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徐茵茵愣了一下,然后愤然看向坐在旁边的贺昕,“喂!”浓眉拧起,“不准和我大呼小叫。”
“把手机还我!”徐茵茵解开安全带,扑过去抢,却被他轻易闪开。
贺昕握着已经在第一时间被挂断的手机,另一只手轻搭在方向盘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扑在他怀里想要抢手机的徐茵茵,清冷的嗓音不够低沉,却威胁力十足,“再这样蹭下去,我就把你按在车座上面。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应该能猜的到,嗯?!”温热的大手别有用心地抚上她的腰。
徐茵茵僵住,立刻从他怀中跳开,“流……流氓!”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男人!
她倚靠着锁死的车门,知道没法逃脱,于是只好硬撑着气势说:“你不把手机给我也没关系,反正电话已经打通,爸爸那边肯定已经察觉出不对了。所以说就算你把我绑回去也没有用,我爸妈早晚会知道,到时候……”
“谁要绑你回去。”
“啊?”
贺昕搓了搓指尖,似乎在回味方才那柔软纤腰的触感,“看看外面。”说着按下她那边的车窗。
徐茵茵将信将疑地转过身朝外看去,嗅,车子怎么停在她家门口?贺昕居然把她带回家了。看了一圈之后,狐疑的目光又落到了贺昕身上。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玻璃映在他俊朗的脸上,闲适、从容,却不见丝毫暖意。
“你……”
“徐茵茵,我现在很生你的气。”
她也感觉到了。自从见面后,这个男人虽然没有大吼大叫,但她却能察觉出他的心情糟糕透顶。
“不过有些话,你没有说错。”贺昕没有看她,“如果离婚的事已经被爸妈知道,那我确实没办法强行带你回去。”
更何况现在她是和爸妈住在一起,如果贺昕把她抢回去,那么就算岳父、岳母原本不支持他们离婚,现在也会变得支持。眼前这个莫名其妙非要离婚的女人已经够让人头疼了,所以贺昕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反正只要徐茵茵没有住在徐初阳那里就好。
徐茵茵不可思议地眨眨眼。她没有听错吧,这个男人怎么忽然变得讲道理起来了?“所以我把你送回来了。”
徐茵茵讶异地凑过去,“那你是同意离婚了吗?”
“离婚?当然不同意。”冷冷地勾唇,“只是我想要用更正大光明的手段把你带走。”
他的浅笑令徐茵茵觉得不安,“你……你想要干什么?”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需要记住的就是……”半转过身,轻抬起那只原本攥着冰啤酒的手,湿润冰凉的指尖挑高徐茵茵的下巴,“不管住在哪里,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逃跑了。”
他挂了伤痕的俊脸,在诡异的浅笑下平添了几分邪佞,阴鹫的目光令徐茵茵忘记了挣扎。
“所以你最好乖一点,知道吗?”
“不……”
“不许再说不要。”贺昕拧眉,黑眸中闪过冷厉,霸道地下令,“不许逃跑,更不许再给其他人送药。”
因为积压了太多怒火,所以现在的他就像是个易燃的危险品。他自认为已经退让了太多,所以徐茵茵一点点的不配合,就会令他心口发热。尤其是最后提到她去给别人送药的事情时,贺昕捏着她下巴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他明明也受伤了,谁来给他送药。
指尖的力度,令徐茵茵吃痛地呻/吟。
“听懂了没有?”
徐茵茵闭上嘴,忍住痛吟,倔强地不肯回答。
“不肯回答?”贺昕的手松了松,“很好。”
下巴上的力度减轻,徐茵茵刚想松口气,男人冰冷的唇瓣忽然封缄而下,在她回神抵抗以前用力地撬开齿关,长舌探入,卷走了她所有的抗议。两片唇瓣激烈地摩擦,柔软的舌头被他用力地吸吮着、翻搅着,与舌根下的唾液一同不断泛出的,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酥软,从已经熟悉欢愉感觉的身体深处,一点点地淌出,酸涩又湿润。
这是一个激狂的吻,携着呼之欲出的愤怒和情潮。徐茵茵想要躲开,却被贺昕用力扣紧后脑,一下比一下吻得更深、更用力,她的反抗终于在他不断加重的唇舌攻击之下越来越弱,酥软的手脚、杂乱的心跳、空白的大脑。徐茵茵摊在他的怀中,微扬的小脑袋无力地承受,胆怯地回应。
吻了很久之后,贺昕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她的唇嫣红欲滴、水光晶莹,因为激吻而淌出的暧昧唾液似乎也流进了她的眸中,漾出了阵阵水纹,灵灵透透、又娇又媚,令贺昕没办法不爱。他抬手抹去沾染在她下巴上的银丝,再抬眼的时候,却见那水润眸子里的怔忡已经变成了惊讶,然后是排斥与警惕。看样子一星期没见,她一点都不想念他的吻。
“我再问一次,听懂了没有?”贺昕眼底的温存与留恋冷凝下来,“不回答也没关系,我不介意再吻你一次。”
徐茵茵咬唇,丽颜因为愤怒而变得更红。愤愤地瞪了贺昕好一会之后,才不情不愿地开口,每一个字都说得很用力,“听懂了!”
