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岚和柳絮飞一起来到烧饼店的门口,不过他们的目的并非来买烧饼,而是到隔壁的锁店找人。
「就是这里吗?」艾岚好奇地探向店里,整个店面空空如也,不见半个人影。
「咱们应该没找错地方。」柳絮飞指着店门口那块小木板,上头写着「古氏锁店」,还画了一支奇形怪状的锁匙,确实是古氏夫妇的店。
艾岚瞄了招牌一眼,随即拉开嗓门无预警地大喊。
「丈人!丈母娘!我来迎亲了!」声音之大,害停在屋檐的燕子都给吓胞,纷纷展翅飞走。
「呃,岚弟……」柳絮飞没料到艾岚有此一举,除了惊讶还有些不好意思,艾岚的大嗓门,使得许多人家都打开门探头。
「丈人!丈母娘!我来了!」艾岚可不觉得尴尬,嗓门拉得一次比一次大,柳絮飞也拿他没辙。
燕千寻原本在内院挑战相公刚打造好的新锁,正开得一肚子气无处可发,忽然听见有人在门口大喊迎亲,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小混混没事找事干,开她玩笑,抡起拳头便冲出去教训人。
「你是瞎了狗眼还是摔伤了脑袋,竟然敢跟老娘开这种恶劣的玩笑?」燕千寻边走边怒骂,最近总有些不知死活的小鬼,成群结队来胡同胡闹,今天可被她逮到了。
「我说你们两个——」燕千寻满嘴的话,在看见站在门外头的柳絮飞和艾岚时随即塞住,他们店里什么时候成了美男子聚集地,她怎么都不知道?
「你是古芸媚姑娘吗?」艾岚一瞧见燕千寻,马上冲进店里,柳絮飞只得跟过去。
「媚儿?」燕千寻摸摸自己的脸颊,开心得不得了。「我看起来有这么年轻吗 ?你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很好很好,这个年轻人有前途,她喜欢。
「你不是古姑娘?」怪了。「但是你的眼睛跟画里头的人—模一样,长得也很像。」
「画像?」燕千寻高兴归高兴,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懂艾岚在说什么。
「我干脆拿给你看好了。」有图有真相。「哪,你长得就跟画里头一个样儿,你自己瞧瞧。」
艾岚从包袱里取出一幅小小的画轴交给燕千寻,她接过来摊开一看,当场愣在原地,这画是一年多以前她命人偷偷帮媚儿画的,用来为媚儿寻找好人家,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将它交在一户艾姓人家的手里,如今又出现。
「你、你该不会是……艾岚吧?」燕千寻总算想起一年前她相中的女婿,难怪她会觉得他面熟,原来见过他的画像,他本人甚至比画像还来得俊秀。
「我是艾岚。」他好奇地打量燕千寻。「请问你是……」艾岚总算发现燕千寻和古芸媚的差异之处,她比较老,但仍然很漂亮就是。
「我是媚儿的娘,也就是和你订下婚约的人。」当初艾家并没有人出面,只是托媒人搞定一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艾岚。
「原来是岳母大人,小婿向您请安。」艾岚同样也没见过古氏夫妇,但既然丈母娘都表明身分了,他这个做晚辈的理当磕头赔不是,他不该在门口大呼小叫。
「哪里哪里,请起……」燕千寻赶忙扶起艾岚,尴尬全写在睑上,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会来京城?」她实在不知从何讲起,于是直问。
「我久候不到新娘子,干脆自己来迎亲,希望没给您带来困扰。」艾岚或许直率,但基本的礼貌还是懂的,这点教一旁观看的柳絮飞颇为放心。
「你没接到我的信?」燕千寻现在可没空管艾岚懂不懂礼貌,这中间的误会大了,得搞清楚。
「信?」他只接过媒人代人传的婚书和画像,没收过任何书信……
「我大约在十个月以前,托人带信给你,说明取消婚约的事,你没接到那封信 ?」她还以为他也同意才没追究,谁知道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取消婚约?」
「我还拜托带信的人,顺道帮我带一尊玉马当做是悔婚的赔礼,你也没收到?」这玉马还是她的女婿给的,是宋朝的古董,少说也值二百两银子,该不会就这么不见吧!
