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经理还是没看她送过去的规划书。那姓齐的家伙到底想怎样?在耍她吗?
“若依,还是没消息吗?”
面对马哲贤的询问,文若依心虚地回答,“经理,请再给我两天的时间。”
“好吧。”他看着她说:“若依,我并不是在催你,而是千威的订单对我们很重要,它关系到总经理人选,我希望你明白。”
“我明白。”所以她才会不惜拉下身段向那姓齐的道歉,但他竟然敢阴她,这该死的浑球!
下班后,她直接杀到柯家找柯宜伦,叽哩呱啦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文若依说的话,柯宜伦狐疑地道:“若依,你确定千威的事真的是他从中作梗吗?以扬锋的个性,他既然跟你和解了,应该不会再存心为难你。”
“那林经理一直不看我送去的规划书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他授意的?我要当面向他问清楚,宜伦,你带我去他家。”
“好吧,我跟你说他家是哪一户,不过我等一下要出去,你可以自己过去吗?”
“没问题。”
柯宜伦走出大门,指着斜对面的一栋两层楼建筑。
“那问就是他家,不过不晓得他回来了没?”她接着叮咛,“若依,等一下你要是见到了他,口气别太冲,有什么话好好说,他那个人很好商量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宜伦。”挥挥手,她朝柯宜伦指的那户房子走过去。
来到齐扬锋的住所门前,文若依调整脸部表情,弯唇挤出一抹笑容,这才按下门铃。
“叮咚。”
她站在对讲机前准备要自报姓名,不料里面的人连问都没问一声,门锁喀地一声被打开了。
她推开那扇银白色的不锈钢大门,里面是一个小院子,往前走几步,来到一扇深棕色的木门前,她试着旋动门把,发现没上镇,便直接打开门踏进屋里。
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楼上走下来,她抬起眼望过去。
“咦?这次来的妞倒是挺正点的。”男人的嗓音里透着惊喜,大步朝她走来,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端详着她的脸庞。
“你是谁?”文若依厌恶地拍掉他的手,后退一步,惊疑地瞪着他。
男人邪肆地笑着。
“你的恩客。”他扣住她的手腕,兴匆匆地欲拉她上楼,“走吧,小美人,你把我服侍得舒服,我不会亏待你的。”
她骇了一跳,知道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放手!你认错人了!”他不会是把她当成应召女了吧?
“哈哈,小丁果然没说错,他说你很爱演戏,好吧,你想演我就陪你演,你现在是在假装自己是清纯的女孩吗?那我就是淫魔色鬼喽。”
男人瞬间扬眉狞笑,配合她演起来。
“小美人,我劝你最好从了我,你要是敬酒下喝喝罚酒,看我怎么折磨……哇啊!痛痛痛痛!”男人弓起背脊,按着胯下惨叫出声!
“你你你你这个女人……敢敢敢踢我……”他痛得语不成调。
“我刚才就跟你说过你认错人了。”她退后几步,冷着脸瞪着杀猪似地惨叫着的男人.
“你……”男人粗喘着气,恶狠狠地瞪住她,“你敢踹我,你死定了。”他龇牙咧嘴、一脸狰狞地朝她走过去。
他凶残的表情,令文若依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最后她被逼到角落处,腰部抵住一张茶几,这才不得不停下脚步,她凝着眸不愿显露出惧意,扬声斥道:“我警告你,你别再过来哦,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才撂下狠话,她抬起的手却紧张得不小心碰到放置在茶几上的一尊白玉雕像,匡当一声,雕像瞬间跌落地板。
但此刻客厅里的两人都无心理会那尊裂成两截的白玉观音,男人愤怒地吼道:“你已经对我不客气了,你这死女人敢踹我,我要是饶了你,我就不姓封。”
“发生什么事了?”远在大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的异响和咆哮,齐扬锋快步进屋。
见他回来,男人阴着一双眼,控诉她的恶行,“这个肖查某踢我,我饶不了她。”
“咦,文若依,你怎么会在这里?”齐扬锋这才看见屋里还有另一个女人,讶异的出声。
看见是他,文若依轻吁了一口气,整了整脸色说:“我有事来找你。”
“扬锋,你认识这个女人?”男人恨恨地用眼神凌迟她。
“她是宜伦的朋友。”齐扬锋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态势,狐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呃,没有,没事。”原本想指控她恶行的封麟,像是想到什么,忽然临时改口。
文若依却没打算让他粉饰太平.
“他把我当成应召女郎,还想强拉我上楼,所以我就踢了他。”
踢了他?齐扬锋瞟向封麟,见他背脊微弓,一手按在胯下的部位,脸孔涨红,不用问也知道他被踢了哪里。
这女人是会走动的凶器吗?专踢男人要害。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种事的时候,齐扬锋敛眉瞪向好友,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冷斥,“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再敢在我家召妓,我就阉了你这小子。”
封麟赶紧陪笑,“扬锋,别生气嘛,你也知道我们男人总是有生理上的需求嘛,我……”
“你还敢说,你到底把我家当成什么了?你自己说,你是想被阉掉?还是给我滚出去?”好心收留被踢出家门的好友,但他却一再地把他家当成Hotel,召妓回来乱搞,早就警告过他好几次,他竟然都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这次他绝不再姑息他。
“扬锋,你别这么凶嘛,好好好,我保证我下次绝不会了好不好?”封辚嘻皮笑脸地想扯回自己的领子。
“哼,你的保证像放屁一样,”齐扬锋松开他的领子,冷着脸下逐客令,“去把你的东西收一收,给我滚!”
