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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和离妻 第四章 某人不告而别(1)

  陆清菀已经做好准备,某人可能会赖在这儿很长一段时间,可是睡一觉醒来,她就看到某人匆匆离开留下来的书信和三张五百两银票。

  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也有着淡淡的失落,但是她心里有数,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儿,离开是早晚的问题。不过她有数,孩子们可没数,一直摇头,不愿意接受现实。

  “舅舅跟我们说好了,今日要跟我们讲《白猿抢妻》的故事。”陆云骥不相信教导他们要信守承诺的舅舅会突然离开了。

  “嗯,舅舅都写好了,我看见了,好长好长的故事。”陆云蓉伸长双手,舅舅写故事时他们会在一旁练字,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陆清菀真想骂人,干啥不当面跟两个孩子告别呢?这会儿她只能耐着性子说:“舅舅没法子跟你们说故事,娘亲可以啊。”

  舅舅没来之前,给他们说故事的是娘亲,如今不过是回归原点,可是两个孩子很有默契的沉默了。

  陆清菀唇角一抽,这个反应会不会太冷淡了?“娘亲说故事不好吗?”龙凤胎互看一眼,不敢说不好,怕伤了娘的心,但是娘亲说故事真的不及舅舅来的生动。

  陆清菀觉得受到严重打击,太不服气了,她怎么可能输给那个“凶神恶煞”?

  “你们谁将舅舅写的故事拿来,娘亲试试看。”

  “我去拿。”陆云蓉跳下炕,飞也似的冲向东侧间,没一会儿就拿回某人撰写的故事,递给陆清菀。

  关于《白猿抢妻》,陆清菀倒是听过,这是一篇降伏妖魔的故事,确实有点长,不过照着说应该不会很难。

  “梁代大同末年,朝廷派平南将军兰钦到南方征讨叛乱,部队到远桂林,打垮了叛军李师古、陈彻。与兰钦配合作战的另一支部队的将军欧阳纥,也率部队攻到广西东部的平原,平定当地山区,并将部队开进了险要的深山里……”

  陆清菀无法继续下去了,这根本不是照着说故事,而是照着念故事,念着念着眼皮都快打架了。她悄悄将目光移向两个孩子,他们已经处于发呆状况,根本不知道她停下来了。

  可想,而知她的故事说得有多乏味。

  陆云骥率先回过神,轻轻拉了一下妹妹,示意她回魂,然后笑盈盈对着陆清菀眨了眨眼睛,“娘亲故事还没说完吧。”

  “这个故事不好听吗?”

  略彻一顿,陆云骥婉转的道:“不知道,娘亲还没说完。”

  “我觉得娘亲还是说自个儿编的故事比较好,像是《狼和七只小羊>。”陆云蓉不忍心伤了娘亲的心,当然要强调娘亲的好。

  陆清菀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穿来这儿未满一年,她的芯子还不够“老化”,她还是比较适合格林童话是吗?可是仔细想想,某人也是这么说故事,不过因为比她熟悉故事,说起故事当然就顺畅多了……算了吧,他们就是认为他比她好。

  见陆清菀闷不吭声,陆云骥连忙补充道:“娘亲,舅舅不会看着说故事。”

  “嗯,舅舅可厉害了,看着我们说故事,可是说得跟写得一样啊。”陆清菀默默承认,她就是不如人家。

  “娘亲,舅舅真的走了吗?”

  “娘亲,舅舅还会来这儿看我们吗?”

  无论她多么用心,都无法代替父亲的角色。陆清菀张开双手,一左一右将两个孩子推进怀里,“舅舅不是故意不跟你们告别就离开,实在是情况紧急。”

  “舅舅还会来看我们对不对?”陆云骥将脑袋瓜埋进母亲怀里,极力压抑住欲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陆云蓉是女娃儿,不懂得压抑,哇一声就哭出来了,“舅舅坏,他说要亲手做美人纸鸢给我。”

  “乖,不哭,舅舅只是临时有事不得不离开,又不是不回来了。”虽然开空头支票是很不负责任的事,可是如今没什么比止住两颗包子的眼泪更重要,反正时日久了,两颗包子就会忘了。

  两个小家伙同时抬起头看着她,“真的吗?”

