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天朔充耳不闻,理都懒得理,只是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倒是一旁的尤咏琪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结、结结结结婚?!”她看起来就像是快晕倒了。
“是啊,伯母不是说过,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吗?就是这个了。”马贺兰笑指着权天朔,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不怀好意的推销员。“虽然我这个儿子个性霸道,脾气又坏,但其实也有温柔的一面,只要你肯嫁给他,伯母——不,妈妈我保证一定好好待你,你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不过咱们打个商量,你可不可以早点生小孩?”
生小孩?
生谁的小孩?权天朔的吗?
尤咏琪狠狠的倒抽了口气,立刻猛力的摇头。
“权、权阿姨,我一点都不想嫁给他!”这种时候她也顾不得礼不礼貌了,要是她不拒绝的话,权阿姨一定会把她给卖了——呃,不对,是嫁了!
两夫妻错愕眨眼,没料到她竟然会放过这头肥羊。
儿子是他们生的,有几两重他们最清楚,钻石级单身汉可不是叫假的,放眼台湾各家名门,想嫁给阿朔的女人就多到数不清,若不是阿朔不想娶,他们早就子孙满堂了。
如今他们好不容易抓到把柄可以逼婚,她竟然不要?
“为什么?”
两夫妻忙问,忍不住对眼前的小女人有些另眼相看,权天朔则是勾起嘴角,对于她的机伶感到相当满意。
因为我怕他啊!
尤咏琪好想这么说,却又不能实话实说,咬着小嘴,她紧张兮兮的思索着另一个合理的借口,可惜她向来就不擅长编谎,临时要她说谎,实在是把她给考倒了。
一旁,权天朔敛下笑容,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高兴得太早了。
这小女人不仅演技差劲,就连临机应变也不会,等她想出借口,恐怕他的父母早就把婚礼给办好了!
“因为她是我的情妇,我们之间只有性没有爱,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结婚。”将咖啡杯放回桌上的同时,他自然而然的替她接话。
“什么?”权氏夫妇的眼珠子差点没跌到地上。
“呃!”尤咏琪的反应也很大,她紧握着双拳,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恨不得冲到他身边,用力捂住他的嘴巴。
呜呜,她真不敢相信他真的说了,从今天起,她再也没有清白了!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马贺兰立刻向尤咏琪求证。
“我……”尤咏琪满脸通红,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承认。“我是。”呜呜,她好想哭喔。
“你确定?”马贺兰还是不敢相信。
这个女孩儿乖巧可人、温驯有礼,怎么看都不像是情妇的料,而且根据“可靠情报”显示,小琪找上门时,一脸紧张,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尤咏琪咬紧牙关,逼自己再次点头,只是她那悲戚的模样却让马贺兰更加的狐疑,瞧她这模样,简直就像是——
“该死,该不会是你逼良为娼吧?”她凶巴巴的质问,立刻就将儿子归类成人渣。
权天朔拧紧眉头,冷冷反问:“她有说她是被逼的吗?”
“她没说,可是她看起来很委屈啊。”
“你很委屈吗?”权天朔将问题丢给当事者,眸光狠锐。
“没、没有啊!”尤咏琪迅速摇头,就怕自己摇慢了,会被某人砍。
呜呜,是不是权家人都这么敏锐?她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权阿姨却还是一下子就猜到了真相,天啊,这出戏她真的演得下去吗?
马贺兰才不相信。
“小琪你不要害怕,有伯母在,谁都不能伤害你,所以你一定要老实的跟伯母说,是不是阿朔强迫你做他的情妇?”如果是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阿朔这个王八蛋一定是为了脱婚,才会胁迫小琪配合演戏,他们之间根本就不是雇主跟情妇的关系。
“没这回事的。”尤咏琪再次猛烈摇头。“我是心甘情愿跟着权先——呃,天朔的,所以我真的没打算要和他结、结婚。”
“你确定?”马贺兰就是不死心。
“妈,你到底够了没?”权天朔开始不耐烦了。
“当然不够!”马贺兰才不怕他,她甚至还伸长了手臂,指着他的鼻头大声嚷嚷:“你口口声声说小琪是你的情妇,那么为什么你才帮她脱件大衣,她就害怕得大呼小叫?”嘿嘿,这下他可没话讲了吧。
权天朔面色不改。
“那不过是一种情趣游戏。”
“情趣游戏?”两夫妻一愣。
“别说你们没玩过。”他冷哼一声,意有所指的看向两夫妻,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洞悉每一件事。
尤咏琪虽然羞得快晕了,却还是忍不住好奇的看向两夫妻。
“咳咳咳!”两夫妻开始剧烈咳嗽,然后非常有默契的跳开这个话题。“总而言之,不管小琪是不是你的情妇,我就是不准你这样糟蹋人家一个好女孩,你挑个日子把人娶回来吧!”马贺兰专断说道,一身气势令人难以拂逆。
尤咏琪总算明白权天朔的个性是遗传自谁了!
