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早已交代不用其他小姐进来作陪,就连昨天陪他而来的黑衣人士也不见踪影!
“你真的来了?”她深吸口气,故意装作酒脱样。“是想要我请客吗?没问题,我多找几个小姐来陪你,热闹热闹。”
柏原司眯了眯黑眸,凝视着她道:“不用,我只要你。”
低沉的嗓音窜入白岚的耳中,让她的心狠狠的悸动着。
“我……我还有其他客人要转……”
“我已经包下你,今晚你只能陪我。”他打断她的话。
他的说法让她有点受伤,虽然他说得没错,行规是如此,但她一点都不希望他们之间只是酒客与酒女的关系。
不过她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黯然与心伤。
“你需要钱,所以才来这边上班,不是吗?”见她没开口。他继续道。
“钱……”她苦笑,“没错,我需要钱。”
“那就好好服侍我吧,或许我可以满足你的需求。”他紧瞅着她,仿佛想看出她眉间的淡淡郁色所为何来。
听了他的话,霎时白岚像是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但妆容完备的美丽脸庞似启动防护装置,挂上职业的虚伪笑容,替他的杯子倒酒加冰块后递给他,也替自己准备了一杯,举起酒杯朝他微笑道:“那我可要使出浑身解数喽?我敬你。”
柏原司接过酒杯,犀利的黑眸微微眯起,并不像一般客人一样,因为她的娇笑而开怀反而满肚子不悦。
想到她也曾经这样服侍其他男人,对其他男人绽露笑颇,一股无明火就在他胸口熊熊燃烧。
“今晚你希望我怎么陪你呢?划拳?还是唱歌?”她忍住拔腿逃开的强烈欲 望,故意娇嗜着声音,将身子微微靠向他。
从柏原司的黑眸中看不出一丝情绪,他望着她,缓缓道:“划拳。”
白岚举起手,装腔作势,“五、十、十五?”她才不会告诉他,她根本不会划拳,即使在酒吧上班,靠着柳敬恒的照顾,让她免去很多原本上班小姐该具备的“技能”。
看着她举起手抡拳的模样,柏原司的心一阵抽痛。
他还记得当年的她是多么的纯真,总是用带着爱恋的目光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那双白哲修长的玉指是用来抚摸他的脸庞,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抡着拳头等待划拳。
她真的变了吗?
为什么?
“怎么了?怕了我?那我们还是不要划拳好了。”见他久久没动作,她顺势放下了手。
“我怕你?”柏原司挑眉,举起手道:“来吧。”
想当然耳,白岚成了柏原司的手下败将。
“我输了,我喝。”白岚拿起酒杯就往嘴边送。
“我有说要你喝吗?”柏原司制止了她的动作。
“可是我输了。”她困惑放下酒杯。
“输了不是该脱吗?”他嘲讽的扬起唇角,黑眸挑战的直视着她。
他在测试她——从他的眸中出了这讯息。
他想知道她是否真的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天真女孩。
白岚咬了咬牙,硬挤出一抹笑,装出不在乎的模样道:“脱就脱。”
她举起手绕到了身后,作势拉下洋装背后的拉链……
白岚紧咬下唇,强迫自己在他的注视下,拉下拉链。
长长的拉链已经褪下一半,她可以感受裸露的背部在冷气的吹抚下感到阵阵寒意。
她刻意放缓动作,膘了眼柏原司,只见他双手环抱在胸前,身子倚在椅背上紧瞅看她,丝毫没有叫她停手的意思。
该死,难道这男人真要看她农衫褪尽吗?
白岚咬牙,颤抖的手已经渭到了腰际,再也没有勇气继续下去,这时急切的敲门声突地响起。
如释重负的白岚看向推开玻璃门走进来的酒吧经理,暂停了继续宽衣解带的动作。
“对不起,那个……Sophie家里有紧急电话。”酒吧经理支支吾吾的开口。
“我家?”白岚心一凛,马上想到白蔷,二话下说拿起了桌边的电话。
“六线。”酒吧经理直接对她说道。
勿忙按下闪烁着灯号的六线,白岚焦急的对着听筒交谈了几句,然后一脸惨白的挂上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她死白的脸色吓到了柏原司。
“小蔷,我……对下起,我要去医院。”语焉不详,白岚神色恍惚的就往外冲。
“等等。”柏原司连忙跟上,在门前拦住了她。
“你的钱我下赚了,我要去医院,放开我!”白岚挣扎着。
什么事令她忘了一切,只急着要离开?他皱眉,拉起了她背后的拉链道:“我送你去。”
“不用了……”
“我说我送你去。”不让白岚有拒绝的机会,他强硬的揽住她的腰就走。
“不可以!”