  “……娘亲何时骗过你们?”某人确实是临时有事不得不离开,也没说不来,她真的不算说谎,但是怎么觉得很心虚呢?

  阴霾立马一扫而空,两个小家伙笑了,陆云蓉又有心情听故事了,“娘亲,我要听三只小猪的故事。”

  陆清菀好想叹气,“这个故事你们已经听过数十遍了。”

  “娘亲说的故事好听啊。”

  陆云骥深表同意的点头附和,“娘亲只要说那种很简单的故事,就非常好听。”陆清菀明白了,她就是西洋派,中国经典童话不适合她,不过看到两个孩子恢复精神,愿意听她说故事了,当娘的还是松了一口气,相信过不了多久,某人存在过的痕迹就会从他们家彻底抹去,但接下几日她可能要辛苦一点,从早到晚陪伴在两个孩子身边。

  虽然知道楚日召他回来乃迫不得已,可是只要想到连当面说声再见都没有,两个孩子会有多难过,楚萧陵的心情就好不了,也不管这会儿外面什么情况,一心只想摆平他体内的迷药。

  “我不管这个迷药有多厉害,能够停留在我体内多久的时间,你必须在三日之内将迷药从我体内排出去。”

  楚星好想哀嚎,可怜兮兮的举起双手,先用右手比出三,接着一根一根添到十,“三日太短了,至少要十日。”

  楚萧陵没好气的踢了他一下,“你要将爷关在这儿十日?”

  “十日是久了点……八日?”楚星在主子的逼视下又缩回两根手指。

  楚萧陵直接伸手按下他的左手,皮笑肉不笑的道:“最多五日。”

  双肩垮了,楚星嗫嚅道:“爷,这迷药不简单啊。”

  “你不是神医吗?”

  “我从来没说自个儿是神医啊。”楚星恨不得举手发誓,他真的不曾夸过自个儿的医术很好,都是人家说的。

  “还好你没自称神医,要不,我一步也不让。”楚萧陵觉得自个儿善心大发。

  “爷,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何不放人守着庄子,这个迷药真的霸道啊!”看到老鼠舔了一口主子的血液就晕过去了,楚星真的后怕,若非主子毅力非比寻常,当时绝对走不出杏花庄。

  “这种事不必你说,你家爷亲身经历,如今还受着呢。”楚萧陵摸了摸右大腿,示意伤口还未愈合。

  楚星忍不住咬牙,但主子的命令不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会尽力在五日之内解了爷体内的迷药。”

  楚萧陵满意的笑了,这小子只要许下承诺,就会卯足全力,果然楚星立马溜去隔壁的制药间。

  “说吧,外面情况如何?”楚萧陵终于有心情听取楚日报告。

  “明面上,东北大营派来的官兵已经撤退了,事实上,有几个人留下来住在知府名下院子。”

  “这么看来,北燕州知府应该是身在其中,而非遭到施压入局。”略微一顿,楚萧陵抚着下巴又道:“北燕州知府肯定跟某人勾搭上了。”

  “我也有此怀疑,因此派人跟踪他,发现他很喜欢上一家名为“金玉馔”的酒楼。”

  楚萧陵微蹙着眉,“我记得京城好像也有“金玉馔”。”

  “对,三皇子妃的产业,合伙的人不少。”

  “有谁?”

  “荣国公世子夫人、晋安侯世子夫人,还有宁王妃。”

  楚萧陵瞳孔一缩,指无意识的轻敲炕几,前两位与三皇子妃是闺中的手帕交,凑在一起开酒楼不奇怪,但宁王妃跟她们差了一个辈分,为何扯在一起?

  “爷,三皇子与宁王的关系只怕不单纯。”

  说到宁王,楚萧陵就想到铁矿。宁王的封地位于北燕州东北的冀州,而冀州最有名的就是铁矿,不过铁矿为国家所有,且宁王长住京城,想要动手脚可不容易,当然若是有人相辩,想从铁矿里面分一杯羹,这也不是不可能。

  “若北燕州知府勾搭的人是宁王,杏花庄的灭门血案很有可能跟武器买卖有关。”楚月已经迅速从这些讯息中琢磨出可能的结论。

  楚萧陵若有所思的挑起眉,“宁王卖武器给齐国人?”

