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受了伤,虽然知道这伤势不重,但是为了在人前做戏,她也要表现得万分关切,特别是从一早叫了早饭在屋中同吃,结果被梦娇发现他受伤的事情之后,紧接着把楚长烟也惊动,急急忙忙赶来,这个戏,更是不得不继续演下去。
说起演戏,她当然比不了曹尚真,大概也怕她露馅儿,所以他只交代她一个动作― “你只要坐在我身边,一直握着我的手,百般柔情地看着我就好了。”
他笑嘻嘻地指导,让丘夜溪很想在那张笑脸上揉上几把。这个人似乎从来都不把自己的生死当回事,明明知道窗外有人,居然还去冒险关窗户,分明是故意给敌人机会,想到这里,她都不禁打个冷颤。莫非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受这一剑,好找个借口去查他想查的事情?梦娇不知道根由,一看他换下的血衣,眼泪就流了下来,在屋子里转着圈痛骂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在京城官场得罪的人,跑到这里搞暗杀吗?等我回京禀告父皇,一定要砍了这个刺客的头!不!抄家!灭他九族!”
曹尚真嘿嘿地笑着,一边笑一边咳嗽,“也许只是个小毛贼,早就看上了你夜溪姊姊,半夜猎色不成,所以杀人泄愤。”
“嗯,也有这个可能。找这里的县令,知府,不!找楚长烟来,我要亲自审问他们到底是怎么管理这地方的?不仅海上有流寇,陆地上居然还有这样的悍匪!成何体统?”
她越说越生气,一甩手,把桌上的茶杯都摔到了地上。
正发着脾气的时候,楚长烟也赶到了,一看到屋里的情形,像是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梦娇一看到他,所有的怒火都挤在眉毛中间,指着他鼻子就冲了过去,“楚长烟,亏我还把你当作一名响当当的人物!当年你剿灭盗匪的那点本事都哪儿去了,怎么会让此地冒出这样胆大妄为的刺客,公然行刺朝廷大臣?若是尚真哥哥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曹尚真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软软地靠着妻子的肩膀,打断她的话,“公主殿下,您就别在这里为我打抱不平了,这事也不能怪楚大人,若是他治理无方才有这样的恶人,那我这个丞相更难辞其咎。”
“哼!人家为你说话,你还不领情!”梦娇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他抱歉地对楚长烟笑了笑,“这位公主殿下的脾气向来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她对你并无半点恶意。”
“的确是卑职失职。只是此地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情,月兰镇是个小镇,连武馆都没有,也不是武林人士的聚集地,怎么会有人深夜携带利刃刺伤丞相大人?”
轻轻呻吟了一下,曹尚真变换个姿势,淡淡地问:“你怎么就能断言是武林人士所做?难道就不能是普通的匪徒?”
楚长烟顿了顿,“月兰镇如此不起眼,有钱的人家也没几个,盗匪就是下手,也该去繁华些的大城。丘大人武功不弱,能当着她的面伤了曹大人……”
“当时夜溪不在我身边。”曹尚真一叹,“若她在,我也不至于受伤。唉,娶个会武功的老婆本来以为可以防身,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
他随口扯谎,只觉得自己的后腰被狠狠地指了一把,一下疼得叫了起来,让楚长烟惊得连忙问:“丞相大人的伤势很重吗?是否看过大夫了?我去把我府里的大夫找来。”
“不必了。”曹尚真白哲的脸上多了几分粉嫩的红润,“我不习惯被外人在身上摸来摸去,有夜溪陪着我就行。唉,这件事可千万别告诉陛下,万一消息传开,以后我在那些文武百官面前可没法做人了,那些人中有些人恨我恨得牙痒痒,估计还会在后面拍手,骂那匪徒下手太轻呢。”
“怎么会?丞相为国事操劳,鞠躬尽瘁,卑职在这里都听到不少关于丞相大人的事迹,朝中官员想必也莫不仰慕尊崇。”
楚长烟悄悄看向丘夜溪,就见她不发一语,眉心紧蹙,一只手握着丈夫的手,另一只手绕在他的身后,像是帮他支撑着身体,两个人紧紧依偎,相扶相携的样子如画一般的美。
他垂下眼,思忖着问道:“虽然大人英明睿智,对伏苓国忠心无二,但是卑职也怕有些奸佞小人误解了大人苦心,会不会因为官场上政见不同,就对大人挟私报复?”
曹尚真叹气。“这可真是难免,哪怕是蔺相如、商鞅,不管后世如何赞扬,当朝也难免是是非非。刚刚夜溪已经训了我半天了,怪我不该在朝中锋芒太露,可是我坐在丞相这位置上,就算再怎么低调,总会被人怨恨,所谓高处不胜寒嘛。”
“卑职明白大人的难处。只是想麻烦大人想一想,丞相大人出京的消息之前曾经透露给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怨恨您的人?会不会是对方派来的刺客,意图行刺大人?”
