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吻她、捉弄她,然后再取笑她!
怕了吗?下一回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给你的教训可不是仅仅如此而已!
咦,威胁她?以为她柳锦儿的胆子就只有那么一丁点大吗?她才不会就此屈服!
想起韩振刚千方百计羞辱人的经过,还是让柳锦儿恨得牙痒痒的。
尽管如此,他一句句的威胁仍然在她心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纵然内心多少有些受到打击,但她并不打算就此罢手,对现在的她而言,就算韩振刚是个谜团、是把火焰,她仍决心冲破两人之间的阻隔,让他们成为两条永远相融的河。
“怕?”一对水眸弯了起来。
她,何惧之有?
一丝柔媚的浅笑中,柳锦儿暗自盘算着。
“小翠。”轻轻唤来一旁的丫头,她吩咐道:“去请厨子准备一盅冰镇银耳莲子汤。”
“莲子汤?”歪着小脸,小翠不解地问:“小姐不是一向讨厌吃莲子吗?”今儿个怎会忽然有那个兴致想尝?
“那莲子汤自然不是给我吃的,我另有用处。”柳锦儿漂亮的唇微微扬志,显得充满心机。
“用处?”瞧着小姐那不怀好意的笑,依她多年来的经验,这会儿准又有人要倒大楣了。“不过是一盅莲子汤,能有啥用处呀?”
“自然是要拿来让我在韩振刚面前展现一下贤淑乖巧的一面呀!”她都计划好了,既然他不爱她过分主动,那么她换个方式,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还怕打动不了他的铁石心肠吗?
“贤淑乖巧?”有这回事吗?小翠一脸不敢苟同的又道:“韩师傅会那么容易让小姐‘摆平’吗?”
“反正我已经昭告天下了,说我刁蛮也好,说我跋扈也罢,人生就这么一遭,说什么自己的男人也要自己来挑。”抬起下颚,柳锦儿的眸底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韩振刚这个男人我要定了!”
他错了。
他万万不该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凭一己之力,成功逼退那头明显对他“不吃下肚誓不甘休”的小母狼。
忙了半天,最后轻敌的人是他韩振刚。
他的修养确实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虽然明明知道柳锦儿是前来逼他开口说要迎娶她,他却视若无睹,好像与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柳锦儿只好出招,在他面前竭力展现姿色、风情,拿出万般柔情执碗斟汤,伺候得极为殷勤。
“最近天气炎热,一早我便让厨子为你做了冰镇银耳莲子汤,你尝尝。”
末了,她还送去一记秋波。
韩振刚竭力保持镇定,无视于眼前一双犹如狐狸般的媚眼,不为所动地继续忙着手边的事,完全不受影响。
眼看自己俨然被他当成空气,她顿时也来气,想她柳锦儿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
“怎么了?不敢喝,是怕我在甜汤里头下毒吗?”她故意这么说,暗暗与他较劲。
“柳姑娘言重了。”他的语气毫无起伏,脸上冷漠的表情好似一道不可穿越的墙。“事实上,我不爱吃甜食。还有,我必须干活儿才有薪饷,而你已经严重打扰到我了。”
几次想处,柳锦儿已经学会从这个男人最轻微的眼神变化,下颚紧绷的程度或是颊上肌肉抽动的次数,探出他内心最真实的情绪。
此刻,他的脸不像是石刻一般,也清楚写着愤怒,尽管依然俊朗迷人,但他的态度是冷硬且毫不妥协的。
“不是我爱说,你这个人还真难讨好耶!”简直是软硬不吃嘛!
不喜欢她太直接的示爱,那她收敛一点,委婉一些,努力扮贤淑讨他欢心,怎料他还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当真连一点面子都不给?
眸子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她挑衅地又道:“我都这样端庄乖巧了,你还不满意,那你倒是说说,你究竟喜欢哪种姑娘呀?或者……你对姑娘们根本没有兴趣,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喜兴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男子?”
啪一声,用来丈量布料的木尺瞬间被韩振刚折成两半。
缓缓放下手上的东西,他缓缓抬起头来,将冷厉的目光扫向她,黑眸里燃着熊熊怒火,脸庞冷硬如冰。
“端庄乖巧?”他的笑声冷冷的,证据不太友善。“依韩某所见,柳姑娘浑身上下甚至找不到一根顺从的骨头。”
这一点她同意。
“确实,要我一整天憋着气扮淑媛闺秀,我也装不来。”所以,她还是把心里的话全都摊开来说吧。“这样吧,只要你愿意入我柳家,往后你爱怎着就怎么着,我一切听你的,这样好不好?”说到最后,她干脆公然抢人了。
“当然不好!”
