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囡囡睁开眼,却见任苍夜正好走到她对面的浴池边,而她惊觉这一池清水仍是什么也辽不住,只好连忙转身假装拿澡豆和茵樨香,然后很快地把全身用力搓洗。
其实以现在山间还不时飘着细雪的天气,几天没洗澡是不至于全身汗臭的,但要怪就怪某人天天劳役她啊!因为情况特殊,她不敢沐浴,所以已经尽可能保持身体洁净了,可是最后几件替换的衣物被她藏作记虢后,身上这套衣服已经穿了好几天,味道确实难闻得紧!
当然,其实她也想过她反正不是没脏过,如果能臭死某人就更好了。
任苍夜不知何时走到了门边交代了些什么,然后又默默地折回来,双眼始终没离开浴池里那已经泡热水泡得飘飘然又乐陶陶的小家伙。他来到水池边,不顾单衣湿透地在池畔坐下,自水面上捞起她一小撮黑丝绸般的长发。
他从小在月狩宫长大,习惯万众之上睥睨天下,虽然月狩宫几乎与世隔绝,但他对外面的世界从来就没有任何向往。对他来说,习武是唯一的乐趣与挑战,一成不变的宫务是责任与习惯,除此之外他对任何人事物都没有热情,也不感兴趣。
但这丫头却始终让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怀念感,因此把她留在身边,然后渐渐对她的种种反应感到趣味与好奇,每天看她为了尊严和他抗争,为了生存而出奇招讨好他,成了一种他觉得还颇有乐趣的生活调剂,而且他这人很任性,觉得有点喜欢,当然要牢牢绑在身边才行。
而这一刻以前,他从没意识到所谓男女之别,他对她的关切当中原来还存在一股蒙胧的暧昧。
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凌囡囡转过头,忍住抽气声,动也不敢乱动。相处这几日,她没见过任苍夜这样的表情,没有笑容,却不像在生气,更说不上平易近人。
长睫盖住他黑眸中一切的波澜暗涌,任苍夜低下头把玩着被他握在手中的发,既专注又慵懒,火光与水光在他深刻而魔魅的五官上勾勒着惑人的光影,凌囡囡又不自觉地睇凝着他的唇和长睫,悄悄地吞咽着唾沫,然后两颊发热。
凌囡囡想要不着痕迹地避开与他太亲密的接触——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两人皆浑身赤裸,任苍夜身上那件单衣根本什么作用也没有,而且现在下摆全湿透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同时,凌囡囡视线自然地往下探,然后……
爷爷的交代又回到脑海。如果有男人对她鼓起了……鼓起了……
折……折凳在哪?她瞪大眼,像小兔子那般惊慌失惜,却也因为感到不可思议而怔忡着,忍不住好奇地盯着那处「色狼警报装置」直瞧。
好奇怪,原来它真的会鼓起来,而且跟之前看到的样子不太一样,变得更大而且……
任苍夜察觉她目瞪口呆的视线,早就发现这丫头半点男女之事也不懂,心里顿升捉弄的玩心,而且较前几日那种逗着她消遣的心思比起来,这回又多了点心痒与兴奋。
游戏要慢慢来才好玩啊。任苍夜嘴角勾起浪荡不羁的笑,眼里的深沉却少了几分潇洒,他的手滑向凌囡囡的锁骨间,像碰触一件稀世珍宝般轻轻抚过那被热水温暖过的柔嫩雪肤。
莫怪人说女人出浴是出水芙容。他向来嗤之以鼻,庸人皆爱无聊的溢美之词。师尊说他是因为迷恋自己的容貌,所以对天下美色不屑一顾,任苍夜只有冷笑。
世人怎知,美丑在他眼里全都一个样,他的孤傲与难亲近,完全是因为他由灵魂、由心里相信自己生来高人一等,外表皮囊于他不过是个壳,生在谁身都一个样。
只不过他爱干净,而且是病态地爱干净,不允许自己身上出现脏污。如此而已。
然而眼前可口的小家伙,真让他相信出水芙蓉能用在一个女人身上。白里透红的柔嫩肌肤,泛着诱人的热气,纤纤玉骨让人不由得赞叹,原来男人再美也无法拥有这细致,更何况是那芙蓉花般的绵嫩雪肤。
他的手指在她颈间和胸前画着,带起一股令人颤栗的电流,凌囡囡得咬住唇才能忍耐住缩起肩膀向后躲的冲动,这一刻她竟然有些害怕心跳鼓动得太明显,会被察觉。
当任苍夜的手又来到她颈间,凌囡囡可没忘记这男人一手就能掐死她!她战战兢兢地咽了口口水,「我……我洗好了。」
任苍夜却没因此收手,反而顺势滑向她后背,大掌在她平滑的背上一阵游移,仿佛她是他豢养的宠物那般揉捏起她的颈背。
凌囡囡怕痒,也为了他孟浪的举动浑身僵硬。她以为她很镇定了,却不知身子像小兔遇上狼那般,一颤一颤的。
那让他更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了呀!任苍夜冷笑,「洗干净点,否则我就帮你洗。」凌囡囡只好尽可能把自己全身藏进水里,这一刻她更想做的其实是缩到浴池里离任苍夜最远的角落去!