“很好。”
“我可以下车了吗?”呕气的口吻。
贺昕滑开目光,打开安全锁之后,冷冷地说:“等我来接你。”
徐茵茵没有吭声,用最快的速度开门下车,重重地甩上车门后离开。
贺昕把头转过去,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才又收回目光。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放
在置物箱里的冰啤酒,却并没有喝,而是将啤酒放在自己脸上的红肿处,当作鸡蛋似的慢悠悠地滚动着。
贺昕一面滚着啤酒,一面抬眼看着眼前的二层独栋公寓。幽黯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二楼的某个窗口,那是徐茵茵的房间。十几分钟后,那里亮了起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才又关了灯。直到确认徐茵茵今晚不会再跑出来给其他男人送这送那之后,贺昕才放下啤酒罐发动了车子。车内的引擎开始低声运转,白色的高级桥车很快就消失在已经暗沉下来的天色中。
一个晴朗的下雨天,细小的雨珠轻轻地拍打在阳台前的落地窗上,连声音里都透出惬意。温暖的日光在雨水的浸润下变得更加澄澈透明,丝丝漫漫地洒入,在名贵的骏色地毯上映出醉人的金黄。
徐茵茵懒懒地蜷缩在欧式沙发椅中,盯着玻璃上的水痕发呆。妈妈的那些训诫,就像是一连串有形的字元,从她的右耳钻进,再从左耳滴溜溜地钻出,庄云眉正在教育她。
回国的这几天来,她的耳根子就没得到一刻的清静。不过这也在徐茵茵的意料之内,成功地离婚后,这样的唠叨肯定是少不了,现在重温一下也方便她重新适应。不过比较令人捉摸不透的是,自从几天前在便利商店和贺昕见过一面后,他就没有再出现过了。但是偶尔出门时,那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却让徐茵茵不会天真地认为贺昕就这样放过她了。
不,他才不会。贺昕虽然没出现,不过一定有派人暗中监视她,所以徐茵茵知道自己逃不掉。可是几天前,他明明表示过会来接她,还让她乖乖地等,现在怎么没动静了?徐茵茵觉得自己都快要精神分裂了。贺昕对她的离家出走不闻不问时,她生气;贺昕开始出手时,她又想要逃?,现在贺昕人间蒸发了,她又开始觉得生气。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而贺昕,又到底在盘算些什么呢?
正神游着,一颗圆滚滚的蜜桔被丢到她的怀中,将她的思绪砸了回来。
“徐茵茵,我在和你讲话。”
“喔……”捡起蜜桔捧住,漫不经心地说:“我有在听啊。”
“那好,你重复一下我刚刚说了什么?”
“唔,你刚刚在说……”
将架在扶手上的小腿放下,扭动着屁股灰溜溜地坐好,徐茵茵捏着蜜桔抬起眼,向坐在对面的徐初阳投去求救的眼神。
正在垂首削苹果的他并未抬头,却像是掐算好了时机似的悠然开口,及时地帮徐茵茵解围,“虽然收到了请柬,可茵茵和丁立纲原先是恋人关系,去参加婚礼的话,会不会觉得尴尬?”
丁立纲?徐茵茵眨眨眼,很快就想起了这个因为把上床时间都列入规划,而被她甩掉的男人,“啊,丁立纲要结婚啦?”
庄云眉冷着脸问:“你不是说有在听我讲话?”
徐初阳无奈地摇头,他都提示得这么明显了,可这个丫头却还是没听出来。
“还有你,就知道护着她。”
好吧,矛头终于指向他了。徐初阳苦笑起来,将手中的苹果放进小盘。
庄云眉完全不被他的笑容攻势所影响,“等我解决完茵茵的事,就该轮到你了。”
徐初阳和贺昕同年,今年满二十七岁。虽然是养子,可庄云眉一直将他视如己出,甚至比对自己的女儿还要好。而徐初阳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不论对父母,还是妹妹,都是百分百的体贴。可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到现在也还没有结婚。
眼见大哥被自己牵连,徐茵茵不由得说:“妈,你不要说哥啦。”
“好啊,那我继续来说你。”美眸一滑,庄云眉看过来,“分手不到一年,人家才刚要结婚,你却都要离婚了。”
“这么说,我起码在速度上胜过他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