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啊!她真的跟他做了?!在他失去记忆的现在?
真不知道该说自己大胆还是愚蠢,竟然就这样贸贸然地把身体交给他,也真是……太没大脑且太胆大妄为了!
不过做了就做了,她也没后悔的打算,况且后悔也来不及了。
耳边听着诸星彦沉稳的呼吸声,她不觉侧过脸去,就着晕黄的灯光凝着他的侧颜——可恶!这样看不清楚,她索性轻手轻脚地翻个身,用双臂撑着上身,微微抬高身体看他。
这个男人真的很帅捏!她以前竟然都没有发现,实在太奇怪了。
不是有人说,越是自己身边的人,就越是看不清吗?或许这句话是真的也说不定,所以她才会莫名其妙到现在才发现他的好?
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不禁轻笑出声。
“在笑什么?”
蓦然,她以为陷入熟睡的男人开了口,狠吓她一大跳!
“呃……你什么时候醒的?”哇咧!这家伙老是醒得无声无息,她被他吓好几次了说!
“就在你偷看我的时候。”他轻笑,展臂将她搂进怀里,突地轻叹口气。
“怎么了,干么叹气?”她倚着他的胸口,细数他的心跳,不解询问。
“这场景彷佛似曾相见。”他不甚确定地低喃。
说不出所以然的,他竟有种曾经经历过这情境的感觉,难不成是在他失去记忆以前,他和她就曾经……?!
不对啊,她明明在不久前还没有过任何经验,他很确定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那到底……这感觉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如果有,一定是你跟别人,绝对不是我!”她蹙起秀眉轻哼,心口没理由地感到窒闷。
就说他这个人讨厌吧,才和人家“这样那样”,现在就又讲到她不晓得的曾经,实在很令人憎恨!
诸星彦斜睨她一眼,眼眉带笑。“宝贝,你在对连我都不确定的过去吃醋吗?”
坦白说,他无法对她发誓他没有过其它的曾经,那对他来说太困难了,他只能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其它的他着实没办法明确地给她交代。
“我知道不会是你。”他轻叹,无奈地承认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那是谁?”她像个吃醋的小妻子般捏了下他的腰,感觉他明显地扭闪了下,变态的有种报复的快/感。
“小姐,有人比你还清楚我现在的状况吗?”他翻翻白眼,连这种干醋也能吃,实在让他很无言。“如果我能告诉你就好了。”
葛湘婗沉默了。
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没注意到那辆车,他就不会为了推开她而冲过来,也不会因此被撞,她却还因此质问他他所遗忘的事,她真的是太坏了!
“对不起。”她心一紧,满腔的歉意就这么脱口而出。
“嘿!我可不是为了向你索讨道歉才这么说的。”天地良心,他完全没有故意让她内疚的意思。“你不要胡思乱想。”
事实上他连自己怎么会躺在医院都不晓得,若不是她告诉他整个出事的过程,他恐怕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又何须引她内疚?多此一举罢了。
“我才没有胡思乱想。”她嘟囔。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微微扬高,不是没听清楚她的话,而是有点不开心。
她头皮一麻,很快察觉他的怒意,识时务地赶紧否认。“没!我什么都没说!”
“这还差不多。”他嘴角一扬,满意地轻啄了下她的额。
吼~~这男人还是挺大男人的嘛!又是一个新发现!真有种误上贼船的错觉。
“说真的,我变成这样,辛苦你了。”他没发现她的心思,想到自己的未来,他不觉一阵茫然。
他自己如何是无所谓,反正他有手有脚,再差也饿不死,可现在有了她,他可不能让自己没有未来,得为她更加倍努力才行!
“你干么说这个?很讨厌耶!”她鼻端一酸,气恼地拧了他一记。
她当然能想象他的恐惧,如果换成是她,恐怕还没恢复记忆就先疯了,根本没法像他这样坚强;只是她不喜欢他说这些话,只会让她更内疚和难过而已。
“这是我们该面对的事实……”他也不想讲,但,现实总是残酷的啊!
“够了,再说我不理你了!”她板起脸,眼泪却很没用地滚了下来。“我跟云嘉、东凯学长都说了会帮你,你一定很快就能恢复记忆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婗婗。”伸手拭去她的泪,他心疼死了。“好,不说,我不说可以了吧!”
