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为什么,她照做。
“衣服也脱掉。”
“现在?在这里?”他会不会太猴急了点?
左右张望了下,他淡然道:“这里又没别人,当场换有何不可?”
“可是,有你呀!”她紧张的脱口而出。
霍天隽莞尔,“你最好能习惯在我面前脱衣。”以后多得是机会,不是?
说得也是,她都答应任他随时剥光她,可,第一次难免会扭捏嘛!
“请问,要我脱衣服做什么?”该不会他兴致一来,想在她身体作画,来个人体彩绘?可是能不能先把作画工具准备好,再叫她脱呀!
“屋里有几件我做给稻草人穿的衣服,你去换上。”他指着客厅的方向。
稻草人的衣服?夏瑞希一张俏脸垮下。要她穿稻草人的衣服,是怎样?难不成稻草人缺货,要她站在田里扮稻草人赶麻雀?
见她踌躇,霍天隽无所谓的耸肩,“你不换也可以,走吧!”
“去哪里?”
“挑柴。”
“挑柴?你要我去挑柴?”她拔高声音问。
“不然?”他挑高眉,“还是你这个小助理留在这里泡茶,我这个主人自己去挑柴好了。”
小助理……对喔,她差点忘了她是来当助理的。可是,也不用这么急吧,她才来不到半小时,就马上编派工作给她,还是挑柴这种粗活……呜,她宁愿脱光让他做人体彩绘,或者干脆站在田里当稻草人赶麻雀,也不想去挑柴。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当我的助理可不轻松,你这个千金大小姐若做不来,尽管开着你的跑车回去吧!”
她是很想开跑车回去,可是任务未达成,她怎么回去?
“等我一下啦!”见他迳自走开,她忙不迭唤住他,“你至少等我换好衣服。”挑柴耶,她可不想把一身的名牌衣服弄脏。
说是挑柴,其实是到附近捡枯树枝,把一大把枯树枝捆绑好,他肩上扛了一捆,手又提了一束,大步往前走。而她,捆了一小束的枯树枝被她死拖活拖的拖着走,沿路掉,她还得沿路捡,真的是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回到白色小屋,她手中的枯树枝竟只剩细瘦的三根。
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木柴”,霍天隽面无表情,淡淡的道:“你那三根树枝连锅底都烧不热,明天开始,你每天至少要捡一百根树枝回来。”想混,门都没有!
“一百根?”别说扛一百根,光要捡到这个数量,她会累到腰都打不直。“捡那么多树枝做什么?”他是吃饱没事做啊!
“天黑了,该做晚餐了。”像是回答她又似喃喃自语,他把两捆枯树枝提到屋旁的一间小屋内。
她也拿着三根“战利品”跟着走去,发现里头有个缩小版的土灶,还有一个小冰箱和简单型的流理台,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厨房。
“不用煮我的饭,我不想吃。”她累得只想立刻躺下休息,本来就没食欲,再看到这简陋的厨房,她更不想进食了。
“我想吃。”
“那你就吃啊!”干么跟她报告?夏瑞希浑身无力,转头要走,低沉的嗓音突地唤住她。
“你不来煮晚餐,我吃什么?”
恶魔,没人性的恶魔!没看到她累到双腿发软,还要她煮饭!想吃就自己煮嘛,再说,她连锅铲都没拿过,哪会煮?
她张着无辜的水汪汪大眼看他,期盼他能“怜香惜玉”,放她一马,至少不要现在就叫她煮。
这个人若不是眼瞎掉就是心黑掉,竟无视她哀求的眼神,铁石心肠的坚持着。
“你不吃,那就煮一杯米,电子锅在这儿。”他狐疑的看她一眼,“你会煮吧?”
“不会。”她扁嘴承认。
“过来我教你。”不会不代表不用做,只要肯学就“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拖着疲惫的身子踅回,可夏瑞希眉眼间写满哀怨。
天底下怎会有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连她爹地那个大老粗都知道女人是水做的,不管对老婆或女儿都是“惜命命”,这个男人却……不对,这回她爹地并没有对她“惜命命”,要不,她怎会在这里让这个石心木人给糟蹋得这么凄惨。
“先把米放进内锅,用水清洗一下,再放入等量的水。”他做了一遍洗米的动作给她看,“盖好锅盖,按下煮饭键就可以。”
他看了她一眼,她像突然接收到老师“关爱眼神”的恍神小学生,怕被责骂,连忙点头装懂。
反正就是洗好米,盖锅,按键,不难嘛!
“冰箱里没肉了,炒个青菜好了。”打开冰箱,他对着空空如也的冰箱,决定今晚的菜色。
“喔。”看着闹空城计的冰箱,她疑惑的望着他,“米呢?”
霍天隽盯着她看,她也自然的望着他,瞬间,她顿觉他深邃的眼眸会令人望得着迷——一定有很多女人曾迷失在他这两池深沉的黑潭中吧。
“你的眼睛很大……”
“呃,是啊,大家都这么说。”她用力的眨眨眼,喜上心头。他终于意识到她迷人的一面了,太好了,接下来,他也许就会让纤弱的她去休息,不会再叫她去做粗活了。
“屋前有一大片菜园,你应该有看到吧,菜就在那里。”对上她呆愣的眼神,霍天隽点头,下巴微抬示意她赶快去采。
前一秒钟的喜悦被千万把刀给杀得无影无踪。这个该杀千刀的,她累得都快昏刨了,他竟一下子叫她煮饭,一下子又叫她去菜园摘菜,她这个免费的台佣可不是铁打的!
