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我回去一定要我家小胖好好念书,要他好好学学阿真姊姊,当律师好神气的,平常光是会跟人吵架有什么用,当律师吵赢的话才有用嘛!”
花枝姨感谢的握着铁木真的手,年纪轻轻就嫁人开始卖花枝羹,卖了大半辈子,丈夫竟然拿她辛苦赚回来的钱去养小老婆,把她的房子车子银子全骗光了,亏她日夜打扮得花枝招展,一样无法赢回丈夫的心,还好有铁木真,她从小就爱打抱不平,夜市里任何人有法律上的问题找她就对了!这回要不是铁木真,花枝姨真的什么都没了,儿子还在念书,老公又走了,要是连花枝羹的摊子都被老公抢去,那她就真的完蛋了。
“行行出状元啊!做什么都一样啦。”
“你才是行行出状元,不管做什么都一把罩,我看小胖也没心思念书,以后会不会接我的摊子也不知道。”
“花枝姨,我觉得你要先做好退休规划,摊子以后交给谁都没关系,重点是你要把钱留下来,以你的个性,那些钱以后不是被骗走,应该也是会被拐走,多为自己着想比较重要,那男人搞不好花光了那笔钱一样会再回来,而我相信你一定是会再接纳他的,我得跟你说清楚,这回我帮你,下次如果你再被他骗,我是不会再出手了。”
虽然讲得直接,不过花枝姨了解铁木真说这些都是为了她好,自己就是太容易心软了……
“我知道、我知道。”花枝姨点了点头,拿着已经签好名、盖好章的离婚协议书离去。
铁木真坐回办公椅里,电话里传来助理的声音,告诉她预约的客人来了.
“你请他们再等我五分钟,我要先打电话去施老板那边跟他谈谈。”
和施老板讨论完最新一批的货,她又抽空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让助理让人进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在几秒后被开启,铁木真抬头望向走进来的人,并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有事要跟你谈,我想在你办公事的地点会适合点。”
眼前的铁木真少了那天粉红猫的打扮,简单的针织衫配上长裤,长发往后绾了个髻,鼻梁上还多了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几乎是另一个人。
不过那秀丽的脸庞一样没变,只是多了更多的冷漠。
“可能吧!要不然我想你也没别的机会可以跟我谈。”
她平常的行程排得超满,几乎每天店里打烊之后都是要到天亮才睡觉,而中午以前她就要起床联络所有事宜,倒楣一点的遇上早上开庭,那天她可就惨了,事务所通常只在下午营运,而这当中她还得抽空管理批发事业,她的每一分钟都得做充分的运用才行。
“有话就快说吧!”她催促道,心里却明白这人肯定有求于她,上回见面时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他会取得松本家的事业,隔没多久他竟然回头来找她,显然这当中一定出了差错。
“我跟你的外婆见过面。”
“你怎么知道我有外婆?”她记得那天她说了根本不认识松本仁美。
“见过她,我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了,你们有某部分长得很相似。”
“所以呢?你接下来想说什么?”
金子坚也懒得多扯其他的事,这点他们两个倒是很相似。
“我需要松本拉面的秘方。”他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什么?”铁木真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大老远从日本跑来这儿,要的就是一个拉面的秘方?”
“松本夫人认为你有那个秘方,所以要我确定能取得那秘方,她才愿意将松本的所有事业交给我。”
“就只为了那个拉面的秘方?她有没有搞错?”铁木真有点无法置信,随后又开口问:“还是你的企划案做得太烂置,所以她故意用这种方式刁难你?”
“我的企划案是一流的,并不是想把所有的松本连锁餐厅继续以餐厅形式经营,我们的团队经由市调结果和市场导向分别做出了各种不同的规划,我相信不会有人提出比我们更好的条件。”
“你的意思是,那位松本女士故意刁难你们?”
金子坚不想摆明了这么说,只能委婉的开口,“她说这是她最后唯一的心愿,希望我能帮她达成。”
“少来日本综艺节目那套,老是喜欢把无聊的事情讲得那么感人,我是不会上当的!我不明白她要那个做什么,她如果真要把松本家的事业都卖掉,那她找回那个秘方又如何?你真的相信她说的那些鬼话?”
“现在应该已经不是我信或不信的问题了,这是她决定的。她决定就算松本连锁餐厅转手给我,我也得在推出的菜单里头加进松本拉面这一项,表示这碗拉面会一直传承下去,问题是松本拉面已经消失十年了。”
他面对这样的情况,难道不懊恼?明明做了那么完整的计画,结果别扭的老太太只想感情用事,不愿做出最好的选择。
“消失十年了?为什么?”
“你不知道你的舅舅,也就是松本拉面后来的继承人,已经亡故了吗?”
“不知道。”虽然这是个不太好的消息,但铁木真跟那个舅舅压根儿没有见过面,她想难过也不知从何难过起。“发生了什么事吗?”
