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上次说要查那个流言,查得怎么样了?”
提起这事,文若依精神一振,“有眉目了,我这几天在公司问了不少人,归纳出一个结果,发现谣言是从工程部散播出来的。”
“这么说是你们工程部的某个人,暗中造谣中伤你的?”
“没错,我打算这两天再逐一问过工程部的人,应该就能查出是谁在背后乱造谣……”
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文若依从皮包里取出手机,“喂,我是,你是哪位……”倾听着话筒里传出来的陌生女声,她讶道:“万平医院?什么?他受伤了!好,我马上过去。”
听见她说的话,柯宜伦关切地问:“怎么了?”
文若依神色紧绷,匆匆起身,“扬锋受伤在医院,不好意思,宜伦,我要赶去医院一趟。”
“我开车送你过去。”
“好。”
*
到了医院,柯宜伦让文若依先下车,自己再把车开到停车场停放。
询问了护理站,文若依来到3012病房,看见床上躺着的男子,她脚步急切地走过去,注意到他左脚打上石膏,端详他的神情,似乎没有其他大碍,她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伤成这样?”
齐扬锋一双桃花眼直勾勾望着她半晌,淡漠的问:“小姐,你哪位?”
她愣了一下,皱眉斥道:“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医生怎么说?还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受伤?”
凝觑着她,他一脸茫然,“我真的不认得你,请问你是谁?”
她心口微震,他看起来不像在跟她开玩笑,她霍然想起常在电影、电视里看过的失忆情节,屏息的问:“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
“嗯,你好像认识我,知道我是谁吗?”
“你真的……忘了我是谁?!”她不敢置信地再问一次,看见他无辜地点头,她胸口猛然一窒。
他忘记她了!
不,怎么可以,就在她愈来愈喜欢他的时候,他怎么能就这样忘了她,只剩下她独自一人记着两人之间所有的一切!
她定定注视着他,脸色沉凝得吓人,“齐扬锋,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别玩了,再玩下去我就不理你了哦。”
黑眸闪过一丝什么,他面带歉然地说:“抱歉,我……”
文若依没有让他说下去,她不要听他的道歉。
“医生呢?我要去找医生,你这种失忆的情况应该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恢复了。”她说不出胸口那股慌张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她绝不能让他就这样亡心了她。
拨开他的手,她焦急地要往外走,急着想找医生了解他的病情。
手臂猛然被人拽住,然后她被紧紧地拥进一具温热的怀抱里,接着,她听到头顶响起低沉的嗓音——
“对不起,若依,吓到你了,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你!”她霍地抬头,目光霎时燃起滔滔怒焰。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齐扬锋俯下脸,吻住她微启的唇瓣。
原本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适才震惊的表情令他开心,因为这意味着,在她心中,他占有了一定的份量。
他的吻狂野得令她几乎为之窒息,脑袋瞬间停摆,胸腔因他强势的掠夺而怦怦剧烈撞击着。
他火热的唇舌不断纠缠着她,像要逼她交付出自己的灵魂与所有一切,她几乎快招架不住,双腿软得快撑不住自己的身躯。
“我很高兴你这么在乎我。”他喘息的放开她的唇,双臂紧紧的搂着她。
文若依双颊发烫、眼眸发亮,嘴里却斥道:“你混帐,敢骗我,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原谅我吧,我保证以后绝不再骗你。”他嘴里讨饶,手臂仍舍不得放开她。
她冷着脸嗔道:“哼,要我原谅你,没这么简单。”刚才她真的被他吓到了,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只是喜欢他,而是爱上他了。
忽然旁边有一道苍老的嗓音出声替齐扬锋求情。
“小姐,你就原谅他吧!他是为了救我这个老头子才受伤的。”
文若依被声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到床的另一端竟站着一个老人家,他正笑咪咪地望着他们。
“老伯,你一直都待在这里?”
“对呀。”老人家笑得细长的眼睛都眯缝起来了。
不会吧!这么说刚才他不就从头到尾目睹了他们拥吻的经过,她懊恼地拧眉,想起什么似的狠瞪齐扬锋一眼。
他连忙解释,“我刚才太高兴,一时忘了老伯还在这里。”
“呵呵,别害臊,老头子现在就走,”老人家临走前,淘气的朝他挤眉弄眼,“我不当电灯泡了,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文若依面颊轻染霞色,微恼地瞪了老人家一眼。
齐扬锋笑道:“这个老人家很有趣。”
老人离开后,她好奇的问:“他刚才说你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是怎么回事?”
