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了倾泄爱意的方式,不再让烦闷和忧愁束缚她心中的热情。
“大人,陛下又派人送礼来了。”管家走进敞开的门,送诸多礼品到玉海涛的桌案。
玉海涛一看,又是些吃穿的小东西,宣明简直把他当做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整天送礼,以为这么做他会高兴。
“放一边去。”挥挥手,他吩咐管家召集府里的长者与在朝为官的家人一起到他的书房会谈。
片刻后,玉家有身分、有名望的人,全集中到了玉海涛的书房。
等人到齐了,玉海涛先向几位长辈问好,然后转入正题,“我要离开一段时日,京城里的事,各位多关照。”
“去哪?”
“没听说哪个地方有战乱需要你去解决。”
众人不解。
玉海涛沉默,此次离开,他除了想侦查外界的情况,还想用时间和距离消除宣明的爱慕。
“离开一阵子也好,得让陛下学会自立,免得外人总说海涛一手遮天。那你几时回来?”一位长者开口。
玉海涛算算时间,小女孩的迷恋能维持多久呢?
宣明是认真的,他知道,她的渴望很浓烈,他也感受得到,但是世间没有永远不变的东西。
他相信给她时间,她早晚会清醒,而他该做的,是在她懂得去爱人的时候,离开她身边。
玉海涛沉思过后,回道:“至少一、两年。”
众人一怔,这时间也太长了点,不过玉海涛在朝野内外都有人手,就算他不在,只要宣明争气,少做些蠢事,对国家并不会有影响。
玉海涛的决定在几日之后的朝会上公布,当时正好有外国使臣观见,他表明要随使臣前去异国作客。
宣明猝不及防,错愕之余,连连反对,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玉海涛叫嚣,仪态全失。
可是不管她说什么,贵为一国之君,百般阻扰仍无法改变玉海涛的决定。
又过几天,他携人离去,没有和宣明告别,走之前,全城戒严。
在他的命令下,皇宫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得密不透风,只为防止宣明追随或干扰。
“陛下,禁军全退下了。”直到天黑了,金兰才怯怯的出现。
宣明困在宫里,大发脾气,找不到一个能驱使的人,眼睁睁的看着玉海涛离她而去,越走越远,她既难过又愤怒,心底一团怨气不知如何宣泄。
“你们的眼中有我这个陛下吗?”看见金兰送饭来,宣明怒不可遏,当即发作。
“陛下息怒,奴婢只是听命行事。”
宣明不听,冲出己无人把守的寝宫。
金兰跟在后方,喊道:“陛下,城门早己关闭了,需到明日才会开启。”
此时此刻,再怎么迫,宣明也迫不上玉海涛。
宫中侍从、护卫瞧见宣明朝着皇城大门奔去,纷纷赶来劝阻。
偌大的宫廷,竟没有一个人听命于她,个个都被玉海涛控制住似的,只会顺着他的意思和她唱反调。
“闭门!”不顾劝告,宣明狂奔到城门口,面对紧闭的城门,大喊大叫,“叫你们闭门啊!”
“陛下……”身后是一片慌乱声响。
宣明回头,见后方宫人无数,跪满一地。
众人紧张的望着她,诚惶诚恐,只是没有人会听从她的命令。
突然,宣明眼前一暗,无助得想哭。
她的所作所为和她的人生完全是一场可笑的闹剧,由不得自己,明知结果不如意,仍无法更改……
她强忍着不倒下去,直立着身体,却抬不起头去看阴暗的天际。
国师突兀离去,皇帝暴躁了一阵子,为此郁郁寡欢,精神不振。
众人不明白其中的隐情,可是也察觉出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
金兰身为当局者,最清楚玉海涛和宣明之间的纠纷,岂料她惨遭迁怒,被宣明一怒之下赶出了宫,回到玉家。
宣明总以为金兰是为了监视她,才留在她身边,实际上,不用金兰监视,关于宣明的一举一动,自有耳目流传到宫外。
“还不到一个月,陛下就做出那么多胡涂事,日子久了,岂不是要闹翻天?”
玉家内院,几位官职在身的青年聚在屋中,商谈朝中事务,说着说着,说到了宣明最近的表现。
金兰送上荼水,刻意停留了一会儿,低着头,聆听众人交谈。
“谁都知道陛下对国政向来不热中,少了国师的管束,就像被放出笼子的鸟儿,更野了。”
“派人传消息给国师,请他早点回来主持大局,否则陛下不理朝政,收买弄臣,总是和国师留下的幕僚作对,我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支撑不住。”
“消息早就送出去了,真不晓得国师没事和外来使臣去异国做什么?”
金兰听够了,默默的走开。她知道的事情很多,然而一个字也不能透露。
短短数十日,宣明便将整个朝廷搞得乌烟瘴气,比起上次玉海涛领军出征那段时间里的胡作非为,她这次是变本加厉,存心弄垮玉海涛的布局。
大概人人都觉得国家有宣明这样昏庸无能又愚昧的皇帝是一件很不幸的事,可是金兰同情宣明。
哪怕被扫出宫外,哪怕宣明的身分如此高贵,她还是可怜那个有苦说不出的皇帝。
因为她清楚宣明所做的每一件蠢事都只是为了吸引玉海涛的关注,偏偏玉海涛不近人情。
上一回,玉海涛外出征战,宣明为了让他回来,大费周章。
这一回,宣明多半是要故技重施,却不晓得玉海涛还会不会中招?
算了,反正是她管不了的。金兰耸耸肩,只要紧守口风,保住小命,平平安安的,她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