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很晚的时候,状似一身疲惫的他,沉默地躺上了她为他留的位置,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那时候她还醒着,听着他不一会儿就沈入睡梦的轻微酣声,她好感谢他还愿意原谅她,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那一晚,她终于安眠,在他的臂弯里睡得很沈很沈。
心怀歉疚的她开始绞尽脑汁,一心想要弥补他。
他要什么?他喜欢什么?想了又想,她脸红了——因为答案最后部只落到自己身上。
他要她,每次他在她身上探索时所露出的满足笑脸,还有那毫不保留的露骨爱欲,在在证明了他最想要的是她。
于是,向来以公事为重的她在上班时间摸鱼了,还靠着网络上的信息,找到了一家情趣内衣的专卖店。
买了衣服,她的心怦怦一直跳,拨了电话跟他说她今天很早就会回家,不论多晚都会等他,然后她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
她的思绪总是忍不住飘离,飘到那个藏在柜子里的密封纸袋,脑中总是忍不住揣想他看到她穿着那套装扮的表情,那种紧张和兴奋的感觉让她坐立不安,都快将她逼疯。
把今天预定的事加紧速度处理完,她甚至等不到下班时刻,就先跟秘书交代一声提早离开。
一进家门,催促管家下班后,她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沐浴,化妆,在锁骨处和手腕点了淡雅的香气,然后穿上那套她从不曾尝试过的衣服。
她必须鼓起所有的勇气,才有办法走到整面的落地镜前,看着映在镜子中的人影,她的心狂跳到几乎无法承受——
泛着红潮的脸颊,氤氩着渴望及期待的眼神,再加上那一身挑逗的装扮,等于是在邀请男人直接一口吞了她。
她害羞了,想拿件睡袍套上,好让他别一眼看到就喷鼻血,结果一转身,她心跳陡然漏跳了一拍——他就站在房门口,一瞬也不瞬地将她尽收眼底。
伍诤不敢相信,他因为急事提早赶回家,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惊喜等着他。
她穿着粉红色的小女佣制服,可爱的蓬蓬袖加上蕾丝花边,让她粉红得像颗甜美的糖果,但胸前挖空的心形设计又使得她的饱满一览无遗,未着内衣的顶端若隐若现,呈现出一股融合了yim靡与纯真的冲突诱惑。
然后诱人血脉责张的吊带袜是最大的卖点,修长的美腿被白色网袜包裹着,再加上同色系的梦幻袜带,他开始不停地幻想被这样的长腿环住腰际的画面。但最让他别不开视线的,是那件什么也盖不住的裙子,被层层蕾丝撑高的小蓬裙仅仅覆在她圆翘的小屁屁上,只要微微一个动作,就会让人忘了呼吸,直想弯身确认她里面是不是空无一物。
被他炽烈的视线看得双腿虚软,纪向晓只能倚靠着身后的镜子才得以站立,然而镜面那股冰凉的触感,也丝毫平息不了被他引起的火热情潮。
「坏主人可以染指小女佣吗?」他低沈沙哑的语调令人心颤,唇角半扬的表情邪魅无比,一步一步地缓缓朝她逼近。
心里很清楚他是在配合她融入情境,但她却真的像个即将被染指的小女佣似的,心狂跳到就快蹦出胸口,她只能咬唇,无助地凝看着他。
该死、该死!他还有正事要办,但她这样教他怎么走得开?伍诤在心里懊恼地申吟,被情欲操控的身体完全不听理智的使唤,直到贴上了她,近得将她压抵在镜面,他这才停下脚步。
「你希望我怎么做?放过你,嗯?」他低头,在她的颈际灼热地吐息,玩弄着她系住领口的蝴蝶结。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人那么热爱角色扮演了,他甚至还没有真正碰到她,她就已经濒临高chao的边缘。
「蹂躏我吧,主人……」她低喃地祈求,这句店家奉送的绝招让她连耳根子都整个红透。
听到这句,伍诤的理智完全断线。
他爆出低吼,猛然扯开蝴蝶结,急切地将她的浑圆从已不成形的心形领口释放,低头含住,用唇舌将她的蓓蕾逗得红艳,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臀部,几乎将他逼疯的疑问总算获得解答——她里面有穿,却是穿了等于没穿的丁字裤!
