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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来的女佣 第一章

  香港主要由本岛及与中国大陆相连接的九龙、新界三部分构成,面积不大人口却众多,每平方公里平均有五千五百人以上,是世界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区之一,所以香港就像个巨大的蚂蚁窝般,窄窄的巷弄街道、零乱不一的住屋,由沿海伸屐到山巅,给人的感觉除了压迫、零乱外,就是拥挤不堪。

  这里的土地几乎可以用寸土寸金来形容,平常人若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一间屋子,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以船为家的蛋民四处,一栋栋高耸的徙置区也成了香港奇观之一

  若你走在香港街头,你绝对会发现自己的头顶上是参差不齐的招牌,左右则是零乱不堪的摊贩,而迎面而来的则是庞然大物的双层巴士,这种压迫感实在令人难以舒展,然而香港却是大大有名的东方之珠。

  白天的香港给人的感觉或许真是忙乱拥挤,然而当夜幕低垂、华灯亮起时,一盏盏灯火相依相映于海滨之畔,那五彩霓虹映在水面上的倒影化成了迷离幻画,与那璀璨的灯火由岸边一路迤逦上维多利亚山顶,晶亮得有如金绫银锻、钻石项圈,让人有如置身在如梦似幻的世界,这就是香港,一颗闪闪生辉的东方之珠。

  陆峰喜欢香港,不仅仅是因为他生于香港长于香港的关系,他之所以喜欢它,原因在于它夹杂在中国与英国之间,找不出属于自己的归属,不是中国人、不是英国人,而是“香港人”,一如他一样,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只做他自己,他是一个普通的香港仔。

  然而他这个香港仔的背景却一点也不普通,他的父亲虽是香港仔一带以船为家的蛋民,然而母亲却贵为英国皇室的贵族,虽然这段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茱丽叶的恋曲是以悲剧收场,然而却产生了他这么一个奶奶疼、爷爷爱的混血孙儿。

  记得当时年纪小,不懂得拒绝只是一味的接受,然而长期生活在中西文化的薰陶下,他在截长补短、去芜存菁的同时吸取两方的精华长处后,他进步得比谁都快,二十岁时更设计脱离了中西两方的争夺战,成了自给自足的独立国。

  他是聪明的,没有人能反驳这一点,如果他想涉足财经政界,那么香港的金融政界绝对逃不过他的掌握,然而他不受拘束的懒散个性却一心想玩。

  二十八岁的男人还这么爱玩,实在很让人匪夷所思,然而最令人不敢相信的是,即使他什么事都以玩为出发点,却能玩出令别人梦寐以求都求不到的成果,就不知道他这个人是天生的帝王命,还是上辈子香烧得比别人多。

  陆峰,身高一八一公分,体重七十公斤,二十八岁,身体状况非常良好,体格优美,肌肉发展均匀,这是由于他酷爱各式各样的运动所致。因为是中英混血儿的关系,他脸上五官的每根线条都是那么的明显,极富魅力与蓬勃的阳刚之气,他的双眼深邃得让人有捉摸不定的感觉,但却是那么的迷人;他的双历时常抿着,可却又异常的性感,尤其在他不经意轻扬嘴角时,那种魅惑力简直是凡人无法挡。

  外表的优势让他在玩进演艺圈时,势如破竹般的在众星云集之中一夕成名,丰厚性感的嗓音更使他在出唱片后轻易的夺下各类音乐大奖。进人演艺圈八年来,他的星运亨通、人气旺盛,即使是花名在外,个性又时好时坏令人难以捉摸,他依然是红透半边天、最受万众瞩目的超级巨星。

  然而即使是万众瞩目的超级巨星,也有威风不起来的时候,就像是现在——

  陆峰不耐烦的用手指梳了梳他过肩的长发,眼睛懒洋洋的飘向窗外花白艳阳下的高楼大厦,他就觉得奇怪嘛,十二月份的香港竟然可以看到这种亮丽的艳阳天,这事绝对百分之百透露着古怪,换句话说就是有事要发生了,而他的第六感则告诉自己这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正所谓风雨前的宁静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果真出现在他眼前的好友兼经纪人,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训诫,而他相信最后一句绝对会是告诫,只是现在他的训诫未完,告诫未来。

  “该死!陆峰,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陈铭停止日沫横飞的训诫,瞪着神游太虚,一副想和周公下棋的陆峰,愤然的摔下手中的报纸,朝他咆哮。

