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提到屋内横行的鼠辈,她便忍不住的抬高了下巴,因为拜老鼠药之赐,她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再看见任何一只老鼠了。
呵呵,她最大的恐惧终于除去,现在的她再也不必担心会有老鼠突然冒出来把她吓死,真好。
不过老鼠死了,尸体不可能会平空消失,所以她想,反正情况陷入胶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动手为他打扫凌乱肮脏的房子,而真正行动起来,当她不小心踩到一只死老鼠时,她的尖叫声差点没将屋顶给翻了。
“啊——”
持续不停高分贝的尖叫,让梁列忍不住翻身坐起,瞪着已经连续一个星期吵得他不得安宁的女人,一时间抑制不住的朝她咆哮出声。
“你叫什么叫,吵死人了!”
被死老鼠吓得魂不附体的谈群美对于他的咆哮声只是一顿,接着又继续防声尖叫。
“闭嘴!”他忍无可忍的再度朝她大吼,见她依然尖叫不停,更为火大,“我叫你闭嘴听到没有?”
“啊——”
“啊——”他突然也跟着她一起叫起来,而且明显比她更大声。
像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叫声吓到,她倏然停下尖叫,难以置信、目不转睛的瞪着他。
“你干什么大叫?”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没事尖叫个什么劲?”被她气疯的梁列忘了自己早已打定主意不理人,怒冲冲的朝她瞪眼。
给他一提,谈群美顿时脸色大变的又想起她刚刚踩到死老鼠的事,张开嘴又要尖叫,但他比她快上一步开口。
“你敢再尖叫试试看!”威吓之意显露无遗,她紧紧抿住颤抖的双唇,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样,想哭又哭不出来的看着他。
“你到底在叫什么?”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竟莫名的勾动了他的恻隐之心,让他不由自主的冲口问道。
“老……老鼠,我……我踩到死老鼠了。”向后指着四老鼠的方向,她颤抖的将话说出来。
梁列瞠目结舌的瞪着她,不是觉得她疯了,而是觉得自己疯了,要不然他怎么挥发神经的突然理会其她来?
不自觉的用力甩了下头,他拉起棉被蒙头倒下,发誓等会儿即将使她将屋顶掀了,他也不会理她,可是——
“梁列,你怎么还能躺下去?死老鼠就在离你不到三公尺的地方耶。”棉被外传来她的声音,他听而不闻。
“梁列,你不要睡啦,起来把那死老鼠弄走,好恶心哦。”
谁理你,要弄不会自己弄!
“梁列,快啦,他好像在瞪我,怪我毒死它一样,我好害怕。”害怕就快滚,不要呆在这里吵人!
“梁列,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跟你说话?”
哼!
“梁列、梁烈、梁列。”
叫魂呀!
“不要睡了啦,快点起来!”
我就是要睡,你管我!
“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整天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全世界也只有猪是这样,可是人家猪养了会肥,但你呢?”
妈的,竟然拿猪跟我比!
“我连续一个星期给你送吃的来,你连一个谢字都没说也就算了,我现在只不过请你帮个忙,把那只恶心的……的死老鼠弄走,你都不肯,你怎么能这么小气?”
哼,我又没求你给我送食物来,自己多事就算了,还怪我小气?神经病!
“梁列,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好歹你也应我一声呀。”
死都不理你。
“梁列、梁列、梁咧!”
妈的,烦不烦呀!
“哼!小气鬼,不求你了啦!我自己想办法。”
最好。
求不到救兵只好自立自强,谈群美强忍着恶心与害怕,勉强自己回头面对那只死老鼠,一见到那团软趴趴的恶心样,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不由自主的又从喉咙里冲出来。
“啊——”
梁列眉头瞬间皱起,但背对她的身体却动也不动一下。
此次的尖叫声没有持续很久,因为谈群美不断在心中安抚自己,那只不过是死掉的老鼠,不会咬人也不会冲出来吓人,所以她勉强遏制住自己的恐惧。
但接下来呢?她该如何处理它?
