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眶红了,泪水满溢,惊惶哀怨的眼充满对他的控诉:她的衣襟也被扯破,白净的胸前有着因为用力而不小心留下的红色印子,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伤害她……
天杀的!他在干什么?!
他是想要她,可在望见她的泪水后,他自责不已,将蓄满的yu/望给狠狠地压回去,接着大吼一声,转身冲了出去,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妒火灼蚀着他的胸臆,只因她躺在那个男人怀里的画面始终在他脑海里萦绕不去!他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更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让其他男人有机可乘,一想到她的心可能被别人夺去,他难受得几乎发狂,所以才起了占有她的心。
为了发泄怒气,他抡起拳头猛力击墙,不在乎是否会受伤,一想到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中一痛,忍不住诅咒自己、骂自己卑鄙,他不该强迫她,这非大丈夫所为,他怎能够这么对她?
经过一番发泄,他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必须向她道歉,让她明白自己只是一时冲动失去了理智,他宁可用刀砍自己,也绝对不想伤她分毫。
想通后,他转身走回屋里,但一进到屋里,他呆住了。
因为甄月华并不在床上,她不见了,而窗户是开着的,她肯定是趁他气得槌墙时从窗户爬出去了。
“该死!该死!该死!”
咒骂了好几声后他立即去追,像他们这种武林人士,向来懂得如何寻迹查踪,何况只是追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他很快便掌握了方向,奔行不出百步,就看到月华的身影。
“月华!”他大吼着。
听见他惊如雷鸣的吼声,吓得甄月华神色遽变,跑得更加拼命,可她的速度哪里比得上行步如飞的他,眼看那庞然大物就要追上了,她赶忙躲到一旁的大石头后。
“不准过来!”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追上了,让她吓得花容失色,害怕的警告他。
但如今已没有什么能拦得住他,就算天塌了、地崩了,他也绝不再让她从手中溜走。
“你听我说!”他想跟她解释,可偏偏他往右、她就往左,他往左、她就赶紧往右,跟他绕着圈子跑,怎么也不让他靠近,而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的拒绝,却不晓得自己现在这张脸看起来有多吓人,只看到她一心想推拒他,他索性直接跳上大石头,恍若张翅俯冲而下的飞鹰,直向她扑去。
“啊!你作弊!”她尖叫着,转身就跑,但才跑出一步,立刻被他从身后腾空抱起。
“不——放开我!”她尖叫着。
“门都没有!”他咬牙低吼,牢牢的将她一把扛在肩上,这时候的他还真像是专门掳人劫财的盗匪头子,不论她怎么打、怎么踢,甚至咬他,都无法撼动他的决心,不放就是不放。
直到把她带回屋子里,他才终于肯放下她,谁知才松手,这女人又想逃跑,根本不肯听他解释,逼不得已,他只好用布条把她的手脚绑起来,让她逃不了。
这下子她真的没辙了,满脸眼泪加鼻涕的瞪着殷罗,嘴里还不停的控诉。“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找你当向导,想不到你是这种人!臭男人!坏男人!大色狼!不得好死!”
“你听我说——”
“我恨死你了!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死给你看!”
他咬牙道:“我不会再碰你了!”
她愣住,一双泪眸瞪着他,只安静了三秒,又开始滔滔不绝的大骂:“你不会碰我才怪!不然你刚才是玩假的吗?你看起来就是色欲熏心、欲求不满、一脸淫邪、心怀不轨……”
她的句句控诉都让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承认自己刚才是气疯了才会对她如此,天地可鉴,那绝非他的本意,他只是一时被妒火冲散了理智才会失控,但这也要怪她,为什么她要让别的男人碰她?
