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出境后,童家家一看见易楚珩便用力挥动着双手向他打招呼,而后拖着行李箱直直朝他的怀抱飞奔,“大叔,我好想……”你字在她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时,消散在空气中。
易楚珩紧紧的回抱她,“我也好想你短暂的温情交流过后,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拉起她的行李箱,快意的说:“我们回家吧。”
童家家硬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重重的点头,“嗯。”
须臾,童家家一坐进他的车子里,就觉得自己的屁股后面硬硬的,好像坐到什么东西,她伸手将之取出来一看,是一条口红。
这是谁的口红?许姊姊吗?
见易楚珩放好她的行李箱,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来,她立刻把口红放回原来的地方,不动声色的问:“大叔,你有没有乖乖都让李司机载,没自己开车?”
早猜到她回来可能会查证这事,易楚珩早打点妥了,“当然有,不信的话你现在就打电话给李司机,向他求证。”
说谎!她出国那日是他开车送她到机场,而那时这个座位上并没有这条口红。
童家家心一拧,却笑着说:“谅你也没这个胆子敢骗我。”
易楚珩开心到没发现童家家的异样,也是她演得好,让他无法轻易察觉。
“那女人呢?你有没有又背着我带女人回家?”
“我从来没有带女人回家。”易楚珩严正声明,自从她住进他家以后。
童家家更正说法,“你有没有开门让女人进我们家?”
易楚珩自动在女人前加了四个字——她不认同,于是他俯仰无愧的大声答道:“没有。”
“你知道大楼所有的警卫跟我感情都很好吧?”
“你尽管去问。”
童家家侧着头看他,“你现在自首我可以无条件原谅你,不然等被我抓到……”她嘿嘿恐吓两声,“你就死定了。”
以前被她这么卢,他都会觉得她好烦人,但他现在却觉得飘飘欲仙,果然是心态不同感觉就不同,他畅快的随着车里的音乐打着节拍,完全像是一个正在恋爱中的男人,看什么都是美好的。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开心。
童家家忍不住心痛,偷偷的再把口红拿出来查看,是许姊姊惯用的颜色。
眼角余光瞥见她的动作,易楚珩好奇一问:“你偷偷摸摸的在看什么?”
“啊!”童家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叫,掩饰自己的心虚,“忘了抄你车子的里程表。”
对哦,幸好她忘了。易楚珩暗暗松了口气,没意外被她转移了注意力。
童家家赶紧再丢出话题,免得他想起来,再继续迫问她上一个问题,“大家都好吗?”
“好,爷爷说明晚在他那儿为你接风“哦。”没有心情陪他说笑,也是怕自己演技不好,被他看穿心事,童家家又说:“我有点累,休息一下,到家再叫我。”话落,她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假装想找一个舒适的姿势,再把口红放回原来的地方。
“好。”
愈想只会愈伤心,于是童家家一路放空让自己假寐,直到车子熄掉引擎,易楚珩唤她才醒来。
坐上电梯回到睽违一个月的家,童家家才真正有一点回到台湾的感觉,“好累,我先去洗澡。”她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往房间走,想明天再整理行李,将行李箱靠边放好后,她走到衣柜前方,拉开自己放贴身衣物的抽屉,赫然惊见一件不属于她的红色性感内裤。
他又说谎,他带女人回来过。
童家家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家事帮佣一定是在整理家里时发现这件小裤裤,误以为这件小裤裤是她的,才会收进她的衣柜里。
是谁?那个在家里和他翻云覆雨的女人是谁?童家家拿出手机,拨电话给一位疼爱她的警卫伯伯,警卫伯伯告诉她,她不在的这一个月,只有一位叫许蕴菁的小姐来拜访过易楚珩,还说这一个月易楚珩的车子都停在公司,没开回来过。
还需要再求证吗?这么想着,童家家不由自主的往易楚珩的房间走,发现他果然也去洗澡了,看着他习惯性放在床头的手机,明知她不应该偷看,她却像着了魔似的伸出手拿起他的手机,并点开查看他的通话纪录。
许蕴菁、许蕴菁,又是许蕴菁,童家家的心跌到最深的谷底,她放回手机,看着她与易楚珩恩爱过的那张大床,这张床被别的女人睡过了,试问,她怎么能再和他睡在这张床七?
