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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冤家怎成双 第六章

  漱流庄位于东市,是西京里最出名的一间菜馆。

  由于东市临近达官贵人居住处,会来漱流庄宴请宾客的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里头景致宜人,四季皆是美不胜收,最适合于此大摆宴席。

  今日漱流庄给苏大万包下,大砸银两兴办食宴,美其名是替自家女儿苏意淮广结友朋,事实上是替她挑个好夫婿。

  这场宴请盛况空前,几乎是请来西京所有的名门公子,每一名公子皆是兴致勃勃,亟欲见这名苏氏千金。

  苏意淮虽过适婚年纪已有段时间,可是她的美貌吸引了不少公子哥,只碍于她看似冷漠才没人贸然与她接触。

  不过自从司徒沄玥在街市上当众吻了她以后,苏意淮的身价顿时又抬高不少,现在的她彷佛贴着“美男子喜欢的女人”的标签,众家公子参加这场宴会,除了一睹美人风采,更想得到美人青睐。

  庄里宴客席位众多、人来人往,这里柳树依依,和风徐徐,又临近造景十分别致的池塘,上头假山离着一对伏虎,正从口中吐出水柱。

  苏大万就坐在主位,看来人如此之多,他的心里格外愉快,见西京里众多名门公子齐聚,一一请酒向爱女拜会,他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地咧开来。

  他几乎可预见宝贝女儿穿着大红嫁衣,与他未来的好女婿向他行高堂之礼,然后生一堆小萝卜头,围着他叫外公……

  唉唉唉,孩子大了果然留不住,光是想着女儿穿嫁衣的美丽模样就心酸,虽然好女婿的脸现在在他脑海里还是打着大大的问号,不过无所谓,他的宝贝女儿这么美,好女婿自然也长得不俗了是吧?

  “女儿啊……”苏大万笑得乐不可支,想把心里话告诉女儿,却在转首之后,愕视着苏意淮。

  苏意淮略施脂粉,衣裳艳丽,乌黑秀发上别着美丽金钗,看上去比平时更为美艳,可是她的表情却像是六月飘雪般的森凉。

  她垂首凝视着手中的酒杯,沉静的有如一尊瓷玉娃娃,与旁人喧嚣格格不入。

  苏大万吞口口水,不解女儿脸上寒霜是怎么回事。

  这场宴会是女儿允诺的,帖子也是她亲手所写,怎么现在却一点也不开心?

  “女儿?女儿?”苏大万用手推推她的肩。

  苏意淮感到一阵轻摇,于是自沉思中回过神,她瞧着苏大万,似有不解。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瞅着爹亲忧心样,苏意淮了然一笑。“只是没去过什么大场面,不太习惯罢了……”她从前不爱抛头露面,鲜少参加聚宴,今日她成为宴会上人人注目的主角,还真不大习惯。

  听女儿如是说,苏大万的表情像是惨遭五雷轰顶般惊恐,脑后偷偷地掛下一颗豆大汗滴。

  “女女女女儿,若若若是你你你不想想,这场宴退退退……”苏大万一时忐忑,怕女儿出尔反尔却又不敢阻止,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出违心之论。

  “爹,我说话一向算话的。”她哪里食言过?

  看着女儿信誓旦旦,苏大万老脸一皱,垂下脸以袖口拭去眼角滑落的感动泪珠。

  呜,女儿大了,终于懂得要挑个夫婿,可想起未来没有宝贝女儿的相伴,他就觉得好苦闷。

  苏大万偷掬泪,苏意淮看得摇头又叹气,只手托腮,拿爹亲没法子。

  爹就爱替她操心,她知道因为娘亲死得早,爹能依靠的只有她,可也用不着老把她当成三岁奶娃捧在手心里呵疼哪。

  苏意淮再叹口气,垂视手中酒杯,看着一片飞花落入酒里,卷起圈圈涟漪。

  这场宴席不是普通食宴,她必须从这群男人中挑出一名最得她欣赏的对象,这男人将不止是深得她心,更有可能成为苏府联姻的对象。

  只要她对这名男子敬下这杯酒……

  想到此,她不禁伸手揉揉发晕的头。

  她非得挑一名男人来断绝她与司徒沄玥之间的纠葛,即便这男人不是她的最爱,她也必须这么做,司徒沄玥岂是她可碰的?

