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阳湖乃京城最大的湖泊,位于城南,乃是城中达官贵族、名门千金最爱去的消遣之处,每当要举办诗会、聚会,都会选择包下一艘画舫开宴。
这不仅是清歌第一次游澄阳湖,也是慕容煜的头一回。
沐国公府以军功出身,慕容玉在世时便一直督促慕容煜习武,一心培养他,等慕容玉过世后,慕容煜更明白往后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在沐国公的安排下,他借住宋府,可宋府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他谨言慎行,一直苦练兵法、苦读兵书,除了偶尔与宋冉去酒楼吃顿饭或是去城外赛马外,几乎没有什么休闲娱乐,更别提是游湖这样有雅兴的活动了。
至于清歌,因自小怕水,从不接近有水的地方,这才会长这么大还不曾来过澄阳湖。不过她耳闻澄阳湖的美景许久,一直很想来,这一回租借的画舫极大,不似小船那般摇晃,又有慕容煜的陪伴,她可是兴奋得很,一见到画舫便迫不急待的踏了上去。
这艘画舫样式虽不是太奢华,却极为雅致,配上一色的清漆雕花桌椅,推开用轻纱糊就的窗,激滥的水光山色便映入眼帘。
眼下是春末,岸上满是盛开的花朵,美不胜收,若是到了夏日,还会有满满一片荷花,极为清幽雅致,就是秋季、冬日,这澄阳湖也有着不同的美景,四季各有各的美。
清歌打眼一看,远处的莲茎早已抽出叶儿来,若是能近看,说不得还能看得到那莲花的花苞呢!
「这地方真美……」清歌一双美眸弯如月,呼吸着这清新的气息,十分开心。
慕容煜见自家小妻子如此高兴,眉目一柔,也显得很是愉悦。
一旁的慕容琪自从在青竹居被慕容煜说了一顿后,便有些安静,一直跟在两人身后不说话,而慕容蝶本身话就不多,一时间,整艘画舫都是清歌的声音。
清歌兴奋过后,转身对慕容琪与慕容蝶道:「三妹妹、四妹妹可有想要去哪儿走走?」
澄阳湖附近有许多景点,每一处景色都不一样,画舫随时能停下,方便他们下船游玩。
一直沉默的慕容琪总算有了反应。「我想去春茵亭看看。」
春茵亭建于澄阳湖的左侧,那儿花种众多,又能眺望整个澄阳湖,是春季最多人赏花之处,却也离岸最远,这船一驶,至少得大半个时辰。
今日本就是来游玩的,清歌自然不会拒绝,又转头问慕容蝶。「四妹呢?可有想去之处?」
清歌打进门后便对慕容蝶十分照顾,不论什么事都会想到她,毕竟她是前世唯一一个企图对她伸出援手之人,只不过无能为力罢了。
慕容蝶极少出门,清歌能记起她,带着她一块出门,她已是很高兴,如今见清歌顾及她的意见,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忙道:「我、我都可以,大嫂想去哪都行。」
「既然如此,咱们便先去春茵亭吧!」清歌打算将澄阳湖各处都逛上一遍,不到华灯初上的时辰不回去。
慕容煜宠妻,自然她说什么是什么,让船夫往春茵亭驶去。
今日天气极好,阳光明媚,暖洋洋的天气让人有些慵懒,在船上闲来无事,慕容煜便打算钓几条鱼。
「中午给你们加餐。」他记得清歌极爱吃鱼。