不行,不可以,她做不到。
沐浴完毕走出浴室,赫见童家家,易楚珩难掩诧异,“家家?”她不是说要去洗澡吗,怎么过来了?
背对着他的童家家,命令自己必须镇定,不能让他发觉她的异样,“大叔,我刚刚忘了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要睡在我的房间。”
“家家?”
童家家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身来坦然面对他,“大叔,你不是也说过吗,我们迟早要习惯的,现在时机刚好。”
她的冷静与果决,让易楚珩不禁要怀疑是曹侑俪看错了,她并未爱上他,“你不会失眠吗?”
童家家调皮一笑,“早就不会了。”
但是他会,且一天比一天还严重。易楚珩强忍着心里的失落,点点头,“我知道了。”
“大叔晚安。”
“晚安。”
她真的不爱他吗?易楚珩不停的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在房间走了一圈又一圈,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决定——她可以不爱他,但他不能不爱她!
他跨步往她的房间走去,见门缝未透出光亮,他试着轻启门扉,幸好她没上锁,他不禁一阵心安,打开门后,他悄悄的走进去,再爬上她的床,钻进被子从她的身后抱着她。
“大叔?”童家家吓了一跳,她以为两人已达成协议,以后不再同床共枕,而他已有了许蕴菁,所以不再需要她纡解他的欲望……也是,他本来就同时拥有好几个女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想是这么想,但当她感觉到他正亲吻着她的颈项时,一股浓浓的排斥感油然而生,她不由闪躲着,继而找个借口婉拒他的求欢,“大叔,不好意思,我今天那个来,不方便。”
从他们结婚到现在,他从来没有一秒钟有这么真实的感觉,他们的婚姻是一笔交易,易楚珩停下亲吻她的动作,强迫自己问出口,“你希望我离开?”
“这样对我们比较好。”童家家尽量委婉的表达自己的立场,她原本也以为自己可以做他其中一个女人,但她发觉自己做不到,所以,就让他们回到最初的位置上吧。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打搅你。”
易楚珩尊重的退开,不明白曹侑俪为何会错看得那么离谱,不过他还是很感谢曹侑俪,至少他曾经期待过爱、至少他已清清楚楚的知道深深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接下来的日子,易楚珩疯狂的投入工作中,童家家则是全心全意准备着美容检定考,两人皆有意回避对方,致使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人可以三天见不到一次面。
计划中要给童家家的惊喜,易楚珩并未因两人的日渐疏离而告停,在她取得美容师执照的这一天,他即刻按计划献上惊喜。
“大叔,你要带我去哪里?”童家家好奇的问,心里想着,是她太多心了吗,她已经有好多天没见到他,他看来似乎又消瘦了些?
“去了就知道了。”易楚珩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她,因为每每只要看着她的脸,他就好想告诉她他好爱她,请她留在他身边,不要离开他。
车子拐了几个弯,最后驶入一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童家家敏感的望向车窗外,直到车子停下来,眼前的景致让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就是这里,就是这个停车场——“大叔!”她转过头急喊,易楚珩却已不在驾驶座上,她连忙解着自己的安全带,无奈她愈急,愈是解不开安全带。
急着想给童家家惊喜,下车走了一小段路,易楚珩才发现她没跟上来,他停下脚步往回看,却看见她神色慌张的急奔过来,“大叔小心!”