他歪着头想了一阵就摆手,“这可不能乱猜。唉,算了,好在昨夜没出大事,这几天我再休息一下就带夜溪回京去。”
“那我今日加派人手看护这座客栈。”
曹尚真又摆手,“不要,那岂不惊动客栈内所有的客人和镇上的百姓了?还是低调些吧。”
丘夜溪保持一个姿势时间长了,饶是她练武出身,也坐得有些腰酸背痛,稍稍动了动,他立刻感觉到了,满怀歉意地看着她。
“夜溪,这一夜也把你折腾坏了,看你的眼圈都黑了,若不是我昨天在你脸上涂了点胭脂,只怕你这脸色都不能看了。”在外人面前,他竟然毫不避讳地托起她的脸颊下端,拇指顺势向上攀沿,轻轻地帮她按压着太阳穴的位置,还柔声问:“怎么样?舒服点吗?”
丘夜溪不自在地推开他的手,“在楚大人面前你还敢动手动脚的。”
“怕什么?长烟又不是外人。”曹尚真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还对他笑了笑,“别看我家夜溪做事雷厉风行,其实脸皮最薄。”
楚长烟也跟着笑,目光投注在丘夜溪的脸上。
待他总算离开,曹尚真却轻轻推了妻子一下,“去和他聊聊。”
“聊什么?”她不解地问。
“聊什么都行。你出了门,他自然有话和你说,若是无话,那你就和他闲聊两句。”
丘夜溪狐疑地看着他,不解他的用意,但还是听了他的话,跟在楚长烟的后面出了房门。
到了楼梯口时,楚长烟已经下了楼,她迟疑了一瞬,正不知该找什么理由和他说话,他已经听到动静回头,看到她时,笑着扬声问:“还有事吗?”
客栈大堂是公开场合,丘夜溪知道他不便当着外人的面直接称呼自己的官衔,更不能直呼自己的名字,就快步走下楼,使了个眼色,将他引领到客栈的大门外,低声问:“那批火枪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板还未出手,像是在等买家。”他也压低了声音回答。
“还是早日想办法把枪收缴走才好,留在那里终是个祸患。”看着眼前年轻俊朗的脸,想起梦娇的心事,她忍不住话题一转,问道:“楚大人是否成亲了?”
楚长烟先是微怔,之后才回答,“尚未娶妻。”
“有意中人了吗?”
他一笑,“整日待在军营,能看到的都是男人,哪有遇到意中人的机会?”
点点头,她没有再追问下去。毕竟不能现在就直接问人家是否喜欢梦娇,若他一口拒绝,以后的事情倒不好办了。
望着她深思的样子,楚长烟又笑问:“丘大人莫非是想为我做媒?”
心思一下子被说中了一半,倒叫丘夜溪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努力抿抿唇,抬头看了眼二楼那扇半开半闭的窗子。曹尚真就在那里偷窥他们谈话吧?
“楚大人心中的佳人是怎样的?”她只好不答反问。
楚长烟黑眸幽沉,如墨色般油润,邪邪的笑容和他平日正襟危坐、沉稳干练的样子不大相符。凝视着她,他缓缓说:“若是有缘,我希望能早一步碰到一个如丘大人这样的奇女子。”
此话一出,丘夜溪才忽然发现,他的目光中竟然也有种锐利的东西,和曹尚真颇为相似,好像一下子就能刺中她的心头,让她悚然一惊。
“楚长烟说什么吓人的话了,让你这样心不在焉?”曹尚真倚着床栏,看着妻子默默倒了一杯茶,但是茶水都溢出来了她都没有注意到,幸好茶水是凉的,否则一定会烫到她的手。
丘夜溪看他一眼,“为什么要我去和他说话?”
“打探一下。有些话他未必和我说,却有可能和你说。”
她蹙眉。“为什么?”
“人人都知道你性子耿直,不会有我这么多花花肠子。”他提起自己的恶名还颇为洋洋得意。
丘夜溪无奈的走到他身边,打开衣襟看了眼伤口上包裹的白布,血液没有再外渗,看来已无大碍。曹尚真幽幽地抬头看着她,倏然将她拉倒,然后反身压住。“小心伤口!”她急忙提醒。
他却不管不顾地压住她的身体,只是拚命从她口中汲取芳香的温暖,辗转吸吮着,不肯松开。
丘夜溪有些喘不过气了,他这样强势的表现,和平日里胡闹的样子有些不同。
两年里他只有一次这样霸道蛮横地强占过自己,就是他们的洞房夜。那一次他一边侵入她的身体,一边嘟嘟嚷嚷地说:“夜溪从此就是我的夜溪了,别人再也休想染指你一下。”
那夜他很着急匆忙,两个人又因为都是第一次,所以都没有来得及品味鱼水之欢的乐趣,只是快快地占了彼此的身子,以为这样就再也逃不出对方的手心。
可这一次,他又急什么?