“摘一把地瓜叶。”在她踏出厨房门口,他淡淡下令。
最好她知道地瓜叶长什么模样!
悻悻然去了,回来时果然如她所预料。
“你干么把豇豆整株拔起?”霍天隽眼中冒着怒火。
“我怎知这是什么豆,况且我也不知地瓜叶长什么样子!”她更火好不好。
“不懂就要问,就像学服装设计,懂不懂、会不会只有自己清楚,老师只负责教学,可没空去理你懂不懂。”
这一番话,犹如当头棒暍。原来他是藉机在训练她?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妈咪让她来此的用意?
除了想办法说服他接任荷真H.Z的首席设计师,妈咪还希望她能在他这里学到一点皮毛,当下她立即反驳,要学服装设计就近和妈咪学习即可,妈咪却说她无法教她,因为宠溺自己的女儿,她无法对她进行严苛的磨练。
难不成,挑柴和摘菜就是他对她严苛的磨练?这也太怪了吧!但她仍虚心请教。
“请问,地瓜叶长什么样?”还放低姿态。
“跟我来。”他起身往外走向菜园,弯身抓了一把匍匐在地的绿叶,转身告诉她,“这就是地瓜叶。”
“喔。”刚才她曾猜可能是这个,可是看到另一边攀爬在架子上的叶子比较干净,就选择摘了他说的那个什么豆。
在霍天隽的指示下,她乖乖的照做,采了一大把地瓜叶,挑掉枯叶冲洗干净,她又发现一个问题。
“请问,瓦斯炉在哪里?”就算她没下厨过,也知道炒菜要用到瓦斯炉,可是厨房里见不到瓦断炉的踪影。
“你以为瓦斯行工人会特地为了赚一桶瓦斯,跑到这么偏僻的荒郊野外来?”
“跑这一趟,的确不太划算。”所以咧?
他指着土灶上的锅子,“炒菜锅在这里。”
“在这里炒菜?”夏瑞希瞠目。意思是她得要烧柴生火?难怪要捡那么多枯树枝。
他点头,坐到灶口旁,“过来我教你生火。”
她额上冒出三条黑线。呜,可不可以不要啊
夏瑞希躺在床上装死,不禁怀念以前在家每天睡到自然醒的好日子。
来到白色小屋已经三天,三天来,她过着这辈子最苦命的日子,每天捡枯树枝、烧柴煮饭、摘菜洗菜,还要打扫屋子,这些都可以咬牙苦撑,最痛苦的是洗澡没热水,想洗热水得要自己生火烧热水,而且用的还是炒菜锅,热水烧好还要自己挑到只有两坪大的厕所里——
对,没错,这里没有所谓的浴室,那个野人居然在屋外的水龙旁洗澡,也不知会一声,害她差点看到他光溜溜的身体……呜,她夏瑞希的人生怎么会变得这么凄惨!
昨天她才知道,这里并没有自来水,喝的、用的全都是地下水。
呜,她要喝矿泉水啦!
当她提议要下山买矿泉水,他居然说他是来此“闭关”的,所有一切都要用最自然的,如果她不想喝地下水,大可回家去,爱喝几箱矿泉水随她高兴。
自然他的头啦,哪有人这样的,是他闭关又不是她,她想喝不可以吗?
“爹地、妈咪……呜……我恨你们!”
话说回来,受到这么大的委屈,她应该早早开着跑车落跑了,怎么还能继续待在这里被他这般糟蹋?她突然发觉自己颇有乃母之风,血液里流着和母亲一样不服输的毅力,如果这点小事就打倒她,她就不配当服装设计天后的女儿!
没错,她夏瑞希不只是一个时尚花瓶而已,她还要当一个有实力的花瓶……呃,志气再大一点好了,打败霍天隽这个野人,成为她母亲的接班人,当上荷真H.Z未来的领导者!
眼睛登地一亮,这想法太令她亢奋了,到时,她就以牙还牙,叫霍天隽烧柴煮饭给她吃。
虽然这个志向目前对她而言有点遥不可及,但有梦最美,有志向,人活着才有希望。
嘴上的笑容挂不到两分钟旋即垮下,夏瑞希浑身酸痛。就算有再大的志向,先让她睡饱再说。
阖眼不到三秒钟,房门突地砰的一声被推开来,她应声弹坐起来,看见他抱了三大颗高丽菜冲进来。
拜他所赐,她对蔬菜有了进一步的认知,至少可以喊得出五种菜名。
只看她一眼,他把三颗高丽菜丢在她床边。
满脸无奈,她真的很累耶,晚一点再煮早餐不行吗?他就非得把菜丢在她房里,用这方式以示抗议?
“你……你做什么?”
就见他两眼发直,倏地像只饿虎般扑到床上,伸手就将她的名牌睡衣扯开,她来不及挡,裸胸就这么袒露在他眼前——
“啊!”她睡觉从不穿胸罩,如今睡衣被他拉开,里头没有一片遮身布料,吓得她忙不迭用手护住胸部。“霍天隽,你这个变态、你这个色狼,给我滚开!”
他两眼盯着她胸前直看,未理会她的尖叫声,反倒用力将她交叠在胸前的手拉开。
“啊!救命啊!”紧闭着双眼,她吓得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