“扬锋,我们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你真的忍心在这种时候把无家可归的我赶出去吗?我只不过是召妓而已,又不是睡了你的女人,没那么严重吧。”
见他不知反省还强辩,齐扬锋火大的拖着他,走到大门将他轰出去。
“你给我滚!”要是他敢睡他的女人,可就不是赶出去这么简单,而是宰了他了。
封麟死命抓住他的手。
“欸,扬锋,咱们是换帖的好麻吉,没必要这么绝情吧,要不然我发誓,我以后绝不在你家召妓可以了吧?”看他似乎真的动怒,铁了心肠,封麟垮下脸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哀声续道:“哥儿们一场,你这时候赶我走不是叫我去死吗?你真的这么忍心?想当年,我们一起去游泳,你差点溺水,我不顾自己安危,跳下水里救你上来,我……”
听他又把八百年前的事拿出来讲,齐扬锋没好气地挥手打断他的话。
“够了!”他伸手抹了下脸,为自己交友不慎感到无奈,“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下次再敢在我家召妓,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会了、不会了,我就知道你不是这么无情的人……”封麟一喜,勾住他的颈子,但他话未完就被一道女声打断。
“请问哪一位是封先生?”一名年轻女孩来到打开的大门前,一双涂着蓝色眼影的眼睛在两人脸上来回打量。
封麟答腔,“我就是。”啊,难不成她才是小丁说的那女人?
望着她,她脸上厚厚的妆看起来有点令人倒胃口,跟刚才那踢他的恰查某一比,实在是差很多,他瞬间没了“性致”。
女孩双手抆在露出肚脐的小蛮腰上,嘴里嚼着口香糖说:“我是小梦,小丁哥介绍来的。”
“封麟!”齐扬锋眯眸睨他。
“别瞪了,我马上带她走。”封麟赶紧拉着小梦离开,“你跟我来。”
他走了之后,文若依这才开口,“你真的相信他会改?”
睐她一眼,齐扬锋摇首,“不信。”
她讶道:“那你还让他继续住下来?”
“不然真的赶他出去让他流落街头吗?”低叹一声,他为好友解释,“其实封麟本性并不坏,只是放荡爱玩。”他关上大门走进屋里,“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
她跟着进去,经他一提,这才想起来找他的目的。
“我以为我们上次在餐厅里已经和解了。”
“你向我道歉,我也接受了,应该算是和解了,怎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看她兴师问罪的模样,齐扬锋有些不解。
她不满的诘问:“那你为什么还指使林经理,故意刁难我们公司?”
“刁难你们公司?”他纳闷地拢起眉峰,“我并没有指示林经理这么做。”
见他矢口否认,文若依冷声质问:“你还敢说,那林经理为什么一直不看我送去的规划书?”
“这我怎么会知道?我确实没有要林经理刁难你们公司。”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上次会主动向他道歉是为了订单的事,“也许是林经理认为你们的规划不符合我们的需求吧。”
她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那份规划书里所做的规划和所使用的监控器材,全都是针对你们公司而做的,百分之百符合你们的要求。”
他耸耸肩表示无奈,“林经理主管采购的业务,要采用哪家厂商的系统是由他决定的,这种事你应该直接问他,而不是来问我。”
“不是你指示他不用我们公司的产品吗?”
见她一双眼睛亮灼灼地盯着他,仿佛认定就是他从中作梗,才让她拿不到订单,齐扬锋顿觉没好气。
“我什么都没对林经理说,信不信随你。”看样子为了订单她倒是很拚,不仅主动拉低身段向他道歉,还跑到他家来了。
文若依水眸审视般的打量他,想从他的脸上窥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没骗我?”
“不信你大可去问林经理,我有没有指示他这么做。”眸光不经意扫过茶几,他脸色一变,愕然地瞠大眼,快步走到角落,“是哪个混帐弄坏了我老妈的玉观音?”
觊见他从地板上捧起来那尊断成两截的白玉观音,她蹙拢秀眉,心虚的吞咽了下唾沫,启唇想解释,“呃,那个是……”
“是封麟那混蛋吗?该死,那家伙待会回来,我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这可是我妈生前最喜欢的一尊玉观音,他竟然弄坏了!”
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玉观音?!这么说这个东西对他而言很重要喽,文若依抿着唇想说明刚才的情形。
“齐先生,那个是……因为刚才那家伙突然朝我冲过来,所以才会不小心碰到……”
“我不管什么原因,他敢弄坏这尊玉观音,我非宰了他不可!”齐扬锋一脸心疼的捧着裂成两截的观音像,怒不可遏。
见他火大得活像要杀人,文若依不敢再说下去了。
“齐先生,那……我先走了。”她怕再待下去,让他知道是自己弄坏他母亲留下的这尊玉观音后,他会气得失控掐死她。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更不是存心嫁祸给刚才那男人,而是此刻齐扬锋的脸色太吓人,让她不敢说出实情,此时此刻保命要紧,只好先走为妙。
最多……她再去买一尊玉观音还他就是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