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公司的路上,她想了很多,清楚自己的存在会引发郑仁宇和他母亲的亲子战争,所以到了公司之后,她就去找她的上司。
“郑执行长没事吧?”
因为一早韩书英打电话请假,所以贺峻益知道郑仁宇因为摔倒而住院。
“醒了,不过还得在医院观察。”
“嗯,等我手边工作完成就会过去探望他,下午的行程就先帮我排开。”
“好的。”
“那你先去忙吧。”
“执行长……”
看她没有离开,还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贺峻益只好先暂停手中的工作问她,“有事情要说?”
“是。”
“看你表情那么凝重,一定是不好开口的请求,说吧,我听听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困扰。”
说好了,要一直当执行长的左右手,要一直到他退休或者她结婚,也说好的,就算她结婚,也要找到像她一样足以让上司信任的秘书,她才可以离职。
所以接下来要说的,是要违背承诺的话,她实在很难开口。
但,继续留在这里,她和郑仁宇就无法完全切割,他终究得要夹在她和他母亲之间,那样的未来是没有幸福可言的。
她不是要当个逃兵,而是想给大家多一点思考的空间,距离也许可以让所有人冷静下来,能思考未来,也能选择一条正确的道路。
“我要先跟执行长说对不起。”
“你做了什么需要跟我道歉的事情?”
“我想请求执行长把我调到国外分部去。”
“什么?!”贺峻益被她的要求吓了一跳,“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怎会突然做出这样的要求?”
“因为我必须暂时离开,请执行长务必成全。”
“没头没脑的说要走,叫我怎么成全?你倒是说出个理由来。和郑仁宇吵架了?他摔昏是因为你和他吵架才发生的吗?”
“不是,执行长可不可以不要问理由,只管帮我安排转调不行吗?”
“没理由我不可能放人,现在我以长辈的身份问你,你就老实说吧,想外调,是因为郑仁宇的关系对不对?”
贺峻益非常坚持要问出个理由,让韩书英相当为难,她也想过,或者就干脆一走了之,但是那样做违反她做人做事的原则。
“如果我跟执行长老实说,执行长可以帮我保守秘密吗?请你得答应我不会把今天听到的事情告诉郑仁宇,那我才能说。”
这要求不过分,他很爽快的答,“好。”
就这样,韩书英才娓娓道出她求去的因素,她的难处,贺峻益都体会到了,但也同样不舍她总是在爱情路上跌跌撞撞。
“我以为你终于找到幸福。”怎样的言语,都道不出一个长辈对晚辈的不舍。
“谢谢体谅,您会让我走吧?”
“我会让你走的。”到这地步了,成全她让她换个全新的环境展开新生活,或许是最好的决定,但,他仍觉得,得为韩书英这个得人疼的孩子做些什么事。
躺在病床上,见不到韩书英的身影,打她手机,也总是进入语音信箱,郑仁宇急了,病床再也躺不住,一直想要离开医院去找韩书英。
刘慧琴忙阻止他,“你脑震荡,医生吩咐要你躺着好好休息。”
“我没事,我要出院。”
但怎会没事,从楼梯上摔下来撞到头,肿了一大块,连坐起来他都觉得头昏目眩。
“你这孩子就不能爱惜自己一点吗?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考虑到父母的心情,你爸一听到你摔下楼梯,就急着订机票要赶回来,你就不要让我们操心了。”
“那可以找人去接书英过来吗?我要见她。”
“有什么事情等你痊愈了出院再说。”刘慧琴没答应。
她说话时眼睛有些闪躲,让郑仁宇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你见过书英了?”
“没有。”
“应该是她送我到医院的,我想也是她通知妈的,真的没见到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觉得是我赶走她的吗?”
“如果不是,就请找人把她接来,不然我就自己去找她。”
“没错,是我叫她走的,因为她把你害成这样子,我没办法让她继续待在你身边,就像之前我说的,我反对你娶她,所以你就死心吧。”
没想到母亲会如此反对他和韩书英在一起,郑仁宇的心情糟透了,他第一次觉得母亲非常不可理喻,“她到底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她单纯,就算受伤也老是自己躲起来不与人计较,妈不是说月老庙的月下老人很灵验,我现在也相信妈的看法是正确的,书英就是我在月老庙遇到的,妈也许不相信,但是我真的认为书英是月下老人替我找来的有缘人,我们甚至连求的签诗都是一样的,你不觉得这意味着,我和书英的姻缘真的是命中注定吗?”
“真的假的?”听完儿子那番话,刘慧琴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但是,她还是有一丝迟疑,“我两次看到她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我也听说她的交友状况很复杂,我怎么能够让你娶一个三天两头就换男朋友的女人……”
“那不是事实,那根本都不是她愿意的,一直以来,她都是被男人背叛的那个可怜虫,就连我也是一样,一直纠缠着她不放,却又要和高瑀薇订婚,一直到订婚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是她,若妈要怪,也应该怪我,是你的儿子让你丢脸,怎能怪书英?她到底有什么错?”
事实怎么和她所听到的截然不同?她好像错很大,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郑仁宇扯下手上的针管,拿出他的衣服,即使仍旧晕眩,还是套上衣服走出病房,这回刘慧琴无法阻止他,因为她知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他离开之后,贺峻益才踏进病房。
刚刚郑仁宇和他母亲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连他都觉得韩书英是个可怜虫,感情运真的奇差无比,过去他什么忙都帮不上,这次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尽一点微薄之力。
“贺执行长是来探望仁宇的吗?很不巧,他刚离开。”
“郑夫人,我能跟您谈谈吗?”
“和我谈?”
“嗯,是有关郑执行长和韩书英的事情。”
她是该听听旁人如何说,尤其是一向商誉良好的德者,“嗯,我知道韩书英是您的秘书,也正想听听关于她的事情。”
门敲得很凶,门外的人活像要把门板给踹掉,韩书英行李收拾到一半,听到郑仁宇的吼叫,连忙把行李箱塞回橱柜。
郑仁宇如果发现她要离开,她肯定走不了,所以得不着痕迹才行。
把行李箱塞好之后,她才缓步走出房间打开大门。
“你怎么跑回来了?我正打算等一下去医院看你,你应该在医院好好休息才对啊,怎么可以乱跑!”
郑仁宇定定的看了她许久,然后一语不发地将她抱住。
“仁宇,你怎么了?”
“看到你真好。”他看着她笑说。
一个自信又自负的大企业家,因为爱情,变得有些傻气,他的真感情韩书英感受到了,他为她所做的转变,她也看在眼里,但他做得越多,她就越难过。
就要分开了,他的好,往后她只能记在心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