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啊?”她甩开吉祥的手,继续拿着梭子在织布机上穿梭。
“小姐,鲁贵妃派两名宫女来接你进宫,那两名宫女的脸色可不是很好看,您快别织了,免得惹恼了宫里来的人。”
“你别拉我的手啊,你好歹让我把这一个图案织好,用不了多少时间的,不现在织好,我会忘记织到哪里。”这可是专为太后所织,要赶在太后寿宴前一个月送进宫做成衣棠,让太后在寿宴那天穿的。
吉样一脸担忧,“小姐……”
“你就是梅茹仙?”
一道有点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两名宫女打扮的女子踏进织布房。
梅茹仙手上的动作不停,一边继续织布,一边回答,“是的。”
“马上跟我们走,鲁贵妃召见你。”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宫女横了眼已经快接近完工的丝绸。
“宫女姊姊,可否稍等一下呢?我这图案就快织好了,只差一点,不用半刻钟时间。”
两名宫女互看一眼,年纪较轻的那名宫女眼明手快地拿起放一旁竹篓子中的剪子,往织布机上的丝绸一刺,而后用力地乱剪一通,已经织好大半的丝绸瞬间成为破布。
“啊,你做什么!”梅茹仙跟吉样见状惊声尖叫。
那名年轻的宫女冷冷地瞠着她,将手中的剪子往那堆被毁的丝绸上一丢,“现在你可以走了。”
“太过分了,你们知道这一匹丝绸是谁的吗?”梅茹仙朝那名宫女怒吼,“你们不怕掉脑袋吗?”
“谁?难不成是皇后的?皇后也不过是个摆设,不管是谁,能大过鲁贵妃吗?”年轻宫女甩手给了她一巴掌,“敢让鲁贵妃等你,这是给你的一点教训。来人,把她带走,别让娘娘久等。”
外头进来两个宫里的侍卫,一人一边架着梅茹仙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吉样见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慌了,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事不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该要通知谁赶紧救茹仙姑娘啊?符老太爷在院子里静养不能惊动他,符老爷又去了庄子,而符夫人本就不喜小姐,对这事定会视而不见。
就在吉祥满屋子乱转时,突然看到织布机前椅子上的那张图,猛然想起魏管事,“对了,找魏管事,虽然这两天他不舒服,在屋里休息,可是他对少东家的行踪还是一清二楚的,得让他得赶紧通知少爷,他肯定知道少爷去了哪里。”
吉样提着裙摆惊慌失措地往魏管事的屋子跑去,经过假山时,突然看见符景升领着一名看起来威严又富贵的嬷嫂,有说有笑地往织布房的方向走去,连忙朝他们跑去,扯着嗓子大喊,“少东家,少东家,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符景升楞了下,“出了什么事?”
“少东家,方才有两名自称是鲁贵妃宫里的人来强行带走小姐。”
符景升与那名嬷嬷对看一眼,“鲁贵妃?”
吉样惨白着脸边喘大气边说:“是啊,她们还破坏那匹太后寿辰时要裁衣的丝绸。”
那名嬷嬷脸色大变,怒喝道:“什么,好大的胆子,竟敢毁了太后交代的东西!东西在哪?马上带我去看!”