  “有呀。”陆峰好整以暇的转头看着陈铭回答,随即再度将眼光放在窗外大厦上一扇扇窗台间。不知道这些冷冰冰的水泥墙内都住些什么人?会不会有几个漂亮的妹妹呢?他嘴角轻扬,想像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正在对面大楼内轻解罗衫,以赤裸裸的诱人之姿走进浴室……哇!他真想有一对透视眼,能由这里一饱眼福。

  “陆峰,你给我正经点,在我讲正经话时请不要给我想一些三级的镜头!”陈铭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你真的很像我肚子里的蛔虫耶!”陆峰以一脸惊叹不已的表情回头看着他。

  “二十多年的老交情了,我想不成为你肚子里的蛔虫都很难。”陈铭叹了一口气,一副交友不慎的认命表情。

  “干么一副后悔认命的表情?交我这个朋友不好吗?别人想交都交不到耶!更何况我还对你推心置腹、推诚相与、披肝沥胆……”

  “停。”陈铭不客气的打断他,“你少说这些鱼目混珠的话来哄我,什么推心置腹?你根本就是把我推入万丈深渊,没事四处拈花惹草、惹是生非,你是嫌我这个经纪人太闲没事做呀!专制造一堆烂摊于要我去收拾,你再这样自毁前途下去,到时候恶名满天下时,我可再也救不了你了。”

  “那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改行不当明星就行了嘛!”陆峰丝毫不在意的耸耸肩,一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改行?你想改哪一行?”陈铭睨了他﹂眼,冷嘲热讽的对他说:“黑白两道人马的千金小姐你全都招惹过,现在你就算想转行也没有一行容得下你,涉入政界、金融你会被孤立,进入黑道你若不被打得满地找牙我叫你爸爸,你以为你真的那么得天独厚要什么有什么吗?”陈旎愈说愈愤忿,说到最后只能瞪着陆峰喷气。

  “如果我进人黑道没被人打得满地我牙,你真的会叫我爸爸吗?”陆峰满怀好奇与兴味的看着他,考虑着如果陈铭点头的话,那么自己下个工作就是到黑道去混个老大来玩玩。

  “你到底有没有大脑呀?”陈铭火冒三丈的朝他咆哮,“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竟然跟我在打哈哈,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昨天抛弃的那个女人是旺角角头老大的宝贝女儿,他今天一早扬言要你娶他女儿,否则的话就让你见不到下个月的太阳,你到底知不知道?”

  “哦,今天已经是十一号了,那表示我还有二十天可以看太阳就对了。”陆峰煞有其事的数着日子。

  “我真是会被你气死!”

  “哦,拜托你保重一下,若真的气死你的话,我会被你家人砍死的,为了我,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呀。”

  陈铭脸红脖子粗的指着他,“陆峰!”

  “唉,别叫那么大声嘛,我又没有耳聋。”他椰揄的笑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喽!”见他翻白的脸孔,陆峰稍微收敛了一些,当然口气依然是轻佻不在意的。

  “将挡?土掩?”陈铭嗤之以鼻的嘲讽,“你哪里来的将可以挡,哪里来的土可以掩?”

  “将嘛,眼前就有一个最佳人选喽。”他斜睨了陈铭一眼,“至于土嘛,因为香港寸土寸金,我实在没有多馀的钱去买土来掩,那么我就退而求其次用女人掩好了,想想看如果我真的答应娶那个女人的话,有多少女人会去找她麻烦呢?”他一脸狡黠,十足十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想玩?!”他头痛的大吼。

  “我玩什么被你看到了?”陆峰无辜的亮出空空如也的双手,用以表明自己的清白。

  该说什么呢?陈铭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除了自己之外,外界的人对陆拳的一致评语皆是英俊潇洒、成熟稳健,虽然有些傲慢冷漠,又不合群、喜好任意行事、独来独往,但那只有更增添他天王般的迷人魅力,他是一个真正的明星,一个让女人爱慕、男人羡慕的完人。完人?每天只会找乐子玩的人!

  没人知道其实陆掌虽有着天使般的外表,却有着恶魔般的性情,最喜欢整人、闹人,见别人手忙脚乱、惊慌失措时,自己则在心里哈哈大笑,陈铭真希望有一天他能自尝恶果,笑到内中伤,让他乐极生悲算了!陈铝知道这不是自己该有的态度,然而与其让他把快乐建筑在自己的痛苦上,自己还是自私一点以免天殊地灭好了。

  陈铭看了他一眼突然转身。

  “喂,你要去哪?”陆峰讶然他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举动,忍不住开口唤道。

  “回家继承家业。”

  “什么?”陆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回家继承家业。”