马贺兰的一番话,再次将她吓得心惊胆颤,不等权天朔开口,她已迫不及待的开口婉拒:“权阿姨,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的不打算嫁给权——呃,天朔。”拜托,她真的受不了这种惊吓的。“而且像他这样的优秀人才,我认为只有名门闺秀才配得上,所以结婚这件事还是请您从长计议吧,毕竟货比三家才不吃亏啊。”
货比三家?
这小女人当他是什么?种猪吗?
权天朔不满的皱紧眉头。
“可是这样你不是很委屈吗?”马贺兰继续嚷嚷,直到现在,还是不肯相信她的情妇身分。
“不,我一点也不委屈,真的!”尤咏琪一再保证,语气急迫得只差没举起双手对天发誓。
没料到她的态度会如此坚决,两夫妻一时间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倒是权天朔不客气的下起逐客令。
“你们问够了没?如果问够了,就快点回家,我还有事要忙。”
“忙?除了工作,你还能忙什么?”马贺兰冷哼连连,就是不愿意顺儿子的意。枉费她计划了那么久,没想到竟是白忙一场!
“谁说我要忙工作的?”权天朔猿臂一伸,猝不及防的将尤咏琪拉到怀里,后者没有防备,竟跌坐到他的大腿上。
“啊!”
她惊呼一声,羞得连忙想起身,他却紧紧环住她的腰。
“我‘赶时间’,可以请你们快一点吗?”他话中有话,一点也不客气。
饶是两夫妻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也被他放浪形骸的行径给惹得脸红心跳,尤咏琪当然也不例外,当她慢半拍的领悟到他的弦外之音后,整个人更是瞬间变成一颗小番茄。
天!他的意思,该不会是要和她——和她——和她——
不、不会的!这一切都只是在演戏,她千万不能胡思乱想,更不能像在书房时那样扭扭捏捏的胡乱挣扎,否则要是再引起权阿姨的怀疑,事情就麻烦了。
握紧粉拳,她强压下心中的羞怯,温驯的任他搂抱着,然而这样亲匿的姿态却也让她羞得再也不敢抬头。
明明是冬天,他的体温却高得吓人,就连吐出来的气息都热烫得像蒸气,每当他的气息轻轻喷拂她的颈间时,她就会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你——”
马贺兰气得还想再吵,权方智却对她使了个眼色。
两人默契一流,不过一个眼神,她便顺着丈夫的眼神暗示,迅速看向儿子那充满占有欲的搂抱,以及一脸羞红的尤咏琪。
瞬间,一道灵光闪进脑海。
宾果,就是这个了!就算是演戏又怎样?即便阿朔自制力坚强,但只要想办法让他“擦枪走火”,到时生米煮成熟饭,她还是可以逼他结婚!
“既然如此,那你就忙吧。”权方智噙着温和的笑容,扶着爱妻起身。“不过别忘了明天的聚会。”
“我知道,不过既然你们已经见到人,那明天我就不带人过去了。”权天朔仍旧紧抱着尤咏琪,壮硕的身子动也没动,似乎没打算送父母出门。
“随便你!”马贺兰没反对,才起身,就勾着老公的手臂快步走出大门。
两夫妻走后,尤咏琪才终于松了口气,红着脸,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想逃离他的怀抱,只是他依旧环着她的腰,不肯放手。
“权先生,你、你的手……”人都走了,应该不用再演戏了吧?
尤咏琪羞涩难当的望向他,却发现他也正看着她,他的目光深奥难懂,却炽热得让人心颤,目光相迎的瞬间,她不禁别开了目光,莫名的不敢与他对视。
“天朔。”他终于开口,不过却是纠正她的错误。
“对不起……”小脸更红,尤咏琪听见自己的心脏愈跳愈快。天!为什么他还不放手?为什么他要这样看着她?
“平常你都是怎么过来这里的?”他又问。
“搭……搭公车……”她将头愈垂愈低,羞得连脚趾头都蜷曲了起来。
他点点头。“以后我会开车接你过来。”
“什么?”她错愕地抬头。
他松开她,然后泰然自若的起身。
“明天我要回家一趟,你没事别乱跑,后天下班后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啊?”
“就这样,走吧,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