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脸望向身侧,韩骥之趴着睡的睡颜映入眼底,昨晚的记忆立时翻涌而上,霎时赧红了双颊,连头顶都要冒烟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做出勾引男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来,而且对象还是以前跟自己不对盘的韩骥之——虽然是因为她恋上眼前的这个男人才决定委身,但想想还真教她害羞得蜷起脚趾。
男女间的欢爱,原来就是这么回事,课本上的知识和小说里的形容,都远不及亲身体验一遭来得震撼。
想起他数小时前的勇猛,她紧闭上眼,身体似乎还感受得到他残存在自己体内的喜悦及骚动……
「大清早的在想什么?」横在她腰间的手霍地移往她的胸口,慵懒的揉压她的浑圆,并以指腹揉蹭敏感的顶端。
「啊!」她霍地睁开双眼。「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扯开慵懒的浅笑,大手放肆的在她身上肆虐。「脸这么红,是不是在想我?」
「才、才没有!」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直觉想避开他带笑的眼眸。
她试图翻转过身,却在来不及行动前就被他以蛮力搂进怀里。
「你做什么?」她只差没惊叫出声。
「干么这么紧张?」他轻笑,轻浅的吻落在她耳侧。「经过昨晚还那么怕我?嗯?」
「我才没有怕你。」她咬牙否认。「你有什么值得我怕的?」
「是喔?那昨晚到底是谁不断求饶?」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坏心眼的拿她不敢面对的糗事揶揄她。
「韩、骥、之!」她俏脸羞红,恼火的拧了下他的腰侧。
「喂——」他立时弹跳起来,忙不迭的扯紧她使坏的小手。「你想谋杀亲夫喔?」
「别乱讲啦!」她羞恼的以脚踢他,却被他利落的闪过。
「说,昨晚舒不舒服?」他闻嗔着她身体的馨香,爱极了一早醒来有她陪伴在侧。
「你不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啦!」吼——实在会被他气死,老是问这种人家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问题,实在讨厌死了。
「一点都不奇怪。」他正色的申明,更进一步将她往自己身下带。「我总得问清楚你的感觉,不然以后要是不能满足你该怎么办?」
「你——」还以后?才一夜她就快受不了了,他到底还想怎样?「讨厌啦你,别乱摸。」
「欸?难不成我的表现你不满意,不然怎么如此冷淡?」害他有点小受伤呢。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她气极,差点想拿枕头闷死他。
「好啦,别对我那么凶嘛!」他撒娇似的在她身上磨蹭,不着痕迹的挑动她生涩的情欲。「偶尔对我温柔点,我会更爱你。」
「你别这样磨磨蹭蹭的……」身体泛起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热潮,她难耐的想推开他,却又想要他继续,着实矛盾极了。
「可是我想要。」拉着她的手探入被里,让她碰触自己已然挺立的昂藏。「不信你摸摸看。」
因他的拉扯,她触摸到他的硬挺,连忙火速抽回自己的手。
「感觉到了吗?它正渴望着你。」他蓄意在她耳边吹气,教她发痒的缩了缩脖子。
「可是你不是才……」几个小时前,他不是才发泄过吗?