这一声惊雷般的高喊,是芙蓉坊的大掌柜任大富的嘴里发出的。
原以为今日柳锦儿登门踏户,公然骚扰自家裁缝师傅,不过是与那些迷恋韩振刚俊美皮相的女子一样,顶多吃吃豆腐、言语调戏一番之后,自然会教韩振刚四两拨千斤地打发了去。
岂料,那个邪恶无比的柳家千金完全无视旁人的存在,更不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底,竟大剌剌当着他的面进行恶劣的挖角。
如果他还继续装聋作哑,任柳锦儿予取予求,他芙蓉坊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下去呀?
只可惜,任大富这威风凛凛的一喊,气势也仅仅只维持了一瞬,当柳锦儿将的冷厉的目光往他身上一扫,他顿时脖子一缩,又乖乖躲回一旁,大气都不敢稍喘一下。
迅速解决了“障碍物”后,柳锦儿巧笑倩兮地又将眸子锁在韩振刚俊俏的脸庞上,短短地柔声催促。
“你的回答呢?”她还等着呢!
“柳姑娘的厚爱,韩某心领了。”他严酷的神色并没有在充满妩媚柔情的目光攻势下软化,一句句凉飕飕的婉谢之词不断从他嘴中说出,“韩某自知资质平庸,木讷愚笨,万万高攀不上柳姑娘。”
“嗳、嗳,你我都这样熟了,无所谓攀得上攀不上,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差人来下聘……呃,不、不,来说亲?”
“咦?原来柳姑娘今儿个是来说亲,不是来挖角的呀?”任大富这才恍然大悟的说。“这可算是好事一桩呀!”
其实这阵子他仔细想过,韩持刚和柳锦儿真结为夫妻也是不错的。
如此一来,芙蓉坊便与柳家庄多了一层关系,往后他若想要什么珍贵的布料,还怕没有源源不断的供应吗?
为了芙蓉坊的前途与许多人的生计,任大富决定加入柳锦儿逼婚的阵容。
“我说振刚呀,老实说,你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了,既然柳姑娘心仪于你,何不……”
“成家之事,振刚会斟酌,请任大哥无需担忧。”两、三句话打发了任大富,韩振刚转身走向她,慢条斯理的给了她一个微笑,问道:“可否请柳姑娘借一步说话?”
咦?要跟她说秘密呀!
“好啊!”她一口答应。
然而韩振刚却是将她一把拉出屋外,往马厩走去。
待确定两人已经远离了人群之后,他压低了嗓子,冷冷地开口:“就算我已经拒绝了你,你还是这样执迷不悟吗?”他问道,眼中有着危险的讯息。“告诉我,这是你为了自己的虚荣还是想拿我当战利品?你可以找其他的男人吗?”
“你没有阻挠我们相谈的权利。”被他拒绝多了,柳锦儿也早己练就一身金刚不坏之身,打不倒。
于是,韩振刚故意再往她心窝处捅上一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似乎从未说过我心仪于你。”说完,他眼睛眨也不眨,沉着一张脸。
此时,韩振刚一对冰寒的眸中一点也没有温柔的意味,满脸烦躁之色,巴不得她能立刻消失在他眼前。
而他确实也这么做了。
他亲自将这个麻烦精抱上马背,对她的尖叫抗议完全置若罔闻,动手解开缰绳,并往马臀上狠狠地抽了一鞭。
马儿随即像箭矢似的冲出了栅栏,心有不甘的柳锦儿只能气呼呼的对着渐渐远离她的俊逸身影高声大喊:“姓韩的,今天你拒绝得了我,但是你我拒绝不了我一辈子!我发誓,不久的将来,我柳锦儿定将得到你的心!”
闻言,韩振刚浅浅地笑了。
凝视着逐渐远去的纤细身影,他淡淡地丢下一句,“随时候教。”
从此,韩振刚与柳锦儿之间猫捉老鼠的游戏,很快地如火如荼地展开,尽管他三番五次地赏她白眼,对好视若无睹,她仍时不时对他嘘寒问暖,投其所好,甚至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