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要结婚了!
突然,她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香味,是他!天恩猛地回头,刚好对上同样枕在她枕头上的卓尔凡,古铜色的皮肤上仍能看出一圈紫黑色的眼圈,他累坏了!
他还是来了,不管是不是刚从未婚妻那儿过来,他总是——不,楚天恩,你不能贪图一时的幸福,承受住后坠人更深不见底的痛苦。
对!趁著卓尔凡累极的时刻,她可以去找贾芬.克利斯示威,电视、小说不都这么演,说不定克利斯只是温室里的花朵,说不走在她苦苦哀求之下,她会成全她自私的爱。
就这么决定!天恩强忍著宿醉后的头痛,轻轻的滑下床,不想惊扰他。
脚才碰到冰凉的地板,他咕哝一声,接著翻身让她差点停止呼吸,直到模著衣裳关上门,天恩才敢放肆的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只是这样好像让她的头更晕。
不行!不能屈服于身体的不适,天恩命令自己振作起来,换好了衣裳,她匆匆的出门,直奔昨晚让她为之心碎的地方。
好不容易,经过多人的转达,贾芬同意见她,在服务生势利鄙视的目光下,天恩有点后悔自己的妄动,或许她应该穿件更好的衣服,并化点妆。
直到天恩进人总统套房,才顿悟或许她不管做什么也比不上克利斯小姐,贾芬仍旧一脸睡意,粉色的脸颊散发著致命的吸引力,娇艳的双层不悦的微噘,那股慵懒的风情多一分太浓、少一分太淡,如果连女人都为之迷惑,更何况是血肉之躯的男人。
“听说,就是你找我?”她请著纯正的英文,十分悦耳。
“对……”面对她的优雅,已经清楚的暴露天恩的自卑,但她仍振奋精神,撑著她的或许就是爱卓尔凡的那份心吧!
“我想请你成全我和尔凡。”
“成全?”贾芬在刹那间经美的容颜转为娇纵,“你认为用这个字眼适合吗?”一双眼犀利毫不留情的看向天恩,彷佛在取笑她自作多情。
天恩强调,“他爱的人是我,我爱的人是他,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有点歇斯底里的教人搞不清楚她究竟是在宣称,还是安慰自己罢了。“他是为了现实利益所逼,而不得不娶你。”天恩的声音小了,有点像是自言自语。
“如果他爱的人是你,你就不会找上门;如果他爱的人是你,这场口舌之战你大可冷静轻松的嬴了。其实,我老早就打探过你的家庭,父亲是扶不起的阿斗,街坊邻居都知道的酒鬼,全家就仰靠母亲省吃俭用的量入为出。就算他不爱我,至少我的财富能帮他,你呢?”
天恩惨白了脸,不是因为被屈辱,而是她真的一败涂地,包括那全心付出的爱。
贾芬优雅的用手捂住嘴打呵欠,“不跟你聊了,我还困著呢!”
“我不会让你得到尔凡,不会让你得到他的。”天恩神色黯然的低语。
贾芬仅用同情的眼光睨一眼在她眼中犹如老鼠般的天恩,她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别说全无情妇该有的察言观色能力,就连舌粲莲花的本事都没有,活像只羞涩的银背松鼠。
天恩失神的消失在门后,嘴中仍不停的低喃著:“不会让你得到他的,他、永远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她像缕游魂回到家中,仍如她出去时那般安静,慢慢的打开房间的门,看著他依然俊逸的脸,就这张脸令多少女子为之心碎,她也不例外。浓浓的剑眉、挺直的鼻梁,犹记得他爱用唇吸吮她的雪白背沟,用鼻子磨蹭她胸部时带来的快感,她只要一想到他将会如此对待另一个女人就嫉妒得快发疯。
或许发疯对她是种仁慈,至少……至少就不必如此痛苦。
“我真的很爱你,你知不知道?”天恩声音小得像蚊蚋,“不要怪我,我追随在你身后,这一路上你不会孤单的。”泪如雨下,天恩从皮包悄悄的掏出一把水果刀,她早有玉石俱焚的想法。
她拿刀的手颤抖著,另一只手则拼命抹泪,“不可以哭,我应该高兴才对,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生不能同日,但死在同时。”
闭上眼,她狠心的举起刀停在他的心脏处。
下雨了吗?卓尔凡感觉到颊上湿湿凉凉的,睁开眼的刹那一抹熟悉的银光由眼角闪过,他下意识一个翻身,却来不及避开,著实让肩胛吃了一刀,反射性旋腿将身旁的黑影踢飞出去。
天恩笔直的飞出去直撞上墙,落地时结实的“砰!”一声,好痛!脸颊热辣辣的惊醒她混沌的脑袋,她知道她的嘴角裂开,口中已经尝到腥味。
“你?为什么:.:”卓尔凡无法置信,没错!他确实有不少想要他的命的仇家,但他从未想过她会是其中一员。
他眼中如被人背叛的指控狠狠的在她心上烧出一个大窟窿,不应该这样的!是他背叛了她的爱,错的人不是她,但触目惊心的血将床单染成红色,像火烧烫她的心。
“我只是……只是不想你离开我……我真的很爱你。”将脸理进手掌中,任由泪水由手指缝隙流下。
老天啊!卓尔凡突然想仰天大笑,没想不到他的命竟由一个宣称爱他的女人结束,光是送点理由就足够让他的一生成为笑话。
汨汨而出的血像流失的生命力,眼前的黑暗吞噬他的神智,他知道他正朝著黄泉路上走,耳边的凄声尖叫让他的心揪紧,难道快死的人都像他这样吗?.