“我去超市买东西出来,有一块招牌忽然间掉下来,我跟老人家刚好经过那块招牌下面,我连忙拉了他一把,没想自己却被砸下来的招牌压到脚。”
“骨头断了吗?”她看向他打着石膏的脚。
“没那么严重,踝骨有些裂伤而已。”
听见他的伤并不严重后,她紧绷的神经这才完全松懈,伸指戳着他的额头,冷着脸道:“你下次再敢跟我开这种玩笑,看我还理不理你。”
“下次绝不会了。”这种玩笑开过一次就够了,怎么可能再玩第二次。爱煞她刚才紧张他的神情,他忍不住再次攫住她的唇。
病房外,好不容易找到车位停好车的柯宜伦,浅笑地望着病房里那缠绵的一幕。
齐扬锋曾是她暗恋的对象,但在几年前告白被拒后,那份暗恋的情愫已经升华为纯粹的友情了,她很乐见他们在一起,并且希望他们最后能有一个好结果。
*
“严秘书,我得罪过你吗?”
“没、没有。”文若依冒火的眼神和冻人的嗓音令严秘书生起一股不安。
“那你为什么要散播那些不实的谣言来诬蔑我?”
“我……”严秘书吞吞吐吐的答不出话来。
文若依冷冽的视线锁住眼前那张畏怯的脸孔。
“说呀,你为什么要那样说?”调查了几天,今日她终于从工程部的人那里追查出,原来那个流言是严秘书散播出来的。
在她咄咄逼间之下,严秘书惶恐地脱口,“那件事不是我说的,是、是我从林副总那里听来的。”
对不起,林副总,不是她想出卖他,委实是文若依此刻的表情真的太恐怖了,像要拆了她的骨头似的。
“林副总?”文若依微愕。
她赶紧撇清责任,“是他告诉我,他亲眼看到你跟千威的执行长趁着你到南部出差时,一起到饭店开房间。”
闻言,文若依眯眸,“林副总真的这样说?”为什么林伟豪会知道她到南部出差时,齐扬锋也跟去找她的事?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你跟张副总的事也是他告诉我的,我不小心告诉要好的同事,没有想到她又跑去跟别人说,就这样一个传一个,所以才会一时传得沸沸扬扬。”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文若依磨牙警告,“不过我希望你以后再听到什么事,用你的脑袋判断一下是不是真的,这种流言有可能会害死一个人。”
幸好她个性够坚强,不至于因为这种事受到太大的伤害,若是换成了别人,说不定还会因此而得到忧郁症。
撂完话,她立刻杀到林伟豪的办公室。
“你做什么?”见她连门都没敲就直接闯进来,林伟豪不悦地瞪视她。
“林副总,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为什么说我是因为跟齐扬锋上床,才换来订单的?”
被她突来的诘问问得心虚,林伟豪呆愣片刻,才冷然地开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什么意思?”
他面露不屑讥笑地说:“你跟齐扬锋有没有一腿,你自己心里清楚。”
文若依愤怒地问:“你凭什么那样说我?你有亲眼看到我跟他上床吗?”
他脱口而出,“没错,我亲眼看到他走进你住的饭店房间。”
“你亲眼看到?你在哪里看到的?”
“在台南。”话一出口,他就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台南?”闻百,她霍地指住他的鼻子,“你就是那夜对我下药,想强暴我的人对不对?”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才没有。”
“走,跟我去见齐扬锋,我们一起对质。”她上前,冒火的双眸恚怒地瞅住他。
见她一副想扑过来抓他的模样,林伟豪心虚得把身子缩向椅背。
“我为什么要去见他?”
她锐眸怒瞪着他,“那夜你虽然蒙着脸逃走,但他还是看到你了。”
“不可能。”他嗤之以鼻,“既然那个对你下药的人用毛巾把脸蒙起来了,他怎么可能看得到?难道光凭着背影就想指认人?太荒谬了。”
文若依挑起秀眉,“你怎么知道他是用毛巾蒙住脸的?我刚才并没有那么说。”
他脸色铁青,结巴地解释,“我、我……是合理的推测。”
“就是你干的好事,你还想否认!”见他不承认还极力想撇清,她火大地一拳朝他的脸挥了过去。
砰地一声,打得他霎时从椅子上狼狈地跌落。
“你敢打我!”他恼羞成怒的爬起来,冲过来就想赏她一耳光。
她灵敏的避开,揪住他的衣领,再朝他的肚子挥去第二拳。
“你这卑鄙无耻的男人,竟敢下药想强暴我!我打死你。”她气极了,一拳一拳的落在他的脸上和身上。
林伟豪没料到她打超人来这么凶悍,被揍得毫无招架之力,只好扯嗓呼救,“救命,快点来人!”
听到他的声音,外面的同事连忙进来查看,这才架开文若依。
不久,这场骚动便惊动了百达公司的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