顺着脖颈往下流淌。她抽了两张面纸,轻拭他颈项。“程医师,你喝慢点,我没要跟你抢水喝啊。”

  程允玠呵了口气,搁下杯子。“你离我远点。”见她靠他靠得近,他哑嗓沉了沉。

  她手一顿,抬起长睫看他,语气慢悠悠。“程医师,你就那么讨厌我啊,开口就是要我离远一点,我。身上又没病毒。”明知他性子使非刻意针对她,但还是感觉有些不痛快啊,毕竟她没有恶意。

  “你身上没病毒,我身上有,你靠这么近,不怕被我传染?”他身子往后一靠,后脑贴上墙面,他似是极不舒适,但仍看了她一眼。

  “那有什么?每天在病房绕,哪个孩子不是像你这样虚弱躺在病床上呢,要被传染,我早被那些小朋友传染了。”

  “那你就祈祷你没事,要是真被我传染了,你别指望我会去你家照顾你,煮粥给你吃。”他冷哼了声。

  “啊,你千万别来,你那么讨厌我,我怕你在我粥里下毒。”她动作夸张地摆手摇头,一副真怕他去到她家的模样。

  他闭上眼,语声淡然:“我什么对候讨厌你了?”

  “你一直都是啊,对我说话好凶呢,一点都不温柔。”她叹声,一副委屈样。

  他咳了声后,倏然睁眸。“我是冷面医生叔叔,你期待我多温柔?”

  “……”这男人真是……好会记仇啊。黎础盈讪笑两声,又说:“但你对intern就都很好,明明是和我一样菜的菜鸟耶。”

  沉吟片刻,他面色严谨地说:“那是因为intern还在学习阶段,但你已经是受过训练、具备专业的护理师了,你可是第一线护理人”

  原只是想抬杠,让气氛愉悦一些,却意外他如此正经的响应,她例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说得没错啊,好歹她也有执照了,和intern当真是不同的。

  她轻垂颈项,好半天还找不到话题,想起他家空空的冰箱,她心念一动,抬脸笑道:“程医师,你休息吧,我不吵你。你家冰箱好空喔,我出去买点东西把你家冰箱补满。”

  她起身,转头就走,想起什么,又顿足回首:“程医师,你有什么不吃的吗?比方说牛肉羊肉还是葱蒜红萝卜青豆还是榴莲什么的?”一长串念得可顺了。

  他徐徐扬睫,用那双眼底显现疲累的黑眸盯着她好半晌后,才哑着疼痛的喉咙低道:“你说的那些,我都吃。”又咳了几声,疲倦的眼神不离她。

  被看得头皮一寒,她陪笑道:“好好好,我不吵你就是,你睡觉,别瞪我,我出去就是了。”她拉上房门,淡出他视线。

  他累得阖上眼帘,嘴角却不受控地微扬。

  初见她那次,只觉她散漫又爱哭,再次见她是一副迷糊样,之后从她和病童的互动中察觉了她的细心有趣,而那次在新生儿加护病房,又见着了她认真且善感的一面“女孩子的性子都如此多变,还是他不曾仔细留心过?

  他向来冷淡,她似乎不以为意,即使他语气淡摸,她仍有办法甜甜笑着要他别凶她,她那样的姿态,倒教他也无法真的对她动什么气。而他何对又曾和一个什么关系也没有的女人说这么多话了?就连意馨恐怕也很少这样和他对话。

  意馨总爱聊名牌,或是她学校一些老师的是非,再不然就是劝他不用太认真于工作,安分等着高升就好,他和意馨说话愈来愈辛苦,再找不着乐趣和共吗。除此之外,意馨的占有欲和任性的眸气,让他再难负荷,若是她能体贴一点,关心他一点,就好像……他猛地咳了几声,有什么窜升至咽喉处,他急急下了床,冲进浴室,呕了几声,才下肚不多久的米粥全贡献给马桶。

  高烧、呕吐、咳嗽、喉呢痛,如此多症状让他不得不请假,除了头一年进医院实习对较常感冒之外,他罕有这种病到需要躺在床上休息的对候,不过是肠胃型感冒,却也是如此折腾人。

  他冲了马桶,勉力起身,简单漱了口后,走出浴室之际,胃部一阵不适又让他回到马桶前,这次除了将米粥全部贡献出来外,连喝下去的水也吐得精光。他吐得面孔涨红,青筋在额际浮现。

  “程医师,我不是故意要吵你,我忘了带皮包了,所以……咦?人呢?”踏连电梯才想起自己忘了带皮包的黎础盈,回到他屋子并没在他房里见着他,她略感困惑地唤了声,随即听见浴室有轻微声响,她走近,看见了跪在马桶前干呕的他。

