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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命不凡 第十五章 父亲大祸临头

  孙柔嘉坐在葡萄架底下,紫红的葡萄一串又一串垂下来,她顺手摘了一颗,含在嘴里,滋味微酸,但她从没尝过如此新鲜的葡萄,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很踏实的感觉,日光洒下,令她觉得万分惬意。

  “小姐,苏公子来了。”小映上前禀报。

  苏笃君缓步而来,脸上虽然依旧平和,但眼底多了一丝不同的笑意,似乎只有看到她的时候才会有。

  孙柔嘉并不起身,仍坐在竹藤椅上,只挪出一方位子,向他招了招手。

  他倒不客气,挨着她坐下,既亲昵,又默契。

  倒是小映看得害羞,微微红了脸,说了句“奴婢去彻茶”,转身就跑掉了。

  “吃葡萄吗?”孙柔嘉若无其事地对苏笃君道。

  “这葡萄应该不够甜。”他倒不上当。

  “你怎么晓得?”孙柔嘉侧睨着他。

  “京里的葡萄一向不甜,”他道,“崎国的葡萄好吃得多,改天遇到崎国商人,买一大箩筐来尝尝,你定会喜欢的。”

  崎国……哦,她知道,地处西北的一处剽杆之国,日烈雨少,种的果子特别甜。

  说起崎国,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那日父亲与那位神秘贵客的对话间,彷佛就提到了崎国。

  “等下了聘,就该回清县了吧?”孙柔嘉不由打听道。

  “我是该回去了,”苏笃君道:“你若想留在京城多玩几天,可叫我姑母陪陪你。”

  “想来我父亲也要回去了,好歹是府尹,离开这么久,公务堆积如山了吧?”孙柔嘉笑道。

  “那是自然。”苏笃君顺口答道。

  “你在清县这么多年,算来我父亲也是你的直隶上司。”孙柔嘉道,“他平时在忙什么,你应该知晓吧?”

  “怎么了?”苏笃君凝了凝眉,“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呃……”她犹豫着,该不该对他道出隐秘,“就是觉得……我家店铺的事,你都知晓,那别的也会知晓吧?”

  “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他微微起疑。

  “也没什么,就是听闻清县凶险,”她决定还是先瞒着他,“想着父亲能不能帮助你一二。”

  “其实没有多凶险,”他笑了笑,“你看,我这些年不是都好端端的吗?”

  “听闻前几任县尹都死得蹊跷?”孙柔嘉蹙眉,“这么多年来了,也没追查出什么线索来。”

  “大概是与金矿有关吧。”苏笃君道,“不过我上任以后,金矿之事已经交由北松王打理,我也甚少插手。”

  “北松王?”孙柔嘉一怔。

  “北松王是皇上的亲兄弟,金矿开采之事,也由他亲自督促孙大人去办理,”苏笃君道,“我虽在清县,但从不过问。”

  既如此,那日与父亲密谈的,莫非就是北松王?

  然而,那密谈中提到了崎国,还说要送什么贵重之物入崎,听上去甚是蹊跷,她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总觉不安。

  “说起来,我们当初在清县初遇,”孙柔嘉莞尔道:“是在金河河滩上,你英雄救美——”

  “听来甚是老套,”苏笃君不由被她逗乐了,“你是美人,我却算不得什么剽悍的英雄。”

  “当时,我还一直奇怪,这金矿是归皇上所有,还是归采矿的老板所有?”孙柔嘉道,“那守矿的凶恶之徒,又是谁的手下?”

  “金矿自然是归皇上,不,应该说是归充国库。”苏笃君笑道,“那守矿的护卫是凶恶了些,说来,还是你父亲找来的人呢。”

  “什么?!”孙柔嘉大吃一惊,“我父亲?”

  当初竟是她父亲的手下险些伤害了她……

  “北松王亲自督办开矿,而你父亲负责一些琐碎之事,”苏笃君道:“结果倒是不慎吓着你了。”

  当时,他对那守矿者说,等你们“主人”从京城来……想必,就是指北松王。

  这一刻,孙柔嘉才算得全然领悟,虽然直觉告诉她,孙仲尧与北松王还有一桩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她也不准备再往下打听了。

  只要表面上万事平静,她又何必多管闲事?朝政凶险,能回避则回避吧。

  “甜吗?”她拈了一颗最似玉珠儿的葡萄往他嘴里塞,算是岔开话题。

  显然滋味还是有些酸,不过他稍稍皱眉之后,还是笑道:“出乎意料地甜。”

  因为没料到她竟会主动给他喂食,想到两人之间又亲近了一分,他脸上的表情在微怔之后,变得很是欢喜。

  “这串归你了。”她把葡萄搁到他手中。

  “自己吃着倒不觉得甜。”他却道。

  什么意思?颗颗都要她喂吗?这小子,居然这么滑头……孙柔嘉呶呶嘴道:“这么一大串,我的手岂不是会酸死了?”