  “为什么?你不是最讨厌商场上尔诈我虞、勾心斗角的生活,你发什么神经突然要回去继承家业?是你老爸……”

  “你少乌鸦嘴可不可以?”陈铭狠狠的瞪他一眼,“我之所以突然想通了是因为觉得与其在这里被你活活气死,倒不如回家气别人来得快活。”

  “也就是说你打算弃我于不顾,对不对?”陆峰一脸指责的望着他。

  “先生,你凭良心讲,每次弃人于不顾的到底是谁?更何况我刚刚说得口乾舌燥又是为了谁?是谁为老不尊像个小孩子似的……”

  陆峰截断他的话,抗议道:“喂,什么为老不尊的?我只不过二十八岁而已耶!”

  “你比我大两个月是事实吧!”他瞪陆峰一眼。

  “那你也不用提到‘老’字呀。”陆峰委屈的说。

  “真会被你给气死!”陈铭举起脚步往大门处走去。

  “OK、OK,我不闹了,你有什么计画就说出来吧。”陆峰投降的举起双手朝他叫道,“我一切都听你的总可以了吧?”

  “这是你自己说的?”陈铭回过头看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那我要你到篱岛去避风头。”陈铭以坚定的神情看着他,缓缓的说。

  篱岛是在南海上的一座私人岛屿,两年前已由他替陆峰秘密购得,根本没有人敢擅自闯入寻人,因为挂名的拥有人是在香港黑白两道都吃得非常开的陈云啸,也就是他老爸,而他会有这个决定,当然不怕有人会想到陆峰会避到篱岛去,原因是因为没有人知道陈铭和陈云啸的关系。

  “OK,没问题。”

  “条件?”陈铭对他爽快的应允并未有一丝欢欣,反而蹙起了眉头,谨慎的看着他。

  “条件就是你要帮我找一个女佣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你知道王嫂身体不好,前些日子已经告老回乡了,我可不想一个人在那座孤岛上自立更生。”他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你……你原本就打算到篱岛去?”要不然以他百忙之身不会去注意一个佣人的去留的,陈铭不可置倍的瞪着他,“而你竟然还让我在这里说得口乾舌燥、软硬兼施的逼你就范!”

  “别这样嘛,生活就是要多点乐趣才有价值呀,你这个人就是太过正经、太过认真,每天一成不变的过着平静无波的日子,你不难过我都要替你难过了。所以我这个两肋插刀的好朋友只好没事制造些事端气气你,免得让你年纪轻轻就死气沉沉的,你不觉得我用心良苦,理应得到一句谢谢吗?”他笑得一脸贼兮兮的。

  “谢谢你哦!”陈铭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甭客气了。”他一副大恩不言谢的表态,“啊,对了,女佣的年龄可不可以找年轻一点的?不要像王嫂一样老扣扣,一点乐趣都没有。”

  “你这是什么心态?”他瞪着陆峰。

  “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吗?思想真是龌龊。”他还陈铭一个白眼。

  “你能发誓在你心中你完全没想过情色?”

  “当然!”陆峰理直气壮的回答,“至少在你没提起前我真的完全没想过,但是经你这一提醒,我倒觉得这方法挺可行的,你就帮我找个年轻又美丽的女人吧,不仅可以当女佣还可以兼当我的情人,我……”

  “你别想!”陈铭生气的大叫,就是搞不懂他的精力怎么如此旺盛,夜夜春育的他也不怕会折寿?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那我可以带个女伴过去吧?”他奢求的望着陈铭。

  “就你一个人。”他的口气是不容置疑的,“至于女佣的事我会替你打点好,还有这段期间我会主动和你联络,你若闲着没事就多写几首歌出来,有满多歌手都明白向我表示他们想请你做首歌给他们唱,我等会儿把名单开给你,你就看着办吧。”他公事公办的告诉陆峰。

  “陈铭……”

  “一句话,你是要听我的安排还是要让我走?”陈铭一脸吃了秤蛇铁了心的表情半眯眼看他。

  陆峰瞪着他看了好半晌,最后终于不得不妥协,但临死前依然不忘挣扎,“我听你的安排!但是有关于那个年轻又美丽的女佣是不是可以……”

  “你想让我帮你找个男佣吗?”陈铭挑眉打断他,言下之意就是多说无益;相反的,他若继续烦自己的话,到时候别说年轻、美丽,连性别陈铭都不打算让他称心如意,帮他找个男佣来服侍他,让他们两个男人在岛上相看两不厌!