而要她闭嘴最好的方法,就是封住她的嘴,虽然他很想用唇,但不行,只好用另一种方法。
“你再不安静下来,我就吻你。”
此话一出,她立刻安静下来,果然还是威胁比较有用,但她的安静只维持了三秒。
“还说不会碰我!鬼才信你,你是大色狼!无耻!王八蛋……”她被他气得开始口不择言了。
最后殷罗决定用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直接用手捂住她的嘴,他早该这么做了,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静下来。
“唔唔——”被捂住嘴的她不能说话,只能用怒瞪的眼光来表达对他的不满。
他努力用平和的语气安抚她激动的情绪。“听我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帮你松绑,好吗?我只是希望你听我说话,不会伤害你的。”说到这,他停顿了下,仔细审视她的神情,知道她有在听着,才又继续说下去。
“这条件就是,我要你接受我的道歉,我为自己刚才做的事感到后悔。”他的要求不多,就这么简单,相信要她答应不难,看她似乎冷静下来,也好像听进去了,他才试着放开手。
“如何?”他等着她的回答。
她愕然的盯着他,一脸不可思议,觉得有必要先把逻辑弄懂。“让我搞清楚一下,你把我抓回来,又把我手脚绑着,为的就是要跟我道歉?”
他双臂横在胸前,抬头挺胸的回答她。“不错。”
甄月华听得傻眼,没搞错吧?有人这样道歉的吗?像个山塞土匪似的把她绑起来,然后用威胁的语气跟她谈条件,她可真是见识到了。
一把火在肚中烧着,她忍不住骂道:“把我五花大绑,然后跟我说对不起,这叫道歉?”
“不这样你会逃走。”他解释。
居然还把资任推给她?好个臭殷罗!
“天底下哪有人像你这样道歉的,你实在太可恶了!”她有满腹的三字经、四字成语、五字真言想对他破口大骂,有时候这个粗鲁的大男人,根本不是“理”字可以讲得通的。
噢——吸气!吸气!真快被他气死了,实在很难接受他这种道歉的方式。她承认自己也深受他男性魅力的吸引,但是不代表他可以忽略她的感受和权利!
一想到他刚才的粗鲁掠夺就有气,很难这么便宜的一下子就原谅他。
这个臭家伙倒也狡猾,他说得没错,若不是他绑着她,她的确很想逃走,而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要理他!
见她把脸转开,红红的脸蛋气得鼓鼓的,看来一时半刻是无法消气的。
她身上穿的衣裳被他扯得凌乱,而当他的视线落在她胸前的红印时,立刻涌现一股愧疚之情,没想到自己的力道对她来说有那么大,那红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显得特别怵目惊心,也像在控诉他的罪行,天知道他宁可自己被千刀万剐,也绝不想伤害她,只怪自己当时气疯了。
他伸出大掌,疼惜地想摸摸那些被他弄出红印的地方,可才伸出手,就被她射来的怒目给瞪回去。
“你想干嘛?”现在的她,如同一只受到威胁的小动物,眼神充满警戒,一脸的不信任,甚至是带着敌意的。
他硬生生的收回手,紧握成拳,脸色又转为铁青地问:“你喜欢他?”
“谁?”她呆住,这没头没尾突然的问话,让人觉得奠名其妙。
鹰眸又转成了危险,他咬牙道:“那个把你掳走的男人。”
她恍然大悟,原来他指的是上官逸,两道秀眉立即拧成了结儿,见鬼般的瞪着他。“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可是你让他碰你。”他的神情又变成先前那种森冷可怕样子,活像地狱来的阎罗一样。
她终于明白,原来他误会她了,忍不住气呼呼的反驳。“那是不得已的好不好,我会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拿回我的武器。”
他怔愣住。“拿回武器?”
她没好气的说出自己的委屈。“我的东西都被他没收了,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会来救我,我只好孤军奋战,想办法夺回我的武器,这样才有逃走的机会呀。”她认为自己这么做是情有可原。
他愤恨的质问:“所以你就让他碰你?”
她呆住,望着殷罗的怒容,终于明白他在气什么了,原来这家伙是打翻了醋坛子,一发不可收拾,她忍不住大声道:“我不是自愿的啦!有没有听过美人计?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才假装顺从他,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拿回武器,结果你就出现了。”
他以为她是花痴吗?拜托,都不知道她有多么委屈,不但被人叫去倒酒打杂洗衣服,还得卖笑救自己,活了这么久,从没这么窝囊听她这么义愤填膺的解释,他眼中的怒火消了一点,怔怔的问:“所以你并不喜欢他?”
