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的时候明明再次沦陷,明明决定不顾一切的再相信他一次,可到了第二天早晨,她就改变主意了,感情本来就是一对一的事,夏承斌做不到,所以蓝觅即使喜欢也不会要这份感情。
她可以继续默默的喜欢他,可以不计较昨晚发生的事,但却不会和他在一起,所以不得不说,蓝觅危机意识匮乏,情商指数还是蛮到位的。
翌日清晨,蓝觅一直装睡到夏承斌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开始思考,并得出了以上结论。
接着她去洗了个澡,又用粉底遮住了自己憔悴的脸色及眼底的乌青,确定自己很好之后,她离开房间下楼。
早就错过了早餐的时间,张嫂正在准备午餐,听到下楼声后张嫂出来看了眼,接着对着蓝觅一点头,面无表情的打了招呼,“蓝小姐。”
“早,阿承哥呢?”
“夏先生出门了。”张嫂说完就钻回厨房。
“哦。”蓝觅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应了一声,然后索性在铺有地毯的楼梯上坐了下来。
“蓝小姐。”张嫂又出现了,手里多了一杯暖暖的姜丝可乐。
“谢谢。”蓝觅接过来,然后捧在手心里,使冰凉的小手逐渐找回了温度。
她端起来喝了一口,甜酸的温热液体划入喉咙,令她忍不住舒服的叹出一口气来,阿承哥一直都记得,她最爱喝放光气的可乐,这样一个人,是怎么成为一个杀手的呢?
说对他的身份不畏惧那是假的,只是好奇大过了畏惧,她无法想像他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而这一切,只有夏承斌才可以给她答案。
蓝觅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夏承斌,反而等到了损友团的卧底,廖淳。
他一进来就先看见了在台阶上坐着的蓝觅,瞬间笑起来,“啊,蓝妹妹!”
蓝觅却是有些笑不出来,“你来找阿承哥吗?”
廖淳点头,“是啊,队长人呢?”
蓝觅不回答,反而没头没尾的问:“我记得你,你是刑警队副手?”
廖淳愣了愣,然后猛点头,“是啊是啊,贩毒组织太猖獗,我们天天……”
蓝觅喝了口可乐,淡淡的打断他,“我知道都是假的了。”
廖淳收声,抿着嘴沉默了半天,眼睛凝视着台阶上的蓝觅。
蓝觅只是低头喝可乐,声音轻轻的,“你们的组织叫做狼王府?”
多话的廖淳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无数念头在心里翻滚……她怎么知道?组织里也没说要揭夏承斌的老底啊?还是老大自己说的?如果是组织说的,他死定了;如果是老大自己说的,他嚼错了舌根也死定了;但如果他什么都不说,惹怒了这位蓝大姐,他也死定了。
廖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就别怕了!
当蓝觅以为廖淳什么都不会说,所以拿起空杯子准备去厨房的时候,廖勇士猛喝了一声:“是的,我们是狼王府的!”说着一闭眼,昂起脖子好像要受死。
蓝觅吓了一跳,眨了几下眼,然后默默的回到厨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两杯橙汁。
她走过去,递给廖淳一杯,“那你和我说说有关阿承哥的事,可以吗?”
廖淳颤抖着接过橙汁,仿佛看着一杯毒药。
与蓝觅相比,夏承斌的情商指数就比较令人担忧了。
一开始事情并没有他想得那么复杂,没人告诉他蓝觅会介意两人的年龄,也没人告诉他蓝觅会看不起他的职业,但夏承斌偏偏就非要绕弯路,想尽办法的骗蓝觅,但最后还是计划败露。
而之后的发展远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没人告诉他滚过床单,蓝觅就会对他死心塌地,所以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聪明、阴狠、残酷的夏承斌还是蛮笨的。
他以整人为乐趣,但在这件事上,却被狠狠的算计了一回。
夏承斌以为整人游戏已经到此结束了,宿臣的恶劣行径却成为了他踏出一步的助力,所以他没空去管宿臣安的什么心,当务之急就是安抚好家里的那个小女人。
成功将蓝觅吃干抹净的夏承斌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就像一直向往却望而却步的东西终于收入囊中了一样,有种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喜悦,于是第一次,在不面对蓝觅的时候,夏承斌真的笑了。
原来将错就错的感觉,是这么美好啊!