「您在说什么,什么信?什么玉马?我通通都不知道。」
是了,她的信连同玉马都教送信的人给吞了,难怪他还傻傻跑来京城娶亲。
「都怪我太粗心大意。」燕千寻叹气。「不过我确实托人送了这些东西给你,只是你没收到。」
嗯,然后呢?
艾岚呆若木鸡。
「如今就算我怎么解释也没用,整件事情就是阴错阳差,怨不得别人。」她应该亲自跑一趟,这就是偷懒的下场。
「你只要把古芸媚姑娘嫁给我,一切就解决了。」艾岚的脑袋昏沉沉的,总觉得燕千寻讲得好复杂,但实际上没那么复杂。
「问题是媚儿已经嫁人了,我怎么再将她许配给你?」就是有那么复杂才头痛,她真的无意伤他。
「古姑娘已经嫁人了?」艾岚的脑子轰隆隆的,有点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千里迢迢跑来京城接新娘子,结果新郎不是他,这个玩笑未免太恶劣,他不能接受。
柳絮飞虽然老早想过必然是这个结果,但见艾岚如此错愕,还是不免同情艾岚。
「风弟,看来事情已经没有指望了,你就看开点儿吧!」他拍拍艾岚的肩膀,要他放宽心,别再想古芸媚的事。
「这位公子是……?」燕千寻注意柳絮飞很久了,他长相俊朗,个性看来颇为豪爽,带有些许江湖气息,感觉上很亲切。
「在下是岚弟的结拜大哥,名叫柳絮飞,因岚弟对京城不熟,特别陪他前来,还请古夫人多多指教。」柳絮飞或许带有些许江湖气息,但毕竟还是世家子弟,说话用词都比艾岚委婉许多,也较能引起好感。
「原来是柳公子,久仰大名。」得知眼前这位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就是京城五位霸主之一的柳絮飞,燕千寻放心多了,艾岚有他这位大哥顶着,肯定吃不了亏。
「不敢。」柳絮飞赶忙打躬作揖,就怕失了礼。
燕千寻尴尬地笑笑,艾岚仍然沈浸在打击之中,不敢相信占芸媚已经嫁人。
「我实在很想同艾公子结亲,但你也知道的,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燕千寻这话是针对柳絮飞说的,希望他能帮忙动劝艾岚,让他死了这条心。
柳絮飞确能体会燕千寻的难处,婚姻大事,本来就捉摸不定。虽说媒妁之言,父母的决定大过天,然而爱情一旦来了,什么都挡不住,父母的命令又算什么?
反倒是艾岚不能理解,还要据理力争。
「可是伯母——」
「走吧,岚弟。」柳絮飞见状连忙伸手搂住艾岚的肩膀,不让他再继续纠缠,「事情已成定局,说再多都没有用,还是算了吧!」
柳絮飞突如其来的亲热举动,大大吓了艾岚一跳,害他忘了向燕千寻讨回公道,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拉出去。
一直到定出古家的大门,柳絮飞还搂着艾岚的肩膀,亲热的模样,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亲兄弟。
事实上艾岚很不习惯,从小爹就告诫他,身体绝不能让外人碰触,尤其是同性。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爹既然这么交代,他也只好照他老人家的话做,免得惹他老人家生气。
艾岚扭扭捏捏不知所措,倒是柳絮飞发现了他的异状赶紧放开他,省得尴尬。
肩头少了柳絮飞有力的手臂,艾岚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又隐约觉得可惜,他是第一次和人勾肩搭背,感觉其实满不错的……
「你是不是觉得不甘心?」柳絮飞误会艾岚之所以睑色阴郁,是因为古芸媚已经嫁人,所以他才闷闷不乐。
「多少有一点儿。」艾岚承认。「我总觉得,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好像不对,总要讨回—些公道……」
「我劝你最好不要。」柳絮飞实事求是地告诫艾岚。「古芸媚的夫婿闵斯珣,是京城最有势力的人之一,跟他作对只会吃亏。」没有好处。
「这么说来,我只能认栽了。」艾岚听了以后肩膀都垮下来,丧气不已。「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却娶不到新娘子,我真是倒楣。」
