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湿润的长发披落在肩头,那黑色的发恍若上等的丝绸,两只长臂很随意的搭在浴桶边缘,结实的手臂还挂着水珠。
薄缥缈浑身一僵。
她这样会不会太大胆了?
正想打消突如其来的念头,抬脚欲走,但刚迈出一小步,又收回了脚步。
他是她的夫婿,她由什么好举棋不定的?眼角余光又瞄了眼他在夜明珠照耀下微微发光的均匀肌肉。
她不得不承认,果然颜值即是正义,她也是个颜控。
其实君卓尔早听到背后的声响,脚步有些笨重,呼吸平稳,他知道来人是谁,不作声是想知道她进来做什么?
“怎么进来了还想出去?”
薄缥缈没想到君卓尔背后还长了眼睛,也是,她怀了孩子后的确变笨了,他的功夫还在她之上,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的到来?
“既然来了,坐那凳子上给我擦背可好?”听见哗啦水声,他居然作势要站起来了。
“别,我就过去了。”她的脸整个烧红起来,血液无声的奔腾,连忙迈着碎步过去,因为她发现自己是想亲近他的,不论是以哪一种方式。
不过她慢了一步,薄缥缈的脑子一瞬间空了、白了、懵了。
浴桶下的身躯精瘦结实,每一寸肌肤都蕴藏着年轻男子的力量,离开浴桶的男子身躯,浑身的肌肉跟手臂一样坚韧强壮,窄瘦的腰要命的紧绷,全身覆着薄薄的水光,水珠沿着紧致挺翘的臀缝滑下,消逝在隐晦的地方。
臀瓣往下是笔直修长的双腿,看起来充满力量,看在薄缥缈的眼里,只觉得这男人的每一寸肌肤都性感的一塌糊涂,性感的简直……要命!
她脸上不只热烫,全身上下都不对劲了。
“别……你快转回去,我替你擦澡就是了。”
君卓尔原本只是恶趣味的捉弄她,毕竟她可是怀着身子的人,再说他也没有让人近身侍候的习惯,不料她却允了。
她那含笑的眼神,没丝毫不乐意,仿佛看他出浴是件很赏心悦目的事,这一思及,他整个心都荡漾在她的眼波里。
他躲进来冷静的,这下哪还冷静得了,君卓尔看着她那明晃晃的眼神,盯得人心里发痒,几分燥乱的心更加浮动起来。
他恨不得一把将她拉进浴桶里颠鸾倒凤一番。
薄缥缈朝浴桶方向走了两步,目光明亮,大胆而挑衅,只是耳根红得要滴出血来了。
综合两辈子,她没替哪个男人擦过澡,看着他宽阔的背,然后是窄瘦的腰,没在水中的其他部分……她连忙拿起棉布便往男人的背抹去。
君卓尔全身的感官因为她的碰触被放到最大,他感觉到有一只手若有似无的在他背上滑动,这比面对面的碰触更叫他心痒难耐,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不该去的地方。
抑制不住喉咙里的干涩,他咽了口口水,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把她压到床上,扑倒,然后为所欲为……
擦什么澡?这根本是烂主意!他忍无可忍的骤然起身,带起漫天的水花。
他突然的行动撒了薄缥缈整身的水,然后便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手里的棉布被扔掉,她愣愣地看着他,却见他额头居然冒了一层密密细汗。
“这是你自找的。”他的声音低哑到不行,眼神幽深。
她被浑身都是热气的男人带回了床上,并且把她剥得一丝不挂。
通体雪白的女子就在身下,两团玉峰刺激着他邪恶的感官,他只想把她狠狠的揉进身体去。
他的下腹阵阵收缩,喉咙干渴异常,唇舌不舍的离开她光滑如玉的肌肤,手臂一收,将她整个扣在怀里,痛苦的低语,“帮我。”接着把她的手放在他高高昂起处,坚定的不放。
薄缥缈哪里知道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要抑住邪念有多不容易,直碰到他那火热坚硬如钢铁的胯|下才知道他所谓的帮是如何个帮法。
她忍住羞意,倾过身,口舌手并用,专注的耕耘起来。
直到许久,“啊——”他发出沙哑的呻吟,磅礴喷泄。
薄缥缈却暗自心中泪流满面,这……真是个浩大的工程,手酸、唇肿,有没有人的下巴因此脱臼过?
“这样可以吗?好困……咱们睡吧。”她故意打了个哈欠,掩饰浑身的不自在,她的第一次、第一次……
要是他食髓知味,还要再来一遍,她的手会不会就此报废?呜呜呜。
君卓尔把自己整理干净,浑身舒畅,心头甜蜜而满足,回到床边看见自己的小妻子已经睡着了,这是累坏她了吧?