  “或许有别的办法,不必手酸,也会觉得很甜呢。”他却道。

  “什么办法?”她不由发愣。

  “自己想想。”他意味深长地笑着。

  孙柔嘉觉得,他这笑容彷佛有些不怀好意……可惜,倒也难不住她。

  “对了,”她道,“我想起来了,你凑近些,待我悄悄告诉你——”

  “什么?”他一向狡猾,这瞬间倒傻了,很轻易地就中了计。

  她凑到他的耳畔,沉默了片刻,冷不防在他耳垂上轻轻一吻。

  呵,他的耳朵长得颇有趣,耳垂白嘟嘟的,白皙而柔软,像一颗棉花糖。她早就想摸上一摸,亲上一亲。

  今天终于偷欢成功,得偿所愿。

  苏笃君显然被吓了一跳,本来是他主动挑逗,但她会如此大胆却出乎他的意料,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孙柔嘉不由哈哈大笑,认识他这么久,像这般老实巴交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呢。“你从哪里学来这招?”他有些狐疑地盯着她。

  该不会不高兴了吧?觉得她放浪吗?

  “书上。”她低声道,“难道你不看这些杂书?”

  他彷佛意会,随即笑了,“也看,或许比你看得还多些呢。”

  “哦?看了什么,也告诉告诉我呗。”孙柔嘉听着自己的嗓音越发魅惑。

  奇怪了,她一向见了男人拘束,这一刻简直成荡妇了,果然爱情会让人变坏……

  “等以后,”他忽然搂住她的肩,呢喃道:“等成了亲,我再慢慢告诉你——”

  若不是在这天光日影底下,若不是这花园中人来人往,说不定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因为孙柔嘉发现,他的耳朵在发红。

  他的双颊也在发烫。这一刻,他们离得这样近,那温度似乎可以隔空传递过来,感染到她的心。

  她有点后悔,不该点燃这把火的,烧得她自己也浑身难耐……

  今天是正式下聘的日子,按规矩,孙柔嘉须得待在自己的闺房里,一整天不得出户,如此,才能显示大家闺秀之矜持。

  不过,坐在窗前,却能清晰地听见大门处的锣鼓喧嚣之声,还有阵阵炮竹的声音,好不热闹。

  孙柔嘉从前觉得,这些个喜事十分俗气,此刻却能体会到其中欢喜。

  别管多俗,只要吉祥欢乐即可,人逢喜事,不过取个好彩头,不是吗?

  “小姐、小姐!”小映匆匆忙忙跑进来,脸色不太好看,彷佛是出“什么大事。

  “怎么了?”孙柔嘉心不由一紧。

  “那个……”小映欲言又止,“那个……”

  “该不会是聘礼还没到吧?”吉时已到,按说,也该来了。

  “不不,姑爷已经送了聘礼来,足足几十个大箱子,送礼的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整个京城都轰动了。”小映道。

  “那你还这么慌张做什么?”孙柔嘉笑道。

  “可是……一直找不到老爷。”小映却答道。

  “什么?”孙柔嘉愣住,“爹爹没在正厅迎客?”

  “都是大公子在迎客,”小映道,“鞠夫人陪着女客们在花厅饮茶,说好等苏姑爷到了,一并出门相迎的,然而迟迟不见老爷的身影。”

  “父亲是否还在整理衣冠?”孙柔嘉蹙眉。

  “鞠夫人已经前院后院都找过了,老爷真的不见了。”小映一脸惊恐,“小姐,你说,老爷会去哪呢?今天也没见他出门啊……再说这样的大日子,老爷不可能不说一声就出门啊……”

  “我去瞧瞧。”孙柔嘉起身道。

  “不不不,小姐,”小映连忙道:“按理,你今天不能抛头露面。”

  “现下前厅的状况如何?”孙柔嘉问道,“客人们如何议论?”

  “客人们也是莫名其妙,”小映道,“本来桑夫人一直待在房里,这会儿也由小暖搀着,到前厅来了。”

  看来事情真的闹得很大,她只怕孙仲尧不在,孙家便没了做主的人。鞠夫人与桑夫人谁也不服气谁,孙廷毓年纪又还小……

  “小映,”她思忖片刻,吩咐道:“你去前厅,悄悄把苏姑爷叫到我房里来。”

  “小姐?”小映一惊,“不妥吧……”

  “凭你的聪明,定有法子把他悄悄叫过来,而不被人发现。”孙柔嘉道,“我有要紧的话要对姑爷讲,你快去吧。”

  “好。”小映犹豫片刻,答道:“奴婢遵命。”

  小映连忙去了,过了半晌,终于把苏笃君给领来。

  苏笃君站在檐下,并没有进屋,孙柔嘉便隔着窗子与他说话。

  “按规矩,咱们今天不能见面的。”苏笃君笑道。

  “隔着窗子呢,算不得真正见了面。”孙柔嘉答道。

  “其实我素来不拘礼,”他道,“只是怕不吉利,心想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所以还是得守规矩。”

  他如此说,可见对这门亲事的郑重,令孙柔嘉心中不由泛起一片暖意。

  在这彷徨的时刻,有他在,她的心情也没那么忐忑了。

  “听见父亲忽然不见了踪影,孙柔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猜,大概与北松王有关。”他答道。

  “北松王?”她疑惑这有何相干?

