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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龙 第7章

  五千两,这简直是天价了,这老头想拿这笔钱去组一支军队吗?

  就算桂雨閺已经发达了,但想拿出这笔钱也是不可能,玉老头摆明了就是不肯帮忙。

  项大同气愤不平的跳脚。

  桂雨閺则是不发一语的坐在小米床旁。

  「罢了,雨閺,刀伤不是什么要命的伤,过几天自然会痊愈,你就不用为小米粒的事伤神,那老头脑袋有病,咱们别求他了。」项大同哼声说。

  桂雨閺抚着喝下伤药后又昏睡的人儿脸庞,长叹着,「三天了,她的伤势一点都没好转,我不忍她受折磨。」

  「别担心,小米粒是女人,身子骨本来就弱,复元得也较慢,但拖个几日伤口一结痂,就没事了。」项大同以一般常理判断。这刀口无抹毒,伤口也已缝合,且并无再继续渗血,应该再忍个几日她就能康复。

  「唉!」桂雨閺还是心疼的幽叹了声。「我总希望她能少受一日折磨就少受一日。」

  「我明白你是自责、内疚,要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李监官也不会迁怒于小米粒,她这伤是代你受的,你八成还想着不知那老头这么神,若早知道,愿意将机会让给小丫头,让她少受点折磨,我说的是吧?」向来项大同抓他的心思十之八九不准,但对这丫头的事,却百分之百准准准。

  他苦笑。

  中!项大同暗自得意的低呼。「还是其实你舍不得那匹家传宝马,想让小米粒赶快好起来,可以进窑室帮你及时赶工仿出假马来,好送进周振侯的府里,讨好那人,谋取信任,从此前途无量?」他故意调笑说。

  桂雨閺冷睨他一眼。「是啊,不成吗?」明知他在开玩笑,桂雨閺与他抬杠,随便应声。

  「呵呵,我就知道,你这阴险小子,没安好心,要你真心待人,简直缘木求鱼,难!」

  「滚吧!」桂雨閺懒得再胡扯,赶人了。

  项大同挥着手笑嘻嘻。「放心放心,小米粒很乖巧识相的,她不会坏你的事,这伤不出两天就会结痂,第三天就能下床,第五天就能进窑场帮你卖命了。」他哈哈笑说。

  谁说伤不出两天就会结痂?两天后,小米的肩伤整个溃烂了,就连左手臂都开始泛黑坏死。

  项大同吓傻了,桂雨閺满脸阴霾,小米眉心忽然冒出了莫名的红点,这红点随着她的伤势加重,发出越来越可怕的殷红。

  「怎么会这样?这伤口明明该要愈合了呀,大夫,这怎么回事?」项大同揪问着站在身侧号称是汴梁名医的人。

  「这……这……该做的治疗我都做了,常人来说伤势该已逐渐复元了才是,而且就算她伤势好得慢,也不至于恶化,现在这情况,我……我也不清楚怎么会这样?」连大夫都慌了。

  「你是大夫,可不是一句不清楚就能推诿的,还说你是名医,我瞧,你是庸医吧!」项大同气愤的伸出拳头想揍人。

  「住手,项哥,将人放下吧!」桂雨阗沉声开口阻止。

  「可是——」

  「让他走吧!」他严肃的再说一次。

  「可恶!」项大同这才不甘不愿的推开大夫。

  大夫踉跄的差点跌地,只得难堪的往一旁站去。

  「雨閺,要不咱们再找其他大夫瞧瞧,再拖下去我怕会出人命,且小米粒的手多重要,万一保不住,将来她再也创作不出作品,岂不教她生不如死!」

  桂雨閺眉心红艳艳,红到像要滴出血了,他起身,二话不说,往门外走去。

  「喂,雨閺,你要上哪去啊?」项大同跟着追了出去。

  他一路快步来到玉老头住的客房,敲着门。「玉先生,请你高抬贵手救人!」

  「五千两。」里头传出凉凉的讨钱声。

  「玉老头,你是钱精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么死要钱不救人,是要遭到天谴的。」项大同怒骂。

  「废话少说,老朽就是钱精,爱钱胜过修功德。」

  「你!没天良的人,我不如宰了你,让你到阴曹地府去,你要多少纸钱我烧给你,五千两小意思——啊,雨閺,你这是干什么……」项大同气得要冲进去修理人时,惊见一旁的桂雨閺竟腿一屈的跪下了。

  他惊愕的张大口。这小子从小心高气傲,就算在路边行乞,那神态也是带着贵气,讨钱的方法与人不同,并非低声下气,而是双眼直视人家,看得对方莫名其妙的掏钱出来;之后进入朱府为仆,凭藉着过人的脑袋,以及一身贵相,从来也无人敢看轻他,到今日他已贵为右侍郎,官位仅次于一部之首的尚书,像这样跪地求人之事,根本不曾做过,而他现今竟为了一颗小米粒,甘于屈膝求人。

