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意外,让已绷到极限的弦断了,薛仕恺已无法再压抑。
“谢……”她正要道谢,第二个字却顿时消失,因为,她察觉到他的变化,正亲密地抵着她,连要错认都没有办法。
她的哑然和僵直,清楚地说明她发现了什么,薛仕恺觉得愧疚之余,还有种不用再隐瞒的释然。他一直回避着这一刻,但这一刻,却也是他一直渴望的。
可以了吗?她从分手的伤痛走出来了吗?可以试着让他走进她的世界了吗?忍耐太苦,真的很苦……他收紧环臂,缓缓地旋过她的身子。
他只是醉了,认错人了,她不能回头……单咏初拼命告诫自己,身体却不听使唤,当坠进那双盈满深情的眼时,她完全沦陷。
她感觉全身轻飘飘的……
初吻时只让她觉得抗拒,然而此刻的她,心因期待而在狂跳,羞怯的低垂眼睫,想知道被他亲吻是什么滋味。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在几乎碰触到她时却停下,让她有时间将她推开。
没有温暖的触感,只有若有似无的麻痒感,让单咏初的心整个悬在半空中。为什么不吻她?为什么要停?她抬眼想要看他为何犹豫,却忘了两人有多接近,反而变成自己主动地送上了她的唇。
他残存的理智完全被击碎,薛仕恺不再自持,放纵自己吻上他朝思暮想的甜美。
那吻,比她期待的更美好,温软的触感品尝着她,用轻啮慵懒地诱她启唇,他好像不顾一切地投入,但她不敢,光是被他这样吻着她就已全身虚软,若被他真正地攻城略地,她怕会再也抓不回自己的心。
察觉到她的抗拒,他并不燥进,而是半诱惑半顽皮地吮着、轻啄着,吻得她意乱神迷,她再也无法满足于这样的逗弄,不自觉地攀住他的肩,羞怯到探出丁香小舌。
得到她的邀请,那温柔得像拥有无限耐心的人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渴切想要将她吞噬的霸道男子,狂肆地汲取她的一切,不留她丝毫喘息的空隙。
承受不了他的激狂,她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他却不留给她退路,步步进逼,直至让她完全躺下,将她困在沙发和他的胸膛之间。
他的大掌探进她的衣里,推开了阻碍,用他唇和他的手肆虐着她身上的每一吋,唤起她的响应,同时也烙下属于他的痕迹,就像霸道的君王正宣示着他的所有权。
这样的他让她感到陌生,她却不想逃开,任由他将她卷进狂猛的风暴中,令她晕眩,让他为她点燃体内那从不曾感受过的热情与渴望。
她因体会情欲而轻颦的表情是他最大的鼓舞,细碎的轻吟诱使他为她做更多。取悦她,带领她,她的每一次反应都在对他这么请求着。
他将她托起,让她面对他,跨坐在他的腿上,扶起她的臀,让他的大腿更加贴近她的腿心,另一只手则解开了她短裤的纽扣,溜了进去。
带着薄茧的手指探索着她的柔软,这份亲密让她抽了口气,他却伺机深深吻住她,吞噬了她的呼息,逼她的心为他而跳。
随着他手指忽轻忽快的律动,再加上他大腿的火热摩挲,那种激烈的感觉让她好害怕,她好像要别带进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却是她不曾去过的,她不知道自己会变得如何,她更怕会变成不认识的自己。
“不要……”她无助地抓住他的手臂,软呢的喃求近乎啜泣。
“要我停下来吗?”让他迷醉的不是酒精,而是美好的她,如果她不是想,就想他已想要她想到快要爆炸,他也不可能强迫她。
他近乎停手的动作中断了欢愉,那空虚感让她抓得更紧。
“不要……”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恳求什么,体内不受控制的感觉快把她逼疯了。
那娇媚的呢喃让他几乎爆发,他加深了手指律动,立刻感觉到她的颤栗,他将她托得更近,让他的坚挺隔着衣物感受到她的温暖,即使这不算完全的接触,那感觉却让他忍不住想呻吟。
体内的火焰烧地越炽烈,她对他的执握就越紧,她并不想阻止他,全身也因他的爱抚而无力软靠在他怀里,她的手却仍紧握住他,像是只要一放开她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我好怕……”他的大掌带给她快乐也带给她痛苦,尤其当他让两人紧密贴近,模拟着交欢的韵律和她摩擦,那几将她灭顶的快感,让她不知该哭泣,还是要他占有她。
“不要想,交给我……”他柔声劝哄着,加快手上的节奏,忍住自己的欲望,带她攀上了她一直抗拒的巅峰。
刹那间,猛然散开的暖潮泛向四肢百骸,逼得她拱起身子,世界像瞬间消灭了,她听不见也看不到,只要他的体温、他的触抚是那么鲜明,她懂了,那个世界是美好的,因为和他同行,所以完美得有如天堂。
经历高潮的她虚软地靠在他身上,听着她近在耳旁的娇媚喘息,尚未得到满足的薛仕恺虽然仍绷得发疼,但心里的快慰却比真正获得解放更胜过千百倍。