  正苦思之际,洞门那头守着的小仆陡然高声喊道——

  “司徒府,司徒二公子到!”

  座上宾客吃惊回首望去,果真见到洞门那头有抹风度翩翩的身影。

  司徒沄玥两手负于背后,一身月牙白的圆领袍衫,笑如春风,他大步迈进宴席,身后还跟着手捧盖红巾方盘的小翠。

  见到司徒沄玥的出现,苏意淮放下酒杯,愕然站起,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人。

  这场宴会每张邀函都由她亲自写的,她明明就没将他记在客名之上,他怎么来了?

  司徒沄玥的眼往前探去,便见苏意淮站直的身子,向她绽出只有她懂的灿笑。

  乍见他这抹笑,苏意淮心口猛然一跳,捂着卜通卜通跳动的胸口,强装镇定的迎视着他。

  随司徒沄玥愈来愈逼近,苏意淮愈有想掉头逃跑的冲动,那双眼藏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像是把她当成爪下猎物,他的眼神有着太多露骨……

  两人隔着三步之遥,司徒沄玥才停下脚步,向她行礼作揖。“见过苏姑娘。”

  “司徒公子别客气。”她不露半丝笑意,不想让自己输了气势。“司徒公子大驾光临,实让意淮沾不少光……可意淮记得宴客名单上并未有司徒公子大名,司徒公子何故不请自来?”

  “我怎么会是不请自来?”司徒沄玥笑容益发灿烂,他向后摊掌,小翠立即将一张帖子递到他掌心,再递给苏意淮过目。“我知这场宴会的每张邀函都由苏姑娘亲笔所写,不过承蒙苏老爷垂爱,他老人家又写了封邀函给我,苏府当家赏光,我怎么可以如此不识相?”

  苏意淮瞪着他,有些狐疑,待她翻开邀函,随即瞠圆双目,狠狠地扫视身边爹亲。

  被女儿杀气腾腾的眼睛瞪来,苏大万猛地冷汗直发。

  “女女女女儿……爹爹爹是看司徒公公子一表人才,也是个好好好对象,所以才才添添他一笔嘛……”怎么回事?他做错了吗?

  添什么?她就是故意漏掉他这条鱼,她就是不想要嫁给他,所以才下写他的啊!

  苏意淮用力将掌中邀帖合紧,深吸口气,硬是扯出笑应付他刺眼的灿容。

  “是意淮的疏忽,真是对不住。来人,给司徒公子备座。”她娇声吩咐,逃离他紧锁不放的目光。“请司徒公子入座。”

  “不急,我还有样见面礼要送给苏姑娘。”

  见面礼?苏意淮睨视他不安好心的诡异笑容,从小翠那里接过方盘,递送到她眼前。  

  他努努下巴,“苏姑娘可以揭开红巾瞧瞧。”

  苏意淮的手垂在身旁,迟迟不敢掀起红巾,直至最后她才咬紧了牙,微微轻颤的指尖掀起红巾一角——

  只看一眼,她便急急忙忙将红巾盖好,红烫的娇色顿从她的颈子往上窜,延烧到耳根。

  “你够绝,办了这场相亲宴却独独漏了我……瞧,我担保这礼你绝对穿得合身,布是我裁的、颜色也是我挑……茜素红配白莲很美对吧?意淮。”就在她羞赧之际,司徒潠玥竟亲密地在她脸旁耳语,将丝丝热息呼进她敏感的耳中。

  这混球,竟然送她肚兜!

  肚兜乃是姑娘家贴身之物,听着耳边低低沉笑,她知道他刻意引起那晚两人巫山云雨的情形做为报复。

  苏意淮难忍心中怯意,想起那晚的火热,她一时软腿,司徒沄玥便顺手扶住她的腰身,将她兜进怀里,假意不知情地问。

  “苏姑娘身子无恙?”