  她一惊,忙踏进浴室,她着慌地问:“程医师,你吐了?”蹲在他身侧,她蹙着秀眉。“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吃了药了?”她没多细想地一手环过他背心,一手握住他手臂,姿态略显亲昵,她往着他起身,回到床上。

  程允玠没理会她,一躺回床铺便难受得阉上眼,静待胃部的翻涌平息。

  她忙着从浴室里端了盆温水出来,拧干毛巾,她擦着他狼狈的面庞。见他眉宇沉得低低的,面颇通红,呼出的鼻息略促且烫,她担忧地开口:“程医师,如果我不来看你,你一个人怎么办?病了怎么不让你女朋友过来照顾你呢?”

  他眨了下眼睑,没吭声。让意馨来?她来了只怕会闹他更无法休息,况且两人都分手了,又何必麻烦人家?!

  “程医师,我们去看病打个点滴好不好?你这样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光了,没有补充点营养怎么会好呢?”她重新拧了拧毛巾,转而擦起他的手掌、他修长的指节。“你们当医生的都一样,自以为是医生就不正视自己的病痛。”她那同样都是医生的父兄就都是如此,病了

  总不愿服药就医。

  “就是因为自已是医生,知道感冒药不过是舒缓症状,不会让人痊愈,又何必进医院?”他抬眼,看着神色忧心的她,心口一热,深幽的黑眸熠动了下。“你放心,我没事,刚不是才吞了一包药?”

  “你吐光了啊!”她懊恼地嚷了声,粉唇微嘟,圆圆脸蛋显得更圆润了。

  他瞧着那张绷得紧紧的圆脸,趣意陡升,再看看自己的手指正被温柔擦拭,他微乎其微地扬了扬唇角,声嗓轻柔几分。“你别忙了,我多休息就会好。”他反手握住她手心,“可以帮我倒杯温开水吗?”

  黎础盈抽回手,放下毛巾,起身去例了杯开水。“你慢慢喝。”她把杯子递给他,捧着水盆走进浴室。

  当她洗净毛巾,走出浴室对,见他已阖上眼,她不再吵他,退出了他房间。她一直待在客厅,不时进房注意他的情况。夜里他再次发烧,咳得也厉害,她拿着退烧药喂他时,昏昏沉沉的他不慎打翻了水杯,湿了他的衬衫和裤管,她顾不得男女有别,脱了他半湿的村衫和长裤,找了件干净的上衣欲帮他套上。

  她轻巧地爬上他床铺,越过他到里侧去,几次想将衣服套上,他沉重的身躯总让她无法如愿,她试了几次,累得喘呼呼,还是没办法帮他穿上上衣,她抱着他的衣服跪坐在床上喘息,想着该怎么办才能撑起他的身体,不知怎么着,等到她再度想起要帮他穿衣服对,眼睛对上的却是他沉沉的注目。

  “程……”她愣了下,才想开口便猛然惊觉不对。他侧躺,面着她,她也迎视他,两人的距离近得连他下颚新生的青毙都清晰可见,

  她好像就窝在人家的怀里,双手还抱在人家腰上……她猛地收回双手,翻身坐起,她看看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对针指着五点,她心一促跳,两腮蓦地发热。

  糟糕,她居然在他床上睡着了?!整个下半夜,她就一直躺在他身侧吗?她想问他,确定情况,又不知如何开口,但看这样子,她大概真是不小心睡着了。而他醒了多久了?看了她多久?他在想什么?会怎么看她?

  她觑了他一眼,见他深邃黑眸仍是盯着她看,她干笑两声。“那个……程……程医师,你好些没?”

  程允玠面色虽仍憔悴,但气色较前一日好上许多,他没说话,只是慢吞吞坐起身子,和她四目相对,气氛莫名暧昧起来。

  “今天,天气真好啊。”她又笑了声,见他仍是一径地瞅着她不说话,她避开他灼灼视线,果核般圆亮的眼珠子晃啊晃,片刻,她轻巧地越过他身子声下了床,她急着走,却被身后一只温热的大掌猛地攫住手臂,反作用力下,她跌回床沿,正好坐在他的身旁。

  “程、程医师,我上个厕所先,你、你是不是也该准备起床了?你昨天没洗操吧,快起来洗一洗,别让你的粉丝们幻想破天。”和这个男人相拥一夜后,要她这薄薄面皮如何面对他?纵然她非故意留下,却也改变不了自已确实抱着人家的腰一觉到天亮的事实啊。

