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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管事(下) 第十五章 终于恢复身分(1)

  柳氏一夜未眠,等着兄长那儿传来消息。

  “老夫人,舅老爷差人捎来消息了。”楚嬷嬷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小花厅里。

  柳氏接过了信,拆着信问:“可有捎口讯?”

  “没有。”

  柳氏心里微沉,取出了信,惊见竟是厚厚一迭,再仔细看过一遍后,才发觉里头除了一份家信之外,还夹杂着宋綦在边防时与敌私通的买卖明细,但这字迹并不像出自宋綦之手。

  “老夫人,舅老爷怎么说?”楚嬷嬷低声问着。

  柳氏就着烛火烧了信,压低声音道:“洁哥儿被押进刑部大牢,说是宋绰举发了洁哥儿豪赌,金额过大引人疑窦,由宋绰着手查办户部是否盗用了国库款项。”

  楚嬷嬷虽不识字,但好歹是从官家出来的奴婢,自然明白轻重。“老夫人,这事要是定案,罪名不小。”

  柳氏冷冷睨她一眼。“谁说会定案?”

  “是,老夫人说的是,这全都是李若凡栽赃的事,只要详查必定会还二爷一个公道。”楚嬷嬷快嘴地改了说法。

  “还公道?那班贼人恨不得让洁哥儿死,哪里会查个真实?假举发真嫁祸,狠心地要置洁哥儿于死地,我岂能让他们如意?”柳氏冰冷的笑意在摇曳的烛火勾勒下,显得狰狞而令人畏惧。“想让洁哥儿死的人,谁也都别想活!”

  楚嬷嬷见识过她可怕的手段,就连那怀了二爷孩子的通房丫鬟,都是她亲手推进湖里的,好一会咽了咽口水,她才问:“老夫人可有对策了?”

  “一个玉石俱焚的作法,就看李若凡怎么接招。”她走回内室,往梳妆台前一坐,等着楚嬷嬷给她梳整。

  “洁哥儿从小就在我安排之下成长,不管是仕途还是娶妻,我都替他挑了最好走的路,往后他将会成为六王爷的左右手,待六王爷登基,他就会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一品首辅……这条路,我早就给他算计好了,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楚嬷嬷静静地替她梳着发,明白她不过是在自言自语,就像这些年来养下的习惯,有时总教人望而生畏。

  “楚嬷嬷,差人把李若凡找来。”待楚嬷嬷替她梳好了髻,别上凤头捻金丝金步摇和碧玺簪,她才低声说着。

  “老夫人不先用膳?”

  “先把他找来。”

  “是。”

  楚嬷嬷不敢担搁,出了门马上差人到入正阁通报。

  入正阁寝屋里,李若凡穿上外袍,檀发披落地站在似锦身后,原本颇有兴味,然见她神色专注一笔一画地勾勒出一个男人模样时,脸色慢慢地沉了,再见五官经她巧笔变得立体而真实时,他又忍不住细细观看。

  这男人他并不识得,教他赞叹的是她的笔法,直教他大开眼界。

  她的画法千变万化,丹青水墨难不得她,立体画更是出众,教人大感意外的是连画眉的石墨她都能作为颜料,教他直想向她拜学。

  似锦浑然不觉身后有人,直到搁下石墨后,她才习惯性地退后一步,撞到了肉墙才吓得转身。

  “三爷?三爷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也不出声。”似锦呼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李若凡饶富兴味地瞧着她只着抹胸搭了件襦衫,酥胸几乎呼之欲出,这景致说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三爷在看哪?”似锦二话不说地拉拢襦衫,嗔瞪着。

  “食色性也。”他很大方的承认,轻牵起她的手。“是不是嫌我昨儿个不够尽心尽力,才教你一大早就爬起来作画?还是趁这当头还有点时间,你给我一点机会让我好生加强一下,搏回一点颜面。”

  “哪是!”她羞红脸地道,他已经够尽心尽力了,千万不要再加强!

