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夏若晴对他一笑,“我长得这么人见人爱,谁会不喜欢我。”
虽然她的表情明显是在开玩笑,但他知道,那其实是事实,就像他一样,刚开始还奋力的帮齐藤想办法,没想到只不过一个赏樱,他就陷落了,那几天想来想去都是她水亮水亮的眼睛,还有那一点点媚意的微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寒假打工?”
“不是寒假打工,但也不算正职,怎么说……”她可爱的侧著头想了一下,“我把下学期的学分都集中在周一周二,所以到时我除了这两天之外,每天都会来,当然,现在寒假是每天都会来啦。”
“你在哪本杂志?”
“放眼看世界。”
政治分析杂志,总编傅名兰,他的超级熟人。
为人勇猛无比,虽然是女人,但是他们一群男编辑有时候都会称呼她为“名兰哥”。
刚进杂志社时,他曾经在名兰哥手下学习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没想到夏若晴现在跟著她做事。
“对了,你不是在玫瑰出版集团吗,怎么会跑来恒星集团?”她一脸奇怪的看著他,“我记得你说要开美食杂志啊,还去上课,拿证照,如果中途转换跑道,之前的时间不就白费了。”
贺以捷突然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你应征工作前都不先打听一下公司的历史吗?”
夏若晴一脸问号的看著他。
“玫瑰被恒星并购了。”
她一脸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六月。”
她更惊讶了,“我完全不知道。”
***
后来贺以捷弄清楚了,她去年八月回台湾,朋友介绍她来恒星的美妆杂志“玩颜色”做暑期工读,由于她翻译的美妆用语活泼又传神,总编很喜欢她,于是让她开学后也过来,算时薪给她,这下正中她的心意。
大四课程不多,她把课集中在周一周二,其他日子则到办公室做翻译跟编排。
上星期“放眼看世界”的日文翻译无预警走人,由于是周刊,傅名兰急得跳脚,于是她就从美妆杂志收拾东西到了政治分析杂志,预计待到下周,新的日文撰稿来为止。
至于为什么完全没去研究恒星的历史,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只是个工读生,不会有人考她这些问题,所以她懒得准备。
反正在她毕业之前都是过渡期,如果将来她有意争取正职编辑,她才打算花时间研究公司历史,以备长官考核。
“所以,你在这里已经半年多了?”
点头。
“我居然都没看过你!”
她噗的一笑,“那有什么奇怪,我也没看过你呀。”
贺以捷内心卜通一声,她笑起来的样子还是那样可爱。
其实他很想跟她说,其实那个他始终搞不清楚回了什么的简讯过后,他曾经到“LOVE”两次,当然,都没让任何人知道。
看著她下班,远远的跟著她一起走到车站,不过几分钟的脚程,他却像初恋一样,酸一阵,甜一阵,每多看她一眼,就觉得更想跟她说话,第三次到“LOVE”时,他在马路对面看到了齐藤。
当他看到正在等红绿灯的齐藤捧著一束玫瑰花,喜悦得像个初恋小男孩的表情时,他突然醒了。
这是他的朋友,多年前在东京帮自己很多的朋友,齐藤跟若晴间那一点点的开始,是他一手推动的结果,他不能在这种时候又跳出来说,对,我被她吸引,即使若晴曾经主动约他也一样。
男人友谊奇怪定律之四:打落门牙和血吞。
就这样,在忍耐与失控问,回到了台湾。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承认自己的确错失了什么──原以为时间久了,那种怦然心动自然会慢慢消失。没想到,关于她的一切却越形鲜明,就在他怀疑自己会跑去各个有日文系的学校打听“是否有个叫做夏若晴的学生”时,她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笑靥如花。
他知道自己很幸运,因为很少人会拥有第二次机会。
“一起去吃晚饭?”想想,又补上一句,“美食杂志总编辑请你吃饭。”
一般约会她不见得会愿意,但是亮出“美食总编”这块招牌来钓她,就容易得多。
果然,她眼睛一亮,“你要带我去吃什么?”
“你告诉我想吃中式西式,汤类饭类,我来选餐厅。”
“天气冷,吃锅最好。”
吃锅,太容易了。
“美食四方”上个月才推出台北火锅特集──美食杂志其实也才正式做半年,真正开过的专题是少之又少,没想到她居然说要吃锅,只能说老天都在帮他吗?
在夏若晴醉倒之前,他觉得老天是在帮助他没错。
但是当他们从火锅店出来,他发现喝了一些酒的她走路歪歪倒倒之后,他才惊觉,事情不妙了。
***
问她住哪,口齿不清到了极点,贺以捷只好把她带回家。
把她丢上床,替她盖好被子,刚刚在沙发上躺下,她却摇摇晃晃的走出来,问他洗手间在哪里。
原以为她只是想上个洗手间,没想到她直直走过马桶,朝莲蓬头走去,惊得他马上从后面拉住她──幸好刚刚为了避免她把自己反锁在里面,他没关门,才得以在第一时间反应。
“你要干么?”
夏若晴一脸无辜的看著他,“要洗澡啊~~”
“别洗了,去睡。”
“可是,我今天还没洗。”
他其实很想告诉她,一天不洗不会怎么样,先睡,明天清醒了要怎么样都可以,但转眼一想,跟酒醉的人讲什么道理啊。
于是他直接把她从浴室拉出来,简单扼要的只说了四个字,“我家没水。”
“哎,你家没水?”
“没错。”
怕了吧,没水看你怎么吵洗澡。
“没水啊。”她轻叹一声,伸出手,无限同情的摸了摸他的头,“你怎么会住在没有水的地方,没有水对卫生不太好,这样你要快点搬家。”
“好好好,我会快点搬,你快点睡好不好?”
她很可爱的对他点点头,“好~~”
再次把她按回床上,再次盖好被子,再次回到沙发上躺下,眼睛都还没闭上,一个棉被人又从里面走出来,看都不看他,裹著大棉被直直朝大门走去。
他跳了起来,从后面拉住她,“你要去哪?”
“回家。”
“现在晚上十二点多了。”
“天啊这么晚了。”她一下朝他倒过来,“我该睡觉了。”
哭笑不得的三度把她按回床上,三度盖好被子,三度回到沙发上躺下,长长叹了一口气,终于领教到传说中的“很卢”是什么意思。
半睡半醒之间,房间又发出一个很奇怪的声音。
虽然有点醉有点困,但贺以捷还是奋力的从沙发上起来,推开房间门一看,差点昏倒──她居然又爬起来了。
天啊,他快疯了,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睡?
他觉得自己得扶住门框才能不倒下去。
“已经一点多了……”
听到声音,她抬起一张红扑扑的脸颊对著他傻笑,“穿太多,有点热。”
还来不及消化什么叫做“穿太多,有点热”,她已经伸手解衣服。
他瞠目结舌的看著她从身上剥了一件又一件,直到只剩下贴身衣物时,她吁了一口气,才再度钻回被子。
“这样好多了。”她声音听起来十分满意,“晚安。”
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晚,晚安。”
妈的,现在换他热了。
身材怎么会这么好……
每次见到她,她都包得跟爱斯基摩人一样,没想到底下居然这么性感,虽然因为房间只开了床头小灯,她的豪放行为充其量也只是个性感的剪影,但老实说,还是挺刺激的。
看著满地的衣物啊,他心想,太好了,这下他完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