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苓是他的秘书,只不过这五年来他们的相处确实比其它人好一点,而且她也比其它秘书更体贴、更忠诚……如此而已!
记得公司刚刚打出名声时,敌手突然大动作向他们公司挖角,那时对方甚至开出两倍的薪资要挖角身为他助理的胡苓,可她不为所动,依然留在他们这间小小的保全公司里。
那时他问她,为什么不动心?当时办公室里的几名助理几乎都跳槽过去了,对方也挖走不少他们的保全员。
胡苓笑着回答他:“因为老板你比较帅啊!我实在没办法跟着有地中海秃头又啤酒肚的老板工作!”
他那时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这还是一起工作一年多来,他的小助理第一次敢调戏他,胆子变大啦?
可话一说完,她的脸就红了,接着吐了下舌头,“其实对方开出两倍的薪资,真的很吸引人,我好像应该跳槽才对,但是我心里不太舒服,一家可以使出这种恶性挖角手段的公司,我能期待他们有多好的企业文化吗?不是说不能用这些手段,但和我的个性不合,我比较喜欢踏实一点、更靠真本事一点的公司。”
她的话引起他的注意力,看来他的小助理确实是个很有主见,有自己一套规矩原则的人。
“我想能使出这种手段的公司,内部氛围应该也很功利吧,所以我就算过去能领两倍薪水,又能领多久?我猜我若不能很快做出贡献,就会被炒了吧,可我只是个小助理,到底能提供他们什么呢?难道是要我把现在公司的机密都卖给他们吗?”
说到这里,她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哇!我好像发现什么秘密了?”的狡黠表情,然后满脸笑的对他说:“如果要我用出卖前公司的机密好换取两倍薪水,我还是待在原来公司就好了,至少老板帅又有能力,而且我相信我们公司一定可以在老板英明领导下渡过这个难关的!所以老板,你考不考虑帮我调薪啊?”
霍君阳看着她故意做出一脸讨好谄媚,只差没摇着尾巴一表忠心的表情,原本被敌手公司卑鄙手段弄到心情不快的他,也不禁失笑出声。
这真是只和领导表忠心外,还不忘为自己谋福利的小狐狸!
可也是从那日开始,他正式将她纳入“自己人”之中,后来他用了半年的时间布局,把敌手公司的大客户抢了大半,到现在,对方已完全没落,再也没有和他们对抗的能力。
想起这段往事,霍君阳脸上浮起温柔笑意,也是从那之后,他正式升她为他的秘书,一路互相扶持至今。
可以说,除了他那几个前战友兼好兄弟之外,胡苓是他最信任也最倚重的人。
但现在,外公却说他为她吃醋了?是这样吗?
他不过是在她身边出现其它男人,而且还相处得如此亲昵时,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罢了。
他不过是看到她在那人面前,展露出这么多他没见过的迷人面貌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罢了。
但这不就只是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抢走的不爽感而已吗?可再往下想,这似乎也是害怕失去她的感觉?
可他为什么要害怕?她只是他的秘书,本来就不可能一辈子都跟在他身边,说不定哪天她就会向他辞职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之前那种心阵阵紧缩的不舒服感再度出现。他不喜欢这种想象,他不希望她离开他,可以的话,他希望她可以一直一直待在他身边,永远不要离开他!
等等……他希望她永远不要离开他?这、这早就超越老板和秘书之间的关系了吧?
霍君阳脸色大变,呼吸也急促起来,心更是越跳越快。
他迅速回想昨天他几乎将她拥进怀里的温暖感觉,送她回家后他心里的遗憾与依恋,以及今天看到她对着别的男人欢笑以及撒娇时,他内心无法控制的怒火……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指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小狐狸了!
突然,他目光变得凌厉而迫人,既然如此,就更要搞清楚今天那个男人的身分了,他深信危机要扼杀在萌芽之前——就算已经萌芽了,他也不会退缩的!