“我一开始就说了啊,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她没好气的说,真是天大的误会啊,搞了半天,原来这家伙误以为她喜欢上官逸,才会这么冲动,谁说女人爱吃醋,男人的醋劲才可怕!她知道殷罗是喜欢她的,但想不到会喜欢到这种地步,见到其他男人碰她,就暴跳如雷的要杀人,她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见他对自己的感情如此浓烈,她的心头火消了不少,甚至心口处还悸动着,看在他拼死把她从山贼手中救出来,又对她一往情深的分上,她就原谅他吧,而且也由不得她不原谅,她可不想再看到他如同爆发的火山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原以为这么沟通之后,他就会理解自己有多么不可理喻了,谁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以后不准再这么做!”他愤怒的命令。
“你、你干嘛呀?”他突然的大吼让她吓了一跳,而且他那一副想杀人的模样,让她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他面孔欺近,一字一字的咬牙警告。“不准再让任何男人碰你,也不准再用那劳什子的美人计!”
她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拜托!当时情况紧急,那又是唯一可以脱逃的机会——”
“我会救你!”
“可是我怎么知道你——”
“我会救你!”他截断她的话,用斩钉截铁且不容反驳的语气对她发誓。“就算付出生命,我也一定会救你出来,所以不准再让其他男人碰你!要是胆敢再让任何男人碰你,我会把对方五马分尸、碎尸万段,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是认真的,而且当他说这话时,浑身散发的杀意令人手心冒汗,真没想到他发起火来会这么骇人,连她都不由得背脊发毛,胆怯了下。
“知道了。”她吞着口水,有了先前的例子,她可不想再惹得他胡乱发狂,一个煞不住把自己给吃了,想来想去,这时候还是顺着他的毛摸比较安全。
他目光依然锐利的盯着她。“真的?”
她瞄了他一眼,威胁当前,能说不吗?于是她点点头。“我答应就是了,现在……你总可以把绳子解开了吧?”
“不行。”
“为什么?”她又见鬼般的瞪他。
他一脸严肃的回答她。“你尚未回答我,愿不愿意接受我的道歉?”
差那么一点,她又要破口骂人了,但在最后一刻强忍住,深吸一口气,镇定!镇定!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女”不吃眼前亏。
她僵硬的脸皮很努力的对他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我接受你的道歉,行了吧?”
他盯着她,像要把人看透似的。“真的?”
她忙送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真的。”
浓眉扬了扬。“不会逃走?”
她没好气的回答他:“反正就算逃走也会立刻被你抓回来,我何必多此一举?”
他点点头。“这倒是。”
是个头啦!噢——忍耐,她一定要忍耐!
“现在可以把我放开了吧,殷大侠。”她举高双手,维持笑脸,等着他把手腕上的绳子解开。
殷罗见她答应了,放心不少,遂拿出一把匕首,利落的将她手腕和脚踝的绳子割断。
而她终于得到了自由,揉着因为捆绑而有些酸的手腕,抬起头,见他也在看着自己,虽然不像刚才那般吓人,但依然很有威胁感,在他灼热的目光下,她不禁用手抓紧自己的衣襟。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而她并不想给他看到这样子。
他避开眼,不想吓到她,也为了弥补对她所造成的伤害,他低声道:“我去找件衣裳给你换上,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回来。”说完后转身大步走出屋外。
殷罗一走,她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这男人真是不可理喻,令她又气又无奈,但同时,她也为他对自己的强烈爱意感到枰然心动,体内那股被他撩起的骚动,到现在还无法平复呢。
不管怎么说,托他的福,总算是逃出来了,唯一的遗憾是没能把石壁上的文字拍下来,实在很可惜。
或许之后可以另外找机会再回去脑海串忽然浮现殷罗那煞气慑人的面孔,以及上官逸笑早藏刀的神情,忍不住打了个察颤。
那个还是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