还没结束,他们的夜才刚开始,他等不及要带她前进到另外一课了!等她呼吸稍微平息,他正要用吻再次开场,一低头却发现——
她睡着了。
带着浅浅的笑,好满足好满足地依偎在他肩头睡着了。
“……咏初?”他不可置信地低喊。
回应他的,是贴得更紧,却睡得更沉的依偎。
薛仕恺往后仰靠椅背,感觉她也顺势靠得更舒服,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的他只能怔怔地坐在那儿。
他不敢相信,他还箭在弦上,为了先取悦她,自己忍得快要抓狂,结果享受完的她,却连一句“辛苦了”也没有,直接把他当成舒适的躺椅,就这么香甜睡去。
这叫他情何以堪?!无法宣泄的懊恼让他很想仰天长啸,但怕会吵到她,他只能咬牙,硬生生将咆哮吞了回去。
“我能拿你怎么办?”最后,吐出的是一句满怀爱意的无奈抱怨,他苦笑。
想到她主动吻上他的举止,他闭眼发出满足的喟叹。什么都不重要了,她愿意接受他,已是他最大的恩赐。
他疼惜地拥着她,直到体内的欲望平息了,帮她整理好凌乱的衣着,才轻缓起身,抱她回房。
他宁愿等,将更美好的果实留到下一次,等他对她倾诉爱语之后,再温柔采撷。他会教会她,男女之间有更多的快乐等着她去体会,而有他在,她永远都不用怕。
明天,是如此地让人迫不及待。
*
酒,造成了一切,也毁了一切。
“……你不记得昨天怎么了?”大受打击的薛仕恺必须用尽力气,才能从喉头挤出这几个字。
原以为会因宿醉睡晚的她一早就现身,他满怀期待地递上咖啡,正要对她说出压抑了整晚的爱意,她却抱着头,喃喃念着她的记忆不见了。
昨晚的浓情蜜意,或是要称呼为擦枪走火也无所谓,这是他们跨越界线,亲密接触彼此的第一次,却没停留在她的记忆里,叫他怎能能不震惊?!
“……唔。”因宿醉而苦的她连点头摇头都不行,只能虚弱地闷哼一声。“我只记得我们买了一堆东西回来——我的瑞士卷呢?”她翻着被他收成一袋的零食。
“你吃掉了,还分我一半。”而那时距离她醉倒至少一个小时之前。薛仕恺心凉了半截。
“……那马铃薯色拉呢?你有冰在冰箱吧?”她捧着额头,可怜兮兮地从手掌底下抬眼看他。
她的最爱早在第三罐啤酒时就吃得一干二净了!
薛仕恺的心更是直接坠到了谷底。别跟他说她忘得那么彻底,至少留住一些有关他的记忆,就算是一些些也好——
“哈姆立克急救法,记得吗?”他屏住呼吸提醒。
她一动,五官立刻皱成一团,让人分不清那表情是痛苦或是疑惑。“那是什么?”
她虚弱的反问完全粉碎了他仅存的希望,薛仕恺难得有这种说不出话的时候。
昨晚到底是酒后乱性,还是真情流露?不死心的他正准备再旁敲侧击,她却说出一句完全将他打入地狱的话——
“我昨晚梦到学长。”仍按在额上的手完全掩住她的脸,只能从声音判断出她的心情,听起来很沉很闷。
“然后呢?”他的心漏跳一拍。他不愿这么猜,但所有线索都逼他不得不做这样的推断——她把他当成了那个混小子?!
“……没什么啦。”她倏然起身,匆忙离开。“我和同学有约,来不及了,你路上小心。”
她动作很快,但他还是看见了,那一闪而过的丽容泛着嫣红,透露了她的羞窘。
薛仕恺僵坐在原位,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完全无法动弹。
他成了替身?她的主动和接受,不是因为和他两情相悦,而是将他错认为……已经分手一年多的初恋男友?
好半晌,他才有办法动作,交握的拳抵在眉间,吁出一口长气,却释不去胸口的沉痛。原来,昨晚的经历不是美梦,而是将他伤透的恐怖恶梦。
虽然她的所作所为等于将他的心炸碎,所有的证据也显示出他的胜算极为渺茫,但将发生过的事避而不谈并不是他的作风,就算她不记得那一晚,他也要弄清楚她的想法。
他正想找机会再和她好好谈谈,刚好两天后,她主动约他在星巴克碰面,想说他们偶尔也该在外面喝喝咖啡,享受一下不同的悠闲气氛。
“这是我同学,傅歆。”
他抵达时,她不是单独一人,她的身旁多了一个高帅气的女孩,是他耳闻已久却一直不曾见过的她的大学好友。
“歆歆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好好认识认识吧,别当个工作狂,遇到合适的对象,也要好好谈场恋爱哦!“
然后,借口去洗手间的她只传来了这封简讯,就再也没回来过。
允许自己跨越界线的热切冷了,被她一而再的无心举止给冻得透彻,当她后来说因为公司离家太远,想要就近租屋独自居住,他并没有反对。
不需要再问,他明白,该是他放手的时候了。
这是身为一个兄长的职责,守护她成长,当她想要展翅高飞时,即使再怎么不舍、再怎么不愿,他仍必须强逼自己放手。
他早有觉悟,也有心理准备,只是他并不晓得,当这一刻来临时,竟是那么地痛,那么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