  “不是吗?瞧,还画了个我没见过的男人,你要不要干脆把以往的事全都道出,省得日后又爆出不必要的误解。”他善妒,不能容许她画其他男人,但也没勇气要她画自己。

  要知道,画技一绝的画师,可是连最不为人知的那一面都勾勒得出的。

  “那是……”她用力叹了口气。“这个男人就是要掳我走的那个男人,我昨儿个作了恶梦,又梦到他杀了如意……虽然如意待我不好,但杀人总是要偿命的,我想把这人的画像画出,也许可以让李二爷拿到官衙去。”

  “你眼力这般好,才见过两面就能将五官画得这般精准?”他记得她说过,这个男人在皇上造访当晚进了直正园,要是大胆猜测,这个男人恐怕与六王爷脱不了关系。

  “也许是因为识字有碍,所以看人脸我特别记得住,而且当时我还狠狠地咬了他的手腕,咬到见血。”她从没那么用力的咬过人,才知道原来有心要咬,是真的会见血的。

  “真的?”李若凡沉吟了下。“我差醍醐来伺候你,顺便要宋络去把宋绰给请来。”

  “找宋大人做什么?”

  “昨儿个你和七王爷在南屋那里,我觉得柳氏出现得极古怪,仿佛她早就知道,这就意味着先前你和七王爷见面时,她已经察觉你俩之间不寻常,要说这个男人是六王爷的心腹,经由柳氏的通风报信将你掳走,为的是将来要拿你胁迫七王爷,这么说来就合理多了。”

  他之前一直想不通的就是这个环节,那时他几日没回宋府,看在他人眼里定是夫妻不睦,这当头还拿似锦胁迫他,就显得太不智了,但如果要胁的对象换作七王爷,那可就万分合理了。

  似锦怔怔地听着,没想到这算计竟这般曲折。“那……如果把画给宋大人,确定了是六王爷的心腹,知晓老爸待我宠溺,又知老爸向皇上邀战功,封我为县主,因而将我擒为肉俘,这么一来,就可以把矛头明确地指向六王爷了。”她真是忍不住要说她老爸真真真是太强了,这邀功邀的真是时候,完全派上用场了。

  瞧她脸上完全不掩心思,李若凡撇了撇唇,放开了她的手,说得很酸。“是啊,七王爷当然是了得,他恐怕是将来的储君,而你则会从县主晋为郡主,甚至成了公主,而我呢,就算恢复宋姓也不过是会元,怎么配得上你?”

  似锦没好气地挽住他的手臂。“你要是恢复了功名,我可是要以夫为贵。”

  “可我不想再考功名了。”

  “为什么?”

  “险恶。”以往他不在乎,可他现在有她了,不愿涉险。就连七王爷向皇上请命封她为县主,都教他惴惴不安,就怕他日皇储争夺会牵连到她。

  似锦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皇上年岁已高,储君之位还虚悬着,几个皇子明争暗斗,早晚影响的层面会更广,这当头要是谋功名而入朝,恐怕光是为了派系就会惹出更多事端。

  “那就别考了,到时候我作画,你题字,咱们就作对笔画夫妻。”压根不需要靠黑市刻意炒作,他们是真金不怕火炼,不怕没市场。

  李若凡笑而不语,就怕这当头想抽身已难。以往总傻得想要考取功名,扬名天下,如此瞧来,却只是感到好笑,他已经得到最想要的,何苦再趟那场浑水。

  “对了,我想到一件事。”似锦轻呀了声,随即跑进套间里,一会出来时,手上多了件中衣。

  其实,她有点犹豫,因为这件作品实在端不上台面,但这已经是她拚了全力所缝制绣样的中衣,过年那段时间就弄好了,早该交给他,但这期间发生了太多事,又加上她没自信,所以就一直搁下了。

  李若凡受宠若惊地瞧着她手上的中衣。若依商人的眼光,这中衣针脚不匀,至于上头的绣样就别说了,因为他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图样,但如果是依李若凡,似锦之夫的眼光……他的心在瞬间暖烘烘的。

  似锦清了清喉咙,有些艰难地开口,“我做好一段时日了,实在是没什么出彩之处,所以就一直搁着,可是我想反正都做好了,穿在里头,除了我,应该是不会有旁人瞧见。”

  言下之意是指不会被人瞧见,让他丢脸。想想当初她的决定是正确的,不做袍子只做中衣,就是为了防这种状况呀。

  “三爷?”没听他吭声,不禁抬眼望他。“三爷别不吭声,我每每要抬头看你,抬得我脖子都快断了。”

  拜托体谅她个儿小,老是要她抬头望天,对脖子真的是一大负担。

  “帮我换上如何?”他笑暖了眉眼。

  “现在?”