「才出来是吗?」他的说法大胆且露骨,在她面前毫不加以掩饰。「这是我囤积了近三十年的热情,全数为你一个人而爆发。」
「……」她无言,眼睁睁的看他像只大野狼,奋力往自己直扑而来。
带着魔力的掌在她身上到处煽风点火,邪恶的以自己鼓胀的热烫磨蹭着她女性的阴柔,让她不由自主的轻吟出声,趁着她微启小嘴的当口,他低头衔住她诱人的小嘴。
火热的唇一路湿吻而下,沿着细致的肌肤烙下红红紫紫的痕迹,不安分的大手放肆的捏揉着她的丰盈。
她轻喘着,身体似乎有自主意识的迎向他。
……
激情过后,他搂着她躺平休息,指尖勾划着她细嫩的手臂。
「宝贝,我的表现你还满意吗?」男人也很在乎女人对自己的评价,尤其是心爱的女人,教他忍不住一再追问。
「哼……」她轻哼,疲累的窝在他的肩窝喘息。
「哼是什么意思?」他眯了眯眼,感觉她有点挑衅的意味。「要是你不满意,我可以再接再厉。」
「不!」她差点没惊跳而起,害羞的将脸埋进被窝里。「很满意,我很满意啦!」
他得意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笑脸。
「你累坏了吧?要不要请假休息一天?」心疼她初尝情欲,还得承受他的孟浪,他体贴的提议道。
「不,我要领全勤奖金。」她闭着眼低喃,身体酥麻得令她想睡。
「这么拼?」他轻笑,赞许她的认真。
「嗯哼——」她轻哼,意识逐渐脱离。
凝着她酡红的小脸,他怜爱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睡吧,晚点我再送你去上班。」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与韩骥之同床共枕以来,倪蓓沛一心只想把握仅剩几个月的光阴,为自己的生命留下不悔的回忆。
或许是专心沉浸于享受韩骥之的疼宠,她全然不察自己眉宇间闪动着幸福的喜悦,整个人毫不自觉的散发出成熟女人的性感,耀眼得几乎让身边的人闪到眼。
「女人喔,果然还是需要爱情的滋润。」在没客人的空档,望着书写业绩报表的倪蓓沛,周小晴不由自主的感叹了句。
「什么?」耳边听到周小晴的声音,却没注意她说了什么,倪蓓沛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睐她一眼。
「我说,女人果然还是需要爱情的滋润啦!」周小晴翻了翻白眼,稍稍提高音量重述一次。
倪蓓沛瞠大双眼,吓得原子笔由手中掉落。
「小声点啦!你是怕人家没听到你说什么喔?」她忙不迭的要小晴放低音量。
「对啊,谁叫你心不在焉。」
老天爷真不公平,像她经常和男人出游,可游了半天也游不出一个象样点的男朋友;蓓沛就不同了,从来不接受男人的邀约,突然就蹦出一个顶级的男友,对蓓沛极尽疼宠,又是嘘寒问暖,又是温馨接送情,瞧得她挺心酸的溜!
「我这不是认真听你说了吗?」倪蓓沛哑声失笑,放下未做完的报表,将椅子挪到小晴身边。「怎么了你,长吁短叹的?」
「人家也想交男朋友啦。」白了蓓沛一眼,她的心事谁人知啊?「你有没有好男人可以介绍给我?」
「什么叫好男人?」她好笑的盯着小晴。
「就像你男人那样啊!条件好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对你好得不得了。」讲到这个,周小晴精神都来了,双眼瞬时发亮。
「是吗?」她的眼黯了黯,直觉回避小晴晶亮的眸光。
要是小晴知道她的幸福是有期限的,不晓得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羡慕她?
如果可能,她宁可不曾享受过这样的幸福,那么在未来漫长的日子里,或许就不必承受失去的痛苦;可是偏偏她又无法说服自己,在期限未到的现下,毅然离开韩骥之,只因她贪心的想多留在他身边些许时日……这样的矛盾、拉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宿沛?宿沛喔——」
「嗯?」小晴的叫唤拉回她飘远的神智,她眨了眨眼后回到现实。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周小晴横眉竖目的盯着她。「所以我才说你老是心不在焉。」
「抱歉,突然想到别的事情,所以……」
「想你的男人吼?」周小晴贼兮兮的笑了。
她小脸一热,连忙否认。「没有的事。」
「最好没有啦。」周小晴摆明了不相信。「晚点下班就看到啦,晚上还可以亲亲热热的,好幸福喔——」
「周、小、晴!」她胀红了脸,拿这个天兵的同事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好好,不闹你,不过你得想办法帮我介绍男朋友喔!条件随便啦,月入十万左右,有房有车,最好没有兄弟姊妹,这样才能继承遗产啊!还有还有,要身材瘦削型的,别给我找个胖子喔……」
这样的条件还叫随便?!
倪蓓沛哑口无言,耳里听着小晴「落落长」的条件清单,心想小晴还真是……有够不随便的啦!
「骥之。」
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林智杰踏进办公室的脚尖明显一顿。
他的总裁大人正站在落地窗前凝着窗外,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竟然还能发笑?是他的眼睛有问题,还是总裁大人转性了?