“不要!”突然抬头的天恩刚好注视到他了无生气的手,直挺挺的垂在床沿,血顺著手臂滴在地上。
她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邪恶?不是已经说服自己只要他快乐她就快乐,为什么让邪恶的独占欲控制理智。
“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天恩爬到床沿,以手捂住他的伤口,想制止血的流泄,却徒劳无功,只能无助的议血染满双手和衣裳。
“天恩,我们来看你了,帮你带早餐来罗!”是勤雯的声音。
“勤雯,快来救他!快来救他!”天恩话中的无力感让勤雯一惊,奔到门边看到的情景让她克制不住的尖叫。
陈晴在勤雯的惊声尖叫下,反而镇定的拿起电话叫救护车。
水——裘其助一反平时笑容可掬的脸孔,朝角落的天恩等人点点下巴,转问身旁的保全人员。
“不是把四楼出人口给封锁了吗?”
“他们是送卓先生就医的人,坚持要在这里等。”保全小队长少说也四十岁了,在这一行接触过不少商界大贾,别说是凶狠的地痞流氓,但还没见过这等气势不凡的男子,叫他回话时也不由得颤抖。
裘其助往角落走,视线越过背对他的女人,注视著坐在椅上的女孩,不,该说是“女人”才对,本该不会第一眼就看见她,对他来说,站著的女人比她漂亮多了,但是她那双空洞的眼神,还有沾满血迹的衣裳,一定是这些引起他的注意。
“你们——”
“裘其助,尔凡呃?”是宋巧人,她的语气非常担忧,尾随在后的修则以阴沉的脸色表示不悦。
“还在手术室中,已经延聘外科权威医生进去了。”
“是谁下的手?”修的眼闪过一抹锐光,居然有人敢动他的人?
“是:.…”裘其助考虑著该说吗?因为她真的不像。
“是他的情妇,楚天恩!”刚到的光——沈耀宇,已经替他回答了。
“一个女人!”修渐转深沉的眸子流露绿光,这显示他的杀气已在酝酿之中。
“修!”宋巧人白皙香软的手放进他的手掌中,修眸里的绿光消失无踪,虽然愤怒仍在,但那是因对烈的关怀而起。
“凡,我的凡怎么了?”贾芬精致的脸上有丝慌乱,却仍极力维持她美好的一面,尤其在众帅哥面前。
无奈她的楚楚可怜反而遭人唾弃,要是真的关心卓尔凡,手忙脚乱的出门哪还顾得了门面,她却夸张的点红唇、画眼线。
“把她给我架出去。”光一点也不客气,倒是保全人员全慑于克利斯的家世,反而夜的私人军团服从指示,不说第二句话就把贾芬架离地,不雅观的丢出去。
“她们是谁?”宋巧人这才发现两双敌意的目光直射向他们,乖乖,如果只针对她就罢了,居然还敌现光、水、夜,他们可是一等一的帅哥耶!
“楚天恩的好朋友,曾勤雯、陈晴。”沈耀宇不屑的瞟过她们俩。
“居然还有胆子来!”加入的是天天野雅弘,“阎霨组”已经出现四个,扣掉里头动手术的,还有两个还没出现。
“我们为什么没有胆子来,卓尔凡可是我们送来就医的。”曾勤雯、陈晴并排和他们形成对峙局面。
“我们已经知道你们后面藏的是楚天恩,所以不用努力的帮她做掩护。”
“你们……告诉你,杀人是犯法的,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陈晴可没忽视掉他们如抓狼虎豹的眼神,就是想把天恩活吞下去的意思。
“你是在提醒我们记得向楚天恩提起告诉吗?”裘其肋露出一贯的笑脸。
“把她们俩给我架开。”修不理会水的嘻皮笑脸,那已经成为他的招牌动作,迳自下命令给自己的保镖。
只听见惊呼与不文雅的诅咒声,坐在椅子上的楚天恩完全落人大家的眼中,众人皆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宋巧人,像被莫名的牵引,她走到天恩的眼前,赫然发现她眼中毫无焦距,嘴中喃喃自语,像傻了、痴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把她和贾芬相比较,巧人会相信贾芬是凶手。
“现在演戏来得及吗?”沈耀宇双手放进口袋,由上而下睥睨著楚天恩。
“什么演戏不演戏?你眼睛瞎了,没发现她傻了、痴了不成?”宋巧人不知道她为什么突如其来的朝光发脾气,只是眼前这女子教同样身为女子的她不忍。
楚天恩的泪水无意识的滑落颧骨,一颗颗划过脸颊在胸前衣襟上形成水渍,红肿的眼睛显示她来的途中就一直无声的落泪,没有哭得悲惨来博得他人的同情,却教人为她心酸。
“喂!你……我们没有找你麻烦的意思,只是你伤了我们最好的朋友,修通常雷声大、雨点小,你不用怕……啊!”
实在听不下去宋巧人说的话,堂堂“雷集团”的首领被如此贬低,如果是以前,早被他撕成两半了。修凝视著,像要看进天恩的心灵深处。片刻,他依旧冷冷的开口:“如果卓尔凡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生不如死,当陪葬品。”
那眼神冷得像北极千年不融化的冰河,令普勤雯、陈晴惊呼,她们知道他绝不是开玩笑,已经开始观世音、耶稣、阿拉、阿弥陀佛的在心中默祷。
巧人发誓,她刚才在到那间看见楚天恩的嘴角微扬,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真的出现过。
接下来的幽静连一根针掉下都听得见,教人屏息以待那仍旧闪著红灯的手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