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那双摄人的黑眸,有着冷硬线条,总是过分冷静的刚俊脸庞,此刻显得不再那么难以亲近。
若不是因为嫁给他,只怕她也看不到柏慕克如此无害的一面。
是的,他们结婚了,在这个晴朗的周日,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柏慕克的妻子,柏慕克是她的丈夫,他们将会是守护对方一辈子的人。
“丈夫,丈夫……”容以恩反复咀嚼这个新称谓,眉眼间尽是新嫁娘的喜悦。
现在,她这个新手妻子要好好的照顾她喝醉的丈夫喽!请多多指教。
先是松开了束缚在颈间的领带,拂过他的喉结,小心翼翼的解了衬衫上的钳子,手中的湿毛巾才抚过这张好看的脸庞,就听见一记舒服的喟叹,她知道他喜欢、知道他觉得舒服,心里涌上小小的得意。
真高兴他醉了,要不,她哪敢这样碰触他,又哪能这样让自己的指尖放肆,亲昵的抚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目光流连在眼前这张性感的唇上,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日在柏家花园里,他的亲吻——夹带着男人的气息,亲昵的舔吮着她的嘴唇,想着想着,容以恩的脸庞顿时热了起来……
好想再试试和他亲吻的感觉。她不害蝶的想着。
反正他醉了,乖乖的睡着了,偷亲一口应该没关系。
她撑着身子,瞄准目标,缓缓的低下头去,学他那日对她做的那样,温柔衔住,轻轻啃咬……
含蓄的她并未停留太久,从丈夫那儿偷了一抹亲昵,正沾沾自喜的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一抬头却愕然发现,男人的黑眸正目不转睛的撒着她。
美目圆瞠,“……啊!”容以恩惊呼一声。
正想起身落跑,手腕当场被擒住。呃,这算不算人赃俱获……
柏慕克坐起身,弓着腿,姿态潇洒的望着当场被捕的小偷,低沉的声嗓问:“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你……我……没、没有啊!”女人紧张得舌头打结。
她心虚的望着柏慕克,暗暗揣度着他究竟是醉了还是清醒,几度扭转手腕试图挣脱,可他抓得又牢又紧,根本无法脱身,当下觉得真糗,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呜呜。
“我好像看到一只小老鼠在咬我的嘴……所以,是我看错了?”
小老鼠……容以恩嘴角一阵抽搐。
“可能是你醉得太厉害,一时眼花,快躺下休息,这里不会有老鼠的,真的。”容以恩赔着笑脸说,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只见那醉得太厉害的男人嘲弄的撇撇嘴,放开她后,转而起身下床。
“你要去哪里?”
“洗澡。”
洗澡?!在他喝醉的时候?
“不行不行,慕克,你喝醉了,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别洗澡了,等明天酒醒了再洗,好不好?”因为担心他会在浴室里发生意外,容以恩不断的劝说他打消念头。
高大的身躯向前微弯,摄人的黑眸蝎着眼前娇小的容以恩,柏慕克嘴角好笑的微勾。
“谁跟你说我喝醉了?小、老、鼠。”曲指轻弹了她鼻头一记后,柏慕克迈着稳健的步伐,径自走向附设的独立卫浴。
像是被点穴,手里还拿着湿毛巾的容以恩僵在原地,老半天都回不了神。什么意思?他方才明明就醉得连走路都走不稳了,婚宴结束之后,还是金秘书帮忙把人扛离宴会厅的,难道他是——假装的?!
这么说,她之前的一举一动,他不就全都知道了?
难怪他会喊她小老鼠。
“天啊!”容以恩抱着头蹲在地上哀鸣。
给她一个坑,快,她想把自己埋起来,她没脸见人了啦!
浴室里,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的柏慕克正在扒光自己——
对,是假装的,从头到尾他的烂醉如泥都是假装的。
姑且不论他已经醉过一回,在他们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好不容易能够重新来过,他怎么可以重蹈覆辙?
何况这还是个危机四伏的日子,想到那个可能会在不久后破坏他和容以恩宝贵婚姻的第三者就混杂在婚宴里,柏慕克哪敢掉以轻心,自然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滴水不漏的盯紧他的新娘,盯住他的场子。
虽说忙了半天,潜力小三半个也没抓到,不过,他倒是连连抓到容以恩偷窥他的可爱眼神,抓到一次她就脸红一次,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新娘腮红太重,殊不知那是犯罪的证据。
想到她困窘无措的模样,心情大好的柏慕克走向干湿分离的淋浴间,转开水龙头,痛快的洗了场热水澡。
片刻,带着一身清爽,他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见那只小老鼠还蹲在地上,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总是冷得教人不敢亲近的脸庞,露出一抹亮尔笑意,忍不住玩兴大起的揶揄说——
“现在小老鼠找不到回家的地洞了吗?”
听见调侃的男嗓,容以恩又是一惊,报红了脸马上从地上跳了起来。
“换你去洗澡了。”
“喔。”女人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困窘万分的快走离开他的视线范圈。
她似乎很怕他,在他面前总是格外紧张,只要多看她一眼,她就会害羞得满脸通红,可既然怕他,为什么还想嫁给他?
推敲她矛盾的反应,只有一种可能了——她喜欢他。
虽说他这辈子最不虞匿乏的除了金钱,再来就是女人的喜欢,但他不介意容以恩多爱慕他一点,尤其是被自己的妻子爱慕。之前惨遭退货的挫败感因为探知容以恩的心意,而稍稍获得抚慰。
只是,这又爱又怕的心思……有没有这么自虐啊女人!
