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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龙 第5章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人都坐在左议政赵永成家的大厅上了,郑良良还是不解为什么要突然造访赵家,好奇的问向坐在前方的李豫。

  “待会你就知道了。”他一派轻松的说。

  “这话从出门到现在,你已经说了八百遍了。”她听到都快发火了。

  “我发现你耐性真的很差。”他坐在她的前方,听出她的怒气,回头不悦的看她。“看来老尚宫对你的教导还是不够,离进宫不到十天了,不如让她住在府里,彻夜对你加强教育——“

  “不必,你不说就算了,我等,我就坐在这喝茶发呆也无所谓。”她赶紧说,就怕那老太婆真的连夜里也不放过她。

  他抿笑,发觉自己真的很喜欢逗弄她,尤其喜欢欺负得她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低头的模样,这模样,该怎么说呢?很……可爱?

  此时门板开了。他抬眉就见到久违的人。“希儿。”这是咏嫔进宫前的闺名,他叫得很顺口。

  咏嫔一见他,眼眶竟有点泛红,她移步入内。

  对看着的两个人,此刻根本无视于旁人的存在,凝视了对方好久。

  久到郑良良都感到不自在的想掀桌走人了。

  奇怪了,他们视线想黏在一块,没她的事,她干么这么不爽?

  但心中一股烦闷的感觉就是压不下去——,“咳咳咳!”

  杂音出现,总算让两个人“回神”

  咏嫔尴尬的收回视线。“你送画给我,暗示我要求王上让我回娘家一趟,你想见我?”她娇脆的声音带着一份激动。他没直接送书信给她,是怕信被拦截,若是送画,拦截的人也只会单纯的以为那是份礼物。这是当初他们说好的暗号。“很抱歉,拖这么久才来见你,因为令嫔的阻挠,王上虽然答应了,但还是没办法马上出宫。”

  嫔妃出宫不是容易的事,就算只是回娘家一趟也很困难,因为怕后宫与娘家人亲近,容易遭人指摘与外戚勾结,有徇私图利之嫌,所以一般嫔妃对娘家人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尽量避嫌。可宫中规定也不是毫无人情可言,事实上,许多嫔妃私下还是会见见家人,娘家有人重病也能请命回府探望。

  但目前后宫在令嫔的掌管下,严禁任何外戚造访,要出宫更难,她对受王上喜爱的咏嫔尤其忌讳,总是处处限制。虽然咏嫔的品阶与令嫔相同,但是令嫔早她许多年进宫,宫中几乎全是她的眼线,听令于她,咏嫔想做任何事也都得经过她的同意,连想回娘家一趟都受到百般刁难。

  若令嫔自己遵守这规定也就罢了,偏偏她严不律己,自己与娘家人联系热络,其它人却无法管束她,众人对此也是恼恨在心头。

  “无妨的,其实你现在出宫才正是时候。”他含笑道。

  “怎么说?”她微讶的问。

  “上回我请你出宫是要告诉你,我打算安排一个人进去帮你,但送画那时,人选还没确定,不过现在已经找到人了。”

  咏嫔听他这么说,目光自然瞧向他身后带来的人。“你说的人,不会就是她吧?”

  被点了名,郑良良马上绷紧了身子,心下也有些明白了。原来这家伙带她来赵府就是要见咏嫔娘娘,而她进宫后要伺候的人也是这位主子。

  收起方才莫名的不爽,她抬头打量着咏嫔,见她皮肤白皙,双眸好似月牙,动作更是优雅贵气……果然气质出众,怎会有女子长得这么好看的?真像仙女下凡。

  她瞧得失神了。

  “对,就是这丫头。”李豫点头,回头见到郑良良瞧呆了的模样,当下应该要对她的失礼生气的,但脸上却笑了出来。

  伸手往她袖子一扯,要她魂魄归位。

  郑良良这才扯回袖子,难为情的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直视她未来的主子。

  咏嫔见着他们之间颇为亲昵自然的互动,内心起了一阵骚动,脸色不由得沉了沉。

  “你叫什么名字?”她直接问向郑良良。

  “娘娘,小女姓郑,名叫良良,父亲是郑世达。”朝她行了个正式的参拜礼,姿势完美漂亮。一旁的李豫像验收成果一样,满意的轻轻颔首。“你是郑府尹的女儿?”咏嫔有些讶然,她听说过宋民演娶媳发生的事了。可现在李豫竟打算将这女子送进宫?

