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这是同意了,八公主面露喜色,「你说。」
「民女希望在饮下这杯鸩酒后,八公主别再勉强杜大哥,日后婚娶之事全由他自个儿作主,莫再强迫于他。」
「你说什么?!」她的话出乎八公主的意料,她错愕的怔愣住。
「这是民女唯一的要求,请八公主成全,同时民女也奉劝八公主,强求来的爱情,是绝不会有真心的。」说毕,王曦怡抬手拿起那杯鸩酒,仰头饮下。
一旁坐着的五公主与七公主都惊讶得站起了身。
王曦怡闭着眼等了等,却没等到那毒酒入喉的痛苦,她讶异的张开眼,眼前出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她曾以为自己今生再也无法见杜如弦最后一面了,不想此时他竟然出面在她面前。
她怀疑这是自个儿的幻觉,怔怔的抬手去抚摸他那张俊美的脸庞。
他紧握住她的手,嘴角深深的弯起,含笑的眼眶隐隐有些泛红。
「真的是你吗?」她不敢置信的喃声问道。
「是我,真的是我。」杜如弦再也压抑不住将她一把拥入怀中。
脸埋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她这才相信真是他,她惊喜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都在那儿。」他抬手指向一旁的一扇屏风后头。自她踏进这月华宫后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见了,包括那句——
「民女希望在饮下这杯鸩酒后,八公主别再勉强杜大哥,日后婚娶之事全由他自个儿作主,莫再强迫于他。」
「你一直在那里?」她迷惑的看着他。
「八公主与我做了个约定,倘若你选择了珠宝,那么我就必须娶她为妻,相反的,若是你选择了那杯假的鸩酒,那么她就成全我们。」
她不可思议的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会选择鸩酒?」
杜如弦深深凝视着她,笑吟吟道:「咱们早就订下盟誓了不是吗?我非你莫娶,你非我莫嫁。」
能得他如此倾心信任,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脸在他胸口动容的轻蹭着,两手牢牢的环住了他,这一生都不想再放开。
在一旁看着的七公主难得的竟没有再出声,而五公主也默默看着,八公主压抑不住满脸的妒恨,忍不住上前拽开王曦怡。
「你给本宫滚开,不许你碰杜如弦!」
杜如弦沉下脸,将王曦怡护在身后,「八公主,咱们先前的约定,下官赢了,望八公主不要食言。」
见心上人只一味的护着对方,八公主伤心委屈的痛哭失声,「我要告诉父皇你欺负我。」
一旁的五公主上前搂着她,温声哄劝,「八妹,咱们身为天家的公主,说话便要算话,再说这杜如弦除了那张脸之外,也没什么好的,日后五姊替你找个比他更好百倍的男子给你,咱们不要他了,嗯。」
先前她一直没真心对待过这位八妹,接近她全是为了博取父皇的关注,但此刻她是真的有些心疼她了。
「就是呀,这两人看了就讨厌,我替你把他们打出去。」七公主一脸凶残的上前,拽着杜如弦与王曦怡将两人往外拖去,来到殿门前,朝两人使了个眼色,让两人快走。
七公主告诉自个儿,她绝不是被方才王曦怡毫不犹豫的饮下鸩酒、一心赴死的那一幕给感动了,而是不想让八妹看了这两人就来气。
两人携手,很快的离开了皇宫。
出了那让人窒息的禁宫,即使外头正下着滂沱大雨,冷冰冰的雨丝落在脸上,王曦怡却感到无比的欢愉,两人的手舍不得放开彼此,牵握得牢牢的。
她笑道:「我好像死了一回,然后又活了过来。」
「让你受惊了。」杜如弦不舍的抬起衣袖拭去她脸上的雨水。
她摇头,「这一切都值得。」她接着面露忧色,「这件事算结束了吗?皇上还会不会逼着你迎娶那位八公主?」
「不会了,皇上先前同意八公主的要求,传召你进宫时便已承诺,一旦我赢了,就收回圣命,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他相信皇帝不会违背自个儿的诺言。
她抱着他欢喜的在雨中跳了起来,「那太好了,适才真是把我给吓死了,我还以为自个儿这次死定了呢。」
「那你还敢喝下那杯酒?」他的心热热涨涨的,溢满了对她说不出的情愫。
她眯眼而笑,「我是怕死,可是我更不愿让你受制于人,你这般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