金子坚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是真的不知道,但他没告诉她松本良平是自杀身亡的。“反正是不好的事,所以松本夫人要我来找你。”
“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照着她的话做?以你的财力和能力,根本不需要把一个老太太的无理取闹放在眼里吧?”
她不见得完全不晓得金子坚的事,打从跨年那晚见过之后,周大雄就在她耳边提起了他好几回,还把这个日本男人捧得跟神一样,她所听到的金子坚是个一流的人才,光凭他可以把中文讲得这么好,就可以理解他有多努力。
“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的感觉,更何况公司里的人为了这件事努力了这么久,如果只缺临门一脚,那我为什么不做呢?如果她要天上的星星,我或许摘不下来,而她要的只是一份汤头的秘方,这点我至少还可以努力做到,我知道你一定也觉得很古怪,我跟你的感觉是一样的,但我没办法就这么耍脾气置之不理,至少我不能让我底下员工的心血就此白费。”金子坚认真的说。
“好吧!我知道了。”她可以看得出金子坚脸上的不情愿,像他这样的人是没有必要来找上自己的,显然他是认真的考虑过。
“所以你的结论是?”他要的是个答案。
“你知道那秘方是不能外流的。”
“嗯。”金子坚点点头,等着她进一步说明。
“我有空会亲自飞一趟日本,把拉面的秘方找出来,把汤头搞定,而在这之前我会先写一份声明,你拿去给那位老太太,要她先把你要的一切给你,只是我的时间不太好敲定,最快也要等到月底才有空到日本,这样可以吗?”
金子坚没想到她会这么配合,反而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
“你不需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不见得所有人的人生目的都只想用在处理那些繁琐的事,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喜欢用无聊的事物来折磨人,人生苦短,把所有时间做最有效的利用是我的习惯,而我已经对于那个跨年晚会的事很不爽了,那也是她搞出来的把戏,当初我跟我妹也是为了了结这件事,所以才办了那场无聊的舞会,现在能尽快解决这件事也是我的心愿。”
“等你确定了到日本的时间,只要请人通知我,我会派人把一切都准备好。”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到时候住宿的事我想应该对你来说也是小事情才对。”铁木真爽快的点头。从周大雄的口中,她早就得知东京有几家知名的饭店属于金子坚的家族事业,既然金子坚都说他可以替她准备好,那她也乐得轻松。“这样应该没别的事了吧?”
金子坚明白她这是在下逐客令,可是此时他突然想多留下来一会儿,甚至开始注意起铁木真的容貌,像是想要将她深深的记在脑海里,但同时又遗憾着无法久留。
“是的,我今天来的目的就只有这样。”不管心里在想些什么,金子坚还是维持公事公办的口吻。
“你等会儿把你的联络方式留给我的助理,我写好声明后会请人送给你,但我今天有点忙,明天傍晚以前送到可以吗?”
“可以。”那已经远比他想象的要快了许多。
“那我要忙其他的事了.”铁木真连再见都没说,迳自低头处理手边的工作.
金子坚也只好起身离开她的办公室,来到外头的助理办公桌前,给了那位助理一张名片,并留下自己所住饭店的资料。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
“我不管!你好不容易休假回来,竟然跟别的女人鬼混,你把我当什么了?!”
一个女孩伤心的冲进律师事务所,差点就撞上了金子坚,他赶紧扶住她。
她连声谢谢都没说,只是捣着脸,声音哽咽的问道:“白小姐,我姊在里头吗?”
“是的,不过她在忙。”
“忙?有什么事会比我的事还重要?!”铁木兰边擦眼泪边说,就要闯进铁木真的办公室。
紧跟着又进来一名男子。
“小兰,不要这样……”男子留着平头,看起来差不多二十五岁,身上还散发出酒气。
“你不要再碰我,不然我就剁了你的手。”铁木兰火大的拍掉他伸向自己的手,这一次她可是真的生气了。“我已经决定要跟你分手了!”
“分手?你有没有搞错?”他们在一起十几年了,哪可能真的分得了手?阿豪可不觉得她所说的话行得通。
“要不然你真以为我可能跟着你一生一世啊?”
“你当初是这么说的啊!”阿豪点着头。铁木兰的确说过要一辈子跟着自己,她国中的时候还站在讲台上公开的告诉全班同学呢!
“你怎么这么厚脸皮?!”铁木兰气得脸都红了。
“说会爱我一辈子的人是你,不是我厚脸皮啊!”虽然明知道这么说铁定会引发她一阵大怒,不过阿豪还是没把话吞进肚子里。
铁木兰气得在原地狠狠的跺脚,然后转头就要冲进铁木真的办公室,只不过办公室的门在她伸手要推开前就自动打开了,而铁木真一脸严肃的瞪着她,连口气也显得不好.
“又怎么了?”
铁木真像是习惯了他们小两口的吵吵闹闹,早已经见怪不怪。
“姊,昨天阿豪竟然跟他的朋友出去,到今天早上才回来,你说气不气人?”铁木兰一看到姊姊就开始诉说自己的委屈,也不管有没有旁人在场,反正这回她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