夏承斌象征性的去几家有他入股的夜总会和酒吧巡视了一圈,以表示他这号人还存在,不过他的心思现在已经完全不在生意上了,他把工作全权交给了廖淳打理。
其实廖淳虽然话多,却很有头脑,对他也算忠诚,没有犯过什么严肃的错误,就是太大嘴巴,不是性命攸关的事,他就都不当成是大事,总是无意间就乱嚼舌根。
巡视了一圈,却没在任何一处找到廖淳,夏承斌没在意,让司机带他去附近的商店街转了转,最终为蓝觅挑选了几样礼物。
回家的路上,他掏出了一直收在口袋里的打火机,袖珍手枪的样式,是蓝觅为他选的,他用拇指摩挲着机身,唇角又情不自禁的勾出了一个弧度,当他抱着一人高的熊玩偶站在公寓门外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熊玩偶遮住了夏承斌的全部视线,“觅觅,喜欢吗?”
夏承斌没有听见蓝觅的声音,反而听见了一声狠狠的抽气声。
他察觉不对劲,将熊玩偶往旁边挪了挪,探出头一看,然后顿时色变。
站在他对面的廖淳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瞪眼张嘴,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不过廖淳自己清楚,这可比活见鬼可怕多了,这就像是……廖淳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有种想把自己的舌头伸出来打个结的冲动,而他真跟舌头打结了一样,结结巴巴,“老老老……老大。”
夏承斌比他镇定一些,反手迅速的把熊玩偶给扔了出去。
一人高的熊玩偶以抛物线弧度滑出,然后落在刚开门下车的司机头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他无视司机的惨叫,淡定的抚了抚西装,伸手拨开目瞪口呆的廖淳进屋。
蓝觅正坐在沙发上,见他进来便站起来,笑了笑,“阿承哥。”
夏承斌觉得她的笑跟原来不太一样了,也对她的称呼很不满,“怎么还叫我阿承哥?”
蓝觅没回答,指了指在门口石化的廖淳,“廖哥哥似乎有事找你呢。”
夏承斌眯眼,“廖哥哥?”
蓝觅点头,“是啊,早就来了呢,你们聊吧,张嫂的午饭也该做好了,我去看看。”
她前脚进了厨房,夏承斌后脚就转过身去,几步跨过去揪住廖淳的领子,“廖哥哥,嗯?”廖淳笑得比哭还难看,“别、别这么客气……”
夏承斌手腕猛地一晃,“少贫嘴!你来干什么?”
廖淳投降般抬起手,“在说这个之前……”他指了指夏承斌的胸口,“这里有毛。”
夏承斌不耐烦的吼他,“什么毛!”
廖淳满脸的无辜,“那个熊玩偶……可能脱毛了。”
夏承斌无言以对,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廖淳这个混蛋给撕碎了,可是他没那么残忍,也没有正当的理由,因为廖淳是来跟他谈公事的,身为他的助手,廖淳上门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只不过家里只有蓝觅在的情况除外,再不过抱着熊玩偶的糗样被他看见的情况除外!
如果不是廖远康救过他的命,他真想把廖淳嚼了!
但他还是忍下了怒气,只是把廖淳给踹出了公寓。
真是的,破坏了他的好心情!夏承斌阖上了大门,咬牙切齿的想。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回房间换掉满是熊毛的外套,换上了黑色的T恤和米色长裤,回到客厅时,蓝觅已经坐在饭桌前等他了,他忍不住勾出一抹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早上我看你睡得很熟,就没有叫醒你先起床了,睡的还好吗?我看你脸色不错。”
蓝觅拿起了筷子,低垂着眼,突然说:“阿承哥,我不会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