艾岚一脸哀怨,柔嫩丰匀的双颊因为激动而泛出红晕,相对衬得他的嘴唇更加红润,真的很吸引人。
柳絮飞不自觉地将视线停留在艾岚的脸上,京城里有不少「服妖」,穿着奇装异服,还喜欢学女子搽粉点朱唇。过去他一直很瞧不起那些人,认为他们有病,心理有问题。但他发现类似的情形发生在艾岚身上,他却觉得可爱,一点儿也不显得奇怪,也许有病的人是自己。
「你觉得可惜吗?」不仅如此,得知艾岚对娶不到古芸媚很在意,柳絮飞的心里竟涌上一股微微的酸意,真的是很奇陉。
「其实也还好啦!」艾岚耸肩。「当初是他们自己找上门的,我为了给爹冲喜,才答应这门婚事,只是很遗憾等不到新娘子,我爹就病死了。我是想,自己既然已经跟人家订亲,干脆就将对方娶进门,了结爹一番心事,也好告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谁晓得她竟然已经嫁人!」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他要是早点下山,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算了,新娘子再找就好了,不急。」毕竟他也才十八岁,还有时间慢慢挑选对象。
「岚弟真是豁达,为兄的佩服你。」柳絮飞很欣赏艾岚的态度,这才是一个男子汉该有的行为。
「可不是?」艾岚哼了一声,也很佩服他自己,怎么会这么干脆。
「不过,既然没娶成新娘子,我也该回家乡啦!」枉费他花了半个月走这一趟,结果竟然如此教人失望。
「你要回去了?」柳絮飞听了吓一跳,他们刚结为兄弟,他就要走?
「是啊!」艾岚理所当然地点头。「本来我来京城的目的,就是要迎亲,现在既然迎不成亲,当然得回去。」没有理由再留下来。
「但是你好不容易才能来京城一趟,就这么回去,不是太可惜了吗?」一想到极可能得就此和艾岚分手,柳絮飞的心不由得慌了起来。
「你说得有理,但是……」
「我看这么办好了,就由为兄的带你四处逛逛,岚弟觉得如何?」柳絮飞急中生智,用这个办法留住艾岚,也确实奏效。
「柳兄要带我游京城?」艾岚有些意外,总觉得他好热心。
「我打小在京城长大,对京城很熟哦!你要不要认真考虑看看?」柳絮飞看见艾岚眼中的迟疑,好怕他会拒绝。
艾岚当真低下头认真考虑,就像他说的,自己难得来京城一趟,如果什么都没捞到就打道回府,岂不是太可惜?就算娶不成亲,更少也得将京城看仔细,将来回到镇上也好同人说。
「好。」艾岚决定。「那就麻烦柳兄了。」有他当向导,自己肯定能玩得愉快。
「不必客气。」柳絮飞直到艾岚点头,一口憋着的气才得以纾解,才知道自己有多紧张。
「你有没有什么地方特别想去?比如说英国公园,或是什刹海附近有许多寺庙,都是不错的玩赏地点。」柳絮飞是道地的顺天人,平日又喜欢游玩,举凡京城内大小景点几乎都走过一趟,没有什么地方他不知道。
「你说的这些地方我都没去过,但我现在比较想逛胡同。」艾岚的答案出人意表。
「你想逛胡同?」柳絮飞愣了一下。
「嗯。」艾岚又点头。「我的家乡没有胡同,所以我想瞧瞧这些胡同都是怎么弯的。」也好报今儿个早上迷路之仇。
「你真是有趣。」从来没人想要逛胡同,他是第一个。
「不行吗?」艾岚有些失望,以为逛不成胡同,
「行,当然行。」只要能留下他,逛什么地方都行。
柳絮飞于是领着艾岚从附近的胡同开始逛起,一路上说天谈地,就像真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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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大眼睛,走在如同迷宫似的胡同里,艾岚觉得京城的建筑真个是有趣极了。放眼望去皆是高墙,门的开口依照房子的大小,开在不同的地方。胡同有个共通性就是「隐密」,没进到房子里面,根本不晓得房子有多大,院落有多深,只有藉由仿佛走不到尽头的围墙,来猜测一二。
一路上艾岚都兴致勃勃地左顾右盼,深怕遗漏了丁点儿风光,回家没法跟乡亲交代。
在旁陪伴的柳絮飞,一双眼睛则没停止过打量艾岚,从他好奇的表情到酡红的双颊无一错过,越瞧越无法将视线调离他身上,简直就是黏住了。