她过子激烈的反对,让柏原司纳闷的蹙起了眉头。“为什么?”
“总、总之。这是我的家务事,不劳你费心,我走了。”甩开了他的手,白岚像逃离似的跑开。
看着她落荣而逃的背影,浓浓的疑问爬满了柏原司的眸底。
不可以?
不是不用麻烦,而是不可以?
感觉就像……她害怕他发现什么似的……
黑眸微微眯起,他看着白岚消失的方向沉思着。
“小蔷?小蔷?”白岚连妆都来不及卸,就跳上计程车,直奔医院,一到医院,她冲进了白蔷所在的病房,担心的呼唤着女儿。
白蔷微微睁开了眼,撒娇的硬咽。“妈咪,小蔷不舒服……”
“妈咪知道,你乖乖,护士阿姨已经替你打针了,很快就会好了喔。”她摸摸女儿的头发,柔声安慰。
“嗯。”白蔷点点头,眼皮又不听使唤的闺了起来。
看着女儿躺在病床上瘦弱的身子,白岚的泪水就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老天爷啊,孩子何辜?若真有什么罪,就让她一个人来担,所有的苦都让她一个人承受,放过这孩子吧,求求你……
她忍不住在心中朝上苍呐喊恳求着,只希望所有折磨全由她一个人来担。
“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叶秀敏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秀敏谢谢你。”幸亏有她的陪伴,才能及时送小蔷就医。
“傻瓜,小蔷是我干女儿耶,谢什么谢。”叶秀敏佯噎道。
“你先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这边我守着就可以了。”对这个好友,她真是无以为报,或许只有下辈子做牛做马来偿还这份恩情了。
“你一个人可以吗?”叶秀敏有点不放心。
“没问题的,这么多年不也是这样熬过来的?我已经练就在哪边都可以睡的本事了。”她用轻松的语气来缓和气氛。
“哪我也下逞强了,我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跟你换班。”
白岚点点头,送叶秀敏离开了病房,自己又折回病床边盯着女儿的状况。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白岚望向门口,只见穿着白袍的医生走了进来。
“东方医生。”她赶紧迎上前,焦急的询问,“小蔷的状况还好吧?”
“我们刚刚做了紧急的处置,所以你不用太担心,明天我会昔她做更详细的检查,一切等报告出来再说。”东方绫温柔的笑答。
“嗯,一切就麻烦东方医生了。”白岚紧拧着眉,轻轻额首。
“我会尽力的,不过或许得积极往骨髓移植的方向走了。”
“如果医生觉得有必要,我们都遵照医生的指示。”
“我知道了,别太烦恼这件事,我会先评估的。”看着白岚单薄的身子,东方绫的美目布满了心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很少有像你这样尽责的主治医生,半夜还赶来探看小蔷的状况,谢谢你。”白岚真心的道谢。小蔷的主治医生东方绫不但人美又温柔,还有一颗视病患如亲的心,真的是个难得的好医生。
“这是应该的。那我下打扰你休息了。”
“您也早点休息。”目送东方绫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白岚正准备转身时,眼角却扫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进门内。
她浑身一震,整个人不禁僵住。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颤抖着声音问。
柏原司没有回答,逗自越过了她,走向病床边,低头俯视着躺在病床上的白蔷,锐利的黑眸困惑的眯起。
床上的小女生有着比同年龄孩子更加瘦弱的身躯,消瘦的脸颊毫无血色,让他的心没来由得狠狠揪紧。
“她是谁?”为什么他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不关你的事,请你马上离开。”白岚赶紧上前。试图档在他跟女儿之间。
“她生病了?是什么病?”
仿佛没听到逐客令,他微微的推开白岚,视线紧盯着小女孩打量,瞧得白岚一整个心惊。
“我说过这不关你事,拜托,我们要休息了,你走吧。”白岚太过紧张,紧张到双手开始冒汗,就怕他会看出什么端倪。
“我好像看过她……”柏原司眉头轻皱。
“不可能!你、你别开玩笑了,你们怎么可能见过面。”白岚激动的否认。
“你干么这么紧张?”看着她强烈的反应,柏原司心中的疑问更炽。
“我没有。”深吸口气,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是说真的,你已经打扰到我们了,请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