  他为什么挑中这女子来帮她?一时之间她也无法猜出原由。

  “你今天是特意带她来见我的?”她问向李豫。

  “是的,我已安排好了,她下月初三进宫,进宫后,你可以将任何事情交付给她,她会完成使命的。”

  “任何事?”这是要她绝对信任这人的意思吗?当初,他就是因为不肯轻易信人,所以迟迟没有安排人进宫给她,如今他终于找到可信任的人了?

  咏嫔再次仔细瞧向郑良良,想瞧出她的特别之处。

  李豫微笑的道:“对,她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到时候我会以调派尚宫为由,把她调到身边来。”郑良良长相算清秀,但不过只是个平凡女子,她还是疑惑他为何这么信任对方?

  另外,郑良良是他抢婚而来的人,这点她也很介意,在她的印象中,他从不曾做出如此失常的举动。但现在整个宫中都是令嫔的人,她确实亟需一名帮手,帮她传达宫中的消息给他,否则就算得到任何消息也送不出宫去。好吧,既然他信郑良良,她也只好接受。

  “还有,宫中的事她还不甚了解,若能指导的,你就多教她一点吧。”李豫怕郑良良宫中规矩还学不会,进宫没多久就闹出事来,也担心她那顽皮的个性,容易在宫里惹祸上身,不禁多交代了几句。

  咏嫔正要应话,却见在身侧的郑良良竟大胆的朝他做了鬼脸,而他眼角余光似乎也瞥到了,俊眼微眯,回头慑得她缩身,见她低下头仍满肚子不甘心,再朝他吐了吐舌头。

  这回他当没看见,回过身,脸上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咏嫔见了这情景,大感讶异。他竟与一名女子玩耍了起来?

  她拧起了秀眉,脸上浮现愠色。他对女人向来冷淡,但对待郑良良似乎不同以往,要不是已确定他要将郑良良送进宫里,她都要怀疑起他对这女子有情了。

  “希儿,我将她交给你了,请你帮我照顾她。”李豫又开口了,这次表情很慎重。

  “我……会的。”再瞧低着头的郑良良一眼后,她迟疑了一会便点头答应,可双掌却不觉的握成了拳。他不是会刻意交代这种事的人,还一连说了两次,人交给她,就随她处置,是死是活,以他的个性不应该关心,可是这回的例外,让她非常的在意,因而也对郑良良起了敌意。

  “对了,我听说你前几日生了重病,可已完全痊愈?”她暂且将郑良良的事搁下,改问起他的身体状况。

  “已康复无大碍了。”

  “那就好,那几天我很担心。”她露出了极为忧愁的面容。

  李豫轻笑。“不用担心,我很会照顾自己的。”

  他是那种凡事存疑的人,应该会小心才是,她正这么想着,忽然传来郑良良嘟哝的声音——

  “说谎也不打草稿,会照顾人的是我好不好?要不是我,你早病死了,你这人只会奴役我……”

  咏嫔一愕,“你说什么?”

  郑良良自知自己在这里的身分最低,居然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马上伏身急道:“对不起,我……我老管不紧舌头,呃……我是说,照顾大君是应该的,他没有奴役我,就算有也是理所当然……啊,娘娘,您就当我刚才说的话都是胡言乱语好了。”她一急,语无伦次起来。

  李豫抚着额。难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这丫头真能送进宫吗?他还向希儿夸口,她能办得好事,现在这样看来倒像是在自欺欺人了。

  “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私下对希儿说。”他头痛的干脆赶人了。

  “呃……要我出去?”娘娘是嫔妃,两人关系虽然是“母子”,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好吗?

  “还不下去!”他语调加重了。

  她这才眉毛跳舞,双颊鼓胀的起身。“知道了,待会还要去见我爹,你最好快点!”

  咏嫔瞧了傻眼。她竟敢这么对李豫说话?而他不仅没生气,还居然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对她点头表示明白了。

  郑良良这才气恼的退了出去。

  咏嫔的脸色彻底阴沉了。这是什么状况,待人一向冷淡的李豫竟然“低声下气”的安抚一个女人?

  “希儿?”见她神色不对,李豫轻唤。她凝望向他,“你确定下月初三一定会将人送来?”

