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边的阙芯雅,半小时前不敌睡意侵袭,靠着盛治刚的肩膀睡着了。
盛治刚下了车,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带着她回到住处。
阙芯雅睡得迷迷糊糊,任他抱着进屋,放在他的床上,任他替她脱去鞋子、衣物,舒服的叹了一口气,闭着的眼眸一直没张开过。
“真这么累啊?”他坐在床边,心疼的看着她。
不过,她不累坏才怪。
下午他带她去山上吃饭,赏景泡温泉,在隐密顶级的温泉套房内,他挑逗她,而她不敌他的诱惑,即使万般想抗拒,最后终究还是臣服于他。
离开温泉饭店之后,他立即驱车前往北海岸,从黄昏到深夜,他拉着她到处逛,直到一个小时前她喊累了,他才决定返家。
结果,在车上她就睡沉了。
这样也好,他可以顺利的将她带回自己的住处。
“晚安。”替她盖好棉被,他起身离开卧房,到书房打电话。
这通电话自然是跟冷允杰联系。
“冷特助,我是盛治刚。”三更半夜打电话打扰人家实在不对,不过他心急的想知道结果,没办法等到明天。“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
“盛总,我还没睡,我正好也收到完整的调查数据了,这份数据我一分钟前已经寄到你的信箱了。”身为盛氏集团的首席特助,冷允杰有二十四小时备战的心理准备。
不过幸好,盛家两兄弟还算有良心,除非紧急事件,否则不会乱使唤他。
“好,谢谢,我马上看。”挂了电话,他迫不及待打开计算机。
坐在办公桌前,他迅速点按鼠标,打开他的私人信箱。
点选冷特助寄来的信件,好几页有关阙芯雅的个人数据以及一些照片,都完整的呈现在他面前。
数据中显示,阙芯雅在他离去的第二年便因为住在香港的父亲酒驾闯祸,欠下庞大医疗费和车祸理赔金,而休学返回香港。
由于被她父亲撞伤的人有黑道背景,纵然她的父亲后来入狱了,但她跟母亲却开始过着被黑道逼债的日子,最后逼不得已,只好一再的搬家。
很长的一段时间,她跟着母亲一直躲避债主,居无定所。
这样的日子,直到她带母亲返回台湾定居后暂时结束。
但狱中的父亲不再有人探视关心,而在台湾的母亲则一直住在私人疗养院里,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看到这里,盛治刚眉头深锁,整个心都拧了起来。
他为阙芯雅感到心痛与不舍。
原来,这就是她一直躲避他的苦衷。
她有个酒驾闯祸正入狱服刑的父亲,有个精神状况不好的母亲,她身上甚至还背着上千万的债务以及黑道私下的威胁。
这就是她一直不敢接受他的理由。
关掉计算机,盛治刚从皮椅上起身,拿起手机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黑沉夜色,再次拨电话给冷允杰。
铃响一声,冷允杰立即接起电话。“盛总,请问有什么指示?”
“我要到香港一趟,我要跟阙家的债主见面,帮芯雅把债务还清,另外我打算探视芯雅的父亲,这些事情你能尽快安排妥当吗?”盛治刚打算在最快的时间内,替她摆平一切。
“可以,不过至少得给我三天的时间安排。”
“好。”三天够快了。“另外麻烦你找一间设备良好、医疗精良的私人疗养院,安排阙夫人转院,所有费用由我私人负担。”
“是的,明天一早我马上处理。”冷允杰照单全收。“不过关于阙夫人转院一事,恐怕得阙小姐亲自应允,关于阙小姐那边——”
“芯雅这里,我会搞定。”他直接允诺。
“好的,那我会做最快的处理。”既然最棘手的部分总经理会搞定,那就没什么难题了。“总经理,还有其它事情要吩咐吗?”
“没有了,谢谢你。”他收了线。
转身走出书房,盛治刚回到房内,心疼的将她抱在怀中,他暗暗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帮她摆平一切。
“护士长,我并没有打算让我母亲转院,你是不是搞错了?”星期三上班时间,阙芯雅接到疗养院的来电,她一脸纳闷。
“可是有一位自称是你未婚夫的盛先生,他打电话来跟我确认要转院,我不敢答应他,所以才打来询问阙小姐。”
护士长口中的盛先生,除了盛治刚,不会有别人。
“护士长,我先去找盛先生谈清楚,晚一点我会给你电话。”他怎会知道她母亲住在疗养院里?
阙芯雅紧张的挂掉电话,立即奔出财会部,搭着电梯上楼,她在总经理室外碰到罗学瑞。
“我找盛总,他在吗?”
“盛总他——”罗学瑞话还没说完,总经理室的门这时候正巧打开。
“找我有事?边走边谈吧,我赶着出国,时间有点紧迫。”盛治刚将西装挂在手臂上,朝她走过来,亲密的搂着她的腰肢往电梯方向走。
“你……你别这样。”阙芯雅对他亲密的举动感到惶恐,她偷偷瞄了罗学瑞一眼,罗学瑞那双瞪大的眼睛,让她在心里悄悄哀嚎。
“别怎样?”他装傻,置在她细腰上的手臂更加收紧,低头偷啄了一下她粉嫩的唇瓣,让她个人都挨到他怀里来。
“天啊!”她更加不知所措,耳边传来一声急促的抽气声。
他暗暗笑着,大步将她带进专属电梯里。
“你还笑?”杏眸圆睁,她气得挣脱他。“你是故意的对不对?盛治风,你真过分——”不过为时已晚,刚才他抱她、亲她那一幕,全被罗学瑞看见了。
“我哪里过分了?我们都亲密得像夫妻了,不过是偷吻你一下,也叫过分?那你那天勾引我、主动邀我上床,岂不更过分?”
