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搬进淡水的豪宅之前,曾经来过这里几次,但那已是一年前的事了。
具有北欧风味的客厅,配备着走在时代尖端的视听组合。嵌在正面墙上的大型视听柜,以悬空方式设计,天花板上端有一道可垂直放下的投影电布幕。现代感十足的B&O音响装饰另一边墙面。别具气派的北欧家具以黑色为主,简练纯粹的造型,显现出主人有格调的品味。
位于客厅尽头的吧台以圆锥与长方体结合,洗练的外型,具有实用且美观的设计。看得出来,是主人常用来招待朋友的好所在。
没有太多时间进一步浏览,但也足够和记忆裹的印象做比对。
似乎没什么改变。
双手挂在照天结实的颈项,他强壮的手臂撑在她背后、臀下。突然觉得自己好娇小。
她有一百六十八公分,但被照天这么魁梧健壮的男人抱在怀裹,不免感到小鸟依人般的娇弱。何况她体力尚未完全恢复,身体仍处乏没有力气。
照天从车上一路将她抱下,虽然她抗议说自己可以下来走,他还是霸道地不肯放手。在车程途中,他大略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是在午夜两点左右开车回来,从大门口便看到她房里的火光。他高声唤醒仆人拿灭火器救火,随手抽了条被单浸湿,冲进她位于楼上的房间。当时情况相当危急,火舌甚至舔吻到床幔。十万火急间,他及时用湿被包裹住她,抱着她逃开。
当时她的房间是密闭的,究竟是怎么起火的,还需警方进一步调查。然而向来只要有一点烟味便会受不了的,竟然只在睡梦裹咳嗽,不曾惊醒过来,着实令照天想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莫名的不安盘据心头,隐约意识到一股危机临身,却无法捉摸住。
“大概是太累了吧。”她疲惫地道。“晚宴回来后,我洗了个澡。你知道我睡前都要喝杯热可可,喝完后很快就睡着了。”
只因为太累而醒不过来?照天无法信服。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屋裹装有火灾侦测系统,为什么没有作用?故障了?事情会这么巧?
这也是他当机立断决定将带回自己公寓的原因。他无法信任别人照顾。
照天抱她走进卧室。
裹头没有太繁复的设计,仅藉着布艺的质感与木皮纹理,将尊贵的气派表露无疑。名贵的进口床组强调灯光、电话一应俱全的功能。照天将放在豹纹图饰床单士,舒适的双人床在身体下展开,属于照天的味道弥漫在鼻息间,勾动许久之前的记忆。
他们曾经在这张床上翻滚。她知道自己是头一个也是目前止唯一一个与他在这里缠绵过的女子。这份认知,无疑地取悦了她。
“要不要喝点什么?”他的声音显得紧绷、沙哑。
摇头。
“吃点东西?”
她还是摇头。
在医院裹打过点滴后,一时之间还没有食欲。倒是照天折腾了一晚上,应该饿了吧。
“你自己去吃吧,不用管我。”
“不用管你?”他几乎要气得大叫。
她可知道现在才叫他不用管她已经太逻了吗?
在经历过这场今他险些吓破胆的梦魇之后,他唯一想吃的就是她。只有她曼妙的胴体才能安抚他受到惊吓的胃口。
可是她的身体仍然很虚弱,他只得暂时忍耐。
“你睡一下。”不理会朝他投过来的惊异眼光,照天走出卧室,阴郁地到厨房自己煮咖啡。
倒了些许白兰地在咖啡裹,他端着咖啡来到书房。
裹头设备齐全,除了一张英式风格的骨董写字台外,还有成套的办公室设备,包括电脑及传真机。
黎照天偶尔会在这里召开幕僚会议。仅有心腹手下才有资格被他召到这里会面。
他拨电话给郭建民,要他取消今天的所有会议,如有重要电话或紧急事件需他处理,再转到这里来。
之后他打开并购国际百货集团的档案,阴郁的眼光落在对方开出的第一个条件。
上头有他爷爷的签名。看来他真是把他利用得十分彻底,连婚姻都可以拿来当筹码。
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了,不是吗?
为何还会觉得心情沮丧?
他不是一百认为娶谁都无所谓吗?
不是这次,就是下一吹。他暹早都会把婚姻押在另一门生意上。既然如此,这次又有什么不同?廖心肜的陪嫁可是一整个国际百货集团呀!