  这小子还真是爱到无怨无悔了……项大同心中十分震撼。

  「玉先生,米儿不能失去手臂,请你救救她!」桂雨閺低声相求。

  门开了,玉老头探出头来,瞧了眼他跪地之姿。「她没了手臂关我什么事?」啪!门又被甩上了。

  「你——」项大同气不过想去踹开门。

  桂雨閺拉住了他。「项哥,别闹了,你先走吧!」他无比正色的说。

  「可是——」

  「求人的人还能大声吗?」他那英俊的脸庞已罩上冰霜。

  项大同的火气倏地降下,无话可说,只得不甘地垂首先离去。

  好友走后,桂雨閺依旧双膝跪地。「老先生,你若愿意相助,我就在外头,唤一声我就知晓了。」

  「你跪你的吧,老朽要午睡了,可没空管闲事。」

  他瞳眸骤然转冷,五指关节捏得全数泛白。「你睡吧,我等你睡醒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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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了,露冻了,天又亮了,晨雾清寒了,午后雨落了,晚风又来了,而他始终跪在一处,听着屋里时而传来打呼声,时而发出自娱娱人的哼歌声。

  而这一天一夜,玉老头都没踏出过这扇房门。

  「雨閺,别跪了,这人是铁石心肠,你跪到死他也不会出手救人。」项大同激愤的说。

  桂雨閺无动于哀,平静的脸上是安适的等待。

  「雨閺!」

  「别说了,去帮我顾着米儿,一有状况立即告诉我。」

  「事实上,小米粒她……」项大同吞吐起来。

  「她怎么了?更加恶化了吗?」他神情大变。

  「她……这个……好像是……她已陷入呓语下清当中,全身火烫……手臂越来越黑……没知觉……」

  项大同每讲一句,桂雨閺眉心的红点仿佛就暴跳一下,瞧得项大同心惊胆跳。他这红痕原先没有,怎么这几日突然冒出,这是什么征兆啊?

  「老先生,我愿意变卖所有家产,所得约有三千两,我全数交给你,只请求你帮忙。」桂雨閺朝着门扇沉声说。

  「走吧,你有听过人命可以打折的吗?还是我救人时也打个八折,让她会好也不完整?」玉老头刻薄地笑问。

  「臭老头!」项大同忍无可忍的又想发作了。

  「先生,我还有一样东西,这东西可超过我的全部身家,我愿意奉送给你!」

  桂雨閺扬声道。

  「雨閺,你该不会是要将……」项大同吃惊的赶紧望向他。

  「是什么东西?说来听听。」里头传出那么一点兴趣了。

  「一只唐朝开元年间的陶瓷马。」

  果然,项大同脸色发青。「雨閺,小米粒的伤就算及时治好,那马也决计来下及在时间内仿制出来,你一旦交出这匹马就枉费你这十多年的心机,你要做的事,是前功尽弃了。」

  前功尽弃!这句话深深打进桂雨閺的心坎,他铁青了脸,但没改变他的决定。

  「这是已经销声匿迹多年的三彩马,当初这匹马是唐玄宗命陶艺师十人日夜不休打造而成的,被当成圣物供奉在宗祠里,听说这匹马身上藏有着巨大的财富,暂且下论它身上是否藏有巨富,光论它年代溯及唐朝,又是玄宗的至宝,这东西就堪称价值连城了。」桂雨阗面下改色的说出这匹马的来历。

  「喔?」玉老头半闭的双眼陡然一亮,起身往门口走来。

  「如何?够付这诊金了吧?」

  「好,就这么说定,那马归我,小丫头的命我救回给你。」

  门开了,算这老头识货,成交!

  项大同一脸惨淡,没想到桂雨閺为了救人,情愿放弃经营了十几年的复仇计划。

  不过这也就算了,这会没了东西交出给周振侯,这小子根本完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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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头笑盈盈的出现在小米的房里,不疾不徐的走上前,看了一下她败死的气色。

