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米其林餐厅,饮用水是Vittel,餐点丰富华丽,经典的蟹肉鱼子酱、法国吉拉多生蚝、炙烧干贝龙虾以及生牛肉,美味到让季昕元惊呼不已。
这根本是美食的艺术飨宴,如果她能全心投入会更好,偏偏影响她心情的男人就坐在对面,姿态优雅地啜着红酒,季昕元避开他的目光,专心进食,脸颊上的躁热犹存。
“你还没搬家?”
离开那晚,他曾将他位于信义路住所的芯片钥匙和地址交给了她。
“最近比较忙。”
“不是还想和哥儿们去吃饭?”
阿泰的大嗓门不意外。
她没回话。
今天的慕越冷得像是由冰窖里走出来一样。
她不懂为何慕越老是对她的哥儿们充满敌意?
“肚子饿了,想说一起去吃饭……”反正你又不在。虽然不是以爱情(为基底,但至少都是因为“在意”才同意结婚,说实话,新婚丈夫突然离家五天,她心里多少会不舒服。
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委屈,慕越微乎其微地叹息。“我这趟去美国是去处理大哥被陷害的后续,算是收尾。”
这算事后补交代吗?“喔。”
“妈感冒,谢谢你去主屋帮她看诊。”
咳嗽也是胸腔外科的专门。
她抬头,讶异他怎么会知道?见到他眼中的灼热,又赶紧低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慕妈妈自然会告诉他……
“这是应该的。”
“那边的人没为难你?”
“没有……”才怪。但不必让他知道,她站在门口等了近二十分钟,明明屋内有声音,却没人要帮她开门,也不用让他知道,大门开启时那位美丽的三姨太故意放宠物狗要咬她,幸好她不怕狗儿的虚张声势,大喝一声就把宠物狗吓得夹尾巴落跑,气得三姨太脸都黑了。
慕越抚着唇,回味着不久前她唇上柔软的触感,昕元显然不知道,从她成为他妻子的那一刻起,她的一举一动已有人严密保护着,所以他知道那天她在慕家所受的委屈,那天下着倾盆大雨,她在刮风起雾的阳明山上罚站近二十分钟,哪怕是炎夏,当时的温度不过才十几度,她一身水气,打了两个喷嚏,还差点被谢莉莉的狗咬伤,这些他全都知道。
显然谢莉莉把阳明山的慕家主屋当成她的地盘。
不过她可能忘了,爷爷已经将主屋的所有权给了他,他的妻子比她更有权力进出自如。
“你喜欢住在阳明山还是信义路?”
季昕元没太多的考虑,她没能耐参与豪门争斗的游戏。“信义路好了,离医院比较近,毕竟有时候住院医生也会在半夜被Call回去的。”
慕越又抛出一个问题,语气绝对不是问问而已。“如果谢莉莉不在阳明山呢?”
她心一紧,抬头,没错过他眼底的戾气。
比利有二十四种人格,慕越至少有两种人格,极端的温柔与极端的暴戾,这绝对不是“小肚鸡肠”四个字就足以形容他眶皆必报的性格,他对领域性的偏执已到了狂人的境界,不容许被人侵门踏户。想当初她惹毛了他,只得到黄先生离开她的报应,已经算是大幸。
对慕家主屋的情况,她还是希望能大事化小,于是她委婉地建议。“慕妈妈最近情绪起伏比较大,虽然你很生气,但我不建议让老人家看见太激烈的争执。”
慕越危险地眯起眼。“慕妈妈?”
识时务者为俊杰,季昕元立刻改口。“我的意思是,妈妈最近身体不舒服,情绪起伏较大。”
男人撇撇唇角。“还不习惯?”
“一时口误……”她低头继续享用美食,这男人存心用灼热的眼神烧死她,呜,好可怕。
慕越漆黑的双眼盯着妻子好一会儿后才说道,“那就顺你的意,住信义路。”
呼,如果她一直持续阻止慕越采取偏激的复仇行动,他那些敌手应该颁给她一块“惠我良多”的匾额才对,当然,也要她有阻止的能耐才行。
晚餐接近尾声,主厨为老板的女伴献上拿手的甜点——熔岩巧克力球,漂亮的摆盘一上桌,季昕元就深深爱上了它。法国主厨亲自来到桌边服务,他在甜点上头淋上焦糖酱,让顶级黑巧克力融化,呈现球内神奇的魔法,由百香果、香蕉打成的奶泡,配上巧克力慕斯和碎片坚果,基底是香草冰淇淋,四种不同层次的口感,让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这么好吃?”