他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照天的心情更沉郁了。
※※※
这个梦比起上个梦还要真实。
上一秒钟她还沉浸在安静、宁馨的睡梦裹,下一秒钟所有的知觉苏醒过来,每一个细胞都敏锐地等待着,彷佛意识到会发生的事。
这不算是本能,只能说是这几年来培养出来的默契吧。
她感觉到身下的睡床沉重地往下沉,一缕温暖的鼻息拂得她脸痒痒的,按着便是混杂着咖啡与酒香的柔软唇瓣拂过她眼睑。
她知道照天酗咖啡,偶尔会喝点白兰地。每次趁她睡着偷袭时,总是会先吻她的眼睛。
他说他喜欢她的眼睛,尤其是睡着时,可省略他猜测那双彷佛被雾气遮掩住想法的明媚眼眸裹真正的情绪。
她忍不住扬起嘴角,这举动暗示着她已意识到他的到来,即使在睡梦中,身体仍他苏醒,等待他的进一步。
果不其然,他贪婪的舌头顺着她滑嫩的肌肤移向她湿润微散的芳唇,在上面施压。
他戏谑地逗弄她的肩,轻咬着,舌头探入她嘴裹嬉戏,极富技巧地引诱她,令她忍不住将手伸出被单,想要攀向他……
直到激情缓缓平复,照天才翻向另一例,将搂进怀裹。少不了在那里进行第
两人身上都发着汗,要是乎常,照天会将她抱进浴室裹冲澡,二回合。但今天他似乎很累,没多久她便听见轻微的鼾声。
她忍不住抬头一探究竟。
照天脸颊上的胡碴子已经刮干净,她觉得有点可惜。其实他那副胡碴没刮、浪荡野拓的模样,别有一番令人心动的俊美。
但这样也很好。基本上,黎照天是个横看竖看,正看倒看,整齐、颓废,有穿衣服、没穿衣服都好看的男人。
他身材高大匀称,长相剽悍俊朗,充满不容人忽视的男子气概。
两道浓密整齐的卧蚕眉,褶痕深秀的眼皮此时疲惫地垂下,以些微凌乱且浓黑的睫毛掩饰住莫测高深的眼神。
通常是莫测高深的。只有在他情欲勃发时,她才可以完全掌握到裹头的热情,炽热灼人且势在必得。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那样。
轻轻颤抖了起来。
原来在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对她势在必得了,怪不得会提出那项协定。
她不禁要猜测,如果她当时没答应,照天是否会放过她?
不,他是个不轻易接受人拒绝的男人。就算她再坚持,最后还是会屈服在他的强势下吧。
眼光阴郁地移开他的脸,在他怀裹翻转身躯。照天的一手一脚挪过来压在她身上,彷佛是在制止她离开。
她勉强以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在大约是匹的位置上。她又瞄了眼被窗帘遮住的落地窗方向,隐约透出光明的白光。
到照天公寓时,大概是早上七点左右,没想到她一觉睡到现在。
老实说她现在有点饿,同时很想冲个澡,但如果吵醒照天,地想做的那些事只会继续耽搁下去。
这实在是今人气馁。
在疯狂与他做爱之后,忽然想起自己或许不该让他为所欲为。
没错,她是他的情妇,可是照天就要结婚了,在这个前提之下,两人似乎不应该再继续在一起了。
倒不是对他毫不留恋,而是她一直知道照天终有一天会结婚,并且新娘不会是她。
凭黎家的家世,照天会娶的新娘多半是其财团的千金。这种联姻对双方都有利,但个人情感不考虑在其中。
当初答应成为他的情妇时,并没有想这么多,或许是照天的条件开得太优了,不管他们在一起多久,哪怕是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他都会如约定的将她捧红。
她原本估料的是一星期到一个月,毕竟她对自己还有点信心,不至于一天就被人赶下堂吧。而以照天风流的名声,愿意黏她一个月她就该偷笑了,没想到两人却维持了六年。
六年,漫长的六年呀。她把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光全给了他,而照天待她也不薄。除了黎家少夫人的名分外,她几乎得到了这名位所有的荣宠。
她该满足了,只是什么仍觉得空虚呢?
那道空虔的气流从体内深处逐渐涌出,扩展着它的地盘,缭绕回旋向脑部,牵引出许久之前的记忆。
那一幕幕直到如今,仍铭刻心间、历历在目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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