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逍吸了吸鼻子,「王爷没有说错什么,是我,是我自不量力,以为可以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贪心了。」
「所以,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萧睥天眸光渐深,脸上的表情深沉。
姜宜逍扬起睫毛,眼波如两泓秋水,「如果我说……我想呢?」
萧睥天似乎震动了一下,姜宜逍却后悔了,她不该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古代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尤其他还是个王爷,有什么理由不多娶几个女人开枝散叶?纵然他允了,旁人也会投以异样眼光。
她轻声叹息,「当我没……」
萧睥天蓦地将她拥进怀里,他的唇落在她的鬓边,轻轻含住了她小巧的耳垂,在她耳畔柔声道:「本王答应你,以后不会再有其他女人,等你想生孩子的时候再生,一切都听你的。」
姜宜逍胸口一阵剧烈的悸动,她睁大了眼睛,靠在他怀里不敢动弹。
她不是在作梦吧?他说什么?答应她?
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心一阵一阵无法自持的跳动,她轻声说道:「你不要随便说说,我会当真。」
萧睥天扣在她纤腰上的手臂不自觉的紧了紧,「本王不是说过,本王很贵,既然很贵,自然从来不会随便说说。」
姜宜逍心中的郁气消失了,她破涕为笑,伸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腰身,「妾身记住了,王爷很贵。」
「好乖。」
萧睥天低覆下来,找到了她的唇,先是以唇磨蹭着她的唇,跟着含着她的双唇不停吮吻,亲了好一会儿又流连地来回轻啄,像永远吻不够似的,将她的香舌勾进自己口中,含在嘴里挑弄。
好一会儿,萧睥天才放开了她的唇,轻轻推开她,姜宜逍也被他吻得眸泛水光,脸蛋通红。
一会儿心碎得像在地狱,一会儿又悸动得像在天堂,喜悲随他,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情绪全然不受自己控制,轻易便能为他落泪,又因为他的一句话便活了过来,满心的欢喜。
没救了她,她没救了,她已深陷在他罗织的情网里,走不出去也不想走出去,沉沦其中……
她痴痴的看着他,萧睥天同样注视着她水雾朦胧的小鹿眼眸,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口缠绕,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缓缓说道:「王妃还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一次全说出来,本王看看有无能答应的,只要可以便全应了你。」
见她因为自己有可能宠幸别的女人而如此伤心,她为他吃醋他当然满意,在感情面前,平日总是十分从容淡定的她也超然不起来,他喜欢她这样的表现,太喜欢了。
「没有了,只要这一个就好。」姜宜逍浅浅笑道。
萧睥天捏了一下她的脸,微微勾了勾唇,「王妃真识货,一个可抵十个,若是本王的后宅只有你一个女人,那便全部都是你的。」
姜宜逍并不知道萧睥天指的是后宅中馈与将来立世子的名分等等,这些将随着没有竞争者而属于她,也不会有人对她泼脏水,给她穿小鞋,可以说她不必宅斗了,她这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要求,间接给了她往后安稳的日子。
她打趣说道:「王爷既然很贵,妾身自然要识货,才不枉费王爷的身价。」
萧睥天唇角不由勾了一抹笑,「我五叔云游回来了,说是在乃蛮见过你一面,带了些乃蛮的特产回来,五叔向来疼我,咱们的大婚他没观礼很是遗憾,言道这两日会来府里坐坐,到时你与我一同见五叔。」
姜宜逍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王爷的叔叔,必定要周到款待。」
她认为皇甫漾宝与那五叔见面时,皇甫漾宝是身分高贵的公主,肯定不是两人单独见面,比较可能是在皇室接待外宾的礼宴上,必定没有太多交集,即便再见,她只要遵守礼仪就行了,也没什么可担心,因此便没跟冯姑姑她们提这件事,只交代有贵客要来,多备些上好的茶点和当季的新鲜水果待客。
第二日,寿王果然带着礼物来拜访,一盏茶后,姜宜逍去花厅规规矩矩的见了礼,按她想好的台词问候。
她盈盈一笑,「寿王叔别来无恙?不知寿王叔离开乃蛮之后又去了哪些地方游历,增长了哪些见闻?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出外游历天下,有助学习理解书上的知识,寿王叔可否分享路上的所见所闻?」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她可是琢磨了许久,怎么样让对方不问她问题,并让对方一直讲话,如此她就不会出错了,也不会扯到两人之前见面时的情况。
寿王看着她的笑脸有些错愕,三息过后才期期艾艾的说道:「哦,我、我也没去哪里,就在望月国随便兜一圈便回来了。」