「好。」清歌笑得眉眼弯弯,不过她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开始脸色发白。
「怎么了?」慕容煜注意到了妻子的异状,立马放下竹竿。
「我没事……」她捂着胸口,强撑起一抹笑。「就是胸口有些闷……」
慕容煜拧起了眉。「可是晕船了?既然如此,就返程吧!」
他不知道清歌会晕船,若是知道,肯定不会带她来游湖。
清歌还未开口,一旁的慕容琪却是急了。「不过一下子就到了,要不我扶大嫂去舱里歇一歇?」
清歌见慕容蝶也有些失望,于是强撑着不适点头。「不回去了,难得出门一趟,别因为我坏了大家的兴致,我去歇一歇就行了。」
「真不要紧?」慕容煜仍有些担忧。清歌笑着摇头,似乎是连多说一句话都会不适。
「我扶大嫂去歇息。」慕容琪扶着清歌,向里边走去。
慕容蝶本想跟去帮忙,却被慕容琪阻止了。「四妹难得出门一趟,就在外头待着吧!大嫂有我照顾就行了。」
慕容蝶习惯性听话,可看慕容琪扶着清歌要离去,总觉得有些不安,想了想,还是打算跟上前,却被一旁的洪嬷嬷给拉了住。「四小姐随奴婢来一下……」
慕容琪见慕容蝶被拦住了,这才扶着清歌进船舱休息,转身替她倒了杯水,在倒水的同时,手指极快的朝杯中轻点几下,才端起茶杯。「大嫂喝口水吧。」
清歌扶着额,接过后轻啜了口便要递还给她。
「大嫂再多喝些吧。」她又将茶杯递了过去。
清歌睨了她一眼,没拒绝,又喝了几口,便直接躺下歇息了,那模样似是难受到连话都没法说。
慕容琪看着手中被喝下大半的茶水,目光微闪,露出出府后的第一个笑容。「大嫂,你好好歇息,我就在一旁待着。」
清歌轻应了声后,便缩着身子躺上榻。
慕容琪没发觉,清歌趁她不注意时,悄悄将口中没全吞下的茶水吐了出去。
慕容琪见不多时清歌便传出平稳的呼吸声,这才转身寻了张椅子坐下,但她却静不下心,一双眼频频往外头瞄,似乎在等着什么。
没多久,外头传来一阵慌乱的叫声,「不好了!」
慕容琪听见这叫喊,立马站起身,有些不悦的问着外头的丫鬟。「什么事这么吵闹,没见到少夫人在歇息?」
丫鬟有些慌张。「四小姐落水了,大少爷下水去救了!」
这动静惊醒了熟睡的清歌,她忧心的问:「四妹怎么了?」
慕容琪目光微闪,让丫鬟们前去帮忙,自己则扶着清歌说:「四妹落水,大哥已经去救了,大嫂可要去看看?」
「去看看。」清歌担忧的点头,便要下榻,谁知竟是身子一软,险些站不住。
慕容琪忙扶住她。「大嫂这是怎么了?」
清歌甩了甩脑袋。「没事,就是头有些沉,我们快去看看吧!」
慕容琪见她连站都站不稳,眼眸微微闪动,扶着她出了房门。
两人一出舱房,慕容琪便扶着清歌向船尾走去。「大嫂从这走快一些。」
画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中间全是固定着的桌椅和一些摆设,船栏旁却是没有,从那儿绕确实比较快。
清歌不疑有他,在慕容琪的揍扶下缓步前行。
就在两人靠近船栏时,慕容琪确定四周无人,双眼闪过一抹阴狠,蓦地将清歌给推下船。
清歌猝不及防,竟是连呼救都来不及,就这么直直落入湖中。