  伸出手指挑开她的前襟,露出化脓腐败的伤口,他没皱眉,反而笑开了。「小伤,好处理得很。」要不是他们见识过他的神迹,一定会对这个自大的老人嗤之以鼻。

  「东西呢?」他转头向守在一旁的桂雨閺要「诊金」。

  「在这。」他连忙双手奉上一只精致的锦盒。

  玉老头捧过锦盒,瞧见项大同一脸的怒容。「我知道你说我趁火打劫,很是不齿,但是又如何?我可以不要这匹马,不过这丫头的命……随便你们了。」他笑得很讨打。

  项大同想开骂,瞧见桂雨閺警告的目光,咽下这口气,跺脚滚到旁边去了。

  玉老头得意一笑,打开锦盒,一匹光华耀眼的三彩马就躺在里头,他仅看一眼就确定这是真品。这小子没蠢得拿粗制滥造的东西来诓他!阖上盖子后道:「好了,我可以救人了。」

  桂雨閺立即露出感恩的笑痕。

  就见他收下锦盒后,懒懒散散的走到床边,伸出一指,瞄准了小米肩头上的一点红痕,用力压下去——

  「啊!」身旁的桂雨閺突然发出吼叫。

  项大同心惊的赶上前,见他抱着眉心痛得俊容扭曲,只差没软身打滚。

  他急忙扳开桂雨閺压着眉心的手,赫然惊见他眉心的那点红,已由红转黑,正由里头冒出黑血。

  「老头,你到底做了什么?他怎么会这样?」项大同直觉是老头搞的鬼,愤声质问。

  玉老头没有理他,继续朝小米肩上的红点施压,这一压,当场让桂雨閺痛彻心肺,双脚支撑不住的跪地。

  项大同发现有异,立即推开老人,不让他继续碰小米。

  玉老头的手一栘开,桂雨閺的剧痛立即停止,这等异状,让桂雨閺抚着眉心喘息大惊。「玉先生,这怎么回事?」

  他不高兴的撇了撇嘴。「你这小子的命与小丫头是相连的,你眉心上的红点越艳,小丫头的苦就越深,我治好了你的伤势,可那小丫头就得承受你原来的伤痛,所以伤势才会在你康复后她的反而急速恶化了。」

  「有这种事?」简直匪夷所思,桂雨閺惊愕得说不出话。

  「怎么,后悔了,不想我救人吗?」

  「你说我与米儿命运相通,这话说的是真的吗?」他忍不住问。

  「不信你可以去瞧瞧,方才那几下,床上的丫头是不是气色变好了许多。」

  桂雨閺半信半疑的走向床边,瞧见小米原本青黑的脸庞有了血色。

  「如何?老朽没骗人吧?」

  不只他惊讶,就连项大同也瞠目结舌得说不出话来。

  「我明白了,请玉先生继续治疗米儿。」桂雨閺道。

  「慢着,老头,有些事还是事先说清楚,待会你再压米儿的肩头时,雨閺是不是还得忍受剧痛?」项大同紧张的问。

  「没错,如果你们怕痛,现在后悔也来得及,老朽可以将东西还给你们。」

  「不,我不怕痛,请你治愈米儿。」桂雨閺一脸的坚持,毫无退缩迟疑之相。

  玉老头赞赏的点头。「我明白方才的剧痛比女人生娃儿还要痛上百倍,你这小子居然愿意承受,有情有义,真是有情有义啊!不过,奇了,进城时,我是听谁说你这人心狠手辣,背叛旧主,还踢走岳父,近来甚至谋害妻子,这传闻对照你现下这深情不悔的模样,出入很大啊!」

  桂雨閺苦笑,「有些事我确实做了,但有些事是传言,我封不了所有人的口,也管不了别人怎么想。」

  「这样吗……」他状似深思。

  「先生,别耽误时间了,米儿正在受苦,我想早日解除她的苦难。」他催促老人快点动手救人。

  「等……等等。」项大同口水一咽。「玉老头,我再问一声,你说雨閺的命与小米粒是相连的,那小米粒是承受雨閺原来的伤痛,所以她的伤势才会加重的,可倘若你治好了小米粒的伤势,那雨閺不就又承受回来小米粒的痛苦……」

  知道项大同在担心什么,玉老头抿了抿嘴。「你是怕小丫头好了,轮这小子又倒下?是会这样没错,不过这小子身强力壮,影响顶多几天,几天后就会康复,你们不用担心。好了,这会还让不让我治伤?再拖下去,那小丫头可真要废了一只手了。」

  这话一落,项大同哪敢再罗唆,退到一旁。

  玉老头踱回床边,再度伸出鸡爪指,朝小米肩头压去,这一压,桂雨閺痛得单脚跪地,泌出冷汗,血色尽失,再压,他眉心黑血狂流,痛得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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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米粒,你这是做什么?真要走?」项大同拉住伤势才好转,能下床就收拾包袱想走的小米,焦急的拦人。

  「不走留下做什么?」小米冷着脸说,拨开他的手,扯回包袱,就是要离开。

  「你会不会太无情了点?雨閺为了你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床呢!」他又重新拦住她。雨閺为了她将三彩马当诊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身体还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若真让她走了,那小子绝对会怪他办事不力,连个人都留不住。

  小米闻言一顿,眼眶浮现丝丝的水气。她也听说那家伙为了救她,在地上整整痛苦翻滚了六个时辰,最后是喷血昏死过去,才结束这恐怖折磨的。

  她初听闻时,异常感动,眼泪也扑簌落下,但是……

  「不是我心狠,而是他这么忍痛不是因为我,而是为了要我帮他仿制那匹三彩马,好送给周振侯谋官。」她语调哽咽。这男人怎可能不计代价的为她牺牲,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你怎会这样想,他不是这种人——」