“玉嬷嬷,请跟我来,这边走。”符景升二话不说,领着太后派来的玉嬷嬷前往织布一进去,他们果然看见散落一地的丝线和毁坏的布匹。
“鲁贵妃宫里的奴才胆子可真大啊,”玉嬷嬷大怒,“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有如此大胆的奴才。”
“当时小姐有提醒那两名宫女,毁了这匹丝绸是要掉脑袋的,那两名宫女还说,还说……”吉祥被玉嬷嬷的怒气吓得瑟缩了下,接收到符景升示意她直说的眼神,这才敢放大胆子道:“说……不管是谁,能大过鲁贵妃吗?皇后也不过是个摆设。”
“好啊,不仅出言不逊,对太后没有丝毫敬畏之心,也没将皇后放在眼里,出言污辱。”玉嬷嬷沉着脸道:“这事绝对不能就此揭过……”
符景升恭敬地提醒玉嬷嬷,“嬷嬷,鲁贵妃的人敢如此张扬,上我符府将在下的未婚妻带走,在下担心她进宫后在鲁贵妃那边会吃苦。”
忽地,玉嬷嬷感觉到脚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有些扎脚,发觉自己正踩在一块令牌上,拾起一看,是每个宫的宫女出宫时所用的令牌,心头另有算计,敛下怒火,缓缓道:“放心吧,这事关系到太后,与鲁贵妃对皇后的不敬,我定会禀明太后,相信梅姑娘不会吃苦的。”她看了眼毁掉的丝绸,“让人把这里收拾了,我带进宫禀明太后,符少东家,你且跟我一起进宫。”
“是的,有劳玉嬷嬷。”
梅茹仙被两个高头大马的侍卫抓进宫,一路上表现得诚惶诚恐,心里则将鲁贵妃给骂翻天。
她是仙子,岂会怕一个凡人?可既然在凡间过活,又没有法力,就该小心谨慎。
进宫后,她很快就便被人带到鲁贵妃的紫霞宫,跪在没有暖炉的大殿中。
不是说鲁贵妃急着见她,一刻也不能耽搁吗,现在让她在这边罚跪是什么意思?如今是寒冬时节,没有暖炉是会冷死人的,膝盖也会被冻坏,鲁贵妃摆明了要用这种方法折磨她,为他们鲁家出口怨气。
就在她跪到膝盖麻痛时,一记沉咳声从前方传来,她连忙压下怒意又装起那害怕的模样,“民女见过鲁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一身华贵、身段妖娆的鲁贵妃丹凤眼半眯,扫视着她,“抬起头来说话。”
“不知娘娘召民女前来有何要事?”她半低着头,语气里充满恐慌,小声问着。
这话才问完,旁边的宫女马上向前给她一巴掌,“放肆,娘娘没开口,谁准你开口质问娘娘!”
这使尽浑身力气的一巴掌打得梅茹仙晕头转向,嘴里甚至流血。
她压下满腔怒火,用舌尖舔了下嘴里的血。很好,这鲁贵妃是打算给她来个下马威是吧?她虎落平阳被犬欺只是一时的,就来看看谁会倒楣,走衰运比较久!
“贵妃娘娘请饶命,民女出自乡野,什么都不懂,还请娘娘不要生民女的气,饶了民女。”她故做惶恐,趴在地上猛磕头,同时暗中掐起衰字诀手印,将衰气朝坐在高位上扬着嘴角的鲁贵妃弹去。
直到梅茹仙的额头磕破,留下一备长长的血迹,鲁贵妃这才稍稍感到满意,开口道:“够了,姑娘家的,破相了可不好看。
“谢贵妃娘娘饶了民女一命。”
“你如此不懂礼仪,冒犯本宫,想这样就叫本宫饶了你?”鲁贵妃冷笑,那嘴脸就像是卑劣的恶人在戏弄欺凌一只无助又瘦弱的小兽一样。
“不知贵妃娘娘您这话是何意?”
鲁贵妃朝一旁的宫女示意,一名宫女随即端着文房四宝放到梅茹仙面前。
她满脸不解地看着鲁贵妃。
“把织法全写下来,本宫就饶了你。”
“织法?”
“写下你替符记夺得皇商资格的那匹龙凤呈样,还有你在符府织的那些缇花布料的织法,本宫就饶了你。”
“娘娘恕罪,民女已跟符家少东家签了契约,不可以将其中的秘密外泄。”
鲁贵妃眼睛微眯,射出一道寒光,沉声道:“唷,是吗?那就可惜你那双巧手了梅茹仙不了解鲁贵妃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