慕容琪颤着双手,缓缓上前一看,在看见那溅起的水花后,双眼渐渐发红,脸上闪过一抹嗜血的兴奋。「又死了一个……又死了一个……呵呵……太好了,这么一来,就没人能与我抢煜哥哥了……」
她的眼神里有着莫名的疯狂,让人见了不禁心惊胆跳。
好半晌,慕容琪才平复心情,冷漠的看着那平静无波的湖面,确定清歌真没浮起,这才顺了顺脸颊边被风吹散的碎发,用力往自己的大腿一掐,眼中顿时浮出点点水光,就是脸上的冷漠也被惊慌失措给取代,蓦地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大嫂也落水了——」
她一边喊着,一边转过身,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中,整个人如坠落寒冰之中。
「大、大哥……」
在她身后,慕容煜脸色极沉,俊眸满布寒霜,正沉沉的看着慕容琪,而他身旁站着的,竟是方才被她推下船的清歌,这让她倏地瞪大了眼。
「怎么会……你不是掉下去了,怎么会连衣服都没湿?」
眼前的清歌身上不仅一滴水也没有,就是方才那晕沉的模样也完全不见,俏脸冷凝,冷声问:「为何要把我推下去?」
当初依柳离去前,曾与她说了一句话——
「少夫人,我有个姊妹在栖霞院当差,我一直请她盯着三小姐与洪嬷嬷,那姊妹与我说,洪嬷嬷似乎找上你娘家威远侯府的人,打听你有什么弱点,在知道你怕水后,三小姐才特地提起游湖一事……」
清歌心底已几乎确定,慕容琪便是杀害慕容煜几任未婚妻的凶手,只是没有证据,为了引蛇出洞,她与慕容煜商量,打算以自身为饵,看慕容琪是不是真打算连她也杀,若是如此,什么证据都不必找了,直接就能将人定罪。
然而慕容煜却不让,就算她说她已经不怕水了,甚至还会泅水,他依旧不让,不仅自己在下层的船舱接应,还让人当她的替身,在她落下的瞬间把人接回,让替身跳下。
待慕容琪探头去看时,替身已潜入水中,除了溅起的水花外,她压根儿就无法看清什么,还以为自己成功了。
慕容琪脸色发白的看着眼前完好无缺的清歌,又看向眼中闪着杀意的慕容煜,她知道自己这一回是躲不过了。
一想到此,她也豁出去了,死死的瞪着清歌。「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还不死!我已经够忍耐了,每日看你霸占着大哥,你可知我心有多痛?凭什么你们都可以嫁给大哥,我却不行?为什么就独独我不行?既然如此,那你们全都去死!只要你们都死了,大哥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尤其是赶来的洪嬷嬷,大惊失色的要冲上前阻止,却被暗卫给制住,只能喊着,「大少爷!您别听三小姐胡说,三小姐这是又魔着了才会胡言乱语。」
可惜这话谁也不信,尤其是清歌,她怎么也没想到慕容琪杀害那些无辜女子竟是为了这样的原因,她本以为慕容琪是为了许氏,或许是受了许氏的指使……在听完依柳的话后,她刻意让人去査慕容琪与魏大小姐等人是如何相识的,这才发现她们的结识都是在与慕容煜订亲之后,也就是说,她是刻意接近那些人,甚至她们出事时,她都在场,包括被许氏错杀的魏大小姐……
这实在是太令人感到惊悚了,慕容煜可是她的亲兄长呀!