  「别说了,那日在床前,我……我听见你们的对话了。」她怨愤的指出。

  「对话?什么对话?」项大同猛然的想起那日她昏睡时,他跟桂雨閺调笑说的话——

  「还是其实你舍不得那匹家传宝马,想让小米粒赶快好起来,可以进窑室帮你及时赶工仿出假马来,好送进周振侯的府里,讨好那人,谋取信任,从此前途无量?」

  「是啊,不成吗?」

  「呵呵,我就知道,你这阴险小子,没安好心,要你真心待人,简直缘木求鱼,难!」

  「啊!我以为你昏迷着,才与那小子开玩笑的,他的回话也不是真意,总之,哎呀,你误会了!」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于解释。

  小米定睛的望着他。「项哥,我认识他并非短短时日,对于他阴沉的脾性摸得透彻,更清楚他绝对不是个会无偿付出的人,他的心思有多隐晦,有多会利用人,你不也知之甚深?」

  他急急帮桂雨閺说话,「不,从头到尾你都错看他了,他不是这么自私功利的人,他是有苦衷的!」

  「苦衷?」她轻笑。「是啊,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但是我并不是一个可以让他诉诸苦衷的人,我留下对他已没有帮助。」

  「怎会没有帮助——」

  「我来不及帮他烧一匹完美的赝品马来,帮不上忙,还是走的好。」她自嘲的说。

  「他救你真的不是因为要谋官,况且他为了你已将真的三彩马给了玉老头,明天周振侯就要派人来取,拿不到东西,雨閺就会被以诓骗大臣之罪下狱,他这样的牺牲,难道还不够证明他对你真的特别?」他气急败坏的问。

  「他若有意讨好周振侯……为什么一开始不送出真品,而要我烧只假的混送,这目的是什么?」这问题其实她好奇了很久,既然他提了,就正好问出口。

  「这……」项大同噤声了。

  「连你也对我隐瞒?」小米失望的垂下脸来。「罢了,你与桂哥的秘密太多,我是外人,没资格多问的。」她转头要走。

  「别走,谁说你是外人的,这事不说是因为——」

  她脚步停下,等着他说出原因,但等了又等,他又住了口,她皱了皱眉,摇了首。还是……走吧。

  「那是因为他要报仇!」见她伤心失望,头也不回的要走,项大同像是下定了决心,脱口而出。

  她讶异的转回了身。「报仇?报什么仇?」

  「报——」

  「项哥,够了!」桂雨閺突然出现,苍白的脸庞上满是骇人的煞气,项大同像是说了背叛他的话,瞳眸畏缩,轻转了头,竟不敢面对他。

  「桂哥?」小米抬眸见桂雨阕脸上浮起若有似无的阴霾。「为什么阻止他说,你真希望我走?」

  桂雨閺只是用着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她,「你一定要问吗?」

  她整个人冻结了。「不一定。」寒着脸说完,她掉头离去。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米儿!」

  「放开!」他的手彷佛是烙铁,烫得她不再冰寒,却由手心焚烧到全身,让她痛心疾首,用力甩手,但越用力,就被他攥得越紧。

  「真要走?」他沉重的问。

  「我早该走了,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她摆出疏离的表情,僵硬的道,手一甩,这回甩开了,她有点讶异,因为不是她甩开的而是他松手了。

  他让她走,情愿她走也不愿意解释……

  一股心痛揪得她难受极了,咬着唇,在眼泪掉落前,她急急转身。

  「米儿,你要是走就真的会后悔了!」项大同脸色凝重的挡在她身前。「而且后悔的不只是你,连雨閺这臭小子也会后悔到死。」他回头瞪着桂雨閺。这小子真想让心爱的女人走,然后自己再躲在角落哭吗?

  小米望向桂雨閺,见他一脸阴郁,然而还是一迳沉默,死心了。「项哥,你做得够多了,让我走吧。」她鼻音很重,就要丢脸的哭出来了。

  「你别轻易抛下雨閺,好,我说,这小子不敢说的,我告诉你,我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项大同!」桂雨閺眸中厉芒闪出,双拳紧握,警告的瞪视他。

  「你拦不了我了,我一定要说!」

  桂雨閺脸色发青,眸底深处有着深深的恐惧。「不……」

  「小子,你根本就没办法失去小米粒,又何必坚持那无谓的自尊,你早该面对了!」

  桂雨閺那孤冷的五宫轮廓染上愤恨的色彩,深刻得教人望而生畏,小米心弦立时抽紧,呼吸紊乱,心惊胆跳的望向他——

  「……要说,就由我自己亲自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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