  “亲王没有就藩,养兵最多五百,可是宁王最重排场了,自诩手下没有弱兵,就是只养五百名侍卫,他砸下的银子都比别人多,而且我手上握有的情报显示,他少说也有两三千兵马,这些单靠亲王俸禄和经营的庄子铺子,根本养不起。”楚月是楚萧陵的谋士,即使是主子不关注的人,他还是会留意。

  权贵从来不会照规矩养兵,就辅国公府来说,养兵最多两百,事实上可能多出一倍以上,他们通常以长工的名义分散在庄子上,有的还会分到铺子上,不过楚萧陵是不相信宁王会有那么多兵马。

  “皇上不会任由宁王养那么多兵马。”他们能够得到的情况,皇上肯定也有,皇上怎么可能放着不管呢?

  “宁王若是就藩,两三千兵马是在容许的范围,再说了,宁王生活在眼皮子底下,还不能任意出京,皇上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

  楚萧陵很快就想明白了,“皇上拘着宁王,不让宁王就藩,这本是皇上理亏,既然没超过祖制,皇上也不好说什么,而且京城富贵窝,手上又没事干,窝久了很容易养废了,皇上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宁王也是个擅于作戏的,除了每个月让宫里的教坊进府上唱行几日,还要固定纳几个小妾进门,当然,打死丢到乱葬岗的也不少,后院就是一团乱,难怪皇上瞧不上眼。”

  仔细想想,楚萧陵摇了摇头,“先皇最宠的是宁王,当时与皇上争得最凶的就是宁王,皇上从来不会瞧不起他,只是最后宁王为了大局退让,皇上平顺继位,皇上对宁王便多了一份包容。再说了,宁王不曾提出就藩的请求,皇上觉得宁王安分识趣,自然不会花太多心思在宁王身上。”

  楚月可以理解,即使一开始不放心宁王,但一年过了一年,宁王看起来就是一副老实的样子,皇上的戒心当然就放下来了。

  “其实,眼前最重要的是,证实半夜运进杏花庄的是不是武器,即便不能确定是武器,也要知道这些货物究竟卖给谁。”

  没错,若真的是武器,这就关系到国家安危,他宁可小事化大,不过凡事讲究证据,要不他连向皇上提个醒的筹码都没有。

  “若真的是武器,他们又是如何运进来?”

  “从冀州到北燕州有上百里,绝不可能偷偷摸摸运过来。”

  楚萧陵眼睛微微一眯,“商队?”

  楚月很确定的点点头,“而且不是普通的商队。”

  楚萧陵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不失为养兵的好法子。”

  “总不能白养着,走商不但可以挣银子,还可以收集情报,一举两得。”

  楚萧陵转向楚日,“你先查清楚往来这儿的冀州商队做什么买卖越详细越好,不过小心一点,别教人察觉了。”

  楚日应声退出书房。

  楚萧陵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边,拽起坐在门槛上打盹的楚辰,“走吧,陪我过几招。”

  “爷,轻一点……啊——”

  惨叫声响起,可怜的楚辰,还没彻底跟周公道别就鼻青脸肿,这是什么状况?他不过是打个盹,怎么就惹上主子?

  几日闷闷不乐之后,生活又恢复正常了,陆清菀也不再从早到晚陪伴在两个孩子身边,加紧脚步完成临摹的字画,送回明书斋,再顺道采买生活需用,总之走一趟县城,回来绝对是满满一车。

  骡子车一停下来,陆清菀就听见两个孩子欢乐的笑声,不由得挑起眉,两颗包子虽然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不会开心的大笑,还是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声,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吗?

  念头一转,陆清菀就想到某人,若不是他,两个孩子怎么可能如此开心?

  陆清菀跳下骡车,小跑步冲进庄子,果然见到某人正在帮两个孩子打秋千,两个孩子好像要飞起来似的,难怪笑得那么开心。

  等一下,哪来的秋千?