  “你怎么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仗着我珍惜我们之间的情谊而威胁我?”陆峰一脸指责的神情瞪眼说。

  “今天晚上八点顶楼的停机坪见,别迟到。”陈铭告诉他。

  “今天晚上?”陆峰瞠目结舌的瞪着陈铭,“为什么要那么急?今天晚上,这样一来我怎么有时间和我那些红粉知己说再见?给我三天的时间好不好?”他讨价还价的说。

  “今天晚上。”他口气斩钉截铁,“一句话,好或不好?”

  “陈铭你好狠,俗语说人心隔肚皮,狐心隔毛皮,想不到我陆峰和你相交二十多年,直到今天才看清楚你的心狠手辣……”

  “我知道了,你是想要男佣就对了。”陈铭不疾不徐的开口,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威胁性却十足。

  “陈铭……”陆峰欲哭无泪的看着陈铭,想到今天晚上开始要和一个男人关在篱岛的别墅内,他全身的鸡皮疙瘩就忍不住的掉满地,他怎么能忍受得了这个酷刑呢?“拜托啦,只要性别是女的,我不再奢求其他条件了,拜托。”

  “OK,就这样说定了,今天晚上八点在楼顶见,现在我得去帮你找个女佣了,若顺利的话,说不定今晚就可以和你一起起程。”陈铭满意的露出微笑,在他一向正经八百、冷静严肃的脸庞带来一抹年轻的色彩。

  女佣,他该为陆峰准备个什么样的女佣呢?灵光一闪,陈铭的心中立刻有了决定。

  **    **    **

  邾竹妤独自来到香港,其目的不只是为了躲避耳目众多的“邑城”人网,更想见见拥有东方之珠美誉之称的香港。

  在游遍了香港着名的海洋公园、集古村、浅水湾等地,也欣赏了世界四大夜景之一的“香江夜景”后,她在东方的蒙地卡罗——澳门,纸醉金迷了几天,然后走过惨遭祝融之灾的圣保罗教堂的残址,也逛过了山道婉蜒、小径迂迥,在西湾、南湾一带的南欧式小洋房,最后到了新界淳朴恬静的中国农村中住了一阵子,享受着岗峦起伏、三面临海的农村生活。

  然而到过香港却没去购物,实在有损香港购物天堂的美名,所以她再度回到了繁华拥挤的城市,而为了能不引人注目,邾竹妤不惜将自己貌美如花的外表包里在层层大陆妹的装扮下,变成一个惨不忍睹的丑八怪。

  十二月的香港说冷不会多冷,但至少穿长裤长袖不会引人侧目,而这则更方便了她的乔装术。

  她长长的头发因打层次的关系,编起辫子来更显得参差不齐,说有多丑就有多丑;美丽精致的五官在经过她特殊的化妆下由左眼斜至右颊有着一大块青紫色的胎记,让人看了会不自觉地向后退三步;冬衣下的身材在乍看之下有如日本相扑选手,走起路来肥肉像是会震动似的。

  最令人担心的还是怕她会一不小心踩到由她身上滴下来的油水而滑倒,当然别人担心的不是她滑倒会受伤,而是担心自己一不小心被压着了,那可就要一命呜呼哀哉了,所以即使香港街头拥挤得水泄不通,走在街上的她简直可以说是如人无人之境,因为街上的人莫不与她保持三尺的安全距离,以策安全。

  哇,好个世界级的大丑女!邾竹妤晶明晃的眼睛中隐隐约约闪烁着自我挪揄的闷笑,更深深的相信现今外表当道之说。

  在中环街头逛了许久,邾竹妤意兴阑珊的双眼倏地亮了起来,她三步并做两步的走进VERSACE专卖店,爱不释手的抚触着架上一件件VERSACE精品,香港果真是购物天堂,竟然有着许许多多她所不曾见过的VERSACE产品,害得自己现在心里、手里痒得不得了。

  邾竹妤是标准VERSACE的忠实爱好者,她全身上下的衣服饰品无不出自VERSACE,就连她在﹁邑城﹂房间内的所有用品也都是来自VERSACE的,她爱VERSACE简直爱成痴了,对前一阵子吉安尼.凡赛斯的死亡更是哭得淅沥哗啦、惨不忍睹,好家在的是其妹的设计品味还不错,要不然她一定会为自己将来的一切愁白头的。

  “小姐,对不起,需要我帮忙吗?”