看起来,他有必要拟定个作战计划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大老板盯上的胡苓,周一照往常习惯提前一小时进办公室。老板可以准时上班,身为秘书的她却不能,为了坐好这个位置,她得在老板抵达前完成准备工作。
所幸她还可以调派秘书室里的其它秘书帮忙,不然她有时也会感到应付不来,毕竟公司规模大了,事情就更多,老板也更忙了。
不过,因为她和老板的关系特别亲厚,有很多事情霍君阳都只让她处理,因此其它秘书就算想出头,暂时也找不到机会向老板卖好,抢夺她第一秘书的地位。
“詹姆士处长,我怎么不知道我们集团里有分第一秘书、第二秘书?你这不是帮我找麻烦吗?”
今天一大早,她才进办公室没多久,负责整个集团行政管理的总管理处处长,也是全公司属一属二的黄金单身汉——孔雀男詹姆士,堂堂驾到。
他带了从德国买回来的饼干、糖果,分给秘书室里的秘书享用,又送上一份要请“第一秘书”用最快速度,送到老板面前的重要文件。
他的发言本就引起秘书室里一些有心人的注意,偏偏他还很故意的扬声说:“啊!我差点忘了有买小礼物给你。”
接着在众目睽睽下,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物交给胡苓。
这让胡苓很想一巴掌拍死他。
你是故意来帮我拉仇恨的吧?我招你惹你了?特别买礼物给我,是想让我被这群娘子军恨死吗?
其实詹姆士倒没有这层意思,他只是出差期间被老大压榨的狠了,因此按照往例想用调戏小秘书好让老大心情不爽,来平衡这两周的悲愤心情,可他还没来得及多调戏两句,就感到背后阵阵发寒,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他转过头,看到老大情绪不像往常的隐隐不满,反是兴味盎然地看着他,好像已经看破他在打什么主意了。
他在心里抽了口气,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以前老大是不开窍,所以他们这样调戏小秘书,老大顶多觉得不太舒服,却不会多想,就这样白白被他们欺负,但老大现在的表情分明是什么都想清楚了,比如他们是故意来调戏他心上人好给他添郁闷、找麻烦的……
哎呀!这个周末是发生什么事?老大竟然开窍了?
詹姆士是何等聪明之人,马上改口说:“我们这次出差,多亏胡秘书多方支持,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这只是个小心意,你就收下吧。”他虽然是义荷混血儿,但住在台湾多年,中文也说得挺流利了。
他这会儿连苓苓都不敢叫,三言两语说完话,就一本正经地和霍君阳点头致意,然后匆匆逃逸。
对于他的突然收敛,胡苓也有点吃惊,往常他可没这么好打发,总要调戏她一番才肯走。
她疑惑的目光对上自家老板灰蓝深邃的眸,就见他挑起一边俊眉,眸里还隐隐透出笑意,这可让她胆战心惊起来——为、为什么老板要对她露出魔王之笑,还是那么危险的笑法?她明明很乖啊,也没有给老板找任何麻烦,为什么?
“苓苓,来我办公室。”霍君阳冷冷丢下这句话就离开秘书室。
秘书室里几双眼睛互相对看,眼里的意思都是,老板怎么突然变脸?难道胡苓惹大老板生气了?
胡苓惹大老板生气了!这八卦很快传遍公司内部。
而身为八卦女主角的她,抱着一迭紧急文件来到霍君阳办公室外,心里七上八下。
在走过来的路上,她把自己近来的言行和办过的事项都想过一遍,好像没有出错的地方啊?而且周五她和老板相处时也没有任何不愉快,难道她犯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重大错误吗?
