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段亚纯吗?”她提出在医院一直想问的问题。
“不记得,一点印象都没有。”
“奇怪,你应该要记得她才对呀。”
“她是谁?怎么说我应该记得她?”
她该如何回答?若将借他当老婆的事全说出来,他有可能找家人求证他是否拥有奇特的第六感,两人的假关系极可能因而露陷,到时他恐怕会遭受奶奶与父母的严厉责难,引发不必要的家庭风波。但他若能记起段亚纯,便能请他当她老婆,她这个假未婚妻就能提前让自己由深陷的情感泥淖中离开。
两相权衡后,夏宁斟酌的回答,“在医院你问我们如何认识,那时你要做检查,这个话题因而中断,其实我们是大学同学,两人当了很多年的哥儿们。”
“哥儿们?我不是对你一见钟情?”依照今天他一眼就知道她是他老婆,他以为当初大概是对她一见钟情,没想到他们竟是当了很多年的哥儿们。
她苦笑摇头,“我没那么幸运,你在大学交往的女友是段亚纯,毕业后我们失联好几年,直到前阵子重逢我才知道你们已经分手,所以我们……我们才在一起。下午你出车祸前打电话给我,支吾许久才说你遇见她,更称赞她时髦美丽,后来电话虽不知何故中断,我没亲口听见你要和她复合——”
“我不可能有那样的念头。”他急切拦话。
“你怎么这么肯定?你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但我就是知道我不可能在已经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和前女友复合,假使我真对那个段亚纯旧情重燃,失忆后记得的应该是她而不是你。”这并非忌怕成为负心汉的强辩,他就是直觉自己绝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老实说,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她相信他说的,问题是她并非他真正的未婚妻,所以下午他应该是想告诉她,打算与段亚纯复合吧?至于为何他会只记得她这个冒牌未婚妻,她就不清楚了。
捕捉到她眼里闪过的黯然惆怅,齐君赫心惊又心疼的揽她入怀,“傻老婆,我之所以唯独记得你,当然是因为我爱你。”
他急切表明心迹的话语一落下,时间顿时在两人凝眸相对中静止。
夏宁芳心跳如擂鼓。他说……他爱她?
齐君赫定视着她,胸中有着浓烈的情感波动,随着他脱口而出的爱语,他发现自己不仅爱她,还很爱很爱她。而他此刻有着他早就该告诉她的奇怪自责感受,莫非……
“我是不是从来没说过我爱你?”以致她不安的认为他心系旧情人?
夏宁困窘点头,心慌的就想挪离他的怀抱。
仿佛察觉她纷乱的心思,齐君赫将她揽回怀里,俯身吻住她的樱桃小口,在她惊愣之际伸舌直探她小嘴,勾缠住她柔嫩香舌,亲密的吮吻她。
夏宁完全无法反抗,她想推开他,问他为何吻她,无奈浑身气力全教他夺走,无力的软倚在他怀中,敌不过心中悸动,情难自禁的回吻他。
她含羞带怯的回应让齐君赫将她搂得更贴紧自己,对她的吻也愈加深入,眷恋的品尝她那恍如是他记忆中,一吻便深深恋上的醉人香甜。
许久,他才恋恋难舍的停下这个吻。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是个不擅长说爱的男人,才会在失忆前从未跟你说过亲昵爱语,但请你相信我,我爱的绝对是你。”轻抚她晕红如醉的瑰颊,他呼吸急促的压下为他蠢动的欲望,嗓音嘎哑的倾诉情意。
关于失忆前的自己究竟为何都与她试婚了,却连句爱她的情话都没说,他暂时寻不着解答,然而此刻他就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他坚信,在失忆前就已经很爱她。
“你——”夏宁心悸得厉害,他再次出口的爱语,使她有如置身梦中一样恍惚不真实。
“老婆,你要是再不信我的话,我就吻到你相信我心里只有你为止。”
“哎呀!”他说着就朝她俯近,她低呼的搂住他的颈项,“我相信你就是了,你别乱吻啦。”
之前她情难自禁的回吻,已经很羞人了,他要是再吻她,她又意乱情迷的回应……一想到就羞赧到不行。
齐君赫好气又好笑,他吻得这么认真,差点没失控要了她,她居然说他乱吻,这个娇妻实在是有点让他没辙。
不过,她抱起来的感觉好好,他好喜欢这样揽着她。
“以后我每天都说我爱你给你听。”柔柔滑抚她的背,他许下天天说爱的承诺。
夏宁纵容自己更偎入他怀里。倘若她只能在他失忆时拥有他爱她的美梦,那么就让她多作几场吧。
两人静静地相依偎,等夏宁记起他该休息,才连忙轻推开他。
“这么了?”他抱她抱得正温暖舒服,怀里的人儿做啥推开他。
“时间已经不早,你该睡觉了,我就在床边打地铺,如果半夜你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喊我。”
“等一下,我有没有听错?你要打地铺?”齐君赫错愕的拉住下床的她。
她有点不自在的点头。
“我们是未婚夫妻,为什么你要打地铺?”这是几号状况?