  “娘亲!”陆云骥首先看到陆清菀,开心的挥着手。

  “娘亲!”陆云蓉不愿意落后的跟着挥手。

  陆清菀觉得脑子当机了,除了举起手回应他们,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

  待两个孩子玩完秋千,楚萧陵让他们去厨房找琴嬷嬷洗手吃点心,而陆清菀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楚萧陵走过来,用下巴指着秋千,“你想不想上去试试?”

  “这是怎么回事?”

  “我答应他们,给他们扎秋千,今日天气很好,正好可以扎秋千。”

  “我不是问你秋千,我是问你怎么回事,为何又回来了?”

  楚萧陵很哀怨的看了她一眼,“你的反应未免太伤人了,两个小家伙一见到我,可是开心直扑到我身上。”

  “……这很重要吗?”陆清菀很想咬牙切齿,说走就走,说来就来,难道他不觉得自个儿应该解释一下吗?

  “这很重要,你开心,我就跟着开心。”

  陆清菀觉得心跳乱了,这个男人怎么突然搞起暧昧?正了正自己的思绪,她没好气的道:“我不开心,很不开心,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我不是留了书信吗?若不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也舍不得丢下你们离开。”虽然在这儿只住了短短几日,但是他感受到不曾有过的温暖,除了因为两个孩子,更是因为有她。

  过去,他对日子没有期待,压在他身上的是家族责任,进军营,娶妻,去西北,全是他该做的,来到这儿意外与她重逢,日子突然多了一道亮光,他忍不住想靠近她,可是当初他放她离开,就不该再拉她入泥潭,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现一条连系他们的红线——

  他的孩子,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怜悯,终于可以顺从本心追逐她的身影。

  刚刚平摆下来的心跳又往上飙,陆清菀忍不住一瞪,因为两颊微微染红,这一瞪像在撒娇似的,“姓匈的,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不要胡说八道!”

  楚萧陵怔愣了下,“姓匈的?”

  “……你不是姓匈吗?”陆清菀突然心虚,若无其事的道。

  顿了一下,楚萧陵很诚恳的请教,“有人姓匈吗?”

  “……你不就是吗?”陆清菀好想倒带,可是时间不回头啊。

  “这是谁告诉你的?”楚萧陵并没有质问的意思,纯粹好奇。

  “……你不就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吗?”陆清菀越说越小声。

  楚萧陵唇角一抽,早知道他宁可易容成别张脸,像是把自个儿的脸弄黑就好,而不是搞一道疤痕,连姓氏都遭到窜改。

  抿了抿下唇,陆清菀轻声问:“你不姓匈?”

  “百家姓里面没这个姓氏。”

  陆清菀嘿嘿一笑,“是吗?原来你不姓匈啊。”

  楚萧陵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她没问过,如何知道他姓什么?

  略微一顿,陆清菀虚心请问:“大哥贵姓?”

  “楚。”

  这个姓氏怎么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陆清菀想了想,又一笑置之,这又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姓氏,当然会有熟悉的感觉啊。

  “楚公子……”

  “忘了我如今是你表哥吗?”

  “是,云哥。”

  “喊表哥就好了,免得教人觉得我们太过生疏了。”其实他宁可姓匈,也不应该报上真实姓氏,但一来想试探她的反应,二来不想对她撒谎。见她没有起疑,他松了一口气,但又觉得很失落,总之没坦白身分之前,他还是避免提及姓氏。

  陆清菀同意的点点头,配合的喊了一声,“表哥。”

  “你不必担心了,我的麻烦解决了。”

  “什么……我哪有担心?”干啥突然转移话题?她差一点反应不过来。

  “我不会彻底消失不见,除非我死了。”

  “呸呸呸!什么死啊,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陆清菀不赞同的酸起眉头,他忘了自个儿正在执行某个有危险的任务吗?

  楚萧陵笑得很开心,“是是是,我一定会活得好好的,为了你们。”

  干啥补上后面那一句?陆清菀又恼又羞,觉得自己再也招架不住了,索性甩头去厨房寻两颗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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