  “听姑母说,”苏笃君压低了声音,“昨晚皇上宣了大将军穆定波进宫,或许,要查抄北松王府了。”

  “这……”孙柔嘉凝眸,“北松王究竟犯了何事?”

  “听说,染川的金矿出了差错,有些金子不翼而飞了。”苏笃君道。

  “怎么会?”孙柔嘉瞠目。

  “金子究竟少了多少,我姑母也不知,总之数量应该很大,否则也不会惊动皇上。”苏笃君道,“其实,我也知晓,平素他们开矿时私藏一些,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办事辛苦,但此次竟动用穆将军监视王府,可见事态严重。”

  “那我父亲……”孙柔嘉揣揣地道,“他会牵涉此事吗?”

  “原本我以为并无多少牵连,”苏笃君道,“可今日岳父失踪,我才恍然大悟,你父亲脱不了干系。”

  “那怎么办呢?”孙柔嘉急道,“会不会是皇上把我父亲给囚禁起来了?”

  “一开始,我也想过此种可能,但皇上一向看重我姑母,断不会在今日就囚禁岳父,”苏笃君摇头,“好歹也会让我们把这场订婚宴办完。”

  “那……”孙柔嘉有些六神无主,“那父亲会去哪里?会在北松王府吗?”

  “北松王府已被穆将军监视起来,断不会让涉案的人进去的。”苏笃君道,“岳父若在那里,我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

  “所以……”孙柔嘉清楚,这只有一种可能了。

  “大概是岳父听闻了风声,自己先逃出京去了。”苏笃君与她的想法出奇地一致。

  “这可怎么办呢?”孙柔嘉抿了抿唇,“叫我如何跟两位太太交代?现下前厅的客人又怎么办?消息传出去,我们孙家还有何颜面?”

  “你放心,”苏笃君却道,“方才我已与廷毓商量了,一刻钟之后,便让他告诉宾客,说岳父因为欣喜过度,早起犯了头疾,昏倒在院中,无人发现。现下被仆人救起,已请了太医诊治,今日订婚宴暂缓,请各宾客先散去再说。”

  没想到,他急中生智,也算想出了一个对策。

  这样艰难的时刻,幸亏有他。他那声“岳父”虽然叫得太早,但听在她的耳里却十分欣慰。

  “好,你去吧。”她轻声道。

  苏笃君并不急着离开,而是推开窗子,伸进一只手。

  他半句话也没有说,然而她很明白,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她亦抬起手来,与他的指尖微微触碰了一下。

  一刹那,他的大掌立刻覆盖了她的十指,紧紧地握着,停留了好几秒,或者好几分……

  她不太确定,似是一瞬,却似永恒。

  随后,依旧沉默无言,他的脚步声远去了,留下她依窗站着,心跳犹剧烈。

  孙柔嘉忽然觉得,这一生就算陷在穿越时空的混乱里,他也是这恶梦中唯一光明的存在,就像打游戏时获得的一张救命符,能助她屡屡化险为夷。

  也不知父亲此刻在哪里,身上是否带够了银两?追捕他的人,是否会找到他的踪迹?孙柔嘉不知道孙仲尧涉案有多深,然而她已视他为亲生父亲,这一刻,不由为他担心起来。

  这些日子,其实孙仲尧待她很不错,她懂得感恩。

  晚膳的时候,桑夫人与鞠夫人自然是心急如焚,但她也不能把自己知晓的秘密告诉她们,所以她一直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孙廷毓应该了解一些状况,但苏笃君也嘱咐过他了,所以他也跟她一样缄默。

  好不容易,夜深人静,大家都倦了、散了,孙柔嘉却全无睡意。

  这轰轰烈烈的一天,本该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忽然被搅黄了,想来,不少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吧?

