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炎炽大手微收,空气里还带着恩爱后的甜腻气味,他让身旁的绝色丽人更偎近自己一些,轻柔地拨开她凌乱的发丝。
垂眸看着她红扑粉嫩的颊,他的心又是一动。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每每仔细端详她,他脑中总会浮现洛神赋的词句。
“其实……你父皇不是我逼死的,”忽地,阙炎炽缓缓开口,明显的感觉身旁的娇躯一震。“我根本没进凤来皇城,逼死你父皇的人不是我。”
“……”
“藉你之名,派大军压境也非我的本意,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并非你的杀父仇人。”
“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牵绊住你呢?有什么能强迫得了你呢?你可是被誉为战神的男人。”背对着他,上官熙婳低声问。
“当然有,我要登上皇位当北原的王。”薄唇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痕,阙炎炽很直接的回答。“在这世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皇位了。”
“没想到江山对你而言如此重要。”
“你错了,我要的不单单只是皇位,还有背后代表的意义。”阙炎炽挑眉。
“我不明白。”
“……我的娘亲曾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顿了下,阙炎炽的嗓音显得有些飘渺,“直到皇上有了新的宠妃,我娘就被打落冷宫。”
“……”
“由来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皇上喜新厌旧是常有的事,我并不在意。让我真正介怀的,是善护的皇后为了永绝后患,竟揑造一个罪名逼死我娘!”
“……”
“最可恶的是皇上,他冷眼旁观这一切却不加以阻止,任由我娘含冤而死。”闭上眸,阙炎炽声音冷淡,思绪陷入过住。
“所以你要登上皇位,奸报复他们?”上宫熙婳轻声接口。
“没错,我要他们付出代价。”阙炎炽毫不犹豫的颔首。“为了夺取皇位,我已经整整蛰伏六年,说什么都没有放弃的理由。”
转过身,上官熙婳将小脸埋进他的肩窝,她很想好好抱住他、安慰他,真的很想,可是他们的对立关系不容许她这么做,就连对他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怜悯都不允许。
就算她的人已经交给了他,她还是必须坚持立场。
“无论要我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得到皇位!”大手紧握成拳,阙炎炽赌誓般的说道。
*
凌乱匆忙的脚步声打破大殿的宁静,老太监恭敬地垂手站在帘后,用特有的尖细嗓音开口。
“启禀皇上,白彤云带到。”
“叫他过来。”帘后,枯瘦如爪的手微微一摆。
“皇上叫你呢!还不快过去!”老太监频频向他使眼色。
“白彤云见过皇上。”白彤云点点头,连忙上前回话。
“咳咳,朕知道你,你是十三皇子的谋臣,不是吗?”老皇帝呛咳两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你到底有什么要事非求见朕不可呢?”
“回皇上的话,您还记得上官熙婳这名字吗?”白彤云敛下眸,也敛去他眸中的算计。
“朕当然记得,大皇子喜欢她,可是凤来国却一直不肯交出人,摆明瞧不起北原国。”
“皇上,其实上官熙婳就是上官熙,她是凤来国的亡国太子。”白彤云解释。
“荒唐!女子怎能当太子呢!”老皇帝厌恶地摆手。
“皇上,上官熙婳并非寻常女子,她可是替凤来国带来灭国之灾的妖女呀!”年纪愈大的人愈迷信鬼神之说,白彤云面不改色地道。
“此话怎说?”果不其然,老皇帝眸中厉光闪过,像是听出兴趣来了。
“二十年前凤来国的国师曾预言上官熙婳会带来灭国之灾,所以才将她当男子抚养成人,以避灾祸。不管是谁得到她,都会有不幸的下场。”
“听你这么说,上官熙婳是名极端不祥的女人?”老皇帝微微扬高音量。
“是啊!”白彤云用力颔首。
“那么朕可得留意留意,总不能让北原国的百年基业毁在这妖女手里,”老皇帝若有所思的喃语。“吩咐下去,不准大皇子接近这名女子。”
“小的遵旨。”老太监深深一揖。
“皇上,现在有危险的人不是大皇子呀!”白彤云连忙开口。
“不是大皇子是谁?”老皇帝皱眉。
“如今有危险的人是十三皇子,皇爷被她的美色所迷,将她藏在王府里,打算瞒住所有人呢!”白彤云说得煞有其事。
罢了!如果皇爷真的因此而恨他,他也认了。上宫熙婳是十三皇爷登上皇位的最大阻力,他不得不这么做,牺牲了她,才能成就大业呀!
“是吗?”老皇帝瞬间变了脸色。“来人呀!快派人去王府把那个妖女揪出来!”
“皇上,单单抓出妖女可能不够,必要的时候得……”白彤云故意顿了顿。
“朕明白你的意思,斩草除根是吗?朕也有这个打算,这样才能永绝后患!”老皇帝摆了摆手,重新下达命令。
“来人呀!去王府把那名妖女抓出来,谁敢阻挠杀无赦!”老皇帝薄唇缓缓扬起一抹残酷的笑。“三日后在午门外,朕要亲自监斩那名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