「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了吗,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察觉到柳絮飞灼热的目光,艾岚不自在地问柳絮飞,觉得他的举动好奇怪。
「没有。」柳絮飞急忙调回视线干笑。「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连逛胡同都能这么开心。」
「那是因为我的家乡放眼望去一片空旷,就算有胡同也不过两、三条,不像这里切得跟豆腐一样整齐,所以我才觉得有趣。」可不是无聊。
「怎么在我听起来,你的家乡反而比较有趣。」有山有水又空旷,光想就舒服。
「也是啦!」这儿人多又热闹,建筑也特别,但就是少了家乡那种亲切感,而且说实在话也太吵了。
「真希望有一天,我能亲自走一趟。」柳絮飞对艾岚家乡的兴趣越来越浓,尤其好奇那里的风土民情,一定跟京城不同。
「你放心,一定有机会的。」艾岚拍胸脯保证,就算柳絮飞不去,他也会把他拖去,两人于是相视一笑,继续往下一条胡同走。
他们从魏家胡同开始往南走,沿途经过福隆寺、明照坊、灯市,最后来到澄清坊。澄清坊的胡同不多,但有些宅第倒是挺气派,引起艾岚的好奇。
「这座围墙好长,好像没尽头似的,真是夸张。」其中最教艾岚瞠目结舌的,是一座被高墙隔离的宅院,占地大到足以容下三条胡同。
「这是十王府,里头装了许多秘密。」柳絮飞先是瞧了高墙一眼,而后语气突然变得神秘兮兮,听得艾岚也不免心跳加速起来。
「什么秘密?」该不会有鬼吧?他最怕鬼了。
「传说十王爷在里面拷问过不少政敌,只要是不跟他合作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说到这儿,柳絮飞的表情已经是鬼影森森,吓得艾岚的脸颊频频抽搐。
「下、下场?」他已经开始想象冤魂在他们头上飘荡的模样。
「反正就是结党营私,这在朝廷中已经不是秘密。」柳絮飞耸耸肩,艾岚则是听得一头雾水。
「你不是要跟我谈鬼的事吗?」怎么扯到结党营私?
「鬼——哈哈哈哈!」岚弟真有趣,居然把他的玩笑话信以为真,未免太可爱了。
「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柳絮飞摸摸艾岚的头,很高兴有他这样的结拜兄弟,纯真不带任何心机。
「呼!幸好是开玩笑。」艾岚拍拍胸脯压惊,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半夜在空中飘来飘去的东西,吓死人了。
「岚弟你真胆小。」柳絮飞大笑,好喜欢他的单纯。「不过这些都不干咱们的事,像咱们这些小人物,还是安安静静过日子就好,那些个朝廷大事,就留给那些大人物去烦恼,懂吗?」
柳絮飞场面见多了,为了生意上的方便,有时也不得不跟朝廷一些官员打交道。不过他都尽量遵守不惹事的原则,跟那些朝廷大员们保持适当的距离,算是五霸中最懂得明哲保身的。
艾岚不是很懂柳絮飞话中的意思,什么朝不朝廷的,他根本没有想过。不过他倒是很喜欢被柳絮飞摸头的感觉,很亲切,很……他不会形容,反正感觉不错就是了。
「咱们继续往前逛吧!」柳絮飞带头往前走,艾岚愣了一下跟上。
「好。」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聊天,往下一条胡同走去。
于此同时,十王府内却充满了肃杀之气。
被高墙围绕的院落,尽管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却掩盖不了宅第主人的野心,和隐藏在他心中长达十八年的秘密。
「还是没有玉玺的下落吗?」野心勃勃的十王爷,即是当年杀死艾岚母亲的凶手,从十八年前就密谋篡位。
「启禀王爷,属下已经派人在全国各地寻找,至今还没有回报任何消息。」被赋予重责大任的手下谨慎回答,就怕十王爷动怒,
「找找找!都已经找了十八年,依然没有半点儿下落,你们这群饭桶都在干什么吃的?!」十王爷果真动怒,卯起来教训手下。
「属下没用,王爷请息怒。」主子动怒,做下人的自然不敢多话,只得低头认错。
「没一个是有用的东西!」十王爷气得痛捶桌子,感觉耐性快被磨光,全都是一些混帐!