最近他越来越常看到韩骥之这样没来由的傻笑,简直像个呆瓜一样。
注意到他的到来,韩骥之敛去唇边的笑意,转身面对他。
「嗯?什么事?」
「有人找你。」那个人该称为客人吗?林智杰摇了摇头,主动去掉「客」字。
「什么人?」韩骥之挑眉,不记得今天的行程有任何人预定来访。
「陈玉琪,她说要跟你商讨还款事宜。」
一脚踏进接待室,就见陈玉琪立即站起,毕恭毕敬的样子教韩骥之暗自发噱。
她不是包袱款款、拍拍屁股走人,丢下烂摊子让心软的蓓沛帮她擦屁股了吗?
他派出去的调查人员还来不及找到她,这会儿她倒是出乎他意料的主动出现,还真是奇迹。
「总裁你好,我是陈玉琪……」陈玉琪神情紧张的对他弯腰行礼。
「我知道。」他老实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大刺刺的在沙发上坐下。
他没必要给欺瞒自己心爱女人的家伙好脸色看,更何况她不找上门,他还等着找上她呢。
「你今天来有何贵事?」
「我今天是带钱来还给公司的。」面对他的酸言酸语,陈玉琪没敢变脸,匆匆忙忙的由皮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毕恭毕敬的放到他面前。
「怎么?良心发现了?」韩骥之挑眉,突然觉得那个牛皮纸袋很碍眼。
他完全没想到这女人会突然跑来还钱,这下子公款的缺额是补齐了没错,但他到底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蓓沛?
说了,或许能卸下她心头的重担,不必再为这五十万烦心及内疚,可万一没了这五十万的烦恼,她会不会就此拍拍屁股走人,离开他身边?
不会的,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应该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就离开他吧……该死!为什么他会因这笔钱而感到如此不安?
「……我很感谢公司没有告我,是我犯傻做错了事,请总裁原谅我。」陈玉琪低着头,紧盯着自己的鞋尖。
「还有,请您不要找我担保人的麻烦。」
是她识人不清,在男友的怂恿下,用老爸开刀的名义向公司借了五十万,结果没想到那个坏男人竟拐了那些钱,丢下她一个人落跑。
她担心又害怕,一时鬼迷了心窍,索性跟着卷包袱,硬着头皮逃回老家——还好当时她也是跟家人吵架才跷家,所以公司留的老家数据都是假的,公司应该找不到她才对。
只是再怎么说,她都不是狠心肠的坏女人,一方面害怕公司的人法力无边,万一哪天真的地毯式搜索找上门来怎么办?另一方面也担心室友倪蓓沛受她牵连,庞大的心理压力造成她镇日惶惶难安,终于被家人发现她的异状。
在家人的逼问下,她哭着说明自己被男人骗,且牵连到室友的真相,虽然双亲十分愤怒,却也主动拿出钱财让她还清债务。
所以今天她特地北上,就是为了偿清积欠公司的借款,解决这个问题。
而她也欠蓓沛一个道歉,所以她先拿钱来还给公司,然后打算回去之前的住处找蓓沛,真心诚意的向她道歉。
「现在才想到你的担保人,不会太迟了吗?」韩骥之眯起眼,想起蓓沛受的委屈,他就不免感到一阵心疼。
「是我对不起她。」陈玉琪欲哭无泪的反省。「我真的很抱歉,要是公司还是无法原谅我,要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刹那间,韩骥之有股想告诉她蓓沛行踪的冲动,但他随即忍了下来。
在他还没决定要不要告诉蓓沛这件事之前,还是别让她和这女人碰面才是。
盯着她懊悔不已的神情,韩骥之沉吟半晌,指尖轻点着沙发扶手,好半晌才开口回应:「既然款项已还清,我就不可能再找你担保人的麻烦,不过你应该很清楚,公司不可能再雇用你了。」
「是,只要公司肯高抬贵手放过我,工作的事我会另外想办法。」陈玉琪破涕为笑,感激的一再向他鞠躬。
「嗯,你可以离开了。」韩骥之不想再看到她那谦卑的模样,挥了挥手赶人。
「谢谢,谢谢。」陈玉琪再三道谢后,才拉开接待室的门离开。
瞪着眼前桌面上的牛皮纸袋,韩骥之迟迟不肯动手去拿——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这钱此刻怎成了烫手山芋,教他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