大雨中,行人泰半都去避雨了,鲜少有人,她握着他的手,脚步无比轻盈的走在雨中。
知他者莫若她,杜如弦不管不顾的拥住她,俯下身,狂烈的吮住她那张丰润的柔唇。
两人在雨中拥吻,冰冷的雨丝浇不熄两人萦绕在胸口的炽热情感,他们恨不得向天下人宣扬,他们已找到了此生想厮守终身的伴侣。
两个月后。
成亲这日,杜府贺客盈门。
这亲事是在皇上赐给杜如弦的左相府举办,除此之外,两人成亲,皇上还命人送来一幅亲笔所书的墨宝,为两人祝贺,上头写着——
琼花并蒂,祥开百世。
此刻这幅御赐墨宝就挂在喜堂上。
就连虽然不甘心但已经死心了的八公主也命人捎来贺礼。
陶东宝则将他位于都城的一座宅邸暂借给王曦怡,好让她在此出嫁。
送女儿出阁时,王大娘欢喜又不舍的抹着泪,王光熙见到姊姊与姊夫在经历一番波折后终于能结成眷属,也感动得红了眼眶。
杜大夫早早就被接来左相府为儿子主持婚事,如今正候在相府里头等候儿子迎接新娘子回来拜堂。
在喜炮喜乐声中,新娘子的花轿抵达左相府,骑在骏马上的杜如弦下马,从花轿里牵着新娘子下轿。
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满面春风,携着新娘拜堂行礼,接下来宴请宾客时,陶东宝带头闹腾得最凶,拚命的灌他酒,想灌醉他。
但他早已事先服下杜大夫亲自调配的解酒药,面不改色的喝着酒,反而将陶东宝他们给先灌醉了。
婚宴结束后,杜如弦走回喜房,赏了红包,遣走服侍的婢女仆妇后,接下来就是今晚的重头戏了,入洞房。
他兴致勃勃的一把抱起新婚妻子走到床榻上。
王曦怡发觉他那眼神亮得惊人,在他朝她扑上来时,急忙往旁边一滚,让他扑了个空。
「你要干什么?」她脱口问。
「今晚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自然是要洞房呀,娘子还不快过来让为夫抱。」
她总觉得他脸上那抹异常的兴奋透着抹危险,因此往床角再挪了挪。
杜如弦哄道:「娘子这是在害羞么?别怕,为夫会很温柔的疼惜你。快过来服侍为夫宽衣,春宵苦短,咱们可别虚度了。」
她缓缓挪过去,却瞄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画册,兴致高昂的问她——
「娘子瞧瞧,看喜欢哪种姿势,为夫定会满足你。」
她呆了呆,看清那画册正是她所画的艳情画,顿时一惊,「不成,那上头的姿势我们可做不来。」
「那你挑一个做得来的。」他一把捞过妻子,亲了亲她,两只手也没闲着,剥着她那身繁复的喜服。
「没、没一个……」
她想说没一个他们做得来的,但他压根就不给她说话的余地,把她的嘴给狠狠吻住,没过多久,两人身上已一丝不挂。
他兴匆匆的想与她一块尝试着画上的各种姿势,折腾了半宿后,她累得香汗淋漓,见他还不放弃,竟想再试另一种招式时吓住了。
「你别硬来,万一断了怎么办?」
「为夫可是硬汉,没那么容易断。」他仍不死心。
她嗔恼的抬起脚踹开他,「你不怕我怕,若是断了,这杜家可就断子绝孙了。」
他趴在床榻上,埋怨的瞪着她,「今晚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娘子岂可这般对为夫?你瞧,这忙了大半夜还未圆房,成何体统。」
「你还说,还不是你非要试那些古怪的姿势。」
「那些可都是你画的。」
「那是我随便瞎画的,你还当真,咱们又不是妖精,怎么可能把身子扭成那样。」她躺在喜床上,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那你以后就画些能做的。」
「……」她困得阖起眼没有搭理他。
见她半晌没出声,他凑过来,见她睡着了,不满的轻轻捏了捏她的腮颊,接着在她微启的唇瓣上亲了亲,也累得搂着她一块睡了。
翌日,王曦怡醒来,察觉两腿之间有异物,睁开迷蒙的双眼,瞅见有人趴伏在她的身上。
她还未完全清醒过来,茫然的问了句,「你在做什么。」
「你还说,昨夜没来得及圆房,你便丢下为夫自顾自睡着了,今儿个得把这事给办成。」
听他一说,她整个人清醒过来,「你可别又想着耍那些花招。」
「为夫知道,你没瞧这会儿为夫不正正经经的准备从正门而入吗?来,把脚张开些。」说着,他挤入她的双腿之间。
她又好气又好笑的将修长的双腿环在他的腰间。
可喜可贺,经过了一夜的折腾,两人终于圆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