  掌住她腰身的手隐隐施力,苏意淮被迫贴进他温暖胸口,抬起脸来,便见他燃着炽焰的双瞳,她迅速转开脸逃离他的眸光,奋而推开他,赶紧坐回椅上。

  “意淮没事,请司徒公子入座……”快走,快点走,明知她对他的眼神无招架之力,他还使诈,这个混帐……

  见她溃败,司徒沄玥更是愉悦,朝她颔首,领着小翠朝座席前去。

  小翠回首,看着苏意淮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她轻扯司徒凄玥的袖口。

  “二少爷,你送‘那个’会不会杀伤力太强了?”苏姑娘脸好红,真怕她会喷鼻血晕过去。

  “不会,对她来说刚刚好。”他笑,满意刚才苏意淮的表情。

  她性子太倔,想把她从高高在上拉下,就得用这招逼她。

  小翠听了,默默点头。

  当司徒沄玥掀袍入座,她再看苏意淮红晕稍褪的脸蛋一眼,不禁嗟叹。

  苏姑娘也真可怜,什么人不招惹偏偏惹到二少爷,司徒氏代代主子都温文儒雅,唯有二少爷顶着这君子皮相却有小人心智,唉,真是时运不济。

  司徒沄玥出现的小插曲才过,宴席又恢复热络,除去宾客们欢乐的将酒敬过一杯又一杯,某两人情况仿佛隔着这层屏障正燃起熊熊烈焰。

  司徒沄玥向人敬酒之余是半刻也不放过地紧盯着她,而苏意淮则是心不在焉地紧握酒杯,不敢抬头,就怕不小心撞上司徒沄玥的眼神,难再逃离。

  就在这波涛于台面下演得正精采,一抹黑影兜头罩下,苏意淮疑惑抬超脸,就见王公子端着酒来到她面前,也阻断司徒沄玥那如同针扎般的锐利目光。

  “苏姑娘今日真是艳美夺目,让人惊艳不已。”

  瞧王公子垂涎美色的笑脸,苏意淮只觉心头一阵失落,她以为来的人会是……

  “苏姑娘,我也来跟你敬过这杯酒。”见王公子前来,许公子不愿落人后,也来到苏意淮的面前敬酒。

  “苏姑娘,敬我这杯吧。”

  “苏姑娘——”

  眼前聚集愈来愈多的男人,苏意淮一怔,呆视向她请酒的每个人,七嘴八舌的在她耳边各说各话,顿时不知该听谁的话好。

  男人争相开口之余,却听那王公子陡地扯嗓喊道:“苏姑娘,若是你肯嫁我,我定是奉上三百两做聘金!”

  “三百两算什么?我出五百两!”许公子不甘地又喊。

  苏意淮闻言,顿时怒目圆睁。

  她又不是货品,竟然当着她的面谈价?

  当苏意淮被这两人无礼言行弄得心生厌恶,爽朗的哈哈大笑声从后头传至前来。

  围在苏意淮身旁的男人们心生疑虑,他们纷纷回首,就见司徒沄玥笑倒桌前。

  “敢问司徒公子,有什么好笑的?”王公子看他不顺眼,狠目瞪去。

  司徒沄玥抬起笑红的俊颜,以指揩去泪水,摇头道:“我笑许公子与王公子价出得太低。”

  许公子听了,蓦然瞪大怒眼,指着司徒沄玥吼道:“你说什么?!”

  见他怒不可遏,司徒沄玥丝毫无惧地扬起剑眉,“可不是?之前名闻一时的牡丹魁,王公子为求见她一面出价六百两,许公子出价八百两,今天你们是来求亲而不是只求一面之缘,出价却如此之低,难道不嫌少吗?”

  王公子听得脸色发青,羞窘回嘴,“司徒溪玥,你别太得意,你现在也不过是在皇榜屈屈第二,落人之后的丧家犬!”