他也略有困意,便抱着她舒舒服服的小寐了片刻,到了早晨,低头见她依旧沉睡,他探手找到她温软的小手,又狠狠亲了几口,才替她掖好被子,踏出房门,吩咐外面的丫鬟几句,这才真的离去。
半个月后,她的肚子渐渐大起来,而且像吹气球般,一天一个样,宽松衣裙已经掩盖不住明显凸起的腹部。
当六个多月时,她肚子更是大了许多,嗜睡、乏力,甚至水肿都接踵而来,她只能恹恹的躺在湘妃竹躺椅上,觉得自己好像一条离了水的鱼。
君老太君打她进门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偶尔还会亲自过来探视,确定她的金曾孙没有把他的娘折腾的太过,还吩咐自己的小厨房定时给这孙媳妇送补品和药膳,这看重之情,不言可喻,至于太医院院使来的就更勤快了,就差没住进君府按三餐诊脉了。
感情上,薄缥缈能理解君府的人对她肚子里孩子的重视,这君府大房就剩下君卓尔这根独苗,好不容易娶妻,怎能不盼着赶紧开枝散叶,但理智上,当她被折腾的狠了,晚上肚子太大压迫到身体睡不好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想把过错全怪在始作俑者身上。
加上她一反之前的吃什么都香,现在是吃什么都不香,让属于她和君卓尔的小厨房也战战兢兢,厨娘们想破了脑袋,希望今天捧出去的食物能令王妃多尝几口,就阿弥陀佛了。
君卓尔从太医院院使那边得知孕妇的情绪会阴晴不定,因此对她更加包容体贴,每天一下朝把公务一推,就策马紧赶慢赶的赶回府。
朝中同僚哪见过想来八风吹不动的摄政王这副模样,除了让路,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等到了解原由,才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
“新婚嘛,在所难免。”
“听说怀着子嗣,难怪他紧张了。”
下朝官员的调笑声他充耳不闻。
君卓尔对薄缥缈的百依百顺,不是那种客客气气的好,是心贴着心的好,只要听到哪里有好吃的、特别的,再远都让人去买,听她总是喊热,便令兵部打造了更轻薄的扇叶,制作比之前还要更先进、更精美的吊扇,就更希望妻子能舒坦一点。
只是他这举动传到少帝耳中,他好奇了,把君卓尔找来一问。
“朕听说王叔让兵部打造奇怪的扇叶,不知用处何在?”
“回禀圣上,这是拙荆未入我君府时自己想出来,用来解暑的法子,以数铁片固定在巨轮上,遣人拉动绳索,屋子就能清凉无比,拙荆身子重了,天天喊着热,微臣便想说把吊扇打造出来,让她舒服一些。”
“王叔看不出来是个性情中人。”
“只是尽一下为人夫的职责,也没什么。”
“王叔把那吊扇形容的这般神仙奇妙,这京城的夏天是在是太热了,你瞧瞧那些个琉璃冰桶的冰块能有什么用,朕穿着这长裤,裤腿里总是热烘烘的。”
君卓尔脸上不显,平静的道:“不如臣命人多打造几座吊扇放在大殿和御书房,若皇上觉得好用,寝殿不妨也可以安置几座。”
历代皇帝一到夏天总是会到夏宫去避暑,这一去约莫有半年时间都在夏宫度过,所有的国家大事也都在那里处理,在这之前,高高宫墙内的夏日还是热得叫人难受,尽管宫殿的建筑已经考虑到冬暖夏凉的功能,角落的冰块几个时辰就换上一批,但就是觉得闷热难耐。
君卓尔看了那些架在木架上头,散发丝丝凉意的琉璃冰桶,他哪会不明白少帝的意思,这不就是在向他要吊扇的制作方法。
这么新奇的玩意儿,没有人见着会不喜欢,想据为己有的。
纵使是缈儿的奇思妙想,但来到皇帝这里,他开口讨要了,能说不吗?
回去向她赔个不是吧。
君卓尔回到府里,对着薄缥缈把吊扇的事说了,她没有他想象中的不高兴,倒是因为这样想到一条路子。
“皇上开了金口,给他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跟那位说,我本想靠着它赚钱的,这钱路子得留给我。”
她对那位小皇帝米有什么敬畏之心,而且她原本也没想过要靠着吊扇搂银子,纯粹只是自用,但既然皇帝在那深宫大院都觉得热不可当,平民百姓岂不热坏了?
官宦人家用得起铁料,平常人家不如就用轻盈一点的木片当扇叶,也不是不能行,对不?
于是兵部一面替皇帝打造吊扇的同时,薄缥缈也让二伯父薄直入府一趟,把这生意交给他。
薄直正找不到机会去见侄女,这一来就把城南那块污水地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地早入手,地也整了,雇人来盖妥一溜的屋舍,前头是铺子,后头还有个小院,住商两相宜,侄女这是要来问盖好的房舍要做什么?
总不会放着喂蚊子吧?
他反复的去看地、监工,发现那块闲置多年的地盖上建物之后,有了迥然不同的气氛,它的前后头都是大街,要是能把它作为生意一条龙的街,发展性很大,不知能带动整个城南的商机,那些个铺子也能成为下蛋的金鸡母呀。
他越想越觉得急不可当。
“伯父有什么好建议。”她看得出来薄直还有话未说完。
“按我所想,招商引资是最好的。”
薄缥缈笑得可人,“伯父和侄女想到了一起,您可想过铺子既然都已经盖好了,你又觉得招商引资可成,那要不要考虑把通州的铺子也搬到京城里来,现在铺子不就是现成的?”
薄直揣摩了片刻,才罚异的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
“那片宅子不都是伯父的手笔,拿下几户来作为铺子,再理所当然了。”
“我……不能。”
“那是您应得的。”
她这是要白白送给自己了。
“您看侄女这幅样子,什么事也做不了,要没有您,那地不知道还要荒着多久?您替侄女来回奔跑劳碌用心,我呢,就是个俗人,只能想到这法子回报您。还有,那些雇人做事的费用,我照着伯父您给的账单让账房支了银子,这里是天宝银楼的票子,一共四万五千五百两。”她不让薄直再说什么,把票子往他跟前推了过去。
“我知道家里几个堂妹都喜欢吃新鲜荔枝,皇上赏赐了几篓岭南快马贡上的荔枝,因为吃多了容易上火,太医嘱咐我不能多食,趁着新鲜,您就带回去让祖母和大家尝尝。”
薄直不是没见过钱庄的票子,倒也没有推辞,就收了。
至于荔枝,是侄女的孝心,他也是带得的。