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冲动地说:“我不介意拿我的婚姻当筹码。”
从容的笑容从他的嘴边消失,阴驽蛰伏在他眼中,他释放出的善意被她全部否定,“你这么做和我的提议有什么不同!”
苏若吟灿烂一笑,食指对着他摇了摇,“不同,非常不同,我有选择权,我可以选择我喜欢的男人。”
她喜欢的男人?掌中的咖啡杯被苏凌霄重重地放到桌上,倏地在女人的低喊声中,暗色的液体洒了出来,溅湿了他的衣服,留下了一点一点的咖啡渍。
杯子的碎片插进掌心,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手中流出,苏若吟看得脸色一白,“你……”她按捺住欲替他包扎的冲动,冷眼旁观。
“苏若吟,我说好听一点是给你一个选择,现在……”他阴沉地注视她,“你没有选择。”
她的眼很难不往他手上的伤看去,她的思绪集中在他的话上,“你想要做什么?”
“明天九点我会召开记者会,正式离开苏氏。”苏凌霄站起来,高大挺拔的身影遮住了窗外的阳光明媚,好似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地。
苏若吟十分激动,也跟着站起来,“你!”要是他这么做,自己就一点余地都没有,找管理菁英没时间,找一个男人相亲没时间,天呐,他要将她逼上绝路。
“我就是给了你太多时间,你认为我太好讲话了是吧?”她之前的行为他一概不论,给她两年时间让她想明白,结果她倒是想得太“明白”了。
“这一次我不会给你时间了。”丢下一句话,苏凌霄转身就走。
苏若吟一把抓住他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你不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
“苏氏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吗?”苏若吟反问,就算她有意忽略有关台湾的任何消息,但是多事的任默生时不时地会透露一些讯息给她。
她知道在苏凌霄的管理之下,苏氏一跃成为台湾商界的龙头,没有人敢小觑苏氏的雄厚实力,甚至连东南亚市场也已经完全成为苏氏的了,他不满足,他正觊觎着北美市场。他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可以施展他的雄心壮志,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退出?
“立业者必先成家。”
苏若吟在苏凌霄的脸上看出了端倪,她一把拉下他坐回位置,咖啡厅三三两两的人往他们这边看,她不想引人注目。
“你要是想有一个家,我可以帮你找一个好女人。”她咬牙低语。
“你帮我找?”苏凌霄不再动,因为那只小手时隔两年又一次地拉住了他,只是那手有着少许的粗糙,这令他不满地皱眉,他犹记得她的手就如上等的玉般滑嫩,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似是在推敲,似是在确定。
苏若吟太过心急,没注意到他的动作,眼角瞄到他冒着血的手掌,小脸有了为难之色。
“你不需大费心思,只要乖乖做我的女人就好。”见她迟迟未开口,他主动说出要求。
“我……我不行。”她直接拒绝这个要求,“我不要再跟你……”
一话未说完,苏若吟感觉到掌心的骚动,一看到苏凌霄把玩着她的手,她脸一红,一把甩开,“你干什么?”
苏凌霄静静地盯着她,“看来你还没有觉悟,既然这样就没有说话的余地了。”
他起身就走,动作之快让她反应不过来,当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离开咖啡厅。
苏若吟失神地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一边的服务生这才走上来整理,刚才虽没有火花四射,但在他人眼中,这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妙。
“对不起呀,你就是苏小姐吧,我姓莫。”莫先生姗姗来迟。
苏若吟愤怒地一瞪,菁英?这就是传说中的菁英?莫先生一副白白胖胖的模样,俨然是一个好好先生,与苏凌霄一比简直是猫与鼠的区别。
“莫先生,你迟到了。”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有一份紧急文件……”莫先生坐了下来,拿着纸巾擦拭着汗水。
紧急文件?苏若吟可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借口,因为她曾经见识过苏凌霄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处理好了紧急文件,并未耽误整天的行程。
她深吸一口气,“莫先生,我有急事先走了。”
“咦?”
苏若吟丢下傻傻的莫先生走出了咖啡厅,苏凌霄说不给她时间,哼,她照样能找到一个人,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愿不愿意。
正好八点五十九分,苏凌霄在休息室里整理好衣领,眼神如墨,嘴唇紧抿,这便是她的决定?他以为苏若吟敬爱苏老先生,以为她会把苏氏看在眼里,没想到她竟然被他逼着另觅他人,更有了拿她的婚姻当筹码的准备,她压根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苏若吟早已是他的女人,心里却想着如何摆脱他,这两年,她在哪里做什么事情,他都一清二楚,只是他没有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苏凌霄太习惯她的陪伴,习惯她的爱慕,习惯她的温顺,在她说解除婚约时,他大发雷霆,因为印象中的她不会做出这些事情。
不仅如此,解除婚约只是个开头,她跑到酒吧喝酒、对他下药、偷偷离开他,在外头晃荡两年,要不是他故意放出要离开苏氏的消息,苏氏即将群龙无首,她是绝不会回来的。
两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苏凌霄也渐渐地厘清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他要她,除了她,他不要别的女人。
九点了,苏凌霄没有犹豫地打开休息室的门,看见门边的小女人时,眼睛闪过一丝光芒,嘴角勾出好看的笑容,“你来了。”
是的,她来了,苏若吟看着他的手,他的手包着白色绷带,看来他已经看过医生了。
“我答应你的要求。”她这么说。
“嗯。”他应了一声,走出休息室,往记者会的现场走去。
“等等,我说了,我答应。”即使再不愿意,她不得不低头,昨天晚上她找了苏启,没想到苏启一口拒绝了,更可恶的是,苏启还说如果苏凌霄离开,他也会离开。
苏若吟以为自己拿苏氏吊他上钩,他一定会答应的,没想到他没有这种野心。
“我听到了。”他的眼角微微地上扬。
“那你去哪里?”她紧张地抱住他的手臂,整个人拖着他,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去宣布我们的喜讯?”苏凌霄好整以暇地问。
“太快了!”她脱口而出,“我们太快了,我没有心理准备。”
“怎么会快呢?你已经作了很多年的准备了。”他伸手将她凌乱的发别在耳后。
她是作这个梦作了很多年,想当他的妻子想疯了,但现在她不想呀。
看出苏若吟眼里的犹豫,他的目光一沉,大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看来你还没有想清楚。”
她心里一冷,手又缠上他的,“想清楚了、想清楚了,但是可不可以等等?”