  “第二又如何?”司徒沄玥挥挥衣袍站起,悠然地踏着步伐走向人群。“有人连前百名都进下去,我这个屈屈第二的位置他恐怕投胎到下下下下下……不知几辈子也轮不到,丧家犬?真不好意思,我让你连当丧家犬的资格都没有。”

  听到出自书香名门的司徒沄玥说话针针见血,众家公子倒抽口凉气,在后头观战的小翠连连摇头嗑瓜子,早已司空见惯。

  “你、你……”王公子气极,却没有伶牙俐齿和他辩,忿忿的扭头一转,抓住苏意淮的手腕,似要逼她饮下手中那杯酒。“谁说我没资格?我就是要她嫁我!”

  苏意淮怔忡,王公子的握劲弄疼她的手,当她想扬手赏王公子一记耳光,就见王公子的脸上陡地溅来酒液,酒的热辣刺痛他的眼,他哀鸣一声,立即松开她的手。

  “想敬她那杯酒?不如先把我手上的喝了。”

  一名公子看着原本握杯的手空空如也,他再瞟视身边的司徒沄玥,倏地吓得脸色发白。

  司徒沄玥将从别人手中抢来的瓷杯往脑后抛,俊眸染上层层怒劲,他仍在笑,笑得比阎罗王好看那么一丁点。

  见他似是发怒,谁都不敢吭半句,唯有许公子不甘被人压下面子,硬是撑起猛打哆嗦的身子,喊骂道:“司徒沄玥,你凭什么在这里颐指气使?你谁都不是!”

  “我谁都不是?”司徒沄玥下以为然地哼声笑,他的眸光移向苏意淮,将眼神定在她身上。“你们或许该问问苏姑娘我和她算什么……论身分,我们是夫子与学生,论关系,我们早有肌——”

  “肌”字甫出口便没了下文,原本还坐在椅子上发怔的苏意淮猛地站起,用手盖住司徒沄玥的嘴,接着拖他离开这团混乱。

  瞧两人跑走了,众家公子是满脑胡涂。

  肌?迹?机?鸡?

  喂,肌什么啊,好歹也讲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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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意淮拉着司徒渍玥来到漱流庄另一处清幽的园子,她气白了脸,司徒沄玥却是心情甚好地瞅着她。

  两人走到一处假山石洞旁,苏意淮随即甩开他的手,转身怒斥道:“司徒沄玥,你闹够了没!”忍了数天的气,今日一次偿还。

  他不语,双手环胸斜倚假山,笑看她发怒的睑。

  “回话,别盯着我笑!”

  “意淮,你知道吗?对别人你从不生气,独独只对我,你才会真的像个人,真好,他们瞧不见你现在这副可爱模样。”司徒沄玥脸不红气不喘地讲出这堆恶心话。

  苏意淮原本气白的脸现在又红得不像样,她是要他回话给个交代,不是要听这些甜言蜜语来溺死自己。

  “你够了!”她伸手指着他的鼻尖。

  司徒沄玥垂眸凝着鼻前的纤细玉指,蓦然张口吮住,苏意淮如遭雷击般地缩回手,熟悉的麻痒又窜上背脊。

  “你简直就是……”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讲完还有剩,只是这些剩得找不到恰当形容词而已。

  司徒沄玥忽略她的怒意,凑近她身边,百般怜惜地将她拥入怀里。

  “好想念你呵,意淮……我天天都在念你的名字,想你只会是我一个人的,你比我还狠你知不知?意淮、意淮,我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

  听他的耳边呢喃,苏意淮窝在他的胸口,顿时热泪盈眶。

  谁说她狠?她只是怕,怕他……

  “你不该把我们那天发生的事说出来。”

  “我没说。”

  “你敢说没有?”刚才是她及时捂住他的嘴,还想要赖?