  “当然。”他从容点头,不解她何有此问。

  “好,我等她来,你千万不要反悔!”这丫头唯有送到她身边,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李豫蹙了蹙眉心。反悔?她是瞧出那丫头一副办事不牢的样子吗?“别担心,良良只是个性调皮,但交代的事必会达成使命,这点我可以保证。”虽然他也觉得那丫头有时很蠢,不过大多数的时候,她还是挺精明的。

  “嗯。”咏嫔点着头,只要他不反悔就好。“对了,我这一趟出宫顺道有事告诉你,令嫔又有动作了,听说联合了兄长领议政,正积极的要将被关在义禁府牢里的汉宁君弄出来。”

  “是吗?”他眼神锐冽了起来。

  “令嫔好像很有把握,她天天哭闹求情,王上看了似乎也有些心软。”

  “明白了,你先回宫吧,宫里有任何消息,今后就透过良良想办法转给我。”他起身打算离开,那丫头没什么耐性,等久了待会又一路抱怨,他可受不了。

  “等等!”咏嫔蓦然拉住了他的衣摆。他低首讶异的望向她。

  “你就这样走了吗?咱们多日不见啊!”她满心伤怀的说。

  李豫这才明白的嘴角噙笑,低下身,勾起她怨怼的玉容,轻轻俯上前,吻住了她的唇。

  这刺激的一幕,让不放心两人独处,在门板外偷看的郑良良双眸倏睁,胸口猛地失速坪跳。

  “为什么让我去伺候那位娘娘,她与你是什么关系?”出了赵府后,郑良良小跑步的跟在李豫身后。

  他响应她的是一记莫测高深的微笑。

  她咬唇跺脚。“咏嫔娘娘是王上的女人、你的长辈,难道你不知道?”她仍为方才见到的画面震惊。

  他脸上浮起阴霾,随即隐去。“原来你还有偷看的恶习,改掉!”

  她挤了挤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非礼勿视!”他敲了敲她的头。

  “你!”她眨大了眼。“你这事都不对我掩藏一下吗?不怕我说出去?!”好歹说是误会也好。

  “你会说出去吗?”

  “我?”

  他骤然嘲讽一笑,“哼,你想向谁说去?”

  “你认为没有人会信我的话吗?”这可是王家丑闻,传出去,他死路一条!

  “会,我政敌这么多,当然会有人信你。”

  “那你为什么——“

  “你是我的人。”

  “什么?”

  “你不会出卖我。”他肯定的说。

  郑良良瞪着他,鼓起腮帮子。“我不会出卖你,是因为我不是多嘴的人,跟是不是你的人没有关系,更何况我才不是你的人!”这点她很介意。

  他停下脚步,回首盯着她气嘟嘟的娇颜。“你是我第一个真正信任的人,当然就是我的人了,这点无庸置疑。”他病愈后,对她有了不同的想法,不,他是对自己有了新发现,原来,他也懂得相信人了,这丫头,让他打从心里无法怀疑。

  “谬论!不过随便啦,你的人就你的人。”她气闷,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她是这家伙生平第一个信任的人,她却也不觉得是什么荣幸的事,因为得知他的第一件“秘密”竟是这种教人气恼的事。

  她心情极端郁卒,说不出的火气与酸气由她的毛孔四处冒出。

  “你们是真心相爱吗?”她忍不住又问。

  李豫迎上她认真、严肃的眼眸,心头微微迟疑。“我与她从小就相识,感情深厚,她一向知道我在想什么。”

  “然后呢?”

  “然后?”

  “我是问你,你爱她吗?”

  “……应该说,有些情谊的。”他言词闪烁起来,眼神避免跟她交会,彷佛一跟她四目相对,就不知该如何回答问题了。郑良良后退了两步,以一种凝重的眼神审视着他。

  “既然如此,你怎能亲手将心爱的女子送进宫里?”他利用爱他的女人为他做事?发现他竟这么狠心,她板起脸质问。

  “这是希儿自愿的,我并没有强迫她。”

  “但是你让她这么做了,你的心好狠,你确定自己对她真有感情?”她受不了的诘问。

  “我说过我们相处多年。”

  “相处多年不代表相爱多年!”

  他沉默了。

  “你若爱她就不会让她进宫去伺候年纪足以当她父亲的王上,这件事只说明你是一个自私、可恶透顶的男人!”她怒不可遏。先前他拿爹和九阳哥来威胁她时,她都没这么愤慨,那是因为她心中总抱着一点希望,觉得他不是这么狠心的人,可这回,她是真的生气了,她没想到他为了私利,可以这么卑鄙!

  李豫望着激动的她,莫名地心慌起来,眼前的她就像只愤怒的火鸟,彷佛下一刻就会因为不齿他的作为而振翅飞走,他慌得急忙伸手握住她的手。“你听我说,别生气,我曾阻止过她,但她坚持,她想帮我,我……我拒绝不了她……”他顿然感到一窒,来不及细想自己怎会以近乎恳求的语气,对她说出那彷佛急于对爱人解释的话语……

  他惊愕于自己竟然慌乱地想对她解释,她愤不愤怒又关他什么事?

