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多虑,吃食要是被人动了手脚可就麻烦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还吩咐下去大门紧闭,太子府闭门谢客,除了平时从角门出入,出入府也必须严格检查对牌,太子府的侍卫层层防卫,警戒了起来。
她也递信去娘家,让家人尽量能不出门就少出门。
京城虽然风雨欲来,人心惶惶,但她倒不是很担心,那凤澈要的是国家权柄,权柄还在皇帝手上,她这太子妃暂时还没有什么作用,也威胁不了谁。
所以她听凤临的话,很安心的在府里吃吃喝喝,只要徐焰能定时送回凤临平安的消息,就算让她宅在家里几个月她也无所谓。
朝堂的事那么复杂,她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凤临添乱。
然而自从凤临不能回来陪她睡的第二天起,她就把那只机械鸟拿出来,拨弄它的翅膀,让它在宅子里飞一圈又收回来。
如果真能用它给凤临送个信也好,问他有没有睡好、吃好,有没有想她?
她想他了。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多事之秋,天上飞着这么个玩意,要是被冠上通敌之类的嫌疑的话还能话吗?啼,为了不给凤临添礼,她只将机械鸟摆在窗口,脸向着皇宫的方向,自己欣赏了。
就在这个时候,霓悦悦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本来就是不挑嘴的人,现在就篡不再像以前那样能吃好几碗饭,但食欲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可今天一碗鲜鱼汤却让她破功了,一闻到鱼的味道,她立刻干呕了好几下,赶紧放下筷子。
焦嬷嬷忙过来轻拍她背,银苗也倒了杯温水给她,让她冲掉口中鱼肉的味道,霓悦悦一口气喝光了水,再也没了胃口。
再看那碗鲜鱼汤,觉得人都整个反胃,连忙挥手叫人拿走。
焦嬷嬷惊讶异了。「太子妃不是最喜欢这个了?是紫苗特她给你做的。」太子妃没胃口,这可是大事。「一定是方才午睡的时候着了凉,银苗,去叫太医来。」
自从来到太子府,焦嬷嬷越来越有超级大总管的架式,她一说完银苗就往外跑。
「别大惊小怪的,我去榻上歇一会儿就没事了。」霓悦悦想叫住银苗,可她已经一溜烟跑了。
「慢着,太子妃,你上次癸水来是什么时候?」焦嬷嬷掐指一算。「十月二十五。」
随即张大嘴巴。「今天是腊月三十了,你的癸水一直没来,我怎么就这么粗心……」
焦嬷嬷都结巴了,她每个月都把太子妃的小日子算得准准的,怎么就粗心的给忘了呢?
霓悦悦有些惊喜,惊喜中又带着不确定和期待。
然后太医很快来了,诊脉之后,一张脸笑成了菊花,「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是为滑脉,也就是喜脉,恭喜太子有喜了,只是时日尚浅。」
焦嬷嬷瞬间红了眼眶,太子、太子妃成亲也快一年了,却没半点喜讯,这下终于有喜了,消息要是传回霓府,娘子得多高兴啊!
太医领了个大红包退下后,霓悦悦拉过焦嬷嬷的手摸着还平坦的小腹,傻傻的问:「我真的有了?」
焦嬷嬷和几个丫鬟都高兴得丰足无措,她们的模样让霓悦悦觉得喜悦又好笑。
消息传出去,全府上下都感染了这份喜气,只是当焦嬷嬷想把这好消息通知太子时,霓悦悦却揺了头。
「现下国事一团麻乱,他恨不得把十二个时辰掰城二十四个时辰来用,这事,等他回来再说吧。」
「太子妃顾虑的是。」太子爷理着一国的国事,她总听太子妃嘀咕说连睡觉都没时间了,那得多辛苦?
总之,现在太子妃最大,凡事她说了算。
十天后,日理万机的凤临回来了,神色疲惫,连饭都没用,倒头便睡,霓悦悦看着他眼下那两圈黑青,这是有多少天没睡好?
她也不去打扰他,就让他好好补眠,睡个饱觉了。
凤临一觉醒来,发现霓悦悦侧着的小脸就在离他不远处,一把青丝婉蜒披散在床榻上,他支起身子,轻巧的没有惊动她,见她的眼下居然也有青影,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霓悦悦还是被他惊醒了。
她揉着眼,咕哝道:「我不知道自己竟然睡着了。」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都怪我看你看了太久,眼睛发酸,不知不觉就闭眼睡着了。」
凤临轻松的将她抱上床,搂在怀里,鼻息里都是久违了的香气,他闷着头就把脸埋进霓悦悦的胸部中,极尽所能的感受属于她的弹性和柔软。
啊!梦寐以求……
白皙的皮肤,娇嫩的水蜜桃,胸前挺起的樱珠,还有平坦小腹下那浓密的森林,就算隔着布料他都感受到了。
他的气息渐渐粗重。
霓悦悦好想翻白眼,以前这男人正正经经的样子就是骗人的,现在的凤临才是真正的他。
「慢着,太医说我有喜了。」
男人的大手僵硬了下,那不安分游移的五爪就固定在那里不会动了,一下子不知道该继续搂抱着她还是放开。
他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取悦了霓悦悦,直到霓悦悦想动手掐他了他才像花儿绽放一样,展现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霓悦悦心疼又好笑。
凤临用长指触碰了一下她依然平坦的小腹,「就这里,会有小东西?」
「太医说日子还浅,不过确定是有了。」
凤临跳下床,「我得赶紧给岳父、岳母送信。」
「这不急,我已经让人给你备好热水,你要先沐浴还是先用膳?我瞧着你瘦了许多,这是在宫里没有好好吃饭对吧?我回头要扣王喜的月例!」把她的夫婿照顾成这样,不扣他这贴身小厮的例银要扣谁的?!
「不关王喜的事,凤澈举兵造反,还串通了西夷王……」他握住霓悦悦的小手,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还有窦璋领兵出征、平王借兵的事大致挑拣着能说的说了。
「看起来外头要乱上好一阵子了。」
「暂时影响不到京里头,你安心在府里,要不住到东宫去吧,那里安全。」凤临围着霓悦悦转,一下嫌床上的被褥不够软,一下在她的腰部垫上迎枕,好像她就是个易碎的娃娃。
霓悦悦看着他爬上爬下,进进出出,不让她有任何劳动,霓悦悦瞒着他,笑得心满意足。
只是凤临回来才休息了半天就又去了皇宫。
在最短的时间里,窦璋带领的十五万大军必须带好军备,用最快的速度出发,赶到胭脂山。
虽然比不过凤澈手中的二十万大军,但京城还是要布防人手,不可能把全部的人都带走。
凤临、房子渊和吴邹,以及窦璋在大军开拔前开了一天一夜的作战计画。
对窦璋来说,这是他人生很重要的一役,他对打仗也有自己的一套盘算,他指着沙盘说道:「我们兵力不足,因此这一仗打的是后勤战,此去,前锋军、左路、右路和中军分批前进,中军绕过前往胭脂山的主道,目标是烧掉对方的粮草,另外,两军对峙时一开始我会用拖字诀,等中军烧掉他们的粮草马匹……」
历代战争,断了粮而一败涂地的例子数不胜数,所以,他要要制造大军前往的假象,糊弄对方人马,只要烧了他们的粮草补给,用个拖字都能拖死他们!
七天之后,窦璋率领着大军出发了。
凤澈本以为二十万大军在他手中,皇帝再能干也生不出兵马来对付他,等他接获消息窦璋已经带领十五万精兵前来时气得甩了酒碗,准备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