任苍夜叉回复那傲慢的模样,离开了浴池,在屏风边随手将湿透的单衣丢开,又拿了件干净的套上。
凌囡囡泡在水里半晌,见任苍夜忙着穿衣,便觉这是个好机会,至少他现在没空盯着她!于是便偷偷爬出浴池,想着随便找块布擦乾身子,将就点穿回那几件咸菜乾然后快点开溜,门外却有人道,「宫主,衣裳取来了。」
任苍夜眼角瞥见凌囡囡裸着一身白里透红、可口至极的娇躯,却像贼似偷偷摸摸的模样,简直像极了诱人的小白兔在对着他招手,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安好心眼的冷笑,「进来。」
凌囡囡愣在原地,她正遍地找不到她的咸菜乾,难道要躲回浴池里?
就在她屁股光溜溜地转身时,拧着衣服的女管事开门入内来。
凌囡囡眼里只剩能让她躲起来的浴池,却不料不知什么缠上她的腰,一阵天旋地转和双脚悬空,她就在任苍夜怀里了。那还不打紧,他以本来穿在自己身上的雪白单衣将她「绑」过来,当下她和他都裹着那件薄薄的单衣,免于被看光的困扰,却变成得和他肌肤相贴,光明正大卷在一起给人看。
呃……他有没有穿衣服?凌囡囡当下什么都忘了,忘了门大开着,忘了谁捧了衣服入内来,只知道任苍夜把她包得像茧似的,可这茧里偏偏不只她,白色布料将她身上该遮的都辽了,遮不住的,就劳驾宫主大人用身体帮她辽。
凌囡囡全副心神都放在任苍夜跟她贴着的「部位」上,惊得忘记动弹,羞赧得全身燥热。
他身上的肌肉坚硬,而且体温和刚泡过水的她比起来略低,抱起来是有些舒服,但她可没那个狗胆!更何况……那个什么……什么的正抵着她!
在紧得没有一丝空隙的接触中,随着每一次呼吸和脉膊跳动,她的乳尖贴着他的肌肉似有若无地蹭着,而他两腿间那坚硬灼热的昂起也是!那让她不敢大口呼吸。
可任苍夜偏要暧昧地在她身上若无其事地蹭着,精壮坚硬的身子贴紧她让两人的肌肤厮磨着,凌囡囡真的感觉到抵着她的某物也正在壮大当中……
看她惊得脑袋空白的模样,任苍夜就心情大好,半晌才想起门边婢女的存在,「搁着吧,快出去。」
凌囡囡总算想起还有别人在场。
没想到特地送来衣服的是那名从月狩宫「空降」来伺候任苍夜的女管事,凌囡囡立刻就对上那名女管事复杂又阴沉的眼神,本想露出一个「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的无辜讨好笑脸,但是眼前的情况实在让她笑不出来,她只好当缩头乌龟。好在她的个子也只及任苍夜胸口,当她把肩膀一缩,身子一挤,小脸就藏在任苍夜胸前和单衣的遮掩之中了,却不知那样看起来,真像和情郎欢爱中被打断的小女人啊。
凌囡囡一直等到听到关门声,才探出头来,然后硬着头皮看向近在咫尺的任苍夜。
这家伙看来竟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模样,而且看样子还老神在在地盯着她许久!凌囡囡因为不爽,脸颊和嘴角一颤,但仍是只能卑躬曲膝地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道,「宫主大人,人已经走了。」
「我知道。」他说,但是一点动作也没有。
凌囡囡也不敢有动作,就算她敢,也不过是徒劳地变成在他身上蹭过来又磨过去罢了。
她开始怀疑下面那个奇怪的东西会随着他们越蹭而越大,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那到底是什么谜之存在啊?
