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实的臂膀自背后环住她,本来是静静地共享亲密过后的余韵,结果身后的胸膛却开始发颤,越来越抖、越来越抖,连带将她抖得像狂风中被摧残的小树一样。
「咯……哈哈哈~~」本来只是几声压抑的轻响.最后却变成仰头大笑。
这教她怎么再装睡?!「闭嘴。」知道他在笑什么,她羞恼地以手肘往后一顶,很鸵鸟地死不碰这个话题。
「我好高兴,我好高兴,这是我的,这个也是我的~~」背后的男人都快哼起歌了,手摸过她的胸,又摸过她的臂,再从大腿蜿蜒而上——「噢晤……」
被捏了,那张脸还是笑嘻嘻的。他没有处女情结,也不是大男人主义的拥护者,但知道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时,那股强烈的喜悦与满足感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没有人碰过……」埋首她肩窝的低喃少了戏谑,多了感动的喟叹,不断地重复喃语。「我好高兴,好高兴,好高兴……」
她还以为他在取笑她,结果……她误会了。
纪向晓的心瞬间被汹涌的情感淹没,闭着眼,任他将她环得好紧。这是她渴望许久的臂弯,寂寞了那么久,那个人终于出现了,将她的一切都视作美好,将她当成宝贝呵疼着、珍惜着。
「为什么?」最后,伍诤还是问了,他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你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守住的?」
就不能再让她多感动一会儿吗?纪向晓无声地叹了口气,知道要是不回答他,整个晚上她都必须处于随时被缠问的防备状态。
「你太高估我了,没人想邀我上床,守都不用守。」她努力保持平稳的语气,不想被他发现内心的自卑。
念大学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准备继承家业,当别人为了几十元的时薪打工,她所接触的已经是百万起跳的订单。她没有故作姿态,也不觉得自己和一般大学生有什么差异,但忙碌和所见视野让她明显地和同学产生隔阂,根本没有人想追她。
后来脱离学生时代,接触到的都是事业有成的商业菁英,有人追她,她也开始和人交往,却总是忙得抽不出时间约会,好不容易凑到时间吃一顿饭,所聊的话题也严肃到像在开会。
这么淡如水的交往,连接吻次数都一只手的手指头就数得完,又怎么可能再有进展?在试着和几个人交往过后,她放弃了,宁可将那些时间拿来冲刺事业。
听到她贬抑自己的话,伍诤心疼地拥紧她。
他可爱的小公主,如此自信又如此怯懦,她的杰出有目其睹,却因为太优秀了,优秀到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反倒吝于给予称赞,让她一直处于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中。
「那是他们自觉配不上你,你瞧瞧,吹弹可破的肌肤,性感的锁骨,红艳艳的小樱桃……」他不安分的手指从她的颈侧滑下,若有似无地挑逗轻画。「每次进你的办公室,我就想把你压在桌上为所欲为,都不晓得我吃了多少苦……」他将下身贴紧她,起了反应的证据证实他所言不假。
这是性骚扰,性骚扰……理智叫她要生气,她却闭着眼像个傻女孩般娇笑了起来。
知道自己成为他性幻想的女主角,她一点也不觉得厌恶,反而被他温醇的呢喃诱得像是喝醉了酒,全身软绵绵的,无力地倚在他的怀里,任他的手在她身上点燃热潮。
「再来一次好不好?」他在她耳边轻哄,刚刚有所顾忌的他其实苦多于乐。
「晤……我好累……」纪向晓摇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想就这样睡去,在他的怀抱及温柔的触抚中睡去。
「好嘛~~」被再度唤起的欲望弄得发疼,伍诤不死心,撒娇地要求着。
年轻人的体力啊,她老人家跟不上啊……纪向晓将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咕哝:「很痛……不要……」装脆弱,她知道这招很卑鄙,但……真的还满酸痛的。
感觉到他松开了手,随即下床去了,她心里有点委屈。就不能再抱着她一会儿吗?求爱被拒就翻脸,扣分扣分!
但累坏的她真的无力计较了,扭开床头的夜灯,就这么埋进枕头里沈入梦乡。
睡着睡着,她觉得自己好像飘浮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还很温暖,然后是刺眼的亮光让睡得迷糊的她蹙起了眉。
「晤……」她偏头避开亮光,不想醒来。
「你睡,我来就好。」
低笑的安抚声在耳旁晌起,她听到水声,接下来她就被一股热流包围了。
她惊醒,意识仍然混沌,不解地眨着眼,好半晌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浴室,和他一起浸在放满了热水的浴缸里。
「泡个热水澡会舒服一点。」伍诤用自己的身体当她的靠垫,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轻柔地将她揽靠回来。「你安心睡,我护着你。」
或许是热气氤氲,或许是神智不洁,她好想掉泪,明明是如此幸福,她却好想掉泪,纪向晓咬唇忍住,怕自己真的会哭出来。
「你说的没错,你的浴室真的比我房间还大。」伍诤仰头往后靠,让她能偎躺得舒适。「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
虽然早已从公司同事的谈论中大概得知她目前独居,但等到亲眼看见这栋房子有多大时,这变成一件难以接受的事实。
「嗯,白天会有管家,七点她就下班了,早上七点才会再来,其它时间都只有我一个人。」她停了一会儿,又轻轻补上一句:「我习惯了。」
半退休的父母长居加拿大,之前回国的向暖嫁出去了,剩她一个人住着,自从满十八岁后不再住在姑姑家中,她就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
伍诤感觉胸口像梗了块大石头,让他的心好痛。
原来旁人口中的自由与独立是这么残酷的现实。每天面对如此空荡荡的家,她怎么承受得住?
难怪她会显露出那么无助的姿态,难怪她受了闷气也没想到要跟家人倾诉——她根本没有家人可以倾诉!
她的父母到底是怎么当的?竟然如此忽略她?看不到她的完美都是在求助吗?却放她自己一个人,一个人……
「你不需要习惯这个,任性地缠着我,要我唱再多的情歌都没问题,只要你说我都做得到,你我的公主,」他紧紧地环住她,在她肩上用吻烙下宣誓。「我疼你,我陪你,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甜蜜的情话让心都融化了,再多、再肉麻都听不腻……纪向晓觉得她像是被他抱着飘浮在云端,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任他一遍又一遍在耳边承诺,闭起眼,她再次缓缓地沈入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半睡半梦的她感觉自己被抱起,包裹得暖暖的,送上了床。
「别……关灯……」她发出模糊的呢喃。
她不喜欢暗,连睡觉部要留盏灯,因为被黑暗包围会让她有种被孤寂吞噬的错觉,她不喜欢。
「好,不关。」原本准备离开去关灯的温暖又回到了身边,将她揽得密密实实的。
「你要……很早……很早走……」不能被管家看到,还要解释,太麻烦了……渐渐昏沉的她已经口齿不清了。
「好,很早走。」温柔嗓音什么都答应,一如他所给予的承诺。
她还有话想说,还有事情交代,但偎在他的怀早好舒服,她不行了……发出几声不成句的咕哝,她终于沉沉睡去。
甜睡的脸上扬着安心的微笑。
她翌日清晨醒来,伍诤已经离开——
瞽下五千元在枕头上。
这家伙……这下子可是最货真价实的夜度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