小心?小心什么?车子吗?易楚珩左右张望,不见有行驶中的车辆,这时,一名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的黑衣男子,拿着一把刀子从暗处冲向他,赶到的童家家用力把他推开,那把刀就这么不偏不倚地直直刺入她的胸口。
见状,黑衣人松开手咒骂一声,转身迅速逃离现场。
“家家!”易楚珩惊喊,忙不迭奔向她,继而蹲下来半抱起倒地的她。
鲜血从童家家的胸口缓缓的流出来,她看着今生挚爱的男人,想伸手触摸他的脸,却使不出力气,这样也好,与其生不如死的离开他,倒不如死在他的怀里,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带着微笑,眼睛缓缓的闭上、再闭上,直至一片黑暗。
“不可以,家家,不可以,你不可以离开我,家家……”易楚珩心痛至极的呐喊着,连忙找出身上的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
由于附近就有一间大型医院,救护车不到五分钟就到了,随车的医护人员一边为童家家急救,一边紧急将她送往医院动手术。
手术房外,易楚珩身体微微向前倾,双手紧握,双肘置于双膝上,一个人独坐着,神情冷得像地狱来的幽冥使者,是谁想取他的命?究竟是谁?
第一个收到童家家遇袭的消息赶来的人是许蕴菁。
“楚……”
“不要碰我。”易楚珩冰冷的斥停她伸向他的手,那是他要给家家的惊喜,只有许蕴菁一个人知道,所以是她吗?她买凶杀人,凶手看起来像是想杀他,其实真正的目标是家家吗?
“楚珩,怎么回事,家家怎么会被歹徒袭击?”接着赶来的曹侑俪急问,身后跟着郭益安。
“我不知道……侑俪,麻烦你和益安帮我在这儿守着,家家有什么状况立刻通知我,我要去庙里一趟。”他不能再坐在这里枯等,再这样下去他会疯掉。
“你……”
郭益安伸手拦住妻子,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了,“楚珩,你去吧,这里有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待易楚珩一走,郭益安立刻问:“蕴菁,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楚珩通知我来的。”许蕴菁赶紧推卸责任,“郭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知道那栋大楼出入的人那么复杂,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会介绍……”
听完许蕴菁的解释,郭益安也明由为什么她会是第一个接到易楚珩通知的人,因为她是这个意外最大的嫌疑人。
好好一件喜事,怎么会搞成这样?曹侑俪本来感叹造化弄人,可听见丈夫在他耳边细语说明许蕴菁为何人后,她立刻神色一肃,“你就是家家口中很照顾她的许姊姊?”
家家回国后,她和家家见了两次面,家家不再像从前那样大叔大叔、许姊姊许姊姊的说个没完,她正觉得奇怪呢,原来如此。
面对曹侑俪凌厉的逼视,许蕴菁不禁有些心畏,“不敢当。”
“你动了什么手脚?”女人才最明白女人,不管她有多理智,她是楚珩过去的女人,不可能把家家照顾得这么周到,所以这其中肯定有鬼。
“什么?”
“家家是我最疼爱的妹妹,虽然我已经不做法官很久了,但我还是有很多法界和警界的朋友。”曹侑俪适时拿出法官本色,淡淡的威吓道。
“益安。”
“易爷爷?”郭益安转头惊喊,“您怎么来了?”
何管家推着易天泽的轮椅再往前,“楚珩不自己打电话告诉我,难道要我在电视新闻上看到吗?”他沉声回道,瞥了许蕴菁一眼。
“易爷爷您好,好久不见。”
“许小姐,这里没你的事了,不送。”
许蕴菁朝三人各点个头,随即识相的离开。。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易天泽一顿又说:“益安你先说。”
“是。”
易天泽静静的听郭益安夫妻轮流说着自己知道与观察到的事,听完之后,他当下便决定,一待医生说童家家可以出院,他就要把她带回家里自己保护、自己照顾,“益安。”
“是,易爷爷。”
“把那个姓许的女人处理掉,我不准她再伤害到家家一分一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