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一辆马车在宜县郊区停下,没多久,一个身形伟岸的男子先撑了把油纸伞下了车,另一手扶着个美少妇下马车。
在少妇的绣花小鞋要踏上被雨水染湿的泥地时,男子不放心地将她轻推回马车。
宋珞淳一脸不解地望着丈夫。
“怎么了?”
认真地打量着爱妻许久,宇文凛才开口。
“我还是觉得让我抱着你比较妥当。”
两人刚成亲后没多久,宇文凛原本想带着妻子回宜县祭祖,但却发现妻子怀了身孕,不宜长途劳累。之后他被调任兵部,对军务不甚熟悉的他终日忙得焦头烂额,祭祖的计划因而硬生生延了整整两年。
今年,龙凤胎被福如嬷嬷带进宫与皇太祖母小聚天伦,他向皇上告了假,这回乡祭祖才得以成行。
闻言,宋络淳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
“下着雨,你得撑着伞,怎么抱我?况且咱们是去祭坟,真让你抱去,成何体统?”
成亲后宇文凛保护她的程度,夸张到几近病态。
尤其在经历过她临盆那日,宇文凛急得差一点将产房给拆了,搞得产婆以及一旁待命的御医、奴才们个个神情紧绷,如临大敌的体验后,她与福如嬷嬷一致认为,宇文凛病了。
这宠妻的毛病堪称全朝之冠,就算被宫中亲人拿来茶余饭后消遣,他依旧我行我素,将他儿时被骄宠的任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有何不可?宋家祖先们瞧我如此珍宠你,会含笑九泉,况且在这荒郊野外,谁来笑话咱们。”
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让宋珞淳哭笑不得,不知该气他,还是为他如此珍宠她而欢喜。
她红着脸轻嗔,态度坚持。
“不管如何,我就是不愿如此。”
知道她的王爷夫君纵宠她,宋珞淳愈来愈懂如何逼他就范,与他耍起任性来,丝毫不将他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尊贵身分放在眼底。
宇文凛早知道这一点,在当年她还是个小丫头时,她就敢板起脸对着他说道理,如今就算他拧起眉沉下脸,也没能吓到她,讨到半分甜头。
铁铮铮的大丈夫再怎么强,最终还不是成为妻子指尖的绕指柔。
他哀怨地叹了口气,嘴角却是扬起沉浸在幸福的柔笑。
“那抱你下马车总行了吧?”
雨人为了要抱不抱的事争执实在奇怪,宋珞淳让步地颔了颔首,才让他给抱下马车。
让驾车的奴才在车上候着,宇文凛勉为其难让妻子撑伞,一手提着满满一篮祭品,一手挽着妻子的手,脚步踽踽往山上而去。
“你该要德正帮忙提祭品上来的。”
行走间,偎靠在宇文凛身旁,宋珞淳发现,她虽然撑着伞,却因为与丈夫的身高差距,他的大半肩头露在伞外,被绵绵细雨打了一片湿。
“没事拽个碍事的人跟在身后,咱们怎么好好说话?”
难得把家里那两个小毛头丢给皇奶奶,他只想争取时间与妻子温柔缠绵。
宋珞淳怎么会不明白他话里意味深长的意思呢?嫩脸微微晕红,她恼嗔了他一句。
“你没个正经。”
他低笑着将唇贴在她耳边轻语。
“本王现在已经很收敛了,真正不正经的事,晚些关上门,咱们再好好研究。”
感觉他暖热的呼息拂过耳畔,宋珞淳一张脸赧得更彻底,羞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瞧妻子红着脸的娇颜,他情难自禁地将她紧紧揽进怀里,万分感慨地轻喃。
“淳儿,有了你,我的人生才得以圆满啊!”
他不敢想像,如果上天没将她送到他身边,放荡闲散的罄郡王最后会有什么下场……
如今有她、有儿有女,日子虽平淡、安稳,他却万分珍惜此时的美好。
这一刻他感到满足,自己是世上最得意的男人!
她心满意足地靠在他强壮温暖的怀抱,仰头望着他英俊深情的脸,弯唇甜笑。
“我记得王爷说过,我们心里有相同的伤痛,所以注定要在一起。所以淳儿的人生,也因为有王爷才得以圆满。”
“是啊!”
他回应,接着低下头深深凝视着她,看见自己映进她水澈的眸底,心里涨满说不尽的甜蜜与喜悦。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