“嗯!”她总算破涕为笑。“天亮我就陪你进公司,快睡吧!”
“好。”他应允,却清楚自己已没任何睡意。
到天亮前的几个小时,两人没有再入眠,却也都没有开口,各自为了不让对方担心而假装熟睡。
真是恼人的初秋啊!
完全陌生的公司、陌生的员工、同事和陌生的办公室、办公桌椅,对于眼前的一切,诸星彦半点印象都没有,很难相信自己以前曾在这地方工作多年。
“学长,请喝茶。”林云嘉端了一杯绿茶进来,杯口还冒着白烟,就摆在办公室中央偌大的桃木办公桌上。
站在窗边观景的诸星彦缓缓转过身来,神情复杂地望着她和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葛湘婗,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我真的在这里工作很多年了吗?”他提出质疑,神情一片茫然。
“是的总经理,打从总裁退休之后,你就接任他的工作至今,算算已经有四年了。”那名陌生男子出声回答。
“你是……”睐了男子一眼,他的脑中还是一片空白。
“我是周创松,原本是你父亲的秘书,自从你接掌公司之后,在总裁的授意下,我转任你的特助。”周创松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眸中有着深深的惋惜。
好好一个优秀的年轻人,竟就因为一场车祸失去记忆,这是他从来都没想过的事,只能说造化弄人。
“周特助,不必为我感到难过,除了没了记忆,我一切都还好。”他轻笑,没忽略周创松眸底的同情。
周创松愣了下,惊异他较以往更为敏锐的洞察力。“不好意思。”
“不需要道歉,反而我得拜托你,未来我恐怕会给你增添许多麻烦,还得请你多担待。”他极诚恳地向周创松提出请托。
这工作对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是个全新的挑战,他一点把握都没有,着实有先行“拜码头”之必要。
“不,请别这么说,这是我分内该做的事,我一定倾尽全力帮你。”周创松不敢怠慢地释出善意。
诸星彦深深看他一眼,接着露出笑容。“谢谢你。”
周创松颔首,退到一旁。
“坐啊学长,坐在你坐了四年的办公桌前,说不定你会想起什么也说不定!”
林云嘉建议着,上前拉住他就往桌前推。
她承诺过会尽心帮助学长恢复记忆,所以她这小小的设计助理趁着设计师没交代工作给她的当口,赶忙偷闲跑到总经理办公室来。
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她想让学长多碰触他办公室里曾经最常使用的东西,或许能对学长产生某种程度的刺激,搞不好有助他恢复记忆;所以她才会借着学长和自己浅浅的交情,甘冒被学长fire的危险,死皮赖脸地留在总经理办公室搅和。
诸星彦错愕,不太习惯云嘉的热情,他不安地睐了葛湘婗一眼,发现她对自己点了点头,这才深吸口气,从容地踱至桌前坐下。
“唔~~真是张好桌子!”一坐下,大掌抚上桌面,立即感受到实木桌的结实,他不觉赞叹了句。
“那是你父亲在你接任之前,特地去桃木的原产地挑选的。”周创松向前一步,在一旁出声说明。
“我爸特地去挑选的?”他挑眉,意思是他父亲对他很重视吗?不知怎的,他竟有种不以为然的感觉。
“是。”周创松点头,在担任诸星彦的特助之前,他其实在诸星云身边待了更久的时间。“总裁经常在属下面前夸奖总经理,对你有相当大的期许。”
“是吗?”他微蹙了下眉,很快又扯开嘴角轻笑,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表情转变迅速得几乎不曾让人察觉。“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周创松点了下头,闭上嘴退回原处。
“对了学长,我这里有几张照片,是同学在毕业舞会上帮我拍的。”林云嘉由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放到桌上给他看。
“什么毕业舞会?”那又是什么?不知道的事一件件接连不断地跳出来,都快把他的头给塞爆了!
“大学的毕业舞会啊,你当时还是云嘉的舞伴呢!”葛湘婗凑了过来,她可没忘自己是“牵线”那件事的媒人。
“我是云嘉的舞伴,你呢?”他的眉心耸成一座小山,另一个疑问随即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