凌囡囡也想学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但那恐怕只有天下第一厚脸皮的家伙办得到。而且她发现当她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的同时,任苍夜可悠闲了,还饶富兴味地欣赏她尴尬的模样。
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肉票是没有尊严滴!她只好又露出讨好的笑,「宫主大人,天色还早,您觉不觉得我们应该做点有意义的事?」而不是两个人绑成粽子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你在提醒我,我们应该做别的事情?」
「是啊。」真的好聪明啊!有需要重复一次吗?呿!
但是凌囡囡接着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而且急促,他胸膛剧烈地起伏,在包得紧窒的布料里不停蹭着她柔软的乳,蹭得她有些迷乱。
「那个……别激动,我没有说你笨……」啊,她说出来啦!
任苍夜低下头,额头抵着她,冷笑,「不是我的纵容,你能在这里耍嘴皮子?」他的鼻尖在她颊畔和耳边滑动,她怀疑那是在确认她有没有把身子洗干净,凌囡囡抖了抖。
但愿有,她可不想劳驾娇贵无比的宫主大人帮她洗!
任苍夜喉结滚动,像饥渴的饿狼,享受着在猎物当前的此刻,压抑着兽性的那种痛楚与快感,而某人还自以为聪明,不知死活哩。
原来全身洗得白白嫩嫩的她,这么可口。身子又香又滑,让他渴望将她当成美味的盛宴,而这股yu望与期得,胀得他发痛啊!
当凌囡囡发现,某物虽然持续壮大而且坚硬地抵着她,但似乎也没什么危险性,她稍微放松了,因为另一些事情分散了她的心神,她一点也不优雅地用力对周遭的空气嗅闻着。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很奇特,不像花香,但是很好闻,而且闻着闻着,有股熟悉感,甚至越发迷人……
她持续地用力呼吸,努力在记忆里搜索,是否真的曾在某时某地闱过这香味,完全忘了她还赤裸裸地和某人紧紧裹在一起,两人的身子也持续地因她的动作而推挤着。
任苍夜原本不以为意,甚至对她的不知死活冷冷一笑,直到凌囡囡突然把鼻子贴着他,像小狗一样嗅啊嗅,他动作僵住。
怪了,这香味怎么好像是他身上的?难道是刚刚的澡豆?可是她也用了同样的澡豆,味道不一样。
宫主大人到底用了什么?怎么香香的?
任苍夜总算放开她,松开缠住两人的布料,凌囡囡脚步差点不稳。但任苍夜自顾自地转身穿衣服去了。
「把衣服换上,滚出去。」
「……」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家伙!虽然她求之不得哩!凌囡囡很快拿起婢女摆在长椅上的女装,躲到角落去换上。当她穿好衣服转过身时,发现任苍夜同样已经换上干净的衣裳,长发虽然披在肩上,却比她还清爽俊雅地站在她身后,双手抱胸,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她。
「我要吃可乐饼。」任大宫主又回复了傲慢冷淡的模样,好像她这个吃白粮的肉票本就应当使尽浑身解数取悦他。
凌囡囡都懒得跟他计较了,她怀疑武林世家,甚或皇族贵胄那些被骄宠惯坏了的公子爷儿们有没有他这么任性骄纵?
「可乐饼是吧?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