“就……我的睡癖不好,怕会踢到你。”总不好告诉他,前几天都是他打地铺吧。
一听是这种小问题,他二话不说就将她抱起来,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已经教他抱回床上,安置在他身边。
“君赫,你——”
“我要是让你打地铺,就不叫君齐赫。”他动作迅速的脱下她的外衣,轻按她躺入枕中,拉好被子为她盖上,自己再钻入被窝中,将她轻揽入怀,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你真的不怕被我踢喔?”心跳为他失速,夏宁的恐慌没半丝气势,听起来像撒娇。
“你若真会踢人,我心甘情愿被你踢。”
“你的脑袋真的被撞得有点严重耶。”小脸不争气的发热,她冷不防冒出一句。
他愣住,“什么意思?”
“出车祸之后,你变得很会说甜言蜜语。”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她倒是听得脸红心跳。
他微笑的拂开散落她颊畔的发丝,“我倒觉得是失忆前的自己脑袋秀逗,才会连最重要的情话都没对你说。”
“唔,时间很晚了,你真的该闭眼休息了,晚安。”听他再次触及敏感话题,夏宁急忙催他睡觉,自己则认命的想转过身侧睡,怎料他轻轻一个扳转,她连低呼都来不及,就又被揽回去和他面对面。
“我不习惯你背对着我,你就这样乖乖的睡在我怀里,不然我会睡不着。”他知道他这样有些霸道,但他就是想要她待在怀里,仿佛这样他才能心安。
夏宁凝望他的清灵大眼里有着羞赧也有讶异,他讲得好似这些日子都是像这样揽着她睡一样,可今晚分明是他们第一次同床,他哪来的不习惯啊?
疑问归疑问,未免因争论这个问题耽搁他休息的时间,她只能点头,“现在你可以闭上眼睛,赶快睡了。”
“再讲一件事我就睡。”
“什么事?”
“我那个有点聒噪的二哥浑身有种坏坏的调调,好像很会骗女孩子,以后我若不在你身边,你不巧遇到他要离他远一点,免得他乱约你。”他不清楚怎会对自家二哥产生防备,但夏宁是他的未婚妻,他自然要滴水不漏的保护她。
夏宁顿觉好笑,该说他太看得起她吗?无论失忆前或失忆后,都担心他二哥会打她的主意?不过至少这次他没说她红杏出墙,“知道了,赶快睡,若有头痛或其他情况,记得要喊我。”
“嗯,老婆晚安。”他在她柔嫩红唇上落下一个晚安吻,调整个更舒适的姿势搂着她之后,很快就进入梦乡。
望着他俊逸迷人的脸庞,夏宁仍因他亲昵的轻唤、温柔的亲吻与亲密的搂抱而怦然心动,她不禁想,倘若他无法恢复记忆,她是否就能永远当他的老婆?
她无声喟叹,微摇头甩开心中自私的念头,确定他已经睡着后,她大着胆子在他唇上吻了下,依恋的偎进他温暖的胸膛。
当她沉入香甜睡梦前的那一刻,夏宁还是不禁偷偷地想:如果,时间能就此停在幸福的一刻,不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