讲到那天,她想骂他的话全数硬生生吞回去。
天哪!她现在真的很后悔那天做出的事,她根本不该因为贪恋他的胸怀,想要他的依靠而靠近他。
不过,一切已成事实,她现在就算再后悔都没用。
“算了,这件事我不想跟你谈下去了。我有另一件事要问你。你是不是打电话到疗养院去,要求帮我母亲转院?”这件事比较重要,必须先谈清楚。
“嗯,我打过电话没错!我让冷特助帮你母亲找到一间很好的疗养院,你母亲转到那边去,会受到更好的照料,对她目前的病情绝对有很好的帮助。”电梯抵达停车场,他拉着她一起走出电梯,来到他的车子旁。
“芯雅,我已经知道你所有的事情,关于你这几年发生的事,我打算尽我所有的能力帮忙你。现在,我正要赶往机场,飞到香港跟你的父亲以及你父亲的债主碰面,我会处理你身上所有的债务,顺便探视你父亲,我会告诉他,我要娶你。”他站在车旁,跟她说明他将要做的一切。
“治刚……”她震惊的看着他,鼻头泛起一阵酸楚,心情复杂的不晓得该说什么。
她配不上他,她一直想逃开,没想到无论她再怎么逃,还是被他给紧密的网住,被他宠爱的保护着。
“别哭。”他用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这只是一件小事,我去一趟香港就可以摆平一切,等我回来之后,你就再也没有理由拒绝我了。”
“我父亲的事……不名誉……我不能害你……”他温柔的语气让她忍不住猛掉泪。
“你是怕万一哪天狗仔盯上我,把你父亲的事公诸于世,会害了我?”她终于说出心中的恐惧了啊,盛治刚等的就是这一天。“那你也太小看我了,凭我的能耐,你认为我会摆平不了记者?”
还没发生的事情,她就害怕得不敢接纳他的爱,她真是太多虑了。
记者都还没盯上来,她自己就畏畏缩缩的先逃开,这么做,不仅苦了她自己,也让他爱得惨兮兮!
“嗯……”她点头承认,她希望他能够明白,跟她在一起,他将可能承受很大的舆论压力。
“笨蛋!”这句话,他早就想骂了。“你以为我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怪你?阙芯雅,看来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对我而言,甚至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失去你,我的人生就没有意义,你懂吗?”大手捧起她泪眼婆娑的脸蛋,低头斥责她。
但他斥责的语气听起来很温柔很温柔。
“我……对不起……”她知道错了,她真的是笨蛋一枚。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别以为用一句道歉就能安抚他。
“啊?”抬头,泛红水眸凝着他那张俊脸。“那我该怎么做?”
“等我从香港回来,我会亲自告诉你,你该怎么做才能取得我的原谅。”他几乎是抵着她的唇,把话给说完。“现在,你乖乖上楼去,先打电话给疗养院,答应转院的事。另外,今天晚上你把行李整理好,我从香港回来之前,你得搬进我的公寓去,知道吗?”
“我知道了……”她脸红心跳的让他触碰着,感受着他薄唇的温度。“可是,你的公寓钥匙……”
“今天下班之前冷特助会交给你。”这事,他也安排好了。
“哦。”看来,他是有意将两人的事公开就是了。
“哦?就这样?我得去香港五天,你难道连个吻都舍不得给我?”他向她索吻,眼角余光瞥见有几名公司男、女主管正从前方电梯走出来。
他都开口要了,她还能拒绝吗?
阙芯雅脸红红的仰首主动吻他。
她只是轻触而已,他却立即扣住她的后脑勺,密密实实将她柔软的唇瓣掳获,来一个热情的吻。
停车场里,他搂着她在车旁吻得火热,从电梯走过来的几名主管全都看见了这一幕。
八卦,在当天立即传开来。
五天后。
“芯雅,晚上的聚会你去不去?”中午用餐时间,同事甲询问坐在对面的阙芯雅。
今天晚上是财会部一个月一次的聚餐。虽然是部门聚餐,不过并不会强迫大家都得参加。
“今天盛总回国,芯雅怎么可能有时间跟我们聚会?”同事乙白了同事甲一眼。
“哦,对厚!”同事甲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芯雅是确定不能去了,那今晚聚餐的人应该确定就是十二个。”
“我没说我不去……”一直没开口的阙芯雅,好笑的看着同事。
今天是盛治刚回国的日子没错,但他也得到深夜十一点多才会返家,跟她去不去聚餐没有任何冲突。
“你绝对不能去!”同事甲突然坚持起来。“你跟我们去聚餐,万一盛总回国没见到你,怪到我们部门头上怎么办?”结果想必会很可怕。
“对!盛总虽然很亲切,但火起来很可怕、不太好惹,我们可得罪不起。”为了保住饭碗,同事乙坚决的认为阙芯雅不能参加部门聚餐。
“他……的确是不太好惹。”阙芯雅偏头想想,她叹息的认同同事们的看法。
盛总经理这位顶头上司,的确不好惹,所以她还是别去聚餐,乖乖回他的公寓等他回来吧。
“我吃饱了。”放下碗筷,她拿起托盘离开餐桌。
把餐具放到回收柜之后,她搭电梯回财会部,继续下午忙碌的制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