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坊?
柳锦儿蹙紧了眉头,不禁暗暗心忖,难道那名黑衣侠客是芙蓉坊的人?
这就怪了,她从没听说过芙蓉坊里有武功高强的人呀?
伫立在芙蓉坊里西侧厢房外的围墙上,她幸运的觅得金粉最终落下之地,但心中的疑虑却让她有些裹足不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闯入里头一窥究竟,还是干脆掉头离开。
最后,好奇心战胜了一切,为了解开心中的谜团,就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她也认了!
心思一定,她纤足一点,无声无息地窜上了屋顶,悄悄掀开一片屋瓦,眯着眼儿偷窥屋内的动静。
会是谁在里头呢?
任大掌柜?
不,那任大富早已是个脸庞布满皱纹、胡须皓白,顶上稀疏没几根头发的老头儿了,别说他没有黑衣侠客那挺拔出众的俊伟身形,光是个儿都还不及她肩头呢!
难道会是坊里的小厮?
可是据她所知,芙蓉坊的小厮们个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伙子,绝对没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不然……会是坊里的裁缝师傅吗?
呵呵,那就更不可能了!
别人她是不清楚,但那个芙蓉坊镇坊之宝韩振刚,她是见过的。
别说堂堂一个大大男人却生得一副玉貌雪肤,阴柔纤弱的那种窝囊劲,尽管手艺了得,可是光看他一副似乎病恹恹的模样就知道,那家伙也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软脚虾。
他能有黑衣公子的威风吗?
他能有黑衣公子的挺拔吗?
他能有黑衣公子的身手吗?
说穿了,这两个男人一优一劣,正如狗尾草和云杉一样,完全无法相比!
她正这么想着,此时,原本幽暗的屋内忽地灯火通明,只见黑衣男子点燃了桌案上的一盏油灯,身上正穿着那套夜行衣。
是他?
难道他果真是芙蓉坊的人?
虽然心中感到十分错愕,但柳锦儿仍大气不敢稍喘一下,瞪大着一双美眸屏息以观。
很快的,她看见那名男子褪去衣裳,然后背对着她,走进一扇屏风后头,隐隐约约地看见他跨进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浴桶内,开始沐浴。
从她的方向看去,男子肩膀宽阔,精实的身子有着让全天下女子着迷的肌肉,尤其一双搁于浴桶两侧的壮硕铁臂,充分显示他是个强壮的男人。
只可惜,自背面看去的“俊男入浴图”让人不够过瘾……呃,不,是看得不太真切,因此她悄悄地转移阵地,无声无息地来到浴桶的上方,然后不发出一点点声响地掀开屋瓦,打算将他的脸看个清楚。
岂知不知是他存心与她作对,还是她的行踪已然暴露,她就这么东掀瓦,西推砖,焦头烂额地忙了老半天,竟还是见不着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这还不打紧,最惨的是在她一番胡乱掀瓦的情况下,屋顶上的小洞逐渐成了一个大洞,驻足之处的屋顶也变得越来越薄,就在一次移动位置时,她身下的屋顶倏然严重下陷,教她一个不稳,竟直接往屋里摔去,笔直地落入男子赤裸裸的怀中。
“尴尬”这两个字,还不足以形容此时此刻柳锦儿脸上的表情。
她看到他了,与他的脸仅隔着一寸的距离。
他被她看到了,而且是一丝不挂。
由于她现在整个人还是呈大字形趴在他身上,一张小脸不但沾上了水珠,一身的衣裳更是湿透了,本就轻薄的衣料浸了水,顿时看起来就像是她身上的另一层肌肤,一身曼妙的曲线毕露,看上去就像是赤裸裸的。
四周的气氛僵了许久。
直到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忽然将两人拉开一段距离,力道是那么的轻柔,却又是如此果断。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手臂是如此的强壮,她失神地看着那突起的肌肉好半响,接下来又不得不注意着此刻他胸膛上那结实诱人的胸肌。
“你听见我的问话了吗?”
韩振刚努力地冷静下来,瞪着她,深吸了几口气,并且在心中数着数字,难以相信在这节骨眼上,她还有那种心情、那种雅致、那种胆子,用那种眸光继续吃他豆腐。
这个令人发指的小色女!
“呃,我……”
“你跟踪我?”不待她回答,他立刻指控,低沉的嗓音里充满了愠怒。
“是你自己说有本事就来追你的,所以……”她就照办啰!虽然她很小人的略施了小计,但也不能怪她啊,谁教他一直不肯露脸?
不过,话说回来——
“你就是那位黑衣侠客呀?”想不到他还挺“有料”的嘛!“果然不出我所料,韩师傅可真是深藏不露呀!”为此,她决定收回之前那些他根本是病恹恹、瘦骨嶙峋之类诋讥的言词。
毋庸置疑,他是个真正的男人!
高大而健壮,有着一副厚实的肩膀与俊挺的身材,当她的目光自他的胸膛往下移时,看见的是他结实而平坦的腹部肌肉,一双水眸直勾勾地盯着水面下他那双修长的大腿好半响,最后,她不禁为自己心里所想的事而感到脸红不已。
沉默了许久,韩振刚脸上什么表情也无,他怀疑,她根本是将他整个脱衣的过程都看个精光了。
“你想怎么样?”他的眼神变得凌厉,黑眸里燃着熊熊怒火,神情冷硬如帝。
既然已被她见着了真面目,再瞒无用,他决定与她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再玩尔虞我诈那一套游戏。
见他如此爽快,柳锦儿也不罗嗦。
“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不把今晚的秘密说出去,如何?”
他的眼角再次抽搐。
“你怎么认为你威胁得了我?”他对她微笑,但那抹微笑时阴郁的,他的目光则似冬天的冰雪。
“如果你真的无所谓,就不会隐瞒这个身份那么久,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你只是一个寻常的裁缝师傅。”柳锦儿胸有成竹的推测道:“你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掩饰身份不过是其中之一。”
闻言,韩振刚扬了一下眉,忍不住由胸膛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柳大小姐的想象力这么丰富。”
“你到底答不答应?”
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只好忍耐,就不信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说吧,你第一个条件是?”
他凝视着她,笑容迷人,以至于她很难确定,他究竟是真心与她妥协,还是思考着解下来要如何掐死她好灭口。
“吻我,就像上一次那样。”柳锦儿试探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