发现她已经完全准备好接受他,伍诤再也忍不住了。
「我要好好地惩罚你,你这不听话的小东西!」他解开裤头将坚挺释放,勾起她的大腿环上腰环,微一调整,强而有力地进入了她。
「啊……」强烈的快感让她拱起了身体,攀住他的指节深深陷进他的背肉里。
衣物都留在身上,却又全然地足以让他为所欲为,更加刺激着视觉感官,伍诤完全无法收势,只能不顾一切地放任自己被她的温暖包围,就这么将两人一起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愉悦高峰。
体内的狂潮及余韵仍无法平息,让纪向晓根本无力站立,只能靠在他胸前不停地喘息。
他这次忘了戴保险套……她模糊地想。但,算了,她在安全期,而且这种状况也真的让他缓不出时间戴,算了……
爱恋地在她的肩头落下轻吻,伍诤还陷在这次难得的狂喜中回不过神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要了她,连上床都来不及就直接进入她,但当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小女佣站在面前,他哪里停得下来?就算天塌下来也管不了……
突然,伍诤浑身一震。可恶,他还真忘得一乾二净了,天真的要塌下来了!
他将她抱到床上,让她坐在床沿。「我有话跟你说,你……醒来了吗?」
「……嗯。」她点点头,还残留余欢的脸颊又染上嫣红。他总爱揶揄欢爱过的她像是死过一次,而他旺盛的精力也真的让她……很欲仙欲死。
「你现在筹得出二十万现金吗?我有急用。」事态紧急,加上他的好色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他只能直接开门见山。
纪向晓怀疑自己听错了。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厮磨温存,在这种时候,他居然开口跟她要钱?
一定是有困难他才会开口,但……真的有必要急于一时吗?他们、他们刚刚才……纪向晓想说服自己,但前后落差太大的差异,让她真的很难接受。
「你要做什么?」买在过于错愕,她只问得出这一句。
「因为……」该死,要是等他把故事说完,事情也来不及了。「你没有就算了,我再想办法。」他安抚地吻了她一下,急着离开想把握时间筹钱。
他就要这样走了?纪向晓的心凉了大半,闭了闭眼,喊住他——
「我开现金支票给你。」她起身走向书房,再回来时,交给他一张不具抬头禁背的即期支票。
接过支票,伍诤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
他是男人,多少有些放不下的尊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求助于她,更不想在刚跟她欢爱过后,就直接把气氛带到如此现实而又丑陋的场景。
更何况,这是他们争执过后第一次真正的当面谈话,她费心安排了这一切的惊喜,结果他却在享用完就开口跟她借钱,到手后还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看到她略显苍白的面容,刚才的娇媚已经被他摧毁得不留丝毫。
知道她那过于平静的神情其实是强撑出来的,他很想好好地跟她解释来龙去脉,但……真的没时间了。
「回来再跟你谈,等我,等我。」他再三叮咛,深恋地看了她一眼,只能强迫自己丢下她火速离开。
纪向晓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然后才慢慢地动了起来。
面无表情的她只是木然地动作着,她脱下吊带袜,接着脱掉了女佣服,走进浴室开始准备卸妆。
一开始也是表面功夫做足,等到她无法自拔时,就开始狮子大开口,把她剥了一层又一层,然后就丢下她跟别的年轻妹妹跑了。
她一直要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但表妹曾经说过的话,却不受控制地跃进了脑海。
在当时候听到,她都能直接而迅速地在心里反驳,此时却默允似地任由那些话在耳边转了又转。
够了,她好累,好累……她什么都不想再想了……纪向晓走进淋浴阅,让流泄而下的热水将那些声音全都蒙蔽。
那套原本怀着期待与爱意买下的女佣装,静静地躺在垃圾桶里,功成身退,留下的却是伤人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