怕碰到他的伤口,所以她由着他折腾,但外面大亮的天色让她有些不适应,时不时地侧过头去看身后的窗子,想着是不是该把窗子关上。
这样的心不在焉曹尚真感觉到了,停了所有动作,不满地将她的脸扳了回来,“窗外有什么可看的?”
“光天化日的,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她本想象平日那样笑骂他几句,却觉得今天的气氛诡异,因为他一直皱着眉看她,目光一闪一闪的,好像藏着什么话。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
他舔着唇角,那里沾上了她脸上的一点胭脂,“夜溪,你是我的。”
她不解地挑眉。“嗯?”现在他怎么又说这句老话?
“你是我的。”他忽然勾唇一笑,狠狠地撞进她的身体里,在一番狂肆的掠夺后,激情又化为温暖湿润的蠕动,垫伏在彼此的身体之中。
为了他的剑伤,丘夜溪已经一夜没有休息好,白天还要应付那些外面的人,现在更是困倦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看出她脸上的困意和疲惫,曹尚真伸臂将她揽抱在怀里,小心地避开伤口,让她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蜷卧。
“夜溪,你知道吗?”他把玩着她的一缕秀发,慢悠悠地说:“虽然我可以装得很大方,但我的心眼儿其实非常小,小得只能装下你一个。”她打了个哈欠,迷糊地咕哝一声。
“你什么时候大方过了?”去年地方闹干旱,皇帝带头开国库赈灾,还暗示要臣子们都跟着一起捐钱。这家伙表面上积极响应,说要带头捐出一年的俸银,但是鬼都知道那不过千把两银子的俸银,不过是要进曹府时给曹家门房的打点钱而已,他若是抖抖衣缝,掉出来的银子都不只万两以上。
他当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于是深幽地笑了。“你不觉得我对你一直很大方的吗?你要什么我都会双手捧到你面前,我愿意让全天下人都欣赏我这个美丽又能干的娘子,但是,绝不允许别人觊觎。”
“谁会觊觎我?”她含含糊糊地应声,大脑已经开始迟钝,“他们觊觎的都是你的财产和官位而已。”
他吻了吻她的鬓角,轻声笑道:“傻丫头,你就什么都没看出来?没看出来也好,你不是那个人的对手,还是交给我来办吧。”
“唔唔,交给你办,都给你办……”她已经是半梦半醒,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将身体再度深埋在那一个温暖坚毅的胸膛中时,还不忘提醒自己不要碰伤了他。这个男人总是让她操心、烦心,又― 次次动心。两年了,居然还没有变。
丘夜溪不甘心就这样莫名其妙被人算计,她隐约觉得自己和曹尚真被人盯上,而曹尚真又好像知道些秘密,却不告诉她。她向来有股韧劲,想要做到的事情,就是千难万险也要做到。
所以第二天她找了个机会溜出客栈,先去买了几块那男人爱吃的老婆饼,才独自一人到了那间卖火枪的小店门前。
门前静悄悄的,她想不出楚长烟会派人藏在哪里监视。周围的其它店铺或民宅里吗?
正想着是不是该绕到哪里去找个好的角度监视一阵子这间店铺,或是再想办法调查,没想到店铺的老板忽然走了出来,像是正好要出门,蓦然与她打了个照面,他楞了楞,然后笑道:“夫人又来了?可是要来看货?”
丘夜溪不好躲避,只好点点头。“嗯,想再看一下。”
“我就说我家的货最是难得,货品上乘。夫人里面请。”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四周,倘若楚长烟的探子就在附近,应该会把自己进入这间店的消息告诉他吧?
虽然迟疑,丘夜溪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老板躬着身,将她一路领进后院。
只是推开上次她进入的那问屋门,她便赫然惊呆住!
屋内竟然还坐着两个人,而这两人就是前次在渔村她见到的那两名流寇!她立刻盘算着该怎样脱身。
那流寇一眼看到她却哈哈笑道:“怎么又是这标致的娘儿们?老板,这不会是你媳妇吧?”