姜宜逍笑了笑,「原来如此,那真是可惜了。」
她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茶,举止得体,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寿王匆匆喝完一盏茶,便不断对萧睥天使眼色,最后实在坐不住了,像屁股有火烧似的站起来说道:「小九,咱们到书房聊一聊,有些男人跟男人才能聊的事,不好污了侄媳的耳。」
萧睥天失笑道:「五叔何出此言?怕要叫人误会了,误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寿王却很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抽走萧睥天手中的杯盏,推拥着说道:「有件大理寺的案件要问你,是个冤狱!天大的冤狱!现在非谈不可,不然就来不及了,会死人的!」
寿王都说是谈公事了,姜宜逍自然不便跟去。
寿王对习王府熟门熟路,当初这座王府是他监看的,一砖一瓦他都要过目,每个地方他都了若指掌,他急切的把萧睥天拽进来峰阁的书房里,砰地一声火速关门,还落了锁。
保密工作做严实了,他这才转身看着萧睥天,严肃说道:「小九你听好,她不是皇甫漾宝,刚刚坐在花厅里的那个人,那个习王妃,不是皇甫漾宝!」
萧睥天笑了笑,「五叔还没酒醒?要不要命人给您沏壶醒酒茶?」
寿王急道:「我在乃蛮见过皇甫漾宝,说实话,皇甫漾宝比刚刚那个姑娘漂亮一百倍,是让人过目不忘的那种天仙尤物,一张脸野得很,浑身气焰跋扈,绝对不是这小家碧玉的模样!」
萧睥天皱眉,「恕侄儿难以相信五叔所言。」
寿王急到跳脚,不停的挥舞双手,「你找人画张像送去乃蛮皇宫问问便知,你信我!她当真不是皇甫漾宝!你被骗了!」
萧睥天笑了,但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那么随行的陪嫁和嫡公主规制的嫁妆又是怎么回事?」
寿王蹙眉,「我也糊涂了呀,所以要查!要好好查一查!」
「不必查了!」他可没那耐心,「现在就去问个清楚!」
寿王急忙拽住他,「哎哟要命!你这小子是动真情了吧?你脑子坏了?你问她,她会乖乖承认吗?若是会,她做什么还要蒙骗你?依我看,她和整个陪嫁都有问题!」
萧睥天难以置信,若不是说话的人是寿王,他已经夺了造谣者的性命。
不可能!乃蛮国会如此大胆,送个假公主给他?
若她是冒牌货,又怎么可能骗过他?她又怎么有胆子骗他?还呈上什么六年国教让他去面圣?她就不怕欺君之罪?
见他眼里满是狂风暴雨,寿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是有可能的,你对那姑娘动了真情,所以她才骗得过你,别自责懊恼了,你不是变笨了,你只是用情太深了……唉,我懂,叔父我当年也是如此,对一个女子动了情,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如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真是何苦来哉哟,都怪我太痴情了,痴情种注定要受伤,痴情反被无情误,再回首,那人……」
「五叔!」萧睥天手一挥,现在他没心情听老人家当年的风花雪月,他沉声道:「五叔不要插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自会查明!」
寿王怀疑的看着萧睥天,「查明?你挺得住吗?还是我来帮你查,你好好去疗伤,我知道情伤最是难癒,需要时间,时间就是良药,我是过来人我很清楚,你去舔舐伤口吧……」
「五叔!」萧睥天烦燥吼道:「我没有受伤,何来舔舐伤口?」
寿王啧啧啧了三声,「你就继续嘴硬好了,你呀,跟你父皇一模一样,都爱嘴硬逞强,当年我们还在关中时,你母后有回被你父皇气到离家出走,你父皇急得团团转还装没事,当时他可是足足两天食不下咽,吞饭像吞石子似的,直到你母后回来他才整个人放松……」
萧睥天眼底泛起了凌厉的冷色,「五叔!」
寿王撇唇,「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都这么大了,自个儿会看着办,不过你要知道,法外有情,律法不外乎人情,要是情有可原,你喜欢人家,也是可以徇私的,把人收起来做妾便是,没必要赶尽杀绝,弄得自己心里难受……」
萧睥天面色极冷,「五叔,您能再去云游吗?」他五叔肯定学过怎么说不中听的话,句句刺耳。
寿王蹙眉,「何必这样?咱们叔侄一场,我才刚回来两天你就要赶我走?好歹你小时候我也帮你把屎把尿过……」
萧睥天眸光一片冷冽阴鹫,「我没有那种时候!」
寿王哈的一声,「笑话,你以为你生出来就这么大一个呀?你出生就是习王呀?出生就这么高大冷峻?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个小老九,摔倒了,磕破了膝盖也愣是咬牙不吭一声的小老九!」
「五叔——」萧睥天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到底了。
寿王这才说道:「我答应你就是,在你查明处置之前,我不会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