  一个不太友善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邾竹妤整个人因沉浸在VERSACE的世界里,而没发现对方的不友善,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眼前非常女性化的白纺纱裙问:“请问这件衣服多少钱?我可以试……”

  “对不起,这件衣服很贵的,你大概买不起。”女店员皮笑向不笑的对邾竹妤说,睥睨的眼睛在她简陋的外表上转了两圈,脸上冷嘲热讽的表情说有多瞧不起人就有多瞧不起人。

  “没关系,我钱满多的,你说说看。”邾竹妤并未听出她的讽刺,双眼依然停留在手中的衣裙上。

  “这件衣服是天价,天价你听得懂吗?”真是一点察言观色之明都没有的大陆妹!

  邾竹妤再听不出对方口气中的嘲讽,也可以从对方脸上狗眼看人低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更何况那粗鲁的扯开在她手上的白纺纱裙,深怕她的手会玷污它似的动作。苎竹妤知道这不能怪别人,毕竟自己这一身的穿着打扮真的难登大雅之堂,不,可能连小雅之堂都沾不到边的人,怎么会有能力买下一套起码港币上万的VERSACE服饰?也难怪对方会现出商人“利”字的狐狸尾巴了。

  “对不起,我是真的有心要买这件衣服的,你看,我有带钱。”她将皮包内一叠花绿绿的百元大钞拿出来现给女店员看,没办法,她真的好喜欢这件白纺纱裙。

  “哎呀,小姐你怎么不早说呢?害我误以为……”女店员见钱眼开的脸立即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来来来,你慢慢挑、慢慢选,锺意的就告诉我,我会替你包起来的,如果你要试穿这边有试衣间,放心,一切都以你穿起来舒适、好看为准,不喜欢就不要买,不过呢,我可以以VERSACE的品牌做担保,这里的一切绝对包君满意,像这一件就很适合你……”她热心的从旁边另一个架上拿了超大Size的洋装在邾竹妤的身上比了比。

  “对不起,我只要这一件。”邾竹妤客气的朝她笑道,指了指刚刚被她拨开手的白纺纱裙。

  “呃……不过这件衣服好像……”女店员面有难色,吞吞吐吐的对她说。

  她坚持的说:“我要这个SIZE。”

  “当然、当然,这件衣服简直就是帮小姐订做的一样,穿在你身上一定非常好看的。”见顾客的坚持,她只好睁眼说瞎话的吹捧着,没有发现店内其他的顾客张口结舌的可怕表情,“你要不要……呃,试穿看看?”

  “不用了。”邾竹妤强忍着笑意回答,依她现在的吨位想要穿下这件衣服,那简直比灌香肠还有看头,她明显的感觉到女店员因她的回答而松了一口气。

  “那我马上帮你包起来。”女店员深怕她会反悔似的以百米超高速度冲到柜台去。

  邾竹妤露出一脸梨涡醉人的笑容走向柜台结帐,可惜脸上那一大片青紫胎记与庞大笨重的身躯破坏了美感,让人纷纷退路让她过。

  “一共是两万三千五。”女店员笑容可掬的对她说。

  邾竹妤二话不说的将钱递给她,并接过她手中的袋子。

  “欢迎再来。”见钱眼开的女店员喜孜孜的说道,老天,她当店员三年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二话不说的顾客,以往的顾客虽有钱,但总爱没事跟人学杀价,标准的铁公鸡,而眼前这个女人虽丑了一点,但为人客气出手又大方,教她怎么能不笑脸以对呢?这可是财神爷呀!

  “再见。”邾竹妤微笑点头后走出了店门。

  今天有收获,虽说那个女店员的服务态度令人不敢指教,但她依然买到自己手中这件美丽的衣裳,也不枉费她今天辛辛苦苦的顶着这个装扮压了一天的马路,呀!真好,有所获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二小姐。”

  “什么?”听见别人叫“二小姐”,邾竹妤直觉反应的应了一声,并回过头寻向发声之人。

  “二小姐,你父亲非常担心你的安危,请你跟我们回去好吗?”男人在她转身面对他们时尊敬的说道。

  天呀!不会连她乔装成这种世界级的大丑女都躲不开“邑城”的法眼吧?木,他们一定没认出我来,我不能傻得自投罗网、自乱阵脚。她虽回过头,眼睛看向他们,但仅只一秒,她的目光便停留在他们不远的后方,还似假还真的挥舞着双手扬声大叫:“林美丽,我在这儿呀,美丽……糟糕,她竟然没听到!”

  她在他们三人愣住时穿过他们,并开始拔腿狂奔了起来,天呀!竟是南方七宿中的井宿、星宿和轸宿,这就难怪他们认得出她来了,因为以前她在“邑城”时总爱乔装成各式各样爆笑人物到他们那儿玩。天呀,这是不是就叫作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呢?谁来救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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