  “我想说的时候已经被你挡住了。”

  “那还不是一样!”她再度怒骂。

  司徒沄玥全心全意享受她一身香气,并不在意她扯大嗓门残害他的耳朵。

  “说出来更好,你就只能嫁我了。”

  真是个做歹事还能如此坦荡的奸人……苏意淮又是苦叹。

  “到时候我声名败坏,更配不上你名门世家。”

  “我不屑那种东西,我要的人是你又不是那些好名声。”他啵地一声在她颊边亲得响亮。

  苏意淮脸红红,铁石心情稍稍被他动摇,理智上催促自己得赶快离开,可她的心却不时向理智哀求。

  她无奈,反正再挣扎也挣不开他的铁臂,索性就窝着不动了。“你刚刚失态了……”

  司徒氏是书香名门,讲究修养,她见过他的大哥与父亲,皆是怀有一流气质的文人,今日在这场宴席上他说话不客气,甚至还动手泼酒,司徒氏的百年招牌恐怕就要砸在他手里。

  “那只禽兽抓疼你,我能不生气?”那时他看见她蹙紧眉头,便知王公子抓疼了她。

  “又不是对我做了什么……”她小声咕哝。

  司徒沄玥笑了笑,朗着眉看向怀中的缩头小乌龟。

  “王公子的确不是对你做什么,可只要我知道你并非出自真心真意想做一件事,抑或是谁伤害了你,在我眼里便是滔天大罪,懂吗?”

  因为,他的意淮是他呵护在掌心的瑰宝,是尊陶瓷娃娃,别人伤她不得。

  苏意淮抬起眸子与他相望,“那你逼我嫁你这件事呢,算不算滔天大罪?”

  听她的说词,原本爱人在怀的喜悦被她这盆冷水给浇灭。

  她真的很擅长惹他发火,真的。

  “意淮,你扪心自问,你对我不是真心真意?”他肃脸道。

  苏意淮瞅着他凝重的表情,垂首,摇摇头。

  “你就没想过要嫁给我、要只爱我一个人,其余女人都没办法霸占我——唯有你,你会是我身边唯一的伴侣,我永远只对你情钟,你就没这么设想过?”

  苏意淮抿紧了唇。

  她想起九年前的自己,那在文人宴里情窦初开的苏意淮,她天真的眼神与那些热恋司徒沄玥的姑娘无异,眼里满载着的皆是他抚琴的俊秀身姿……

  想起久远前的记忆,她的神色变得哀伤,缓缓地,她摇了摇头。

  看见她再度的违心举止,司徒沄玥所有的好心情全被她给捏碎,他紧紧握住这细弱肩头,恨不得将十指掐进她的骨里。

  “你又说谎。”

  她怔望着他,他的眉目紧锁。“沄玥……”

  她低低喊了声,从以前到现在,她从未如此亲昵地喊过他的名字,如今这么一喊,嗓音的清脆教他听得心里雀跃,像是有十几条弦音拔高地弹奏着。

  “你不会明白的,当一个女人自觉只是沧海中一粟,那种心情你不会懂。”她的指轻柔抚过他的唇办,缓缓摩挲。

  他凝着她的眼,这次她眼里藏着的情绪太复杂,他无法轻易地读出其中意思。

  “意淮,那么你是否该问问我?”问他的心,他不会有半丝欺瞒。

  苏意淮的眼里闪烁着水光,两人相视许久,她才如嗓子梗着石般苦语:“我没什么好问的,就到此结束吧……”

  她的话,如刀割般又再他的心划出一道口子。

  司徒沄玥紧握住她搁在自己唇边的手,俯下俊颜,既神圣又庄严的用唇膜拜着她的,他以舌尖轻轻绘着她美丽的唇线,最后才钻入她的口里,探弄她嘴中的甜蜜。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挂上他的肩,对他虽有抗拒之心,却无法不意乱情迷;当她的手才勾住他,司徒沄玥也紧紧一拥,将她圈在假山前,难再离开她。

  两人吻得昏天黑地,直到他们都需要呼吸才分开,司徒沄玥似是疲惫地将额倚上她纤弱的肩头。

  她看不见他的脸,然而她却从他沉郁的吐息间隐约感到疲累,只是不知来自于身还是心。

  “意淮……你不会明白,当一个男人费尽心思了解挚爱却被拒于千里之外,那种心情你不懂……你好狠,你真的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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