对于洪嬷嬷的维护,慕容琪半点也不领情,而是忿恨的瞪着她。「都怪你!都是你这老货的错!我不是让你把慕容蝶给推下去吗,为什么她没事?要不是如此,我的计谋怎么会失败!」
慕容琪此时已然有些疯癫了,全然不顾自己将要面临的罪行,更不知这压根儿就是为她设下的陷阱,仍执着于清歌没死的结果之中。
那眼神让一旁的慕容蝶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本以为慕容琪对自己顶多没什么姊妹之情,却没想到对方竟是连她的性命都不顾,若今日她真落了水,而大哥没来得及将她救起,那她会如何?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慕容蝶的身子颤得更厉害了,又恐惧又愤怒,头一回不再缩着身子,而是挺直腰杆,愤怒的看向慕容琪。
慕容煜听不下去了,沉声道:「魏大小姐几人,是不是也是你下的毒手?」
尽管已能确定凶手是慕容琪,却没有证据,就是依柳也不过是看见洪嬷嬷祭拜亡者罢了,真要将罪名安在慕容琪身上是不可能的,如今只能让慕容琪亲口承认了。
没想到慕容琪疯归疯,却还记得这事自己是万万不能认的,否则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就见她吃吃的笑了起来,反问:「你们有证据吗?」
不承认也不否认,只一句话便让人无话可说。
当时她极为小心,压根没人看见是她下的手,只要她不承认,任何人都无法定她的罪。
这也是清歌头疼的地方,事情过去多年,别说是人证了,就是物证也早没了踪影,想要定慕容琪的罪实在困难。
然而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一旁的慕容蝶却突然开口了。
「我、我看到了……」
众人目光倏地落在慕容蝶身上,这让她瑟缩了一下,但她并没有退缩,而是努力挺直身板,颤声说:「我亲眼看见三姊姊将萧家姊姊推下澄阳湖……」
没错,萧二小姐也是死在这澄阳湖,就如同方才那幕一样,慕容琪是怎么推清歌的,当初就是怎么推下萧二小姐的。
慕容琪显然没料到有人看见此事,脸色微微一变。「你胡说!」
她说这话时,一双眼微微眯起,警告的盯着慕容蝶。
「我、我没有胡说。」慕容蝶从小就怕慕容琪,在看见她推萧二小姐落湖后就更怕了,若是无事,压根儿就不敢靠近她。
然而此时她虽然害怕,却还是鼓起勇气,回想着那时候的景象,缓缓道出——
那时候也是春日,萧王府如往年一样广办诗会,萧二小姐在慕容琪的刻意接近下,已将她当成知心好友,于是听从她的提议,让王妃将诗会办在澄阳湖。
王妃心疼女儿不日就要出嫁,对她的要求几乎不会拒绝,只是王妃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决定竟是让她永远的失去女儿……
在诗会的前一日,慕容蝶不小心吃坏肚子,本不想参加,偏偏母亲希望她多结识一些千金,对她以后说亲有好处,硬是要她去。
她一上画舫就觉得肚子更不适了,本想向慕容琪说一声,偏偏找不着人,只好自己寻了间舱房歇息。
等她迷迷糊糊睡醒时,诗会正进行到最热闹的阶段,人潮几乎都挤到了前头去,就是她的贴身丫鬟也不见人影。
她想喝水,找不到人要,只好自个儿去找,没想到却撞见了慕容琪行凶的一幕。
当时的慕容琪扶着昏昏沉沉的萧二小姐,在船栏旁冷漠的将她推了下去。
慕容蝶差点就要叫出声,但她一见慕容琪回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绝不能让她看到!
所以她没敢叫,但要是她不叫,萧二小姐就会死,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小心翼翼的退开,趁慕容琪不注意的时候找了一个船娘,告诉对方自己的丫鬟不见了,她方才好像听见落水声,让她帮忙下去看看。
船娘不疑有他,忙下水去找,然而萧二小姐不知为何连挣扎都没有,船娘压根摸不清方向,等船娘找到她的时候,她早已没了气息。
回想当时萧二小姐那发青的脸庞,慕容蝶至今仍心有余悸。「我没能救起萧姊姊,也不敢揭发三姊姊,我怕、怕……后来这件事,我谁也不敢说,就是连母亲也没说,一直瞒到现在……」
她虽没说自己怕什么,但众人皆是心知肚明,许氏是当家主母,而她不过是庶出二房的小姐,若是把这事说出去,许氏还不捏死她?不仅如此,还会连累整个二房。
慕容琪显然没想到胆小如鼠的四妹竟真看见她行凶的过程,但她依旧不会认。「谁知你说的是真的还假的,明明是萧薇自己摔下去的,你凭什么说是我推的?」
慕容蝶早知道她不会承认,咬着唇又道:「我看到萧姊姊被你推下去前,抓住了你身上的衣扣……」
这话一出,慕容琪脸色大变。