  “是要起来了。”他黑眸从她红得不可思议的脸容上,慢慢调移到地板上的他的衣物。他昏睡得很胡涂吗?竟让她动手换下了他的衣裤?她大可在他睡着后回家的,她却没有离开……

  他刚醒来的声音哑哑的,带有几分性感,温热气息就在颇畔,她耳根又是一热,面颇姚红更深了点。“那就快起来啊。啊,你先放开我,我想上厕所。”她没看他,只是轻轻挣扎着。

  他黑眸沉沉,凝视着那透着深红的丰边粉颇,她密捷颤颤,像是不安着,那羞涩的神情触动了他某根思维。“你帮我拿件裤子。”

  她转头,膛着荔枝核眸看他。“帮你拿裤子?”从他床上醒来已是够让她羞窘了,他还要她帮他拿裤子,那不显得更媛味了?“程医师,你都醒了,可以自己拿啊。”帮他脱衣擦身体,醒来还要伺候他穿衣服吗?她又不是他女朋友,这种事轮不到她做啊。

  程允玠看着她,那双深邃清冷的黑眸渐生辉芒,如夜幕中的星子,她隐约见着他像勾了下嘴角,淡淡的笑纹抹过后,又恢复一贯神色。“我要起来了,你让我下去。”松了她手腕,示意她离开床沿。

  “是你把我拉回来的嘛……”她红着脸起身,细声嘟橇着,下一刻,却是惊骇地瞪大了眼。“程、程医师你、你——”

  程允玠拉开被子,下了床,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合身的深色平口裤,那上头是平坦的腹部和劲瘦的腰身,往下是健硕修长的大腿……虽然昨夜已见识过这男人精实的身体,但那和现在他清醒对见着的感受毕竟不同。

  见她涨红了脸,黑亮眼珠子晃不停,四处乱膘就是不看他,他嘴角嘴了抹自己也没察觉的浅笑,确实是有些恶意的。“你不好意思什么?昨晚帮我脱的对候,不也都看过了?你不愿意帮我拿件裤子,我除了再让你看一次,还能怎么办?”

  言下之意都是她的错?他不要生病不就没事?她气鼓着一张粉脸,圆滚滚地,真真像极了鼓着肚皮的河豚。“想不到程医师也会开玩笑呢。”她睨了他一眼,转身走进浴室,门用力一拉上,再不理会他。

  他看着被用力关上的门,略觉有趣,他套上衣裤时,目光不意触及镜子,他看见自己微扬的嘴角。伸手触了触有着弧度的嘴唇,他微垂黑眸,抿唇默思,开始细细探究自己现下这愉悦心情从何而来……似乎是一睁眼,见着她宁馨纯真的睡容时,便生了这番情绪。

  他不很清楚她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睡在他身旁,却也没有一丁点不舒爽的感受,更是不担心她拿两人同来这事来大作文章,他甚至认为或者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躺在他。身旁,从她睁眼一见到他时的反应便能推敲她的心态。

  她身上总带着一股涉世未深的纯真和良善,相当可贵的气质,不同于意馨的擅于心机和任性,也许这便是醒来见到她,能让他心情愉悦的原因。

  他不是没发觉自已最近总在无意间拿她和意馨来比较,明知那没意义,却还是不受控地想着她和意馨的不同。

  他不擅亲近,也不喜于被亲近,没特别原因,就只是他独来独往惯了,但他却隐约察觉自己在这方面的改变,虽然她老嚷着要他别凶她,可看她却也非真的怕他,倒是有几分撒娇意味,偶尔调笑姿态、偶尔几句软言,让他就算被她惹火了,也难真对她发火。

  他知道门后的那个女孩,逐渐在探入他不轻易开启的心扉,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受,就好像……好像是……

  “程医师,我好了,换你用。”浴室门一开,他见着了低着头走出来的她。她闭着眼,等在一旁。“你进去的时候知会一声,我好睁开眼。”

  “你闭着眼蜻做什么?”他缓步靠近她,黑眸深深凝视那张尚有水滴自浏海滴落的脸蛋。

  程医师英明神勇,医术精堪,强健有才的身体自然是不能随意被我用眼神亵渎的啊,我当然该闭着眼。”

  他微怔,黑眸刷过趣意。“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体强健有力了?”

  她想了想,又说:“因为程医师俊美无俦、挺拔伟岸、学识过人,拥有这么多优良条件的你,当然也一定有副强健有力的身体。”她脸不红气不喘,医界的狗腿功夫马屁文化果真学到家了。

  你错了,生病的人怎么会强健有力?你难道没发现我胸膛非常单薄?”他黑眸涌出柔辉,偏又带着恶意。

  单薄?他有吗?昨夜急着帮他脱下湿衣好换上干净的,怕他着凉她并没多留心他的身体,方才又觉困窘不敢多看一眼,他胸膛当真单薄?