“等什么?”
苏若吟两眼一瞪,丝毫不把他的强势当一回事,“结婚欸,要跟你结婚,我总要写个婚前保证书吧。”与狼共舞,总得有保障才可放心吧。
“哦?保证书?”苏凌霄啼笑皆非,眼里泛着冷光,他的手又一次地掰开她的手,“既然如此……”
有求于人最讨厌了!苏若吟又一次地攀住他的手臂,“好好,那走吧。”可恨,没有什么保证书,她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她来之前想过了,结婚,可以,一切全部为了把他留在苏氏、让他替苏氏卖命的权宜之策,但是他不要以为这是真结婚,她不会跟他做一对真夫妻。
似乎看透了她心中的伎俩,苏凌霄冷酷地一把推开她,“你是有做假夫妻的打算,嗯?”
苏若吟所有的心思都流露在脸上,要让人装作没看见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是又如何?”
苏凌霄缓缓地吐气,压抑着怒意,“我不会如你的意,我要的是一段真实的婚姻关系,你要是不能满足我,很抱歉,请让开。”
客气有礼的说法真的是让她很讨厌,他要苏氏,她给;他要结婚,她结,结果他贪心地要好多好多。
真实的婚姻关系,那就意味着他们要躺在同一张床上,做夫妻之间的事情,甚至不久的将来还会有一个宝宝……
苏若吟分不清自己是在气还是愤怒,她支支吾吾半天,始终决定先拖一拖,“你别急,要不先把记者会延后?”
苏凌霄丝毫不让步,仅是看着她,又淡淡看了手机一眼,“已经九点十分了,我已经迟到了。”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两年前,她最渴望的便是成为他的妻,为他生儿育女,而现在,她最想做的便是蹂躏这个男人。
结婚是吧?好,再好不过,他要娶她,那她就嫁,但是她会让他知道,她苏若吟不是他随便可以拿捏的。
苏凌霄往记者会场地走去,手臂上又绕上熟悉的力道,他没有侧头看去,“决定了?”
“嗯。”
他停了下来,看着她不甘不愿的小脸,阴暗的黑眸凝视着她的脸色,“最后一次。”
“什么?”她不懂地看着他。
“最后一次告诉你,不准后悔。”
苏若吟大大地一笑,“我是那种人吗?到时你别后悔了,娶了我之后要多注意你自己的言行,不要到时被我抓到把柄,被我告通奸。”她一口气说完,说完之后忿忿不平。
阴霾渐渐地从苏凌霄眼里退下,他抓着她的手,一双眼盯着她的衣着。
苏若吟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在挑剔自己的外表,不就是随便一点嘛,又不妨碍观瞻。
“你要是不满意,我可以去换一件衣服。”说不定可以挤出时间好好地劝服他,做一对假鸳鸯总比真的好,免得离婚收场。
苏凌霄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处,对她一笑,“我不会不满意,我是担心记者们不满意,堂堂的苏家大小姐……”
话未讲完,苏若吟却明白了,不是他嫌弃她,而是苏老先生的孙女被外人嫌弃。
该死!苏若吟站住不走了,“你等等。”
“现在没有时间换衣服了,我已经迟到二十分钟了。”苏凌霄冷声说。
“反正都迟到了,再迟一点也没关系。”
苏凌霄侧头看着她,嘴边勾出一抹可疑的笑容,让苏若吟心里一惊,紧接着她看见他拿出手机,吩咐别人拿一套衣服来。
她尴尬地听着他准确地报出她的三围,见他挂了电话之后,“要等多久?”
“大概要十分钟吧。”
“哦。”
气氛尴尬了。
苏凌霄牵着她回到了休息室,约十分钟左右,有人送了一套香奈儿的套装过来。苏若吟一试,大小刚好,她走出换衣间,“我好了。”
“等等。”他扯住想往外走的女人,一把将她压在门上,男人危险的气息四面八方地包覆住她。
“你……唔……”苏若吟的小嘴被他堵住,惊恐地睁着眼睛。
他怎么敢!苏若吟感觉到他的舌尖在她的唇瓣外探索,她死死地闭着,他要是敢伸进来,她就咬。
苏凌霄的吻逐渐往下,她得到空隙急忙地呼吸着。
他张嘴在她的脖颈处留下一个明显的吻痕,随即在她要推开之前离开了,“好了,走吧。”
苏若吟看向镜子发现那个吻痕,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你这个禽兽,干什么要……”
苏凌霄禽兽地对她一笑,“迟到总该有理由吧。”
苏若吟刹那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个人真的是阴险狡诈得可怕,竟有如此深的心机。
“不敢出去了?”他挑衅地问着。
她不敢?错!她要锦上添花,苏若吟踮起脚尖,双臂一伸就一把拉下他的脖颈,红唇没有意外地印在他白色衬衫的边缘,不是太里面,也不会太外面,唯有亲昵的关系才会留下那抹红唇印。
苏若吟满意地看了一会,双手在他笔挺的西装上捏了捏,他爱制造假象,她也不甘示弱,她拢了拢长发,试图遮掩那明显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