  “总得试穿。”

  似锦想想也对,替他换上了中衣后,眉头不禁皱了下。“……太宽了。”她明明是照着他的中衣做的,到底是他这段时日瘦了,还是她根本做错尺寸了?

  “不会,往后你就想法子把我养胖些。”说着,便拉着她的手往胸膛一按。“你瞧瞧,有哪处该要养胖的。”

  他说着,手从胸膛往下滑,过了窄腰直往下腹,似锦直想缩手,他却没打算放手,教她难为情地吼道,“三爷身段极佳,秾纤合度,继续保持就是。”

  李若凡不禁低低笑开,见她愈发羞窘,心里愈乐。“那你得要将我的身形记妥,下回再做件裤子、袍子。”

  “我没打算做裤子,如果要做袍子,那你应该是让我量肩,而不是、不是……”她满脸通红,悻悻然地瞪着他可恶的笑。

  “总得成套。”他说得理所当然,见逗得差不多了,才将她的手拉放在他肩头上。

  “唉,让你把手伸得这么长,真是难为你了。”

  似锦几乎想冲向前咬他了。明知道她个小,偏要为难她,虚情假意的愧疚到底是要演给谁看?

  “既然这样,那就如此吧。”他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双腿往他腰部一圏,暧昧与她摩挲着。“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天亮了……”她抽了口气,羞赧欲死。

  羞于见他,可偏偏她近来像是着了魔,愈瞧他愈觉得他俊魅逼人,尤其当他扬起坏坏的笑,总教她心跳加速。

  “咱们到内室里,那里还暗着很。”说着,打定主意往内室走。

  “不是暗或亮的问题,是已经早上了!”他自己说,昨晚要了几次水,她都觉得无脸见人了!老是打理完后又起心动念,也不替她想想!

  “啊,既然不是暗或亮的问题,咱们往后都点着灯火,你觉得如何?”他往她嘴上一啄,食髓知味地贪求更多。

  似锦又闪又避着,眼看着快招架不住时——

  “三爷。”宋络在门外喊着。

  “什么事?”他哑声问着,大手也没闲着,逼得似锦对他又掐又捏的阻止恶行。

  “老夫人差人来通报,要三爷过去一趟。”

  “……宋络,先差人把宋绰找来。”

  宋络看了看天色。“三爷,这时分宋大人尚未下朝。”

  “那就等到他下朝,请他务必过来一趟,至于老夫人……就说三夫人身子不适,我放心不下,在一旁照料,晚一点再过去。”

  “是。”

  吩咐完了,再将心神拉回似锦身上,就见她已经将他解开的系绳全绑上,就连衣襟都抓得死紧,教他不禁笑眯了眼。

  “做什么,嗯?”这个小笨蛋把衣襟抓紧有什么用?他从底下一样滑得进去。

  “你有事要忙,不要再那个了啦。”她羞红了脸,不给他得逞的机会。

  “哪个?”他凑近她,若有似无地摩挲过她的唇。

  “就……”一张口,随即被封了口,他吻得挑逗,大手随即滑入衣襟底下,细细膜拜她细腻如玉的肌肤。

  似锦抗议地抓住他的手,动作大得让他身上的中衣大敞,看着他乌黑檀发滑落在厚实的胸膛上,俊雅的五官搭上了纯阳刚的身躯,有种令人入迷的魔魅感,就连身下也早已炽烫灼人,全然不给她抗拒的机会,在她看得痴傻时,他埋入了她湿润的体内,满足的从喉间滚出了低吟声。

  似锦皱拧着眉,暗骂他太可恶,竟然趁她不备!

  当李若凡终于愿意放过她,是因为宋络来报宋绰来了。他起身要梅兰送水入内,待打理好后,让醍醐和梅兰入屋替她梳发。

  她不敢抬头,偷偷用余光偷觑镜里梅兰的反应,便见梅兰脸红红的,那一瞬间,她真不知道要把脸搁到哪去,等到梳妆好了,她只好把羞赧转化为怒气,转嫁到李若凡身上。

  “怎么了?”李若凡细细地替她上药,瞧她那恼火偏又逗趣的神情。

  哼。她别开脸,不想理他。

  “不说,待会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你。”

  “你!”她的相公真不是普通的无赖!“我跟你说,你以后绝对不能这样,否则我一定要跟你分房。”

  “这样是哪样?你不说清楚,我怎会知道。”他一脸虚心请教的嘴脸,气得似锦牙痒痒的,直想拿他磨牙。

  他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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