从B室找来一把破旧的扫帚,她人站的远远的,然后伸长手臂半倾身的将扫帚伸向那只死老鼠。
“啊——”
扫帚前段才轻轻碰触到死老鼠,甚至还没推动它半分,她便忍不住再度尖叫出声,紧接着扫帚“啪”一声落地,她人跳的老远去。
梁列握紧拳头要自己冷静。
谈群美喃喃自语的不断告诉自己,“你办得到的,你办得到的,你一定办得到的,要相信自己。”
说是这样说,当她转头看向那只死老鼠时,差一点忍不住又尖叫,还好最后将它压了下来。
“这样子不行。”她自言自语的,“必须想个办法,也许……”
她四处张望,忽然将目光定在一个空便当盒上,也许她可以将那恶心的死老鼠先盖住再来处理,看不到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感到这么恐怖了。
嗯,有道理。
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谈群美愁眉不展多时的脸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走上前,弯腰拾起那个倒置的便当盒,突然之间,一声比先前更加凄厉一百倍的尖叫从她喉咙深处冲了出来。
“啊——啊——”
可怕的尖叫声让梁列倏然转过身,只见她犹如被烫到般猛然丢掉手边的便当盒,急遽向后退。
他瞠大眼,来不及躲避不断向后退向他的她,最后她重重的跌在他身上,差一点没将他刚刚吞进肚子里的东西全挤压出来。
而她依然尖叫不休。
“你他妈的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怨声咆哮。
噢,妈的,真是痛死他了!
“老鼠……老鼠,死老鼠!那里也有只死老鼠呀!”拼命往他身上挤去,谈群美歇斯底里的指着便当盒。
又是死老鼠!比死老鼠更令他忍无可忍的是现在正坐在他身上,而且还不断挤进他怀中的她。
“你再搞什么,走开!”他用力的将她推开。
“不要,那里有死老鼠。”像块黏皮糖般,她转瞬间又黏会他身上。
梁列怒目瞪着她,再度伸手向将她推开,没想到他手都还没碰到她,她又惨兮兮的再度叫起来。
“我……我刚刚差一点就摸到它了,啊——怎么办,我是不是有摸到它?好恶心!呕,我好想吐,呕——”
“该死,你要吐到那边去吐,不要吐到我身上!”他顿时大叫。
“还好我中午没吃,没有东西好吐。”
他闻言浑身一僵。“你耍我是不是?”他冷然瞪着她问。
“嗄?”
“走开!”
他霍然用力将她推开,正巧推向那只死老鼠的方向,引得谈群美再度放声尖叫,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度黏到他身上。
“走开!”他再次推她。
“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趁机紧握住他手臂不放,她有些生气的叫道。
“放手!”
“冷血!”她指控。
“放手!”
“无情!”
“我叫你放手!”
“你是个大笨蛋!”
“你——”
真是圣人也抓狂!梁列用力的吸了口大气,决定以最快而且保证有用的方法让她不敢在黏在他身上。
他站起身,她也跟着站起身,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黏着他不可,他身上可是不断传来一股怪味道;她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比起死老鼠,她宁愿选择与他在一起。
他走向死老鼠,而她只想黏着他,一时之间没注意到他想干什么,直到他突然弯腰,而她反射性的望去,一只死老鼠蓦然出现在她眼前,更叫她惊惧的是,他竟然捏着死老鼠的尾巴。
超高分贝的尖叫声再度响起,谈群美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双飞毛腿,只一瞬间人已冲到房门外。
“你怎么了?”梁列一脸恶笑,明知故问。
“梁列,你是混蛋!”他面无血色的朝他怒骂,该死的他明知道她怕死老鼠了,竟然还拿死老鼠来吓她。
“你说什么?”她拿着老鼠朝她前进一步。
“你不要过来!”她连忙大叫。
“为什么不要?”他故意又前进了一步,死老鼠随着他的移动在他手中晃动着。
“梁列!”谈群美一边不断后退,一边朝他大骂,“你这混蛋、大坏蛋、冷血无情、没良心、恩将仇报、小人!”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老鼠丢过去。”
“你是大混球,每人比你更可恶——啊——”随着他摆手将老鼠朝她丢过来的动作,她放声尖叫,同时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他愉快的大笑声,但她根本就无心想太多,只想大骂他祖宗十八代。
真是太可恶、太过分、太恶劣了!
该死的梁列,也不想想她这是在位谁辛苦为谁忙,他不感动、不感激她就算了,竟然还这样恶整她!
她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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