摇摇头,翻开双人大床上的被子一角,舒舒服服的躺了进去,想到小老鼠脸上的表情,饶是柏慕克这位冷脸王也要忍俊不禁。
蓦然,笑容敛住,他冷着脸脑中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倘若他们结婚的时候,容以恩是真心喜欢他的,为什么后来又想跟他离婚?她对他的喜欢跑到哪里去了?
这一次不能再这么大意了,容以恩这个女人是他的,永远只能是他的,他一定要牢牢抓住她对他的喜欢,绝对不许她再有机会变心。
柏慕克坚定的对自己发誓。
浴室里,容以恩磨磨蹭蹭的梳洗,那头长发都已经被梳得发亮了,她还握着梳子不放,恨不得把自己关在这里一辈子算了。
都怪她,因为贪看他的帅气,今天一整天,她不知道被他抓到多少次偷窥的犯行,没想到自己非但没有收敛,竟还趁着他酒醉时大胆偷吻他,就算他是她的新婚丈夫,她也太胆大包天了。
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她的,他会不会觉得她这个妻子很奇怪?
“容以恩啊容以恩,你可以再丢脸一点!”
肩膀垂下,她对着镜子里那个羞窘不安的自己懊恼的吐了一口气。
脑中又跳出那双摄人心魂的黑眸无声瞅着她的神态,她连忙猛甩头,恨不得把那尴尬的瞬间从记忆里甩出。
可总不能一整晚都赖在这里不出去吧?今晚可是他们的新婚之夜——等等,新婚之夜?!那他会不会对她……
轰地一股热气翻腾涌上,害羞的容以恩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心跳加速、浑身冒汗、呼吸急促……
糟糕,她昨晚因为今天的婚礼失眠了,一早又为了梳化很早起床,皮肤状况不知道O不OK,不晓得会不会有黑眼圈?
连忙凑到镜子前,努力的检查自己的眼睛周围。
对了,她是不是应该多刷几次牙比较好?
下一秒又庸人自扰的想,她没有准备性感内衣欸……总之,她被自己的担心弄得更不安,磨磨蹭蹭又是十来分钟过去。
穿着浴袍的她不敢贸然出现,索性躲在门后,偷偷将门开了一条缝,偷窥外头情况。
房里的灯光几乎灭了大半,只留了小盏的壁灯照明,她大着胆子把门推得更开,然后探出脑袋贼贼的张望了一下某人在做什么——
睡觉?!
没错,柏慕克已经乖乖躺在床上就寝了,偌大的房间静悄悄的,只剩他匀浅的呼吸声。
容以恩当场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心里又有股小小的失望。
原来搞了半天,不过是她自己想太多啊!唉。
一方面怕他,另一方面又渴望他,她有时候也快要被自己的矛盾给搞糊涂,没好气的敲敲自己的脑袋,自我安慰的想,都忙了一整天了,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实际。
容以恩推开门走了出去,为了不制造恼人的噪音,她蹑手蹑脚的来到双人大床的男一边,望着背对自己的男人,她低低的说了声晚安后,小心翼翼的翻开被子一角,屏着气息坐上床,正准备把自己也塞进被窝里……
倏然,腰间一紧,她猝不及防的整个人被抓了过去,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她已经被困在他与大床之间——
“慕克,你、你……”不是睡了吗?
即便是在黑暗之中,那双黑眸仍是充满了摄人的气势,看得她脑子一阵晕眩,连忙屏住呼吸,以免泄漏了心里的波动。
深沉的黑眸微微眯起,“新婚之夜只拿来睡觉,不是太可惜了点?”
啥?!她倏地瞪大眼睛——
他说睡觉太可惜,所以……所以……
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容以恩不敢往下想,一双大眼睛怯怯的张了又闭,不知道该看哪里,只好盯着他那说话时会上下滚动的喉结,胸口被一种陌生的情绪堵住,久久说不出话来。
静谧的当下,她感觉到抽扯的力道,目光无声的看去,她看见他解开了她系在腰间的浴抱带子,想起自己浴袍下可是一丝不挂,无以名状的战栗从身体里如泉涌般涌了出来,紧张的她不住的微微颤抖。
他微挑起眉,低头揪着她,用他那低沉的噪音这样间:“要?不要?”
她仰看他,小手微微捏握,几度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氛围逼得窒息死亡。
许久,她哑哑的吐出柔弱的低应,“……要。”害羞的别开脸,不敢看他。
冷硬的脸孔添了些许温度,性感的唇满意微勾,大掌不客气的滑进浴袍里温柔轻抚,放肆掠夺。
一开始,浴袍还在她身上,没多久,一个不注意,这唯一的遮蔽就这样离开了她的身体,尽管灯光微弱,但她仍可以清楚看见那属于男人的大掌,怎样碰触她的身体。
容以恩不住的抽气……
大掌的游移抚摸,乱了她的思绪,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被打乱。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睁着大眼睛,赤裸裸的躺在双人大床上,无助的看着丈夫碰触着、揉 捏着、亲吻着自己的身子,然后心里炽热的闹着、鼓谍着,似是愉悦,又觉得难为情,完全的不知所措,只能由着他主导一切,摆弄自己。
这不是柏慕克第一次对她做这些事,两年的婚姻生活,他们之间有过太多的欢爱,他知道她每一个敏感,明白她的每一个反应,对她身体的熟悉程度,只怕还远远超过她这位主人。
然而对比他的熟稔,此刻的一切对容以恩来说是极为陌生的,是她未曾经历过,完全生涩的第一次。
他会以行动告诉她别怕,会渐入佳境的,他会带领着她慢慢的领略男女之间的美好,慢慢的孰悉这一切……前提是,他还没有被这朵含苞待放的小雏菊的纯真反应给折磨至死或者逼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