  他刚刚表现得过于在乎她了,英俊的脸上先是愕然,再来是局促,低首瞧见自己甚至主动抓住她的手。他从不曾握住女人的手的,现在却……

  “我以为你只是疑病缠身,想不到你还心狠如狼,我真是瞧不起你。”郑良良甩开他的手想走。

  但他握得更紧,不让她离去。

  “你做什么?!”她气呼呼的瞪着他的黑瞳。

  “你要上哪去?不去见你爹了吗?”他哑声问,再次讶异的发现自己怕极她一走了之。

  “啊?爹!”她差点忘了她爹还在家里等着她,她快进宫了,这家伙特准她进宫前与家人见上一面,因为在这之后想见面就不容易了。

  “不回去见你爹了吗?”见她一副恼怒又不得不妥协的模样,他焦躁的情绪慢慢地缓和下去。

  “回,当然要回!”她气结的道。

  “那走吧。”握着的手还是没松开,一路拉着她往郑家方向去。

  郑良良獗高了嘴,嘴里不住嘀咕着,一路上,李豫没听见半句好话。显然,在她眼中他已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大君,汉宁君走出义禁府了!”金质重迅速呈报。

  “希儿的消息果然无误,看来令嫔使出全力了。”李豫冷哼,心中还想着一件事。不是听闻有客到吗?怎么不见人影……

  “启禀大君,听说令嫔娘娘之所以能救出儿子,不只领议政朴具表出了力,另外义禁府判事宋民演也咬了您一口,王上对您十分震怒,甚至连让您继位的事也动摇了。”

  “什么?宋民演也出面?”这下让他心神收摄回来,专心听金质重将事情说清楚。

  “令嫔娘娘将您婚礼上强抢宋大人媳妇的事拿来做文章,那宋民演还亲自上殿去哭诉自己遭到羞辱,王上因而对您感到不满,所以这回才会愿意放汉宁君出来,并且重新考虑世子人选之事。”

  大君在外表现无懈可击,几乎没有缺点供政敌攻击,这次终于让令嫔娘娘抓到他的弱点,她当然要兴风作浪一番。

  李豫表情严峻,宋民演会帮令嫔,想必也是要报复他,没想到这事竟让令嫔利用了去,教他有些懊恼。

  “大君,当务之急唯有尽快将郑小姐送进宫去,以平息您好色无德的流言。”

  金质重进言。

  “尽快送那丫头进宫?”

  “是啊,一旦她成为尚宫,谁还会说你贪图人臣子媳的美色,这事得尽快解套才好。”

  “嗯……”他紧抿着唇,神情有点迟疑。

  “大君,您……不愿意送郑小姐进宫了吗?”金质重探问。

  李豫抬眉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反正再过四天就是初三,您只是提早了几天送她进去罢了。”护主的他再次劝说。

  “你瞧出我不愿送走她?”李豫眼神一沉,城府极深的望着他。

  金质重一阵心惊。“不是的……我只是……只是试着猜测大君的心意。”他盗汗解释。

  “试着?你太小看自己了,你是我的心腹,当然能轻易猜中我在想什么,不是吗?”

  李豫展笑,但这笑容却让金质重更加不安。大君好疑不愿让人猜中心思,他是太过心急才会说出这么显而易见的事……

  “金质重,你是我的左右手,帮了我不少事,我对你越来越倚重了。”李豫拍着他的肩道。

  他更惊疑。大君怎么会突然说这些?

  想起先前大君身旁消失的人……办事不力与太合心意,对大君来说,都是一样的,一旦不满或起了疑心,这两种人都会消失在大君面前,难不成自己终究难逃这命运吗?

  “不过老实说,这回你猜错了,我答应咏嫔初三一定送她进宫,那时我很坚定,现在,应该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你说的对,早几天进去,也没差别的不是吗?吩咐下去,要那丫头整理整理,今晚就入宫。”李豫沉声交代,但他没听出自己字字句句都带着迟疑。

  金质重点了首,快速退出,到了门外,重重吐出了一口气,刚才他连呼吸都不敢,就怕伴君如伴虎,一小留神,他的脑袋就要落地。

  转身再瞧了一眼紧闭的门板。他真的猜错了吗……是他猜错了,还是大君看不清自己的心思?

  郑良良穿着唐服,模样瞧起来端庄莹静,明媚娴雅,但,那只是表面,她内心可是怒涛汹涌,极为不甘。

  这点坐在她面前的李豫一清二楚。

  “你真要送我入宫?”