季昕元幸福的模样,柔和了慕越冰冷的神情。
五天不见,他由机场直接去医院,迎接他的却是妻子和男同学间戏论亲密的互动,或许这是他们同学间相处的方式,但不管是什么理由,他都会在意,他的妻子只属于他,他不允许任何人碰触。
这时,餐厅经理前来询问老板是否还有其它需要。
“帮我和饭店柜台预订一间客房。”
餐厅经理领命离开,也明白这位女士和慕先生绝对关系匪浅。
季昕元瞪着他,心跳加快,美味的熔岩巧克力球不再吸引她了。
“你不回家?”她呆呆的,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你想回家?”
男人伸手,拇指拭去她唇上的巧克力渍,送至自己嘴边,舌头缓缓舔过,这明晃晃的性感诱惑,让季昕元顿时炸红了小脸。
“呃……其实可以回家……”
夫妻间的亲密行为很正常,她总不能永远独守空闺是吧?吃饱喝足该是履行夫妻义务的时候了,哈哈哈……她尴尬地笑,努力耍宝自娱。
男人勾起笑,魅惑的神情像个期待收网的猎人——“是我等不及。”
慕越望着妻子红通通的脸颊,漂亮清澈的大眼飘移不定,除了期待,还有更多的惊慌。
GP的顶级套房内,男人和女人亲密地交缠在KINGSIZE的大床上,两人的躯体没有一丝空隙,唇舌热情地交换着对方的气息,昏暗的光线让气氛更显暧昧……
季昕元看着慕越,有些不知所措,他吻着她,将她身上的衬衫撩高,她呼吸急促,体内窜升的炽热是她所不曾经历过的,她在他怀里,贴着他的温度和重量,明白自己每个细胞所承受的感觉,在医学领域里,这叫做“欲望”——
“不……先洗澡?”
她以为在亲密关系前应该先冲个澡让双方冷静,毕竟这太疯狂了,从进房开始,慕越的唇就没离开过她……
现在她只庆幸在离开医院前,她曾在医生休息室里冲过澡,因为她不想带着医院的气息搭捷运回家。
“你很香。”
慕越边说,边像标记所有物般,对着她白皙的颈子又吸又吮,留下一朵朵艳红的吻痕。
老天,他是狗吗……
“等等……嗯……等等……”季昕元扭动着娇躯,一脖子的吻痕,她明天要怎么见人?
“怎么了?”
她红着脸,怯生生地说:“不要咬脖子,衣服会遮不住……”
男人笑了。“如果这正是我的目的呢?”
耶?不是吧?
他吮着她的唇瓣。“如果你的哥儿们余医生看见会怎么说?”
这男人……“你为什么总是针对他?”
男人冷哼,听不得自己的女人替别的男人说情。
……
慕越抱住微微娇喘的妻子,让她软软地偎在自己汗湿的胸口,紧密地贴着自己。
他低头轻吻她泛着薄汗的额头,释放后的yu/望依然埋在她体内,不舍离开。
“会痛吗?”
男人餍足、慵懒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季昕元半眯着眼,轻轻摇头。
情/yu的狂潮正缓慢褪去,她疲惫得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不明白这男人的体力怎么这么好?竟然还可以聊天……难道搭长途飞机不会累吗?
“你那些哥儿们里有妇科医生吗?”
她点头,阿祥就在妇科,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但她也没力气询问。
慕越缠绵地抚着她的长发,让那滑润的触感溜过指间。
他低头,在她雪白的颈窝处再烙下一个吻痕,并贴着她的耳畔,淡淡地下令。“你如果怀孕,不能找他们看诊。”
天啊,这男人实在是……季昕元又羞又气。
“不高兴?”
“哪敢……”
“听话。”
慕越低头,轻轻的吻落在她嘟起的唇瓣上——
一下接着一下,彷佛怎么亲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