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上一分钟的电话内容,被封为中文系第一气质美女的她也忍不住抓狂了。
她的脾气真的好吗?骆楟楟不再这么以为了。
也许是在十年的婚姻当中,她不得不做一个“脾气很好”的老婆,因为她有一个工作狂老公,但现在她真的再也不想忍受了。
原因在于,她那可爱乖巧、聪明又贴心的儿子──东方旭日将在八月底,进入人生的第一个求学阶段,到国小入学报到。
她对于东方柏(也就是她那工作狂老公)的要求真的不多也不高,怀孕期间的产检他没有一次陪同无所谓,生产当天他正在主持一个跨国的重要会议走不开她也能体谅,旭日出生后他从不曾帮他洗过一次澡、换过一次尿布也没关系……
可是,小孩的国小新生入学报到只有一次,错过后就没有了。
若问她为何坚持东方柏一定得出席?不知道,别问她,反正她不知道,就只是莫名的坚持。
而最后这项坚持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早在一个月前她担心身为总裁的老公行程太满,于是提早告知,要他务必在八月底空出一个上午好参加旭日的新生入学式。
她连准确的日期、时间都跟他提了,而他也答应愿意拨出时间参加。
随着时间越逼近,她又提醒了他一次,得到的依旧是同样的保证。
她老公好歹也是家金控公司的总裁,既然已经答应的事应该会做到……当时骆楟楟是真的这么想的。
但就在新生报到日的前一个礼拜,东方柏却因为一个重大的合约问题临时飞到美国去。
要是以往,骆楟楟必须体谅,也必能体谅,但这次她不想体谅。
就在他回家取行李准备前往机场时,她不死心的跟在他的后头追问。
“你何时会回国?”
“事情处理完了就会回来。”
“下个礼拜一就是旭日的国小新生报到日……你赶得回来吗?”
骆楟楟到现在还是忘不了东方柏出门前回眸的那一眼,眼中写着疑惑跟不解。
他疑惑的应该是,本来都没声音的老婆怎么会如此执着;不解的是,为何老婆非要他去参加儿子的新生入学不可。
骆楟楟才不管那么多,这回她是打算任性到底。
就在刚刚,一分钟前,她拨电话给人仍在国外的东方柏。
距离旭日的新生入学日还有三天,够他从美国纽约搭机返台。
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是他的女秘书乔安娜。
“我是骆楟楟。”
显然她这个总裁夫人在过去十年出现的机会实在太少了,少到身为东方柏的私人秘书乍听到她的名字还得想个几秒才反应过来。
“夫人您好,总裁现在在洗澡,不方便接听电话。”
很好,她老公在洗澡,贴身秘书帮他接私人手机,也就是说他们出差是睡同一个房间吗?
骆楟楟一手抓着手机,一手叉着腰。
暂且先不要质疑美艳的乔安娜是不是跟东方柏同床共枕,她想问的是──
“乔安娜,你们明天之前可以赶上飞机吗?”
“不可能的,总裁夫人,这边的合约问题比想象中还要难处理,我们恐怕这个月都会留在纽约。”
骆楟楟深呼吸一口。
很好,在月底前都会留在纽约……跟美艳的秘书留在遥远的纽约,然后共睡一间房?将儿子跟结婚十年的老婆给晾在台湾!
不知怎么地,以前告诉自己要包容、要体谅的心情在此时此刻灰飞湮灭,消失殆尽。
“乔安娜,你把手机拿给总裁,我要亲自跟他谈话。”
“很抱歉,夫人,恕难从命。”
乔安娜拒绝的干净利落、果决快速,把她这个总裁夫人全然不放在眼底。
骆楟楟又深呼吸一口。
“那我等他洗完澡后,再拨电话过去好了。”
“夫人,请您不要像个孩子般闹脾气,待会儿我们即刻要出门处理公事,总裁没时间再接听您的电话。”
说她闹脾气?
骆楟楟承认,嫁给东方柏十年来就属这一回她脾气最大。
从高中开始到大学就读中文系,由于出生于书香世家,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高中老师,“气质美女”的称谓就一直跟着她,也因此就算她有脾气也不好发,也不能耍任性,只能当一个“乖乖牌气质美女”。
不,其实她不是。
骆楟楟知道自己的体内躲着一只相当反骨的小恶魔,只是它一直被自己压抑着。
温婉跟沈静从来就不是她真正的性格,她其实也很期盼反骨小恶魔有反击的一天。
尤其当东方柏结婚十年来几乎都以工作为重的行为,在此时已经彻彻底底的惹恼她了。
她不想拿出总裁夫人的权威,就算拿出,乔安娜压根不将她放在眼底,想必这也是东方柏给她的权限吧?
“总裁夫人,很抱歉,我必须挂电话了,总裁忘记拿浴袍……”
然后,乔安娜还真的就将电话给切断了。
骆楟楟不可思议的瞪着电话筒。
忘记拿浴袍?然后由贴身秘书来服务?
骆楟楟紧握着电话筒,忍住将它给砸烂的冲动……
“妈咪,你怎么还不睡觉?”东方旭日揉着他睡眼惺忪的大眼睛,从房间走出来,身上可爱蓝底白云的睡衣刚好跟她的是成套。
这套睡衣她共买了三组,东方柏也有,不过她从来没让他穿过,怕他嫌她幼稚,所以一直搁在更衣间的衣柜最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