  “嗯。”

  “不能不去吗?”

  “不能。”

  “再考虑一下也不成?”她瞪着他。

  “轿子已在外头候着了。”李豫面无表情地与她对峙,这份淡漠比任何表情都慑人。

  就在两人这漫长的“互瞪”中,最先捺不住的是郑良良,她霍地弹跳而起,不顾身分的上前揪着他的衣襟。“你真的很可恶!”

  “我知道。”他竟能用这么平静的态度与她对应。

  “你以为我进宫后就会帮助你与咏嫔,让你们继续不伦的恋情吗?你作梦!”

  她切齿的说。

  “我与希儿的事不用你插手,我要你进宫只是要你帮我带出宫中的讯息。”

  “换句话说,我是你放在宫中的密探,是这样的吗?”但她才不想被他这种卑鄙的人利用。

  “没错。”母妃过世多年,宫中已无他的势力,他必须藉助咏嫔以及她帮他建立起宫中的消息网。

  “我做不到!我不为小人做事!”

  李豫沉眯了眼,让人猜不出他下一瞬会轻笑还是翻脸,但郑良良什么都不怕,就算他会扭下她的头,也好过她进宫去帮他做坏事。

  不过他没翻脸,脸色反而缓下。“是的,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是朝中有多少的人是君子,他们谁不各怀心机,我的上头原本有三个兄长,全都死于非命,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们掌握不了情势,救不了自己。”

  “你是说,他们是被害死的?!”她初闻此事,不禁大惊。

  他面色沉痛。

  她听得心惊胆跳,原来看似享尽荣华富贵的生活,其实严酷的宫廷斗争是多么的惨烈。

  无怪乎会养成他极端多疑的心思,原来他不过是想自保而已……

  “令嫔的儿子汉宁君,他愚蠢残暴,但是他的母亲为了私利,积极的想要让他成为世子,成为治理这个国家的人,但你想象一下,让汉宁君这样的人当上王,这个国家将来会如何?”

  她杏眸圆睁。

  “他会让国家走上衰弱灭亡的。”郑良良以前就听说过汉宁君许多残暴的事迹,像是强抢人臣的女儿,粗暴的杀害家仆,大肆花钱兴建别馆,这些坏事都教得势的令嫔娘娘压下,不让王上知情,的确,以汉宁君这样的性格,若成为人君,必会为百姓带来灾祸。

  “你尽管不齿我与父亲的女人有过情分,但是,为了这个国家,请接受我的请托。”李豫慎重的道。

  她僵了身躯。“你……也是以这样的目的让咏嫔进宫的吗?”

  他颔首。“是的。”

  “让心爱的女人成为自己父亲的人,这是怎么样的心情……”她怔然喃问。

  他嘴角扯起一抹勉强的笑容。“这心情跟现在要送你进宫不一样……”他转开眼神。

  郑良良脸儿一红。当然不一样,她并非他的爱人啊,送走她,并不会让他感到心痛。

  她起身,想到他丝毫不在意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黯然。她实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在乎他怎么看待她?

  在他眼里,她只是能帮他获取宫中机密的工具,就如此而已,其余的什么也不是。

  她无奈的转身,心中涌起莫名的心痛感受。她发现自己越是了解他,越是受他吸引;越是不屑他的种种行径,视线却被他抓得更紧。

  “良良。”李豫唤住她。

  她拉门的手稍顿了一会,然后才慢慢的转身。

  “进宫后,凡事小心,注意自己的安危。”宫里状况多,已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若出事,他保护不了她。

  “我会的。”她冷淡的点头。

  明白她的难受,他的心情也跟着躁动起来。“对不起……”

  他这句话,打破了郑良良硬是伪装出来的冷静,她忍不住抡起拳头,向他的胸前袭去,但使力得突然,重心一个不稳,反而跌进他的怀里。

  为防止她跌倒,他张臂抱住她,霎时感觉到胸口有两份心跳正互相较劲跳跃,他一愕,这才发觉自己下意识的将她搂紧,他与她身躯毫无隙缝的紧贴着。两人都陡地一震,李豫倏然松开了手,郑良良则跌坐在地板上。此时气氛静得教人格外恐慌。两人互视着对方,心脏各自擂鼓,这番躯体接触在两人心中,产生了巨大的震撼。

  他率先撇过了头,眼神阴霾,让她有种受伤的感觉。

  “我走了!”不去细想刚刚心中那阵强烈的骚动,她逃也似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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