  然而她并不介意,与生死攸关的大事相比,面子不值一提。

  砰——

  有什么敲打在她的窗棂上,似乎是一枚小石子。

  “廷毓,是你吗?”孙柔嘉道。

  通常只有廷毓会在半夜这样胡闹。

  然而,窗外夜色沉深,无人回答。

  她看了看一旁的小映,见守夜的小映已经和衣在小榻上睡熟了,想到要是喊了小映起来,大概这丫头比她还害怕,就决定不喊她了。

  砰——

  又是一声。

  孙柔嘉蹙了蹙眉,亲自举起一盏灯,打算到院中瞧瞧。

  她的睡鞋很柔软,踏在院中的地砖上,无声无息的。

  有人亦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感觉到身后有不寻常的动静,她连忙转身,定晴一看,心中一骇——

  孙仲尧就站在她的面前,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父亲!”孙柔嘉叫道。

  “嘘——”孙仲尧示意她噤声。

  “父亲,你怎么在这里?”孙柔嘉捂着嘴道:“女儿以为你出京去了。”

  “说来话长,”孙仲尧道:“早起听闻北松王府要出事,我本想出京去的,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到后院的柴房里躲了一躲。”

  “父亲你一直在后院的柴房?”这躲了一日,也够难为他的。

  “女儿,快,替我准备一些干粮、银钱,还有换洗的衣服,”孙仲尧嘱咐道:“等早上城门开了,我便乔装出去。”

  “父亲这是要避去哪里呢?”孙柔嘉不由担忧。

  “去崎国躲一阵子。”孙仲尧道。

  孙柔嘉微微皱眉,又是崎国,似乎他与崎国的确有什么秘密的关系……

  “想来,笃君已经跟你说了,”孙仲尧倒是能猜到几分,“染川之事,为父必将与北松王有连坐之责,逃出去,无以对证,对大家都好,也能保全我们孙家。”

  “笃君说了一些,但还有许多他不清楚的事,”孙柔嘉趁机道:“父亲,那金矿究竟是怎么了?听说少了许多?”

  “为父也想统统告诉你,”孙仲尧为难地道:“不过,你少知道一些,或许还安全一些。”

  “这一切,都是北松王的主意?”孙柔嘉道,“若如此,父亲何不进宫指证北松王?也可将功赎罪。”

  “哪有这么简单,皇上如今对北松王是什么心思,谁也摸不透,彷佛还是念着兄弟之情的。”孙仲尧道:“我毕竟是一个小吏,可有可无,皇上到头来,说不定会把事情全都推到我身上。”

  “楚太师也不能帮忙吗?”孙柔嘉道:“父亲是他的门生,替他办过许多事啊!”

  “楚太师门生众多,我这些年来倚仗着他,已经得了许多便宜了。”孙仲尧摇头,“此等危难时刻,哪里还能指望?”

  “我去求笃君,求笃君去请豫国夫人。”孙柔嘉道,“皇上看在豫国夫人的面子上,一定会饶恕父亲你的。”

  “豫国夫人毕竟是女子,再得皇上看重,又如何?”孙仲尧道,“皇上会为了三宫六院做有违朝纲的事吗?何况,豫国夫人也不是他的后宫。”

  左也不成,右也不成,孙仲尧此次真的无路可走了?孙柔嘉很是苦恼。

  “女儿,听我的,”孙仲尧道,“把家里的东西都收好,若皇上怪罪,你倒可以找豫国夫人求求情,想来皇上也不会太为难你们。”

  “父亲……”孙柔嘉鼻尖微酸,眼圈忽然红了,“你真的想明白了?”

  一想到,他这把年纪还要受飘泊之苦,她真的于心不忍。

  “我出去避个一年半载,等事情平息了,就可回来,”孙仲尧宽慰道,“只盼皇上能饶了北松王爷,我也可被赦免。”

  “好……”孙柔嘉感觉到豆大的泪珠顺着自己的脸庞流下来,“父亲,我这就去取银票。”

  所幸,她手里正好有几张面额大的银票,让孙仲尧带在身上,一年之内的用度应该没有问题。

  “父亲,你要保重。”她对着孙仲尧郑重一拜,此去也不知几时才能再见面。尽管孙仲尧做了错事,她的心中终归对他感激无比。

  “你这孩子,为父没有看错,是个能堪重任的。”孙仲尧叹气道:“今后这家里就交给你了,可要你多劳神。”

  “父亲……女儿从前胆怯羸弱,父亲仍然对女儿如此信任,”孙柔嘉道,“实在让女儿受宠若惊。”

  “你这孩子,从前外表文静,但内心也是倔强的,”孙仲尧道,“为父知道你的品性,不显山不露水,不过是藏拙罢了,所以,为父才觉得你可担重任。”

  孙柔嘉微讶,真的吗?从前的原主真是如此吗?呵,看来她和原主还是有相似之处的。“父亲,一路顺利。”她低声道。

  不过,父亲这样出城去,会不会被守城的人识破?萧皇应该下了通缉令,要逮捕他了吧?孙柔嘉猜想。

  只盼时间稍稍有所误差,萧皇以为他真的病了,还在这府中……今日苏笃君确实找来了王太医,希望王太医已被打点妥当,回宫后替他们隐瞒一二。

  上苍保佑,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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