萧薇被打捞起来的时候,手里紧紧握着一枚衣扣,王妃不知她是从哪扯下来的,却一直将那衣扣收着。她本也怀疑女儿会不会是被人给推下去的,但最后还是信了慕容琪的说法,以为女儿晕船,趁着慕容琪去替她倒水的时候,自个儿跑到船栏旁呕吐,却意外落了下去。毕竟慕容琪与女儿交好,又是女儿未来的小姑子,王妃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杀害了自己的女儿。
即便如此,慕容琪仍强持镇定。「一枚衣扣能代表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定我的罪?」
她当时便察觉到自己的衣扣被扯下,所以立刻将衣裳给换了,换下的衣服也早命人扔了,单凭这点就想要她认罪?这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慕容蝶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她再也无法镇定。
「那套衣服让我给捡了。」慕容蝶轻轻的道:「当时我救不了萧姊姊,且人小力微,但我总想着说不定有一日能让真相大白……」
慕容煜与清歌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想到,总是胆小畏缩的慕容蝶竟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且藏了这么多年。
慕容琪脸上没了血色,尤其是之后慕容蝶又说出她让人对蔡五小姐做的事,并一一拿出了证据。
事已至此,慕容琪知道自己否认也没用了,整个人软倒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杀人偿命,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哪怕慕容琪是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也是如此。
许氏得知此事后简直要疯了,就是慕容承也不相信自己的妹妹竟会做出这样的事,但证据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信。
除了慕容琪,许氏也错害了魏大小姐,这样一对罔顾人命的母女,慕容煜说什么也不会将她们留在府中,而是直接将两人交给了大理寺。
可许氏如何肯就范,立马动用关系求助,可惜她得罪的并不是普通人,不论是魏国公府还是萧王府,甚至是右相府,每一个都有着赫赫家世,要比人脉,百年世家的底蕴如何会输许氏?不过几句话便让她们母女二人锒铛入狱,等待发落。
至于慕容承,有着这样的母亲与妹妹,还如何能与慕容煜争位?就是婚事都保不住了。
这一回,成王妃再不顾兰郡主的哭闹,解除了两人的婚约,慕容承可以说是彻底的一无所有,不仅如此,还得顶着杀人犯之子的名号,这让骄傲如斯的他如何接受?在某一日的夜晚离开了沐国公府,从此不再出现。
在许氏与慕容琪被定罪没多久,沐国公便突然回府,接着入宫向皇上禀报自己年老力衰,要将世袭爵位传给下一代。
慕容煜跳过世子位而顺理成章的成为新一任的沐国公,清歌则成了大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公夫人。
在解决所有事后,清歌总算能彻底的安心,搂着一旁的慕容煜,眼角眉梢全是喜意。
她太开心了,一想到自己前世所受的苦终于得报,她开心得不能自已。
「就这么开心呀?」慕容煜捏着自家小妻子的巧鼻,俊眸带着笑。
「你难道不开心吗?」她眨了眨水亮的双眸,反问他。
从今以后再也无人能威胁到他们,这样的日子怎么想怎么舒心,怎么能不开心?
他低声笑了。「开心。」只要清歌高兴,他便高兴,她的好心情与坏心情总能影响他。
「但让我更开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清歌不解的看向他。这阵子除了解决许氏与慕容琪,她不记得还有什么喜事呀!
慕容煜见她一脸懵然,眼底闪过一抹深沉的火光,附在她耳边说:「自然是能安心的生孩子这件事。」
这话一出,清歌俏脸倏地飞红,半晌说不出话。
这让她怎么答?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只能羞赧的瞪着他。
慕容煜见她想反驳,偏偏反驳不了,低低的笑了,在吻上她的唇前轻声道:「歌儿,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他本以为自己会孤老一生,谁知竟会遇上清歌,想到当初胆大的扔石块约他一见的姑娘,他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失约。
清歌听见这告白,眼眉柔得似能滴出水。「我何尝不是。」
能嫁给他,是她两辈子加起来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