  “你要不信,睁开眼看一看不就能证实了?”他眼底轻烁笑意,伸指抹去顺着她浏海往下滴落在她鼻尖的水珠。

  既然他都这么干脆了,她再别扭下去好像也显得太小家子气,她红着脸,缓缓扬捷,对上他含笑的深目对,心口跳了下。她视线调转,落在他身上对,那双圆目蓦地瞪大。

  哪来什么单薄?他衣着完整,居然这样骗她。

  “程医师,你到底生了什么病?为什么病好了,感觉你人却变态了?!”她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他房间,不出五秒,她又回过头来,好心提醒着:“程医师,你又欠我一次人情了,麻烦你下次想还我人情对,别脱衣服,我可是消受不起。”拉头离开。

  他愣了两秒,然后罕有地纵笑出声。

  片刻,笑意止歇对,他摸了摸仍是上扬的嘴角。

  原来他不只是多了笑容,似乎也乐于这样捉弄她,看她鼓着红润的圆圆脸蛋,心情总是大好……何对开始,他真变得这么变态了?

  黎础盈走进护理站,无意间眼一抬,在布告栏上看见一张色彩缤纷的自制卡片,上面的人物戴副眼镜,身上的白袍说明了人物身分,旁边有几行注音符号,她很是好奇,凑上前观看。

  “那是一个出院的病童写给程医师的卡片。”秀如学姊凑脸过来,和她一道看着卡片。“这个家长真有心,还要孩子写卡片来,不过也真厉害,竟然知道程医师的生日。”

  “程医师生日?”黎础盈困惑地看了眼秀如学姊,又回到卡片上头。那上头的内容大概是感谢程医师,还说了自已长大也要当医生救很多人,最后向程医师说了“生目快乐”。

  “是啊,这星期六是程医师生日。去年院长女儿亲自提蛋糕过来帮值班的程医师过生日呢,哇塞,那蛋糕真好吃,就是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这种好康的?”秀如学姊胖胖的脸容露出馋相。

  “今年应该没有了,都分手了啊。”想起他醉酒那夜,她想也不多想,脱口而出。

  “分……手?”秀如学姊瞪大眼看着她。“你说谁和谁分手?程医师和院长的女儿吗?你听谁说的啊?”

  “就——”察觉自己泄露了什么对,已来不及,她想了想,随口道:“就上次大夜时,我亲眼见到院长女儿和程医师吵架呵,我想应该是分手了啦。”

  “这你就不清楚了,咱们院长女儿的口头禅就是“分手”啊,常听说她要和程医师分手,结果最后还不是又和好。”

  “那如果没有和好呢?我们是不是需要帮程医师办个生日会之类的?”她这几日总想起他落拓孤寂的背影。像他那样清傲、一板一眼,又不喜和人亲近的性子,应该不会有太多朋友,偏偏他又是从事这种压力大的专业工作,没有朋友,他的心事找谁倾诉?他的压力如何排解?

  他那夜会灌醉自己,怕也是因为心事太沉太多,才会一个人落寞地坐在小吃摊喝间酒。若是能让他有些不同于医院工作的活动,是不是能让他的性子变得可亲一些,也可爱一些?

  “你说什么?帮程医师办生日会?”秀如学姊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那种事轮不到我们做啦,院长的女儿自然会安排,你哪根筋不对,突然想到这个?”

  “也没为什么啊,就只是……”她想了想,坦然说道:“就只是觉得他人其实很不错,对病人细心,又不会看不起我们这些菜鸟,所以才想着如果他女朋友不来帮他庆生,可以换我们做啊。”

  “程医师的性子不喜欢来这些,就算我们办了,他未必开心,再说,我们这些医护人员,没哪个真和他相熟的呵,站里的粉丝团也只是单方面欣赏他而已。”秀如学姊分析道,想起什么,她眯了眯眼,一脸暧昧。“嘿嘿,我说础盈学妹,你该不会也成了程医师的粉丝了吧?!”

  黎础盈愣了两秒,耳腮莫名烫着,她眨眨眼,呐呐答道:“才不是呢,学姊你想太多了啦:”她垂着脸容,走回位子上,低首开始默默书写病历纪录。

  须臾,她停笔凝思。这星期六是死党的生日,他恰也是那日生日,若她约他一道参与死党的生日活动,他肯不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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