“别乱说,我怎么配得上这么尊贵的夫人?”老板笑笑地踱着方步跟了进来,反手将门一关,“你们知道她是谁吗?人家可是京城里响当当的大人物啊。”
闻言,丘夜溪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老板她来自京城,听老板的口气却好似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世,她来不及多想自己的身份是如何暴露的,随身的宝剑短匕都没有带出来,只能一拳打向那老板的面门,企图开门冲出去。没想到那看似平常的老板竟然也是有功夫的人,早做了准备,不但避开那拳,还大喊一声,“留下她!她是官府的人!”
身后那两名流寇反应极快,一人抽出一把腰刀就砍了过来。
丘夜溪沉着应对,抄起旁边一把凳子反丢向身后,砸中一人,但是屋门要向内拉,她的身子不得不倒退一步,就在此时,第二把刀已经砍了下来,她旋身避开,一脚踢在那流寇的手腕上,将他的刀踢飞出去,门开了一条缝,她已如电般掠出。
掠出这间房屋,本已不怕有人再追上来,她相信那些流寇不过是乌合之众,没有多少真功夫,但就在一时大意之间,耳畔传来几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像是有人使了暗器。
她险险翻身避开了其中几枚,却被另一枚打中手臂,这暗器上不知是淬了毒还是麻药,一下子她半边身子就不能动了,再一瞬,连意识都变得模糊起来,只觉恍惚中有个人跳到她的身后,那声音很是悠远沙哑,“把人抬进去!”
那人是流寇的首领吗?若她身陷这些人的手,而且身份还暴露了,只怕……凶多吉少。可最要命的是,如果她已经暴露了,曹尚真也可能会被发现,他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形呢,不行,得想办法告诉他,想办法……
曹尚真一早发现妻子出门,心头就莫名惴惴不安,总好像心神不宁似的。他命令曹瞻去找人,将她立刻带回来,但是曹瞻出去转了一圈,说是没有看到夫人的影子。
他飞快地在心中分析。夜溪能去的地方不多,肯定和调查刺杀他的人有关,而到了这月兰镇附近她遇到过的人和事,都已经和他说过,她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那间私售火枪的小店。她会去那里吗?
正要自己亲自去找,楚长烟便急匆匆地跑来,他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开口就问:“丘大人在这里吗?”
“怎么?”曹尚真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妙。
他递过来一封信。“这是有人刚送到千总府的,送信的人交了信就走了,我正在派人追查,但是还没有线索。”
曹尚真打开那封信,上面赫然写着―
丘夜溪已在我手,交一百万两银子即可赎人。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几遍,蓦地笑开。“夜溪出去买东西,很快就回来,这是什么么人在故弄玄虚?”
楚长烟递过来另一个纸包,“来人送信时连这个一起送来,卑职不知道是什么,这是什么意思,丞相大人您……”
那纸包中竟然是老婆饼。
曹尚真的瞳眸倏然像浸到了寒潭墨池之中,紧紧握着那包饼,久久不发一语。
“若丘尚书真的出了事,卑职这就派人全镇搜捕!”看出他的脸色,楚长烟也知道事态严重了。
可又过了半晌,他居然重新露出一个笑容。“不必这么费力,绑匪不过是想要一百万两银子而已,我给得起,咱们就慢慢等好了,等到对方说什么时候交钱。”
楚长烟擦着汗,战战兢兢的说:“丞相大人,一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您……随身带着这么多钱?卑职的意思是,若今日放了他们,岂不是要纵虎归山?只怕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下次不知要开价多少,也许还会直接绑架您,要挟朝廷。”
“那你想怎样?”他斜睨着他,“难道要不顾夜溪的安危吗?”
“卑职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先等绑匪的下一封信,但是卑职还是想暗中全镇搜寻。这镇子不大,应该能找得到。若找到了线索,卑职就来告诉丞相大人,至于下一步如何行事,全听大人您的意思。”
“对方不会给你找人的机会。”曹尚真将那张字笺放在鼻尖前轻轻地嗅了下。
“这纸上有海水的味道,难道你没有闻到?”
楚长烟楞住,“大人的意思是……”
“只怕夜溪是被那些海上流寇抓住了,而且,已经偷运到了海上。”他的手指轻挥,将那张纸丢在旁边的桌上。
让楚长烟不解的是,他此刻的表情并没有过多的焦虑和紧张,那一抹噙在唇边的笑意就像是已经看穿什么似的,胸有成竹。
这时曹尚真忽然将目光调向他,“楚大人,您手中有多少兵马?”
“步军一千,水军一千,大小船只约二十艘。”
曹尚真轻轻笑了,笑得令人莫名心惊胆跳。“长烟,你该准备和这些流寇开战了。”
“有炮吗?”
“有,十门船炮。”
他点点头,“请大人现在点兵吧。”
“啊?”楚长烟怔住,“大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