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从哪一个开始?”他尊重她的选择。
“偷袭我胸部?”她轻声询问。
一听见她的话,瞿苍弈愣了一下,见她认真的可爱模样,不可遏抑的爽朗笑声立刻充满整间健身房。
“你笑什么?”她满脸困惑地问,慢半拍才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多不得体,脸一红,双手气呼呼地环胸,用力睁大水眸猛瞪他。
瞿苍弈只是笑,尤其在看到她凶巴巴的动作后,他左掌赶紧掩住唇,企图遮住自己一发不可收拾的大笑,怕伤到她自尊。
灿蔓见他根本没有止住笑的打算,一时怒火攻心,干脆现学现卖,直接从他正面发动攻击,目标是他性感得要命的喉咙。
她一有动作,他立即察觉她的企图,轻松化掉她攻过来的第一掌,皱眉仔细观察她进攻的动作——破绽太多、过于急躁,都是不能有的重大缺点。
她甚至没照他苦口婆心的交代去做——必须先欺敌,等对方松懈防备再给予狠狠一击。
不知他的想法,灿蔓玩得正开心,左右开弓,每一拳都攻向他喉咙。但怪就怪在这里,明明他离她很近,她也进攻得很认真,为什么不管怎么前进她都碰不到他?
见她练习得很认真,瞿苍弈便没有要她停止,未料她太过专心进攻,反被自己的力量所噬,脚下一个重心不稳,眼看就要跌到地上——“小心!”
惊见她脸上闪过惧意,他没多想立刻伸手一把扯过她手腕,将她牢牢护在自己胸前,任所有冲击的力量由他一人承受。
跌倒却没有感到预期的疼痛,灿蔓缓缓睁开眼,抬起犹带惊惶的眼眸打算看清状况时,就被一双惊猛的黑眸牢牢锁住。
两人视线胶着许久,其间好似只听见彼此过快的心跳呼应着对方。
“有没有受伤?”瞿苍弈先开口,担忧地看着她。
灿蔓猛然回过神,撑起身子从他强健的胸膛上弹开,“应该没有。”她甚至不敢看向他。
身上顿时失去她的体温,令瞿苍弈有片刻的茫然,他慢慢站起身,看着她迅速躲离自己的样子,心中浮现一股浓浓的失落感。
他很在意,因为这是她第二次出现排斥他的动作。
“大少爷,要用餐了吗?”
管家适时出现,瞬间化解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我先冲澡。”他敛下心神维持自己一贯的生活习惯道。
“是,大少爷,我马上为您准备。”接着管家头一转,面对灿蔓说:“小姐,请让我为您安排一间舒适的客房稍作休息,您看起来像是认真运动过后的样子。”
灿蔓到现在还是不敢看瞿苍弈一眼,只好专注的跟管家说话。
“没关系,不用了,我没带衣服过来。”她一想到自己跟他同时间洗澡:心里就有点疙瘩。
“请不用担心,我已备妥所有小姐可能会用到的东西。”管家恭敬地报告,最后看一眼瞿苍弈,像在征询主人意见,而后便对她直接说:“请跟我来。”
灿蔓临时想不出可以再拒绝的理由,临去前匆匆看了瞿苍弈一眼,发现他也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她的心跳顿时乱了节拍,快速转回头,跟着管家走到一间干净典雅的客房。
“小姐,卫浴用品已经为您放在浴室里,床上有三套不同风格的服饰,请挑选着装。另外,您的衣服请放置在浴室洗衣篮里,会有专人替您清洗烘干,很快就可以处理完毕。”
面对管家有条不紊、简洁俐落的做事方式,灿蔓心中只有佩服。
“谢谢。”她诚挚地道谢。
管家闻言,笑得很开心。“请小姐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荣幸,也是——”
“瞿家的待客之道。”
两人同时开口,都忍不住轻笑开来。
“小姐,有些事我本来不应该说,但我想让您知道。”笑声过后,管家突然语重心长地开口,模样有些严肃。
“请说。”灿蔓一愣,没发现自己正在用瞿苍弈昨天在餐桌上说话的口气。
“大少爷从无女性访客,所以小姐您过来时,我有点惊讶跟战战兢兢。”管家说着,和蔼的眼神像爷爷看着孙女那般慈爱。
现在早已过了平时晚上的用餐时间,他曾两度到健身室,却看见平时不苟言笑的大少爷数度大笑,这现象更加确认他昨天的想法。
眼前这位羽小姐在大少爷心中,肯定有着两人说不定都尚未察觉且难以取代的地位。
因为她的出现,大少爷已经打破太多自己的惯例,像是不接受人来访、从不大笑、说话不超过两句……等等,甚至亲自教她跆拳道。
凭多年伺候主子的历练,他一看他们之间的互动跟气氛,马上了解这位小姐很有可能将是这里未来的女主人。
“不好意思,让你为了我准备那么多东西。”
“完全不麻烦。因为小姐您的关系,我才有幸可以看见大少爷笑起来的模样。”平时口风严紧的管家,深深看她一眼后故意透露。
“他不常笑吗?”她惊讶地问。
“前所未有。”
面对管家肯定的说法,灿蔓感到无比错愕。管家居然说他从来没笑过?他确定他们正在讨论同一个人?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瞿苍弈很爱笑,而且常常笑,尤其是那种得意又英俊到过火的浅笑,最令她难以招架。
“我以为……”她像是听到难以置信的消息,神情复杂又困惑。“他很常笑。”
“那是在您面前。”管家决定直言了。“您对大少爷来说,是很特别的。”
应该不是这样吧?灿蔓不能赞同地皱眉。跟别人相比,他只是比较有兴致捉弄她,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耍得她团团转,这算哪门子的特别法?
“小姐,有件事我想先跟您解释一下,大少爷的工作攸关很多人的生计,尤其最近是关键时刻,所以他常会突然离席处理公务,并不是故意针对你。”管家轻声叹口气。“事实上,每一次跟您相处的时间,都是他拿已经少得可怜的睡眠来交换的,而为了那些说不定他根本从未见过面的人,大少爷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
为了那些说不定根本从未见过面的人?灿蔓又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他正在进行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很抱歉,耽误您的梳洗时间。”
话一说完,管家立刻恭敬告退,转身往房门口移动。
在他关上门之前,灿蔓只来得及问上一句,“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管家顿了一下,转过身,慎重地看着她。
“因为我想让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