毕竟老板刚才说话的口气挺吓人的,他很少会对她这么严厉。
胡苓举手敲门得到允许后,才战战兢兢地踏进办公室,走到气派的大办公桌前,表情有些迷惑却难掩紧张地看着自家老板。
“总经里,这里有几份紧急文件,还有一份詹姆士处长刚刚送来的重要文件,都是要请您先批示的。”她不自觉地用上敬语。
发觉他的小狐狸很紧张不安,霍君阳顿时一阵心软,原本想用话诈诈她,好问出她和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的心思也灭了——罢了,他就是直接问她,相信她也不会隐瞒的。
这两天,他已经透过数据库交叉比对和公司的征信单位,把那男人的身分调查得差不多了。
对方叫阙慎直,今年三十岁,没有任何犯罪前科,名下有一间公寓在台中,还是个地质学家,任职于英商的石油公司,平时多在国外探勘地质,这次似乎是回台度假的。
只是他仍查不到这个才回国没几天的男人,和他的小狐狸是怎么认识的?这件事如鲠在喉,让他这两天都像只被困的老虎,躁动不安。
他很快把那几份文件看完做出批示,接着直直望向一脸小心的秘书。
“总经理,我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好,让您生气了?”毕竟一起工作五年,胡苓对观察自家老板的情绪异动还是有几分眼色。
“坐下。还有不要用您,我又不是你的长辈。”霍君阳指着沙发对她说。
可你不是我的老板吗?胡苓在心里腹诽了句,但脸上没有露出异样神态,只是乖巧地坐下,一副准备听训的模样。
看她这种装乖巧的样子,霍君阳差点忍不住去摸摸她的头了。
“苓苓,我周六时去吃饭,看到你和一个男人一起用餐,关系好像很亲近,那人是谁啊?”他若无其事的问。
“啊!”胡苓反应没有他这么镇定,露出惊讶的表情。“总、总经理周六也去那里吃饭吗?我怎么都没看到你?”
“是啊,我看你注意力都在那个人身上了,我从你身边走过,你都没有注意到呢。”他口气有些感叹的说。
“欸!真的吗?你真的从我身边走过?对、对不起!我吃饭时通常不用脑子,而且放假嘛,就没有很注意身旁环境的变化。”她吞吞吐吐的道歉着,因为霍君阳不只一次对她灌输安全意识的重要性,可她很少记得住,总是被他叨念迷糊。
“这就算了,只是……那人看起来和你关系很好,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看过他?”他很自然地问,好像他理所当然地应该熟知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胡苓下意识地吐了下舌头,有些羞涩地笑着说那是慎直哥啦!他常常
在世界各地跑,难得回来,我们就约了一起吃饭。”
“慎直哥?”霍君阳挑起一边眉毛,“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哥哥?”他故意装迷糊,想套出她与那个男人的关系。
她会回答他是她的男朋友吗?霍君阳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哈,不是啦,我没有哥哥,他是我远房的表哥,但我们从小就住在一起,而且他只大我两岁,小时候我们很会吵,可是长大后反而最合得来。”胡苓毫无戒心的对他坦白。
原来是远房的表哥,还是从小就住在一起的。听到这解释,霍君阳松了一口气,这样那人就不具威胁了,但是……该吃的醋还是要吃!
“你就是为了他不能帮我煮汤啊……”他委屈又吃味地开口抱怨,不过就是个表哥嘛,苓苓竟然为了那个人抛下他。
已经被自家秘书宠坏的男人,很习惯出差回来后一定要喝上她煮的浓汤,那会让他有一种回到家的安心感觉,可这次,他在国外辛苦奔波了两周,却没得到应有的待遇。
这当然不是他得寸进尺,而是他的小狐狸没良心啦!
这浓浓的吃味胡苓听出来了,她愣了下,心里突然有个疯狂的想法,难道老板之所以不高兴,是因为她没有帮他煮汤,反而跑出去玩吗?
就这么想喝汤啊?他们在德国吃得这么不好吗?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样闹别扭的老板还满可爱的,心头的紧张不安也去了大半。
“别生气嘛,我今天去你家帮你煮好不好?”话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下——该死,她刚刚说了什么话啊?鬼迷心窍了吗?
霍君阳当然不会让她有反悔机会,马上打蛇随棍上:“这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啊!”他嗓音里带着一丝缠绵的温柔。
胡苓突然红了脸,愣愣看着他,心里却不断尖叫着:老板,你怎么可以用这么犯规的态度和口气和我说话?吓死人了!我要是不小心迷上你该怎么办?我不想丢掉这份工作啊!
她不明白老板这次出差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为什么回来后这么能放电,要命!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危险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