手下畏缩了一下,等十王爷气消了一点儿,才缓缓上前建议。
「其实王爷您何不自己刻一枚玉玺,再宣称您已经找到『传国玺』,如此一来,不是可以省下很多麻烦,也能轻易将天下拿到手。」
「你以为朝中那些大臣都是傻子啊,这么容易受骗?」十王爷瞪手下一眼,都是一群没大脑的蠢才!「从古至今,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宣称拿到『传国玺』,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朝中大臣是不会站在我这边的,所以我一定要拿到真正的『传国玺』,取得正统。」
现今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一派拥他为主,另一派则是保皇党,坚决效忠现在的皇上。
两派的势力互有消长,目前呈现拉锯战。虽说暗中支持他的不少,但人心说变就变,今天的朋友很可能是明日的敌人,他也没有把握能够一直掌握这些支持者的心,所以他才着急。
「可是王爷,唯一能够帮你找出玉玺的谢如瑶,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死了,普天之下,再也没人拥有和她一样敏锐的舌头,该怎么办才好?」
这是个大问题。相传秦始皇得蓝田玉,雕为印,四周刻龙,正面刻李斯所写篆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做为传国玺,祈求上天保佑秦朝千秋万世;由于此玉玺有「受命于天」四个字,历代帝王,你争我夺,皆有得此玉玺为荣,得印即成王之趋势。
原先的传国玺,早已失传,因此历代皆有人假造传国玺争夺皇位。东晋初年,从北方逃到南方的皇帝,因为没有「传国玺」,还被民间讥讽为「白板天子」,足见传国玺所代表的意义。
十王爷打从年轻开始,就想争夺皇位。好不容易于十八年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得到传国玺的消息。
已经消失一千多年的传国玺,据说被埋在某个地方的地底下,唯一的线索,是仅够喝三口的酒,只要能找出这瓮酒,便能找到传国玺。为此,他不惜代价绑架了号称「天下第一品酒师」的谢如瑶,传说她的舌头可以分辨所有酒的不同,只要给她尝过一点点酒味,她就能靠舌头找到一模一样的酒,是执行此任务的不二人选。
十王爷原本以为谢如瑶会乖乖合作,谁知道她倔强到宁死不从。十王爷大怒,下令无论使用哪一种方法,都要让她点头。可怜的谢如瑶就这样被活活折磨到死,一直到死前都还不肯屈服,十分有志气。
「可恶!」十王爷想到就生气。「当初我甚至故意将她的尸体吊在城门,以引出艾锋,谁知道尸体会被偷走,护卫还被杀光?」他原本想借着艾锋,找到谢家的人,未料他竟没有现身,谢如瑶的尸体也被偷走。
「确实如此,当初我也想过要报仇,只是苦于找不到凶手。」提起当年,王爷的手下也是咬牙切齿,他的两个亲兄弟都在那个晚上被杀,还有其他护卫,都被不知名的暗器全数歼灭。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气归气,十王爷可没忘记正事。「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赶快找到传国玺,以留住朝中大臣的心。」他们是他夺取皇位的依靠,绝不能动摇。
「但是谢如瑶已经死了,艾锋又下落不明,要从哪个地方下手?」手下也想找到玉玺为十王爷效劳,但线索全断了,他也没有办法呀!
「谢如瑶死了,就不能从她的下一代下手?我记得当时她好像已经生了一个孩子,只是不知是男是女。」拐了十八年的弯,十王爷竟到这最后一刻才想到,也算是后知后觉。
「是这样没错!」手下也想起来了。「当时确曾听人说过,谢如瑶刚生了个孩子,大约只有几个月大。」
「如果那孩子还活着,今年应该也已经十八岁了。」和当年谢如瑶死的时候同样年纪。
「属下马上去查!」手下机灵地回道,发誓一定要逮到对方,报亲兄弟被杀之仇,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最好是个女的。」十王爷冷笑,迫不及待想找到谢如瑶的骨肉。「谢家这项绝活是传女不传子,万一谢如瑶生的是儿子,就算抓到了也没有意义。」
「属下知道,属下一定查清楚,再禀告王爷。」手下保证。
「嗯,下去吧!」十王爷随意挥挥手,便要手下退去,别再烦他。
想到朝中暗潮汹涌,浑沌不明的态势,十王爷就一阵烦躁,祈求上天能够保佑自己早一日找到传国玺,顺利取得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